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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十,姜老夫人和姜家少夫人带着王媒婆来正式下聘礼,请期。同行的还有,陈国公侯君集,两家打算将日子定在同一天,明示双喜临门,暗则为了换新娘子。
东方炯一瞧,才发觉琇女挺机灵,临危不乱,以死逼姜家妥协真是一步好棋,但愿今天一切顺利,有了姜侯两家做靠山,再加上上面那位,一个孽种,不足为惧。
抬进来的聘礼足足二十一箱,明着是给东方蕙面子,实则是为了补偿姜子韫酒后对东方琇的失误。
赵氏和柳氏一脸羡慕,尤其赵氏。
“姜二公子和东方二小姐八字五行极其相和,倒真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呢。”王媒婆咧开大红唇呲着黄牙笑得极其夸张。
姜老夫人看向侯君集道:“不如君集说吧,你说我说都一样。”
侯君集摆了摆手,笑道:“还是老祖宗说吧!”
姜老夫人没说话,东方炯便知她心里有气,定是因为琇女以死要挟让老夫人生了反感,不过反感就反感吧,亲事定下来才是最终目的。
侯君集只得道:“今天是来提日子的,想把日子定在同一天,亲家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我东方家真是祖上庇佑,三生有幸!”
“那亲家可有属意的日子?”
东方炯早就看好日子,只等这天的到来,欣喜道:“六月初九就极好,适宜嫁娶,大吉大利。”
侯君集道:“六月怕是不妥,家里老人要过六十大寿。”
姜老夫人这时,幽幽道:“我看,就年底吧,年底最好。”
“不如冬月吧,冬月廿九也是好日子,想来年底也不用出征。”侯君集揣测老夫人意思,心领神会道。
东方炯见姜老夫人点了点头,也跟着称赞道:“这个日子,极好,极好。”
王婆子见众人谈妥,忙拿出婚帖,让双方写上日子,再交给姜老夫人、陈国公各一份,东方炯两份。
“怎么,这就谈妥了?”
东方蕙带着静言信步走进大厅,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不觉好笑,东方炯倒是将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呢。
东方炯怕什么来什么,起身骂道:“几天不见人影,来了就如此唐突,大人议事,你个小辈跑来干什么?来人,带小姐下去。”
静言抽出剑喊道;“我看谁敢?”下人一瞧这架势,也都不敢再上前。
“下去?去哪?再次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姜老夫人和侯君集一时还没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愣在当场。
东方蕙向二位施礼,恭敬道:“小女唐突,望两位长辈莫要怪罪,小女有桩家事要处理,刚好两位长辈也在,小女势单力薄,还望为小女做个见证。”
两人均没说话,一时还搞不清状况,只得静观其变。
杜玲珑冲着东方蕙眨了眨眼睛,握着拳头,无声道,有我在,别怕。
“父亲,您觉得没有我的同意就想让我进侯家,可能吗?”东方琇站在大厅。
站在姜老夫人身后的王媒婆一脸疑惑,这二小姐不是许给了姜二公子,怎么又要进侯府?
“混账,就凭你能翻天?”东方炯吼道。
“那你要不要赌一把,且看我能不能毁了你的苦心算计?”
东方炯起身气冲冲走到东方蕙跟前,小声道:“别忘了,你娘的骨灰可在我手上。”
东方蕙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大声道:“什么,我娘的骨灰?”看了看惊慌失措的东方炯一眼,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拿到手里。”说罢,指了指静言左手提着的包裹。
东方炯急忙给一旁的东方夫人使了个眼色,见她退去后堂,这才道:“谁知你的是真还是假。”
“真不真你自己想,可我娘这骨灰里的□□可是真的。”
“你,你,你胡说,你娘明明就是病死的,什么□□,胡说什么。”东方炯一边说,一边看向姜老夫人和陈国公,陪笑道:“没有的事情,没有的事情。”
“那我让你见个人,如何。”东方蕙说罢,冲杜玲珑点了点头,春盈忙将身后跟着的不起眼的婆子带到东方炯面前,东方炯一瞧吓的连连后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奶娘赵黄氏,她,她,不是摔下拂袖坪死了吗?
“老爷,可还认得老婆子我啊?”赵婆子一脸怨恨的看着东方炯。
“不认识,我不认识。”东方炯一口咬定道。
恰这时,东方琇走了进来,盯着堂上赵婆子道:“奶,奶嬷嬷,你,你怎么在这?”转而看着东方炯道:“父亲,这不是您的奶娘吗?”
