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修）（1 / 1）
第六章
沈漾和复环息选在了麦当劳补习功课。
复环息把语文重点要背的课文和生字词，词义解释都给他圈了出来，然后又把英语需要背的单词范围告诉了他，弄这些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因为主要是靠他之后自己再去背了。补习的大头是在理科上，实际上也是复环息自己头疼的科目，她心里其实还是挺担心自己教不好他的。
这一头复环息全神贯注、极其认真，尽量把每个重要的公式、定理、原理都跟他讲一遍。那一头沈漾却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会听她讲讲，一会盯着复环息看或是看看来往的行人，好不自在。讲到某些题目时，沈漾会听得很仔细，时不时还会提出疑问，这中间还有几个小插曲。
比如在讲某道几何证明题时，复环息按照自己的方法讲完之后，沈漾又拿起笔做了一条辅助线，说：“你看如果这样设一条辅助线，是不是比你那个方法简单？”
复环息于是低头研究起来，沈漾久在旁边给她有条不紊地讲自己的证明过程，没几下就得出了答案。
“你不是上课一直睡觉，从来不听讲的吗？”复环息怀疑地看着他。
“我也没一直睡觉啊，偶尔也会听几句，翻翻书什么的，再说了，我趴桌上不一定代表我就在睡觉啊。”
复环息无语……
又比如在讲一道化学反应公式配平的题时，虽然知道答案是什么，但复环息却忘了是如何推出来的。在她还埋头思考时，沈漾又站了出来：“这先配2，因为这升了两价，这里配3，因为‘Fe’只升了一价，然后在数一下个数，就能配平了，你看是不是？”
复环息算了一下，果然是按他说的那样能得出正确答案。她再一次错愕：“你平时真的没听讲么？你这样子明明就会啊！”
“呵呵”沈漾特别无害地笑了笑，说：“是这道题比较简单，你再想一会肯定也能想出来，估计是你用脑时间太长，有点迟钝了，歇一会吧。”
复环息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沈漾见她还是怀疑的样子，补充道：“真的，是你讲的好，再加上我也不笨。”
复环息见他学的很快的样子，本来打算这次补习完就没事了，却还是在沈漾软磨硬泡下一直坚持每周六日，直到期末考试前都给他补习。
临考前一天，沈漾突然自信满满地提出要跟复环息打一个赌，赌他理科会比她考的好，输的人要满足赢的人一个愿望。复环息爽快地接受了赌约。沈漾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期末考试的来临，他简直要跃跃欲试了。而复环息却和平常没两样，平静地等待着考试的到来。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考试结束之后大家各有个的心思，有人焦急地盼望着分数揭晓，也有人希望分数最后永远不要出来，也有人心平气和，气定神闲，随它什么时候出分。
还是在麦当劳，答案会在这里揭晓，此时的沈漾集齐了所有的卷子准备和复环息比一比。
理科挨个比过之后，沈漾得意地说： “怎么样，我赢了吧，你可得愿赌服输。”
复环息却很是平静：“好啊，你赢了，你有什么愿望？”
沈漾原本还期待看到复环息受打击的样子，没想到连一丁点沮丧都看不出来，甚至连惊讶也没有。
“你怎么这么平静啊？你至少应该惊讶一下吧。”
“你考这么好，我替你开心还来不及呢。”
“以我之前的表现竟然考的比你好，你就一点都不惊讶？”
“你那么聪明，努力的话肯定能考好的。”
“可是，关键是你输了呀，你不沮丧，反而还替我高兴？”
“我一开始答应和你打赌，就不是为了输赢，如果能借这个机会让你努力一次，也挺不错的。你既提高了成绩，打赌也赢了，这结果不是挺好的么？”
没错，沈漾应该如复环息所说的那样开心才对。可是这跟他事先预想的还是有差别的。就好比两个剑士比剑，A信心满满地扬言要赢，最后结果也是他赢了，可是他却看到他的对手B一脸高兴地祝贺他取得胜利，而不是他所预期的那样看到B俯首称臣，溃败不堪。就好像，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把这个当成了是一场比赛，尽管他的对手也尽了全力，但他没有得到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有些许失落。
“是啊，这结果是挺好的。”沈漾讪讪地说。
“沈漾，我能看出来，你其实并不厌学，也不是学不好，而是你不想学，对么？”复环息审视着沈漾。
沈漾微微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我并不是要像家长老师那样唠叨你，跟你讲什么大道理，让你好好学习，做个好学生什么的，我只不希望再看你混日子了。当然，你如果接着像以前那样下去，也没什么不行，高中三年怎么都能过。”
沈漾还是没说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想对不对，我只是觉得，现在的你，更好。”
过了一会儿，沈漾才缓缓抬起头，恢复了笑脸：“你刚刚不是问我有什么愿望么？”
复环息对沈漾突然地变脸有些不知所措：“呃……对，你说。”
