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真假(1 / 1)
侯陵、姜子韫和杜玲珑将这两人亲密之举尽收眼底,眼里满是疑惑。
姜子韫在一旁小声问杜玲珑:“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
杜玲珑也算与她自小相识,却不知还有这么个人,跟她这般亲密,是情郎?还是情郎?
还不待东方蕙打声招呼,柳伯仲便将她拽走,塞进马车,扬长而去。
一连几日,侯陵再未在壶余酒肆见过她,想跟她解释那日的事情也没机会。实在按耐不住,便去姚府询问,次次大门紧闭。
易张敲了许久,才有个小厮从侧门探出头:“两位有什么事?”
“请问你家小姐在吗?”侯陵问道。
“小姐不在。”
“知道去哪了吗?”
“您是?”
易张呵斥道:“大胆,这位可是侯少将军。”
韩康老远就瞧见姚鑫在门口不知跟什么人唧唧歪歪,问道:“谁啊?怎么还不打发了?”
姚鑫急忙回过身道:“门外有位侯少将军,说是找咱们小姐。”
“你忙吧,我来打发。”韩康谴走姚鑫,走出侧门,没好气道:“什么风把侯大少爷给吹来了,怎么今日不用陪夏小姐吗?”
“你怎么说话呢?”易张气道。
韩康冷笑道:“不爱听,那跑这来作甚?”
侯陵只得道:“这件事情想必蕙儿有所误会,我想当面跟她解释。”
“小姐她不在,您请回吧!”韩康说完,重重关上门。
待人走远了,幺炙小声道:“爷,看这侯公子也吃了闭门羹,要不咱们走吧!”
“就算她上天入地,我若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姜子韫盯着姚府笃定道。
这日,一小丫鬟从侧门提着菜篮子出来。低着头正想着管家交代过要买的东西,一不小心与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是位贵公子,暗叫倒霉,又要得罪哪位公子哥了。
却不想,他先开口道:“怎么是你?”
“怎么,公子认识奴婢?”
“你忘了,上次你家小姐宴请客人的时候,我也在场。”
小丫鬟狐疑道:“奴婢只是后厨打杂的,偶尔去前院,所以不曾见过任何客人,望公子见谅。”
“不记得也在情理之中,本来我替别人给你家小姐带个话,可这会又有急事要办,眼下准备让你捎句话给你家小姐,可你都不记得我,算了,还是改日吧。”
“那请问公子,您是要替谁带话?”
“忠武侯姜家的长媳。”
“那您是?”
“她相公。”
小丫头忙恭敬道:“原来是大公子,请大公子原谅奴婢,奴婢着实未见过您。不过,您这话眼下也带不到,您可跟杜小姐说明缘由,就是再急的事情,怕是也要等几个月了!”
“为何要等几个月?你家小姐不在,怎么我家玲珑都不得知。”
“我家小姐走的急,没与任何人说,怕是要到六月才能回长安。”
“那玲珑可真得等上几个月了。”
“哎呀,要误了时候总管会骂的,奴婢先行告辞了。”
等小丫鬟走远,幺炙在一旁道:“爷,你这样冒充大公子,真的好吗?”
“这不起码我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六月。”
“小的不明白。”
姜子韫笑了笑,如果是六月,那便知道她去哪了,只要不是杳无音讯就好,此去几千里,我不在身边,千万别受伤!
姜府的人吃过晚饭,聚在一处,观看乐舞杂技,舞双剑、跳七丸、袅巨索、掉长竿等等。姜子韫怕惊扰大家,便从角门进了三进院入了西园。
“晚饭吃了吗?”杜玲珑躲在竹林暗处幽幽道。
姜子韫思绪在飘,自是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吃过了,嫂子怎么在这里?”
“听子凡说你早早从都水司退了,怎的不回家,去哪了?”
“和几个朋友去吃酒了!”
“我不管你去干什么,既然心思起,就别半途而废。”
“嫂子,你,你,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以为我那日带着蕙儿去壶余酒肆是为了什么,怎么你们前脚刚到,我们后脚就来了!”
