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肉不可以不复生(1 / 1)
睁开眼。
天黑着。
耳侧呼吸匀速。身体上第一个有感觉的部位是左腿——小腿像是缠着绷带。和弘毅一起,总会受伤。习惯了。习惯了。起床上厕所,她躺在里,弘毅在外,从弘毅身上爬过去。
“吸……”这次疼得有点厉害?不疼不疼,满满最乖。
梦游般。熟悉的格局。
……
“满满要去哪里?”
“大叔,我要上厕所呢!”
……
熟悉的格局。这里是她的家。
这里是重生的她——对啊!重生的满满。
打开衣柜扯出一件衣服披上。穿过黑暗,走进厕所。走出厕所,扶墙眨眼。
厨房里有窗,窗透入月光,光照到菜板,菜刀明晃晃。
是哭着告诉爷爷奶奶的吧?大叔欺负她,欺负得好疼。被忽视了。没用,告诉他们没用。
满满拿起了菜刀。
不会懦弱了!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懦弱了!
走,拿着菜刀急急地走,走回床边,看不见,但听得见的弘毅面前。
砍下去,砍下去!结束他!结束你自己!
“满满。”
黑暗中弘毅看着她。
“啊!!!”满满扔下了刀。
“吸!”刀背砸到弘毅的脚背上。
她开始跑,她跑出里屋带上了十八年来从未关过的里屋的门。
呵呵,因为锁坏了,妈妈说过,不要关门,关了就打不开了。
呵呵。
打开灯开始砸窗户!砸!使劲地砸!
里屋门被反复拉得嘭嘭作响!——
快点呀!满满。
快点呀!满满。
——哐啷!
小板凳逃出去了!该你了!
爬上去!钻出去!跳下去!跑出去!
快逃!快逃!快逃!
呼——
寒风硬生生走她脸上割过。
全身上下只一件黑西装蔽体的少女裹紧了自己。
……
“满满要去哪里?”
“大叔,我要去报警呢!”
……
她走到灯枯油尽,终看到派出所光。
她爬进门。
吓得两名值班民警掏了枪。
唐茂是新分来缭城西郊派出所的年轻小警察,他把值班巡夜的大衣给了满满。带他的老警察叫何军,一手拿笔一手叼烟。
满满捧着热水杯,水面微微波澜。
“这还问什么啊!先送医院吧?”唐茂坐不住,在满满身边走了两圈,看到她渗血的腿、起了血泡的脚。
他伸手要扶起满满,满满拉住他摇头:“你们,你们快去抓他。”
“小李,再把空调调高几度!”何军朝外嘱咐一声,转头狠剜唐茂一眼——小年轻办事没个规矩,这一看见姑娘落难心就急慌——他把烟头戳灭,柔下脸色问满满:“小妹妹,缓过来了吧?说说你什么遭遇,我做个笔录。”
“我,我被……”满满脑子里空着,真要告弘毅?
要告他!要抓他!你还在想什么!
“我被人强.奸了。他现在在我家,被我关起来了,我拿菜刀扔了他,不知道有没有伤了他。”
“犯罪嫌疑人是几个人?有什么特征?你说清楚。”
“一个人。一米八五左右,相貌端正,三十四岁,你们快去我家!我家在西郊七号大杂院!你们去我家就抓到他了!”
唐茂带上警帽要出警,何军叫住他:“等等。”
“还等个球啊!受害人在这儿报了案让咱们快点去抓!这时间人都跑了!何哥走吧!”
何军被唐茂年轻犊子训了话,想来也是自己多年经验老油条,有些懒滑了,看这姑娘着实可怜,得,带上配枪准备出警。
“何哥,这姑娘不能干在这儿等吧?”
“小李,联系120的。”
满满在女民警的陪同下到了医院。
体力已经被掏空。
他们在她身体里取证。
她笑了,闭上眼睛在病床上睡着。
……
结束了,满满。
结束了,满满。
弘毅会坐牢。
没有人叫你乖孩子。
没有人把你当大黄。
没有人让你受欺负。
结束了,满满。
结束了,满满。
……
警车停在巷子口,唐茂和何军往里走,一个男人扶墙走出来。
天快要亮了那时都。
他的浅影拉长在路灯下。
他高大,但颓废,步伐看起来有些蹒跚。
他和他们擦肩。
唐茂很快追回来,他在警校拿过百米跑的冠军。
弘毅要拉车门的手被手铐铐住。
“我是西郊派出所实习民警,警号XX9527,现在接到报警怀疑你涉嫌参与并实施一桩强.奸案,请你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弘毅的嘴角勾起了笑。
小丫头还会报警了啊。
“上车!”说完例行的话唐茂语气凶恶,拉弘毅往警车那边走,何军已经坐进去打燃了火。
“开我的车去吧。”
弘毅掏出车钥匙,唐茂紧张地摸枪,连车上的何军都皱了眉头。
这个男人看似温润,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阴暗的压迫气场。不得不防。
“我车上有证据。”弘毅笑说。
唐茂把他铐到车门上,开动了路虎。
回到派出所。
“照片上这个受害人你认不认得?”何军坐在问询桌前。办案这么多年,眼前这种态度的犯人,很少遇到。
遇到过几次。印象深刻。
他们身上有一种共通性。
叫做桀骜。
弘毅转头看了一圈派出所,没有他要找的人。
唐茂不耐烦:“问你话呢!快回答!”
