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章 山洞(修)(1 / 1)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略显低沉的声音,隐隐有些不耐。
柯子清!
虽然他的声音一贯惹我厌烦。
但是,独独这一刻,有种他乡遇故知想要哭泣的感觉,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觉得能有人陪着一块儿死比较好。
岑言手快地一把拽住我,我被迫看着他的俊俏的脸慢慢逼近,嘴角冷冷勾起,意味深长着问:“柯子清?没想到你会和杜衡联手在一起。”
“关杜衡什么事?”柯子清和我异口同声。
我奋力挣扎:“你这只臭屁精,还不快放开我。”
岑言一把我的头摁在他胸前,“叶思思,你的废话一如既往的多。”
我的头被他死死摁住,只看得见他青色的衣襟,耳畔是有力的心跳,鼻尖馨香凝绕,我愣了一下,破口大骂:“你个变态,居然用女子的熏香。”
眼前猛地一黑,这下连鼻尖都未能幸免。
“哎哟。”我哀嚎一声。
“放开她。”如果说之前柯子清的语气称得上不好,这会儿已经是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岑言不为所动,只笑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好。”
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我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一阵轻盈细碎的脚步声,洛浣纱!她根本就没有走远,莫非带我来这里,其实只是为了引柯子清出来?虽然我怀疑我究竟有没有这么大的魅力,但是柯子清的的确确出现在了这里。
好感动。
我奋力地抬起一点头,想要用温柔似水的眼神表达对我的感激,但......眼珠左转右转,哎?柯子清人呢?
岑言叹为观止:“跑的真快”
“柯子清,你个没情没义忘恩负义的混蛋!!!”居然说走就走,这么无情地就把我这个你唯一的青梅竹马给扔下了!
我就差没跳脚深切慰问他大爷。
“叶思思,我很奇怪。”岑言松开手,看着我上跳下窜,“你除了凶悍泼辣长得不丑家世尚且不错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我一撩被风刮到额前的碎发,回头看他:“你不说我还没觉得我有这么多优点。”
“你啊.....”他的口气突然熟稔起来,叫我好不适应,毕竟我和岑言所有的接触也不过十几年前他推我下湖,我剃了他半边眉毛而已。
他又朝我勾了勾手指头。
我岿然不动。
勾起的手指头反转着指向他身后,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冷凝的眸光和寒气森然的剑色一同向我扫来,我哆嗦了一下,挪着腿过去,心里下定决心,等我回帝京了,也要我爹给我配这么一溜儿的黑衣保镖,忒威武霸气了。
豫亲王人称玉面小潘安,身为豫亲王的小儿子,岑言长得也格外文雅好看,尤其是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真的是很漂亮,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看。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泡酒。”
“你口味真重。”
岑言带着我走进竹屋,不,应该说是一扇竹门。
竹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黑暗隧道,越走越心惊肉跳。
我警惕地盯着岑言,略为忧心忡忡:“豫亲王俸禄不够花了?”
他抽空斜瞥了我一眼:“你想什么呢?”
“要是真不够花了,其实可以找我爹喝喝小酒,他那个大嘴巴,没准儿就漏点什么风,比如东南的茶叶、西边的马匹......都可以......”在岑言能砍死人的眼神下,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哪里说错了啊?学学我爹倒卖些东西钱不就有了嘛,做什么造反的事儿。
随着我们向前的步伐,绕过几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偌大的地下洞穴,无比深刻地认识了什么叫鬼斧神工。
这是一个巨大的蛋形石洞,洞壁两侧点缀着点点夜明珠,冷光盈盈,山石中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应着珠光流光溢彩。
没有别的什么装饰,石洞正中只一处凸出的石台,黑漆漆的,像口棺材。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紧张地抓住岑言的衣袖,他不耐烦地拍开我的爪子,瞥了我一眼:“总之不是为了埋你。”
他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看到了吗?”他问我。
“看到了。”我点了点头,“十八颗夜明珠,很美很奢侈。”
他似乎是被我气到了,恶狠狠掰过我的脸,看向石台的下方,一条黑漆漆的凹槽,里面有什么东西蠕动。
呕——我吐。
成团成团本该冬眠的蛇,这是要吃蛇肉还是要蛇胆泡酒?
他推了我一把,“过去。”
我的每一根脚趾都在用力扣住地板,惨兮兮地望着岑言,企图用爱的眼神化解他的仇怨,话说我不过就是剃了你半边眉毛,至于这么狠吗?
岑言看白痴一样看我,末了摇摇头,“叶思思,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不是叶家亲生的。”
喂,我正直善良胆怯懦弱不是你用来攻击我血统的理由好吗?
岑言叹了口气,说:“叶思思,你可知你输在哪里?”
他这么一问,我就又不乐意了,什么叫输?
“你好歹也是叶家之女,自己的终生大事,竟一点手段也不想使?”
看我茫然的样子,岑言几乎是气笑了,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叶思思,你究竟有没有长脑子?”
我要是没长脑子,你戳的是哪里。
岑言说,反正此时也不是最好的时机,他就善心大发给我普及普及。
陆流盼名义上是承郡王收留的义女,实际却是承郡王养的外室所生之女。王孙贵族最忌宠妾灭妻,更何况是更上不得台面的外室。若不是陆流盼姿容艳丽,承郡王老夫人觉得奇货可居,才将陆流盼当做义女养在府里,并且用的还是存子杀母的方式。
说到这,他笑了一下,“叶思思,你可知那杯有毒的茶是谁喂她娘喝下的?”
我面无表情:“总不能是陆流盼吧?”
他抚掌:“很多时候,我不止一次地想,你会不会是和陆流盼被人掉了包,怎么看她才更像是你们叶家的人。”
他说,那杯参茶是陆流盼亲自端的,在青楼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深宅后院这些腌臜,求生是本能,陆流盼的娘亲说不再奢求有个名分,只求和陆流盼回乡下平平静静的生活。
承郡王老夫人同意了,她不缺孙女,只要威胁不到承郡王府的声誉,一个娼妓和野种不值当她动手。可陆流盼不愿意,她跪下,苦苦哀求她的娘亲,“反正你也老了,在乡下那种地方多活几年有什么意思,娘,我还年轻,我不想再回到那肮脏狭小的弄堂里寂寂无闻的过一辈子......”
岑言眸光可疑地闪烁了一下,最后总结,杜衡也好王衡也罢,都只不过是陆流盼和承郡王府想要抓住的一座靠山而已。
我问:“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几乎是要吐血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杜衡会讨厌你?为什么陆流盼总是当面给你难堪?为什么杜衡会为了就陆流盼冒着得罪你爹的危险给你一剑?”岑言激动起来,“叶思思,你究竟蠢成了什么样子?”
这一次换做我激动了:“你们怎么都知道是杜衡捅的我?”
“哈——你竟不知道杜衡他......”岑言想到了什么,没再往下说。只是用一种比嘲讽比鄙夷更复杂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