“嫂子,你都知道了?”
“我知不知道还重要嘛,你都不关心一下蕙儿是不是跟着那晚的那臭小子走了,远走高飞,一去不回!”
“嫂子能不能不这样,哪痛揭哪伤疤。关心又如何,她的心又不在我这里。”
“那你干嘛有事没事往壶余酒肆跑,闲银子太多烫手吗?”
“我……”姜子韫愣了半天,缓缓道:“我也想就这样算了,可每日回府的路上,思绪一涌就不自知的走远了,等回过神发现自己又到了壶余酒肆,我也不想这样。现在只求时间一久,我能忘了。她好,便好。”
“没出息。你就不想着变通。”
“什么变通?”
“真作假时假亦真。”
杜玲珑说完这句,带着春盈回了大厅看杂技,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姜子韫。
姜子凡在一旁小声道:“去哪了?”
“点醒梦中人。”
“添乱。”
“这乱,还不是你叫我添的,是谁跟我面前一个劲儿嘀咕真作假时假亦真的。”
“看来你不笨啊,还知道说给子韫听。”
姜老夫人循声望了过来,两人再没再多言,专心看杂技。
侯陵这厢与夏晓莹说明利弊,没有东方蕙的同意,他不能娶她,也不会娶她。
那厢,侯君集和侯老夫人私下安慰夏晓莹,再三保证,他们始终中意的媳妇就只有她一个,即使不能同日嫁娶,也迟早要让她进侯府的门。至于那个东方蕙,就是个意外,不过侯陵一时鬼迷心窍罢了,日子久了定会知道她的好。
夏晓莹听来听去,左右不过东方蕙从中作梗,气的跳脚,东方蕙,你给我等着。
东方府为了节省开支,减了一半的丫鬟仆人,靠着仅有的两间店铺日子越发过的拮据。这家人恨东方蕙恨的牙痒痒,但只有东方琇最为平静,心情也最好,平日里不是绣嫁衣,就是绣嫁衣。
这天晚上,东方夫人来看东方蕙。进门就瞧见包括宝珠在内的三个丫鬟都候在偏厅,便问道:“你们杵在这干什么?”
“回夫人的话,小姐在内卧的浴房沐浴呢!”宝珠恭敬道。
“那你们都杵在这做什么?还不进去伺候。”
宝珠为难道:“小姐不让我们在一旁伺候。”
“什么?”
宝珠急忙支开两个丫鬟,悄悄对东方夫人道:“小姐似乎还没走出上次姜公子那事情的阴影,任谁也不让靠近,连平日里穿衣都是自己来。”
东方夫人担心琇女,便让宝珠在外面候着,自个儿走了进去。半天也没听到水声,急忙从内卧穿过屏风,到了浴房一瞧,女儿居然睡着在浴盆里了。
想着白日里定是绣嫁衣累了,忙从架子上取下衣衫,准备唤醒女儿,轻唤两声琇儿,见她还是没反应,便上前准备摇醒。
悉悉索索一阵声响,东方夫人连连后退,手里的衣衫悉数落在地上,惊醒了浴盆里的东方琇。
东方琇见母亲在一旁惊恐的看着自己,忙将胳膊缩回浴盆。
东方夫人气极,几欲晕厥,失声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东方琇急忙穿好襦裙,跪在东方夫人跟前,双手互搓,哭道:“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为了他,你不惜毁了自己,你这么作践自己,为娘……”东方夫人声音抖道。
“娘,我说过,我说过此生非他不嫁,您就替我瞒着吧!求你了娘。”东方琇哭的歇斯底里。
东方夫人心痛不已,瘫坐在地上,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清楚,忍着泪,一边抱着她,一边打她,哽咽道:“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在做什么啊你个死丫头!”
一夜到天明,蜡炬成灰。东方琇都未合眼,缩在床角瑟瑟发抖,这个世上就没有藏得住的秘密,但只求这秘密,能守过除夕,能守过婚期,以后骂也好,打也好,自己都认了。所以蕙儿,既是去了扬州,就别再回来了,我这人生里,再经不起你的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