60 纳妾(1 / 1)
自从东方蕙随着姜夫人去了慈恩寺后,自己的夫人总是隔三差五就往母亲那跑,姜子韫有些丈二的头上摸不着头脑,这两人怎么好的这么快?
这日,曹婆子前来传话,让姜子韫去夫人那一趟。他回过头看了看东方蕙,只见东方蕙笑的花枝乱颤,连推带搡的把自己请了出去。出了园子瞧见婆子笑的满脸褶子,他心里发怵,越发惴惴不安。
吃过午饭,东方蕙闲来无事,便跑去和杜玲珑逗旭景玩耍。旭景在院子里跑的有些快,不小心摔了一跤,杜玲珑双手叉腰,吼道:“自己爬起来!”
旭景许是摔的有些疼,坐在地上哭个不停。东方蕙看着心疼,便急忙跑过去将小娃扶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心疼道:“可是有哪里疼吗?”
“你别管他,都说了让她跑慢点跑慢点,非不听!”杜玲珑气道。
“温油!温油!”旭景撅着嘴不甘示弱,奶声奶气道。
东方蕙皱了皱眉,小声嘀咕:“你儿子不会说的是温柔吧?温油,温柔!”
杜玲珑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跑过去抱起儿子,笑道:“你呀,你个小可爱,你是说娘不温柔吗?”
东方蕙也跟着笑了起来,直觉旭景可爱,伸出手刚想揪他小脸蛋,就瞧见杜玲珑瞧着身后脸色不对,转身瞧去,只见姜子韫铁青着脸,乌云密布。
姜子韫直接将东方蕙扛回西园,园里的下人吓的全跪在廊下,不知所为何故。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姜子韫脸色发青,冷冷质问道。
“我有吗?”东方蕙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同意母亲纳妾?她不明白我的心意,难道你也不明白吗?”
“你当初不是日日与唐姑娘处着嘛,所以想来你是喜欢的,便替你做了主,不好吗?”
“好吗?”
“好啊,你们竹马之交,青梅之故,自然是要成全的。”
“那你呢?你就这么想我纳妾吗?”
“为何不想,你不自己也想,日后总得有个人照顾你吧!”
姜子韫火冒三丈,一把拽过东方蕙,怒目而视道:“找个人照顾我,然后你就离开是吧?想从我这离开,想都别想,死也要死在我姜家的祖坟里!”
“你弄疼我了,放手,放手!”东方蕙拼命挣扎,可惜力量悬殊。
“我说怎么当初你只字不提唐暄的事,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这次,你玩得太过了!”
“是我玩的过,还是你玩的过?你心里清楚!”
姜子韫有些绝望的放开东方蕙的手,咬着牙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着东方蕙,喃喃道:“我的心,你可曾在意过?或许你从来都不屑!”
东方蕙背着他,冷冷道:“你别忘了,我当初是怎么答应这门亲事的!”
“呵呵,原来你一直都想走,时至今日,你依然想走!”姜子韫忍下心头滴血的痛,眼里的泪,走了出去。
静言见姜子韫走远了,忙上前,小心翼翼问道:“小姐,姑爷好像很伤心!”
东方蕙回过头,看着姜子韫远去的身影,未言一语。
整整一天,府里的人再未看过二少爷出现。
东方蕙等了许久,已是亥时三刻,也不见人出现,看着院子里白雪纷纷,不禁一阵哆嗦,想着是不会回来了,便自己先睡了。过了许久,有个人迎着风雪带着寒意走了进来,声音极轻,在外屋烤了烤火,便进了里屋,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床上之人安静的样子,许久,就那样看着。
一连十余日,东方蕙衣食住行学看写一样没落下,全然跟没事人似的。可姜夫人坐不住了,这日跑来,愁眉苦脸道:“蕙儿啊,韫儿都几天没着家了,她不想纳妾就别纳了,都依着他,他怎么高兴怎么来?”
“婆婆,那您的孙子?”
“我儿子都快没了,我还惦记什么孙子!行了,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爱谁管谁管!”姜夫人说完,负气离去。
是夜,月明星稀。
床边的人不约而至,依旧就那么坐着,深情款款地。东方蕙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道:“你的目的达到了!”
姜子韫唰的站了起来,原来这些日子她都知道,夹杂着喜悦与尴尬道:“你知道我在?”说罢,想了想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复又生气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这夜游神你要做到几时?这里是你家,要走,也是我走!”
“你不许走!”姜子韫急忙跳上床,将东方蕙揽在怀里,紧紧拥着,呢喃道:“你是我的,哪也不许去!”
东方蕙挣扎半天,两人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只得道:“你该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进府。你没资格对我多加约束,我想走便走,想留便留!”
姜子韫一听这话,一个翻身压在了东方蕙身上,盯着她惊恐万分慌张无助的眼神,虽有不忍,但还是吻了下去。东方蕙,你成了我的人,我看你还往哪走!
