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绑票(1 / 1)
姜侯两家新娘子被掳,又涉及关陇门阀,很快大理寺介入调查。
千算万算不如人算,姜子韫在西园心急如焚,幺炙和忧柊跪在身后,自责不已。
“好好的,人呢?”
“本来按照爷的计划,我们派人制造混乱后,以救出新娘子为名偷偷互换,可是有人洞悉这一切,比我们早一步直接虏走了新娘子。”
“给我查,给我查。”姜子韫吼道。
“是。”
姜子韫肠子都毁青了,自己就这么点小小的心思,老天怎么能这样对他,到底是谁在搞鬼,若是她出了事情,自己要怎么独活在这世上,只影向谁看?
东方蕙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时已是夜里,头痛欲裂,最先清醒的部位是手,摸到地上铺着干草异常冰凉,急忙站了起来,一阵叮叮当当才知自己被带着脚镣手镣,自嘲,居然又是牢房,自己与各种牢房还真是有缘,好在这个在地面,还能感觉到吹来的风。
寻着风向望去,却瞧见有个着绿服的人也站在那里,抬头望着夜空。
“姐姐?”
“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
“和你一样,被掳来的。”
东方蕙气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什么什么?”
“上一次扬州行,回长安路上柳校尉遇刺之事你以为最后不了了之是为何?”
东方琇慌张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岂会不知,就那么不想我来长安吗?还要去跟夏家借人来杀我,念在往日姐妹情分上,又因终究没伤我,伯仲也捡回一条命,我说服伯仲才将此事压了下来,放过了你。可是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不惜毁了自己的婚事,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嫁给姜子韫吗?为了毁我,你值得牺牲那么多吗?”
东方琇苦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呵呵,侯陵相信你,我却不信姜子韫。他临了临了又反悔,为了能娶到你不惜制造了混乱,买通喜娘打算趁乱又换回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被夏晓莹识破,找人直接掳走我们。”
“你说什么?这混乱是姜子韫安排的,他要娶我?这怎么可能……”东方蕙难以置信道。
“你难道不知,他早对你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只是那时嘴上不肯承认罢了。而我却傻傻的以为,他对我是有好感的,才三番四次来替我解围。呵呵,因此那夜,在夏府阁楼,他将我拥在怀里,我已经意乱情迷,本想就这么将自己交给他,可是,他嘴里却喊着你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动情,似是积压了许久,我瞬间清醒,才发觉自己有多荒唐,他从来喜欢的都是你,对我好也只是因为我身后的你,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东方蕙无法相信她说他对自己的种种,直觉荒唐,拉起东方琇的胳膊一瞧,守宫砂还在。
东方琇抽回手,苦笑道:“你以为我有多傻,他都不爱我,若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了,我何去何从,总要为自己想条退路。”
“那这一次,你明知夏晓莹有所作为,却只是冷眼旁观,最后将自己也搭了进来,可有想过退路?”
“姜子韫不愿娶,那我嫁谁都属于了此残生,嫁不嫁都无所谓了。可是,让他娶不到自己所爱之人,我也是喜闻乐见的。”
“可我是要嫁给侯陵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以为嫁给侯陵你就会幸福,只要有夏晓莹在,她终究会嫁进侯府和你平起平坐,你比谁都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她在侯家的地位,不然也不会因为夏晓莹的事情冷落侯陵那么久。”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所以,你以为我就只会绣花吗?”
“姐姐。”
“你且放心,那次刺杀皆是因为我当时绝望的紧,我接受不了姜子韫喜欢你的事实,整夜整夜睡不着,一时鬼迷心窍才想你永远都别回长安了,只要你不回来待在扬州就会相安无事,可你偏偏又回来了。刺杀以后的日子,我更不好过,夜夜噩梦,梦见你来索命,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日日诵经,感谢你还活着。我知道你没拿走东方府的宅子,留下侯陵的聘礼,皆是因为我的缘故,肯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再不会害你一分。”
东方蕙知道她在绝望中的无助和无谓的挣扎皆是因为自己而起,是个可怜人儿,不忍心怨她,只得叹气道:“可如今,你我都在这大牢里,不知何地,生死难料。”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真的想嫁给侯陵吗?”
见东方蕙迟疑片刻,东方琇便笑了笑,道:“原来,你也不信他。”
“我只是不知道。”
“究竟是不知道,还是对他没信心?若我们还有命出去,劝你莫再走我的老路,想清楚再作决定,有夏晓莹在,你和他不会幸福。”
“等我们出去了再说吧。”
“我更好奇,你如今知道你讨厌的姜子韫喜欢你,作何感想?”
东方琇连着两问,东方蕙都无法作答,仿佛一切都变了,自己还来不及适应,若是那方纸笺只是冰山一角还能说服自己不去相信,可如今东方琇的一席话便是印证,足以让自己凌乱,不得不正视。
冬月二十九到腊月初五,整整七天,没有任何消息,究竟是绑架还是复仇,人是死是活,谁也不知,祸福难料。
侯老夫人被惊吓,一病不起,夏晓莹陪着侯陵去姚府一同等消息,姜子韫和杜玲珑带着姚府的人四处奔走。长安城里的人,议论纷纷,定是东方老爷平时做恶太多,报应遭在两个女儿身上,不,一个女儿身上,还有一位已经脱离出去。可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诶,大喜的日子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腊月初六,一大清早姜府的人打开大门,就瞧见门上一支箭,箭上钉着一封信。管家一路急匆匆赶回前厅,半路遇见夏晓莹。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夏小姐的话,绑匪来信了。”管家忙道。
“你拿予我便是,我去交给老祖宗。”
管家迟疑片刻,点头道:“也好,也好。”
夏晓莹拿到信,急忙拆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一万两白银,于明日酉时抬至拂袖坪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警告诸位,一眼望去,前无退路,莫耍花招。暗暗道,这帮愚蠢的家伙。
姜老夫人、侯陵、姜子韫等都在前厅听各路派出的查探的人的回报,皆是一无所获。恰巧夏晓莹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一路高喊:“有消息了,有消息了。”说罢,由于太过兴奋与端茶的婢女的撞在一处,双双倒地,信上被泼了一大片茶水。
姜子韫急忙捡起了,打开一瞧:一万两白银,于明日酉时抬至拂袖坪一手交钱,一手交。后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肯定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字迹姜子韫在夜里看过无数遍,这是东方蕙的字,她不可能这么乖乖的任人摆布,这后面模糊的字一定至关重要,可惜已经模糊了。姜子韫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人没事,人还活着,只要你活着,便什么都来的急,上天一定要保佑。
腊月初七,酉时刚过,姜府、侯府、姚府、东方府加起来来了有百十来号人,抬着装有银两的箱子聚在拂袖坪,可未见任何人出现。临近除夕的风冰冷如削,所到之处瑟瑟发抖。坪上临渊之边,大石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道:向左十步有一跨渊绳索,现将装银两的箱子划过对面来。姜子韫将纸捏在手里,气愤不已,只得吩咐下人将箱子装在绳索上,悠悠向对面划去,哼,好一出,声东击西之计。
就在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时,一渊之隔的断肠崖上,突然出现了一群蒙面人,拿刀压着两个戴着头套的绿服新娘,摘了头套将二人吊在悬崖边,风中摇曳。
崖下一里外的开阔处,一群人吓得六神无主,姜子韫和侯陵尤为紧张,这群言而无信的草寇。幺炙上前禀报:“二爷,此拂袖坪没有通往断肠崖的路,中间隔着深不见底的黑渊,只能从关子山绕过去。”
姜子韫担心道:“需要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