东方炯当时脸都绿了,这琇女怎的也来插一脚,帮倒忙。
“老婆子得感谢老爷当初在拂袖坪的决绝,给了老婆子重新做人的机会。”赵婆子恨道。
东方蕙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东方炯,莞尔一笑道:“父亲,觉得我此时此刻要不要讲个故事给诸位听?”
东方炯声音抖道:“不必了,你说,你要什么?”
“我先问你,你说,这成亲之事是不是只有得到我的同意才行。”
“只要你同意这门亲事,将以往的事情忘记,都依你,什么都依你。”
“好,吃了我娘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娘的给我还回来,包括我娘生前所有的田产、房契、店铺、首饰、银两。”
“你,你,你这样,我就一无所有了!”
“遇见我娘之前,你不过穷酸秀才一个,那时候,你本就一无所有。”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东方炯瘫坐在地,破罐子破摔道。
侯君集看不下去,起身指责道:“忤逆长辈,视为大不孝,你这丫头心肠怎的这般歹毒?”
东方蕙冷笑道:“我歹毒,到底是谁用发妻的钱财养着外宅里的戏子,为了扶正戏子不惜毒……”
“够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给,我都给。”东方炯生怕后面的话再出口,那可是要赔上自己的命的。急忙喊来管家,悉数将东方蕙索要之物准备齐全,交还到她手上,才发觉,自己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你那日将我禁足在后院,我便警告过你,你一心算计的荣华富贵,拿我作开路石,小心有朝一日终砸自己的脚,可你不信。”东方蕙冷冷道,看了看手里的地契、田产、店铺,抽出一张东方府的地契扔到东方炯面前,道:“这个就当我多谢你当年的不杀之恩,我娘的首饰和银两呢。”
管家忙让人抬出三箱,放到东方蕙面前,陪笑道:“二小姐多担待,府里一共就这么多银两了,剩下的这个箱子里都是夫人身前陪嫁过来的首饰。”
东方蕙打开看了看,数目虽说对不上,可也算是东方府的全部家产,便莞尔一笑道:“大门外有辆马车,给我抬到那去。”
下人们心领神会,忙起身抬着出了大厅。
东方夫人从侧口走了进来,在东方炯身边耳语了几句,东方炯似活过来一般,站起来大喊道:“慢着,都给我住手,你个孽障,你娘的骨灰可在我手上,全都给我拿回来。”
东方蕙从静言手里拿过包裹,一层一层打开,掏出一瓦罐放在东方炯面前,笑道:“这是我为您准备装骨灰的,请收好。而我娘的骨灰……”
“在这呢,小姐!”韩康抱着白瓷罐走了进来,冲大家笑了笑。
东方炯是认得这白瓷罐的,这些年全靠它才能牵制东方蕙,愤恨的看向东方夫人,小声道:“你不是说在呢吗?”
余氏吓道:“我去的时候,是在啊!”
“二位别吵了,多谢东方夫人指路,小的才能找回夫人的骨灰,感激不尽。”韩康笑道。
好一个引蛇出洞,东方炯一巴掌呼过去,东方夫人跌坐在地,放声大哭,东方琇急忙上前护住她娘,瞪着东方炯道:“爹你要打,打死我吧!”
东方蕙莞尔一笑道:“东方炯,可还要我住手?”
“你,你个逆子,竟敢直呼父亲名讳。”东方炯气的几乎吐血。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直呼你名你也要适应,我要与你断绝父女关系,给你三天去说服祖祠里的长辈们,将我从族谱里除名。”
“什么?”东方炯再欲气绝。
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众人惊得站了起来,就连杜玲珑也吓道。
“还有我。”之前一直不开声的柳氏站了起来,走到东方蕙跟前,看着那对狼狈为奸的夫妻道:“还有我,要与老爷和离。”
“你你你,你又是在做什么?”东方炯被接二连三的被打击到。
“当年我身怀有孕,你明知余氏害我,却多加袒护,若不是夫人姚氏救了我,我早就死你在你们手里,今日你想与不想,都得和离。”柳氏说罢,从袖子里拿出和离书递给东方炯。
东方炯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手哆嗦道:“原来你们早就勾结在一块,我说她一个小娃远在清水庄,竟然对府里的大事小事尽知,三番四次都有人传递消息以致她屡屡被救,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