弘毅说:“我要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老实点儿!快交代!”唐茂一巴掌拍向弘毅后脑勺。他生平最瞧不起的罪犯就是强.奸犯,得多没出息才欺负女人!
弘毅被拍得低头,该怒,却想笑,因为他想:活了小半辈子,因为满满,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打了。
很有意思。
他抬起头:“那么联系我的律师吧。”
唐茂厌恶地看着这个丧心病狂的中年老男人——好吧,没那么老,他只是一想到那个被迫和他发生关系的可怜女孩儿,心里头正义的火苗就熊熊燃高。但何军已经嗅到点苗头。
“让他打电话。”
弘毅被带到派出所的内线监控座机前。
电话通了。
“小何啊,大清早的什么事儿啊?”
“我是弘毅。”
啪。
“说完了?”唐茂眼睁睁看着弘毅只说了四个字,挂断了电话。
不知为何内心感到了恐惧。
何军已经弯起食指左右拱了拱鼻子。
“那啥,小李!来倒杯水哈。”
缭城公安局局长大清早没洗脸,眼角还挂着眼屎。
弘毅被客客气气请出,唐茂站在派出所门口看,觉得局长的背影好像一条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你站住!”他终于决定不负他年轻气盛这个美誉。
“局长!再等等医院那边证据准备好,和他的精.液一比对……”
“你闭嘴!”
局长的老脸要挂不住。
何军上来拉,唐茂把他甩开。
“你这是干什么,就因为他认识局长就这样不明不白把人放走?受害人还在医院里躺着!我怎么跟她交代?!我怎么跟身上这身儿衣服交代?!”
一直没回头的弘毅转过身,走回唐茂面前摸摸他警牌。
唐茂已经被他的两个同事反手制住。
“XX9527,你误会了。”
弘毅说。
“我是她大叔。”
弘毅笑笑。
“她在哪家医院?”
.
……
“满满,该醒了。”
“满满,该醒了。”
你是谁?
“我是大叔。”
我不醒,你走开!
“满满,该醒了。”
“满满,该醒了。”
……
满满醒了,看到弘毅的脸。没有警察,四壁洁白。陡变黑墨。
“啊啊啊!!!”
“满满乖,不要怕。”
弘毅温柔地笑。
抱着她的脑袋。
满满觉得被斩首了。
被弘毅抱进了黑色的轿车,坐在他腿上。
满满手背刚拆了输液针,没止住血,冒起血珠。
弘毅抓起她的小手,往嘴边吻。
满满哭着,抖动着,害怕着。
司机并不回头看,司机甚至听不到。前后座之间安装了隔音玻璃挡板。
满满哆嗦着:“对不起,大叔,对不起,我不该拿刀对着你。”
“哎。”弘毅盯紧满满的泪眼,泪水从她右眼溢出滑入酒窝,将将好躺着。
“你再哭,我怕我会忍不住在车里就要了你。”
“呜……呜呜。”满满扁起嘴压抑着哭声。
太可怕了!是弘毅。弘毅回来了。
是弘毅呀。
专门克杀满满的弘毅。
弘毅右手滑进满满的病服。
往上,摸到她不大的柔软。
“是谁给你买的内衣?”
揉捏起,像一团果冻。
“不,不要。”满满受不了这份羞辱,“大叔,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无意义呓语。
弘毅的手从她柔软上滑下。
满满平复呼吸。
但他滑到了她的裤子里。
拨开薄薄的一层布,摸到娇嫩的小.穴。
满满吓得一弹。
很青涩的反应,弘毅笑,手指探入了那条密道。
满满咬紧牙关摇着头,用眼神求他:不要,不要!她不知道玻璃隔音,她害怕不小心溢出呻.吟!
弘毅加多了一根手指进入。
满满抓住他的手,泪眼婆娑道:“不要在这里。”
——弘毅哪里受得了她这一眼乞求!
想给她!给她他的全部!甚至他的生命!
荒唐而奇妙的想法!
保护她!保护她?
……
弘毅,保护她。
弘毅,保护她。
她在看着你呢。
弘毅,救她呀。
弘毅,救她呀。
她等你救她呀。
……
松开皮带解开扣子弹出他紧胀的分.身。
满满在弘毅怀里推拒退缩,但那全是软绵绵的微力。他抱着可说柔若无骨、可说骨架木偶的满满,让她跨坐到他腰上。
满满甚至哭得打起了嗝!
……
“嗝!大,大叔,好疼啊!”
“嗝!大叔,慢一点儿……嗝。”
“嗝!不要了,嗝!大叔。”
……
又打嗝了!又打嗝了!怕弘毅怕到打嗝的症状又出现了!
“嗝。”
他双掌捏在她臀上把她狠狠朝自己压进。
一瞬盈满。
满满疼得吸气。
车停了。
他还没有开始抽动。
拿起车上的毯子,在她后腰展开,裹住她。
抱着她,走下车。
像坚硬挺直的树干上挂着一只树袋熊。
每一步,都是两人的天堂。
与地狱。
……
大叔。救救我。
救救我。大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