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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嘟囔着说着坚决的话，没有抬头看母亲，所以他也就没有看到母亲伸向他阻拦的手和她眼里淌出的泪水。
席小东接着说：“放心吧，我会对她好，给她我能给的，给得起的，她想要的，我会跟她好好过日子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多想，只要快点儿好起来，然后继续看着我，否则，万一我真的背着你跟他联系了，你也拦不住了，对吧？”
席小东笑着抬头，他的笑还没有收住，头也还没有完全抬起，就听见妻子质问的声音：“跟谁联系？”
席小东受惊一颤，僵住身体低下头，好一会儿他敛住了情绪，回握母亲的手安抚道：“看，她来看你了，我先去跟她说说话，一会儿再回来，等我哦！”
席小东放开母亲的手，站起身，他挤了挤脸上的表情，转过头时，带上了惯常的微笑，他跟妻子商量道：“我们出去说。”说着，席小东挪动脚步向病房外走去。
妻子上手拉住他，拒绝了他的提议：“为什么要出去说，在这儿说，就在这儿，你给我说清楚！”
妻子轻笑一声十分占理的质问：“好好的跟我说清楚，你还有一个谁？！”
席小东压低了声音：“妈病着呢，出去说。”说着，席小东伸手，准备推妻子一起出病房。
妻子冷笑一声甩开席小东的手，席小东被甩了个踉跄，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妻子。妻子抬起胳膊抡上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
席小东被打懵了，他本能的抬手捂住被重击的脸。他备受重击的模样引来妻子的嗤笑：“有啥见不得人的非要遮遮掩掩的出去说？”
说着，妻子转了个身，再次面对着席小东和病床上的老人：“今天，就在这儿，当着老太太的面，你说清楚，跟谁联系。”妻子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门口子盯着席小东，微仰着脸，略抬起下巴继续咄咄逼人：“以及，老太太为什么不让你联系！”
妻子的意思很明确，她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她才理直气壮的要求当面说，所以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动手打人，因为她是女人，是脆弱的受害者。
席小东忍住火气强调：“这里是医院！”
席小东拉住妻子向门外走：“我们出去说！”
妻子伸手去推席小东，娇声示弱：“你弄疼我了。”
无论如何，妻子只是一个娇弱的女人。而他是男人，男人的劲儿比女人大，男人轻轻动手，都可能弄伤女人。席小东闻声立刻松开手，他害怕，怕他的力道会让妻子受伤。
妻子却趁这空挡反手抡上第二个耳光，“啪！”带着划破皮肤的摩擦声，和微小物品掉落的声音。妻子抬手看看脱落的指甲和被刮坏的事物，索性一只只掰掉刚做好的指甲：“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妻子手上动作不停，生怕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她的委屈，她转身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她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席小东和病床上的老人，斥责出声：“你们娘儿俩做的肮脏事儿，凭什么让我来受苦，当我好欺负的？！”
说着妻子又站起身，骂的更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变态，死变态，之前一直没对象，是因为你一直是跟着男人的，你是个死变态，同性恋，恶心！”妻子说着将刚刚掰下来的水晶指甲一把扔到席小东带着血的脸上。
席小东怔怔的站住，这样简单直白的冲击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他以为妻子至少不会当众就这么说不口，毕竟这是私事，而这里，是公共场合，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要抬手挡住袭击物。
妻子伸出手指指着席小东的鼻子：“对我好？”她一声冷笑：“你好意思说对我好，给我钱花，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就是对我好？”妻子半眯着眼，脸色更黑：“我嫁男人，不是找老妈子！”妻子用力抡开手，摆明了一定要闹得尽人皆知，她气急败坏的环抱胸前：“哈哈，也对，你也不算是男人，你那玩意儿又不能用，算什么男人！就你那点儿死工资，还好意思说养我？！还有脸说对我好？！”
妻子抬起头，轻蔑的眸光俯视着席小东和病床上的老人，她怒的红了眼，恨的想杀人，她一字一句的顿出口，像一把把尖利的匕首刺穿眼前的两个人：“哼，你们娘儿俩，一个没心一个没肺，就该一起沉塘！”
席小东少有的没有抑制住脾气，也怒了起来，他转身正对着妻子凶道：“你要说就说我，不关咱妈的事儿！”
妻子受了惊，略微收了下巴，又很快仰回脸，她没有错，错的是这死变态，她凭什么要低头？她嚷的更大声，也更加理直气壮：“老话说的真对，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看你平常一脸斯文样儿，怎么，不装了？你还想打我？你也不看看这周围的人会不会帮你这个骗婚的死变态！”
说着她又白了一眼：“别咱妈咱妈的，我恶心！”妻子一脸讥讽的看着席小东：“你怎么不问问你妈，你爸去哪儿了？”带着一脸的嘲笑，妻子又踱了几步，像是一只斗志昂扬绝对取胜的公鸡，：“哼，果真是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妻子转身，摊开双手，紧盯着席小东的眼睛：“因为，你爸也是个死变态，抛弃你这个倒霉妈和也是变态的你，跟另一个男人双宿双飞去了！”
看着席小东毫不掩饰的震惊眼神，妻子得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果然不知道，难怪这么瓜，她就是这么教你养你的？”妻子停住笑以后再次冷了脸：“哼！想让我走跟她一样的路？我呸，我凭什么要委曲求全的给你这个变态再养个变态儿子！你们家，从根上，就是变态，都是变态，是病，恶心！”最后一句妻子近乎疯狂的吼出。
他着急的看了一眼满眼是泪几乎晕厥的母亲，出口打断妻子，哄她离开：“你不要再说了，赶紧回去！”
妻子瞟了瞟床上孱弱的老人，和面前同样孱弱的男人，收了所有的情绪，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她此行的目的：“让我走，也行，把这个签了。一，我不想给变态披麻戴孝，二，我不要给变态生儿育女，万一传染上什么奇怪的病，就得不偿失了。三，房子当是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了，咱两清，一拍两散，各走各的！”
席小东看着绝望透顶的母亲，放低声音略带乞求的对妻子说：“这等我回去再说，你先回去…”
席小东的话还没有说完，妻子的第三耳光抡了上来，这一回，她手上的戒指划伤了他的眼角，成了“砰”的一声，她近乎逼迫的咆哮道：“听不听得懂人话？我让你现在就签，是现在，立刻，马上，而不是等你回去再签！你不签，我就让整个医院，整个区，整个市，不，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娘儿俩做的缺德事儿！死变态娶媳妇，骗婚，你们当别人不是人！你是主犯，你妈是帮凶，你们都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