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这事之后,我变了 (二)(1 / 1)
阳光开始变得不正常了,空气的温度忽高忽低,像是好望角的海浪,作为涯边的我压力大的汗流不止。
空气中似乎一直是存在着一面面镜子,折射出的光芒永远那样的迷幻,七彩的光线呵。
远远的看向一个地方,一群人围成的圈,像似一个空洞的城池,舒心在城池中心,四面楚歌。
四周有许多的人,大抵是上体育课的学生,一个个都擦亮着眼睛等待一场好看的戏。他们眼中的意义一时间也不能明白,大概会是:大有善心的人会无奈的生气着,小有善心的人会向上帝祈祷着,心脏还有些温度的人同情着,心脏麻木冰冷的人只会习惯的无所谓着……
我的心里似乎也逐渐的筑起一座巨大的空城,我处在城市的中心,四周竖起的一座座高大建筑,城墙始终难以逾越。
我依旧是那样的懦弱,该与不该始终抉择。从过往所见的点滴里,我至少能感觉到阿雄,是喜欢她的。
那么如何呢?
“鸣,那马尾又想干嘛?”
绿茵很阴,蔓延着大片的土地。一棵连着一棵的巨大梧桐像似战场的前线,将整个校园封锁住,留下比天空更深颜色的铁门,那深蓝色的囚门。
“管他呢!那女生招惹他了呗,也真不是男人,就欺负女的。”甄鸣弯下腰,拾起一块石头,朝着距离不远的另一块大石头丢去,回头的时候她看到了在不远处貌似呆傻的我。
“她是三班的吧!和那人一个班?”“那人”这个词的指示意义堪比印度洋般的广阔,但在小小的动作指示下,目标缩小,就是我。
“他是你朋友?经常看你们一起来学校,关系匪浅哟~”小小意味深长的说,满脸的玩笑。
“朋友?嗯,是吧!他叫路,我们家离得不远所以才一起上学放学。可别用你邪恶的想法来衡量我们的关系。”甄鸣的脸有那么个瞬间是红的,之后与大多数人一样,是一连串的解释。
“我很邪恶?不用掩饰,我懂!”
“掩饰你大爷!陈小小,敢拿我玩笑,我撕了你!”
阳光似乎越来越远了,并不能感觉到多少温度了。两个少女在天空之下,绿茵之上玩笑着。
“别闹了,鸣!你看那‘路’怎么向‘马尾’那走?不会是一起的吧?”陈小小突然在打闹中停下,一脸惊讶的看向不远的地方。
“切!路才不会,否则还不让他妈收拾。马尾那人,我看了就恶心。”
空气里传来轻声的喃喃。甄鸣在心里轻声喃喃:路,怎么回事了?
“臭三八,让你拽!”“没完”女生抬手一巴掌打在舒心的左脸颊,“很不错”的一记掌掴。
火辣辣的感觉像倒了一地的火油突然在脸上燃烧,不仅仅伤在外部。强烈的不像话的委屈在心里压抑着爆叙红的左脸,泪水在舒心的眼眶里打转,一圈又是一圈。但她依旧倔强地站着。
记得这是这辈子第一个巴掌吧!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她,是爸妈的希望,或许也是炫耀的资本,有生以来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舒心捂着脸,心里突然的这样想到。
天边的云失去人们的关注,慢慢的变得阴沉沉的,记忆里始终是这样的天。我走近的时候,很多人朝我看来多人朝我看来。
“你没事吧?”我忽然的站在舒心的身前,“没完”女生就在我前面看不清什么脸色。
舒心摇着头,突然的蹲下,轻轻地呜咽随着传开。
那一刻,有一丝的慌乱在心里游弋,像游在水面的浮虫,随着运动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你谁啊!多管什么闲事。滚蛋!”一旁的“马尾”放起马屁。
“你们干嘛打人?等下老师就来了。”我说,很慌的情绪。喉咙像是被空气拧成的麻绳紧箍着,紧的让我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我打人干你鸟事?还老师……你哪的?”高胖的男生抬起手指着我的鼻子狠狠地骂,直接拽成二百五模样。
“他姓陈,东洲村的。”这一声是从我的身后传来的,很熟悉的声音。
“海洋!”
“你认识他?你班的?”
秋天的气温确实转冷了,耳朵里似乎有无数的苍蝇,嗡嗡地打转,然后直线掉下。内心深处一直潜藏的东西仿佛有被打开的迹象。
舒心似乎停下了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扶到了角落里。
我突然地想到,海洋似乎和“马尾”都是上台村的人,他们认识一点都不奇怪。
我不知道海洋的“解释”是出于何意,很多年以后我在想这事的时候我依旧想不出所以然。
于是,做了两个猜测。
一、脑子缺弦,而且不止一根,一时脑热“有问必答”,并且很爽快、直接,回答问题比我本人更积极。只可惜他没把这样的“积极”发挥到学习上,因为学习好的同学一般情况下都是被问的人,而学习不好的人一般情况都是提问的人(仅限于学生之间)。
二、上台村的人团结的不像话,以至于平日里看起来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都可以抛弃。此点如果是真的,那我所做的都值得,因为就此证明了至少有那么一群的中国人是很团结的。
“东洲的!你人叫齐了没?”
马尾瞪起眼白,行为嚣张,因为人多势众。从我的脑子里突然的闪过一个词——“马”仗人势。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我的世界就一下的倒了——高胖的人突然从背后猛推了我一下,隐约的听到一句说“狗抢屎”,这对我此时的状况做出深切的评价,没有什么词能比这个词更到位了,虽然我对“狗”这个比喻很反感。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碰撞的世界”。
铁经过打磨,会成为精铁。城墙经过打磨大概会变得更加牢固吧!