“明天就放寒假了，明天你跟我去个地方，我上午去你家接你。”
“什么地方啊？”
“暂时保密，你答应我了啊。”
“嗯。”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的。”沈漾陶侃地说。
第二天沈漾带复环息来到了一个很旧的小区，说是小区，其实也只有孤零零几幢楼而已。
沈漾在前边走着，复环息跟在后边，越往里复环息走得越慢。
“喂！发什么愣，快跟上！”
“哦。”她一边跟上他一边像想着什么事。
“这个楼都好多年了吧？”复环息问道。
“嗯，我很小的时候它差不多就这样。”
“你住在这？”复环息一脸诧异。
“我以前住这。”
“那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沈漾带复环息进了一幢楼，用钥匙打开了一家屋门，刚一进屋便闻到了浓浓的饭香味。
“妈！”沈漾唤道。
“苗儿回来啦。”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围裙面带微笑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人很瘦，脸色略显苍白，并不黑亮的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很柔弱。除了个子都比较高之外，复环息觉得沈漾长得并不像的妈妈。
林素芝身高大概一米七，但还是要稍微仰视他的儿子的脸，她双手捧着沈漾的脸，亲昵地道：“我的乖儿子又瘦了，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啊？”
复环息满脸疑惑地看着这对母子，怎么她妈妈的话像是他俩好久都没见了似的。
“妈，没有！我是往高了长，没往胖了长，你看我是不是长个了？”
复环息没见过这样的沈漾：他挺直腰板，端正地站着，任林素芝打量，俨然是个听话懂事又会都妈妈开心的乖儿子。此时的他与平日里那个吊儿郎当、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沈漾判若两人。
林素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说：“嗯，好像是长高了些。”
“哦对了，一见着您都给忘了。”说着指了指复环息道，“妈，这是我同学，她学习特好，功课上帮了我好多，所以拉她来咱家吃饭，让她尝尝您的好手艺。”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跟我说，我好弄些好菜招待人家呀。”
“阿姨您别这么说。这么突然来您家吃饭，是我唐突了。”
“唉，唐突什么，你是苗儿的好朋友，来阿姨家里阿姨当然应该好好招待你的。来，快坐着。今天就先凑合着吃，下次阿姨给你做好的。你们稍微等会儿，还有几个菜就炒好了。”说完便进了厨房。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是来看你妈妈呀，我这么突然来，又在你家吃饭，太没礼貌了。”复环息小声埋怨道。
“这有什么没礼貌的，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没事儿，你别紧张，我妈人可好了，你待会多吃点她做的饭菜她就高兴了。”
“你真是……”
没过多久林素芝就端着菜出来：“菜齐啦！开饭吧。”
“饿了吧孩子，快吃吧。”林素芝亲切地看着复环息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复环息，阿姨。”
“那我就叫你环息了！环息啊，多吃点，尝尝阿姨的手艺。”说着便给她夹起菜来。
“谢谢阿姨，您不用给我夹菜，您也吃吧。”
这时沈漾突然开口：“妈，您都不管您儿子了！”
“啊，把我们家苗儿给忘了，来，妈给你多盛点饭。”
“妈，我逗您的，我自己来。”说着自己便盛上了饭，又给林素芝和复环息盛。
“环息，我们苗儿在班里成绩是不是特别好呀？”
复环息被她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阿姨，您说沈漾成绩特别好？”
“是呀！”林素芝一脸的骄傲，“我们苗儿是第一名考进你们高中的。”
这时候，沈漾很突兀地咳了一下，复环息连忙看向他。沈漾边装成呛到的样子边给复环息使眼色。复环息当即心领神会，表情不慎自然地对林素芝说：“是啊阿姨，沈漾在班里一直是名列前茅。”
“是吧！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林素芝欣慰的样子，复环息不知道这谎撒的是对是错，还有第一名考进学校又是什么情况？她心里有很多疑问，不过都暂时放到了一边。
这顿饭三人吃的和乐融融，临走时林素芝拉住复环息：“环息啊，以后多来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复环息笑着一口答应下。
等复环息前脚下了楼，林素芝又叫住沈漾：“苗儿啊，回去还是要多吃饭，你还是太瘦了。想我了就来看我，以后多带环息来，听见了么？”
“嗯，妈你放心，您也注意身体，有空我就带她看您。我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