朱唇未动,已觉口脂香,他贪恋这柔软与香甜,情不自禁吻得越发难以自持,许久才觉出有丝丝凉意。抬头看去,东方蕙已是泪流满面,目光呆滞,瞬间慌了神,从她身上挪开。手足无措的提她轻轻擦拭着泪痕,见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一动不动,急忙揽在怀里,痛心疾首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心急,太怕失去你,蕙儿,你别这样,求你了!”
天微微亮,丫鬟进来准备伺候二人洗漱,韩康也跟着走了进来,却瞧见小姐已经坐在榻上,收拾好了包袱,而一旁站着的少爷一动不动,满脸憋屈。弱弱问道:“小姐,这是?”
“回家!”东方蕙起身,冷冷道。
韩康只得拿起包袱,跟了出去。
姜夫人闻讯赶来,进门瞧见姜子韫一个人失魂落魄耷拉着脑袋坐在桌前喝闷酒,一把夺过酒瓶,吼道:“我的祖宗哎,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学会离家出走了?”
“她没有!”姜子韫无奈道。
“那人呢?去哪了?”
“回娘家了!”
“哎呦,多大点事啊,闹成这样!不就是纳妾嘛,蕙儿这孩子以前竟不知她这般蕙质兰心,孝心一片,全然为这个家着想,想为你多多开枝散叶,你怎么就不领情呢?如今还要闹的这般田地,真是不懂事!”
“对,我不懂事,你那精明能干的儿媳妇最懂事最贴心!”
“怎么,你不愿意纳妾?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难得娶了个深明大义的女子,你该知足!”
“哼,好一个深明大义,那深谙此理的母亲您怎么没让父亲纳妾啊?”姜子韫此刻火冒三丈,母亲不帮忙也就算了,如今还要火上浇油。
“这,这,那那是你父亲他不愿意!”
“母亲,到底是您不愿意还是父亲不愿意!同为女人,自己不愿承受夫君朝三暮四,却乐意让别人来担着,我竟不知母亲原来还有这般心思!”姜子韫气愤道,也不给姜夫人反驳的机会,继续道:“哼,母亲本就知道东方蕙因何嫁进来,她本就不喜孩儿,我万般努力她才对我稍稍上了些心思,让母亲一顿搅和便全然前功尽弃。您可知,您若真让那唐暄入了府,东方蕙转身便会与我和离,即便我不肯,天高地阔你以为小小的姜府能困的了她,到时候我去哪找人,哪找人?母亲是不是觉得只有让我孤单影只相思成疾,您才喜闻乐见过得舒坦啊?”
姜夫人差点气的背过去,指着姜子韫的鼻子,吼道:“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为娘,娘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个不孝子,不孝子!”
姜子韫自觉多说无益,扭头也出了门。偌大的西园,瞬间空荡荡的,了无生趣。
姜老爷刚一回府,便从管事婆子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紧不慢地由着丫鬟脱下官袍,进了内卧一瞧,夫人已是哭了许久,无奈摇了摇头,坐在床边将她揽在怀里,安慰道:“行了,哭了一天不累啊!”
“呜呜,都怪你的好儿子!”
“这儿子,难道不是你生的?”
“我宁可没这样的逆子!”
“好了,就别说气话了。今儿这事,也不全然都是你的错。”
姜夫人不服气正欲抬头反驳,姜老爷又将她重新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肩,温柔道:“早就跟你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偏不听。咱们家的这位小祖宗,终于遇到了位克星,你却偏偏要把她支远。你说到最后,你是想要一个用情专一忠孝两全的好儿子,还是要一个放浪形骸风流成性不务正业的逆子?”
“我,我当然是希望咱家韫儿能安家立业,洁身自好,谦恭礼贤,孝敬父母。”
“那你能让韫儿改变吗?”
“这......”
“所以说,你差点就断送了儿子的终身幸福!”
“有,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所以该生气的是韫儿不是你,你不帮自己的儿子还在那给他添乱,他能不失望伤心吗?”
“老爷说的,好像有些道理!那我怎么办?”
“都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年轻人去吧,咱们这把老骨头,别跟着添乱,别看着他们玩出格就行!”
“老爷说的是!”
姜老爷暗自笑了笑,扭了扭脖子,叹道:“哎,批了一天的公文,真是累煞老夫也!”
姜夫人一听,急忙擦干眼泪,起身柔声道:“我给老爷揉揉吧!”
柳氏和静言两个站在夕颜居外束手无策,东方蕙进了屋子就将房门紧闭,说是不愿见任何人,整整一天滴米未进,谁也不敢送进去。柳氏试着敲了敲门,柔声道:“蕙儿,好歹吃点,别饿坏了身子啊!”
“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