心里似乎有这种感觉。
“鸣!等我。”
甄鸣一路快跑,耳朵里一阵阵地响起空气的呜咽声,“呼呼~”的。陈小小在身后喘着气,呼喊着。
天空的乌云也在往那人口最集中的地方移动着,仿佛在与谁追赶。
甄鸣突然的想起多年前,一个秋天里,一个叫做新田的地方,那个迷路的男孩,他说他叫路,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和自己成了朋友的记忆。
时间似乎可以隐隐的在心里的封闭空间里无声无息地种下说不上名的种子,等待着某个难以猜测的时间里发芽,成长……
留在甄鸣记忆里的那个“路”,似乎就是这样的……
世界在“倒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来自四面的攻击。疼痛开始之前,是一阵失去痛觉的麻痹,然后疼痛才在体表扩散,再水流一样的往体内渗透。
“是你好事……”
“这里不是你们东洲。”
我的耳朵里只有一下下跳的激烈的心跳,或许还能听到四处对我的嘲讽、怜悯……除此之外,耳朵挑剔的容不下其他声音。双手抱头这只是人在面对击打的基本反应,打眼一看我就这么熊的缩在地上,任由畏惧在心里蔓延。
操场上几乎全部上体育课的学生都把目光往这里焦聚,大概就因为这样所以浑身火辣辣的痛。
很远的地方,许多看向这里的人开始散开,接着传来:“体育老师来了。”的话。
我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黑暗的地方始终找不到方向,或者说是我自己不知道怎样找到方向。
黑暗的深处,一刻不停的传来世界崩塌的声音和一声声碰撞,还有心里最深处的微弱□□。
我随着这样的声音一步步的朝更深的黑暗走去。
攻击停歇了,耳边呼吸起不规律的喘息声,体表的疼痛往更深的地方扩散。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只飘起层层的灰色云朵,梧桐树的枝叶并不动弹一下,像风已经死去一样。不远的一栋建筑是学生宿舍,本来不会有人的窗户里探出一两个人头,看不仔细的就以为是一颗头挂在上面,胆子小的人看了非得吓死。
我依旧缩在地上,感觉到身边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有几个声音。马尾那些痞子应该走了,于是很快的产生一种愤恨,这种愤恨类似于淑女的屁,是万万不能在人前释放的。
理解这种“恨”的时候,总是理不清对象,或者大概就是恨我自己。
“路,你没事吧!”耳边响起甄鸣的声音,难以掩饰的带有一丝关切。
呼吸突然地变得紧张,像能够让人呼吸的空气突然间被人抽离了一样。
“嗯!”
我想要站起来,右手腕很不中用的剧痛起来,疼的进入骨髓。整个人几乎没有了力气,只有喘息的余地。
“你怎么样,说话!”甄鸣突然地大声起来,突然地抓住我的手臂,接着更突然地对着一个方向大骂:“王八蛋~”
声音在四周空洞冰冷的建筑包围里一圈一圈的回响起来,像在我心里此刻荡开的涟漪一样。
四周原本要散尽的人群,纷纷惊愕的看向甄鸣。
在一个瞬间里,或者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我可以感觉到一种来由神秘的快乐。这种快乐可以填满左心房以及右心房,再由着血压,一下下的充满整个身体的血管,然后神经系统也遭了刺激,疼痛似乎也消散一些。
“手臂很疼,再不放开我就真有事了。”我猛的提起精神。一缕缕的白光从甄鸣活泼的马尾上倾斜进眼里,流光溢彩。身后灰云遍布的天空做为背景,把甄鸣衬托的分外好看。
“你感觉怎样?没事就站起来,别躺着呀。”
“英雄救美,吃瘪了吧!把我阿鸣急坏了。”陈小小站在甄鸣的身后脸色红润,呼吸并不平静地说,后面的那句说的相对小声。
“嗯!”
谁说的美女的话能起到兴奋剂的作用,效果更是胜的能比神州八号飞天的好。于是立马挣扎着起身,连声说“没事,不能有事!”一副生怕有人看出自己有事的模样,这话说的很好,连“事”都是不能有的,倒像是祈祷。尤其是有女生在,而且有一个关系似乎和暧昧沾了边,所以实在有撑着的必要。
“真没事?他们那样打你……跟我去校医务室!”甄鸣说,脸上能看出的神色带有关切,其余的什么都是未名。然后突然地抓住我的左手就要往校医务室走,陈小小显出吃惊的神色,灰云反射的光在她脸上流淌。
“不用!我没事。”我说,眼神闪躲的能把苍蝇的眼睛闪瞎,任谁都看的出。
“你们老师来了诶!”陈小小警示似的说。
这体育老师来到我跟前,其速度很快,但我估计之前一段路走的不快,原因是此人比往日来的晚了许多,大概之前是:历时十分钟,路程两百米,其速足以打破一位老太太走路几十年的记录。
如今打架这事一过才匆匆而来,由此可见,为人师表更为怕事。
“陈路,怎么还没整队?”此人看见不远处散沙一样的三班队伍说,怒表于相。
“老师你该不会不知道刚才的事吧?那么多人看着的场面,你都没看见?”甄鸣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火气,连对象都没管上。
“你……”老师听了她的话脸色变了一下,本想对她的不敬“老”发出严厉斥责,但下一刻眼角的余光看到甄鸣身后的大美女后,语气像是赛车跑道上的车在遇到转弯角时似的,立马产生大转变,说:“同学,怎么这么对老师说话,要尊师重道!”说的感情尤为丰富,温柔地像是在骗未成年少女上床。
甄鸣是始终处于理性地域的未成年少女,所以此人的此种温柔活像梁山泊的军师——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