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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做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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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火车站下来又经过两个多小时公路的颠簸,我和同伴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是一片破旧的居民区,原先的主人都不再住这里,只有像我们这样的外来务工者才住里面。这些房子有很多还是泥土筑成,斜斜的坡脊上竖立着一个烟囱。外表看上去并不大,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居然还像商品房一样设了客厅卧室和厨房,显得非常的温馨。如果在寒冷的冬季,一家人围坐在火炉前烧着火墙,那暖融融的情景更是让人向往。

简单地置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我们便安顿下来。整个不大的小院里住的都是我们自己的老乡,所以并没有什么陌生感。

由于摘棉花还得几天,我们几个老乡便在市场里找了一些诸如拔草之类的活干。市场里的人头攒动,扎白头巾的老乡们在满天星斗下,更像一只只美丽的白鹅在点头。这些勤劳能干的务工者每天凌晨四点就已来到市场找活,遇到合适的车主便鱼贯而上。奔到田地时天还不亮,就着凉茶咬着半温的馒头坐在地头吃,然后便开始了一整天的劳作。

一望无际的田地是绿油油的棉花。

早晨,天是冷的。白天十多个小时全是酷热的。毒辣辣的太阳把体内残留的一点水分也给烤干了。喝水,喝水,只有不停地喝水才可以坚持着不给热趴下。然而很多时候干起活来是顾不上喝水的,几天下来新疆给我的印象就是热渴累。再有就是天很大,地很远。土生土长的哈萨克和维吾尔人们很热情友好,心地善良,我非常喜欢他们。

繁重的体力劳动使我暂时忘记了一切。每天早出晚归,真的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出门回家两头见星星——确实是“星星知我心”啊。

没来新疆以前,在自己的出生地侍弄几亩庄稼觉得挺好,心想着如果拥有个几百上千亩的农场,做个富足自由的农场主是我多么惬意过瘾的事!如今,在这里一块块大无边际的农田里才体会到“过瘾”的另一种含义。几十号人往地里一撒,一天功夫才只干整块地的十分之一。

再看庄稼地里一个个扎裹密实的老乡们,特别是女人,先戴了突出长长沿子的帽子,脸上是一大块口罩,捂得只剩下两只眼睛骨碌碌转动;然后是一大片头巾,连头带帽子脖子整个儿包了起来,浑身上下长衣长裤,手套全副武装严密,活脱脱搞细菌实验似的。男人好一点,虽然不包头巾,但头上少不了一顶大宽边的牛仔帽。在这些人群中,如果你不按衣服或声音辨认,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我和众多的人一样,穿着干活的破衣烂衫,包裹得严严实实,连续干了十多天。累得夜里腰酸背痛,会梦到孩子梦到阿册,梦到晓源。即使梦里有悲有喜,醒来后依然顶着酷暑辛勤把活干。

又是一个顶着星星的凌晨四点,我们一群人背着吃的喝的,脚下一深一浅走向人才市场。路上人很多,只是有些人行路又快又满劲;有些则软绵绵的很疲惫无力。走了几十分钟路来到市场已人头攒动,那些拉工的车辆有公交车小货车拖拉机等挨个儿停在那儿,大大小小百十辆。有觅到农活价钱又合适主就会很快上车,上满了人车主乘着黑夜赶紧向田地奔去。还等等看的就干脆不慌不忙地坐到地上慢慢“钓鱼”,说不定会“钓个大鱼”呢。另有一些人在每个车前面转来转去,见车主就问干啥活,价钱多少?

我随着大家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稍不注意就会撞上别人。操着不同口音的老乡们低一声高一声的嚷着,男男女女高高低低胖胖瘦瘦的人们来回移动着。我跟在大家后面,还不会主动去问活干,她们往东我则往东,她们往西我就往西;她们谈定价钱我就跟着上车,毕竟她们在这里已打工好几年了,比我熟悉活计。

我们左西右东来回穿行于人群中,还没有问到合适的活干。正走间,在我前面不远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惊住了我的眼睛。我的心猛地一吓,再次仔细看向那背影。这时那背影恰巧随着一波人挤上一辆拔草的公交车,车瞬间开走了,车窗反射着路灯耀眼的光芒,我看不清车里的人脸。

车越走越远,我收回目光,在心里细细回想那熟悉的背影。我害怕我不敢相信,那背影怎么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我不可思议。不,不对,是我的眼睛和意识欺骗了我?我想绝对是看错了人。有大致相同身形的人也是有的,纵然那身影与晓源一样有着英俊挺拔的身材,一样撑得衣服鼓鼓的结实厚实肌肉。然而我依然不能奢想肯定,晓源绝不会跑到这千里之外。

随着一声“晓羊”快走,我便跟着大家上了一辆小车而去。在车上我跟大家一样默默掏出馍默默地吃,谁也没有一句话,也许大家都在暗中积聚力量,为一天不停的劳作作准备。

一天之中,劳作中的我更加沉默了。尽管拔草时粗大的草杆把手都勒破了,竟也不觉得疼痛。

三天后的一个黎明,我们一帮人在市场里转悠了一两个小时还没找到活干。原因是天气阴沉沉的快要下雨的样子,出来雇人干活的车辆就只有几辆。而且是处于等待的情况,他们怕白忙乎一场。

市场里的务工者怨声洋洋,黑压压的人聚集在那里显得很无奈。有些人干脆就坐到地上等天气好转;有的继续来回游荡,有的干脆回家歇着。

当我们经过一圈坐着的人群,一个戴巴拿马牛仔帽盘腿坐在地上的年轻男人,他的脸引起我的注意。我放慢脚步仔细打量了那人一下:那如雕刻般的俊美轮廓使我的心砰砰跳起来——天哪!那不是陌生的别人,正是我心中悬着的霍晓源。这时,他那被帽沿一直低压着的脸庞好像受了什么惊动,稍稍转过头抬起了一点点,差点使我撞上他一贯严肃的目光。我赶紧扭脸拨开人群快步而去,我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只让自己惊慌逃离。庆幸的是我“全副武装”,只露出两只眼睛,料他不会看出什么。即使看出点什么,但广场上的人拥挤的很,眨眼间就会看不见的。所以,在人海中我并不担心自己被他寻个正着。

天空越来越暗,又起了风,大家看今天已没什么指望了都纷纷离开这里。我的心一直不能平稳下来,激动中我又把头巾往脸上使劲拢了拢。透过老乡的肩膀我偷眼向晓源坐的地方瞄去,发现已“人去楼空”,没有了他的踪影,庆幸之余又生出很多的失望。

终于等活无望我们一起回到了家里。躺在简易的床上,我在同伴均匀的呼吸中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我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晓源那刚毅俊美的下巴。他该不会真为了我又一次找到了这里?他难道不要他的工作、他的事业、他的前程了吗?我真真切切希望他不要再因为我。这么多年都是因为我耽误了他多少人生啊,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他来到这些干农活的务工者中间干嘛呢?虽然他那一身上好的衣服已被草液泥土渲染得比农夫还要农夫,可英俊帅气的他仍然招惹来不少羡慕的目光。我身边的老乡就不住一个劲儿夸他长得真不赖嘞,大家因此多瞧了他几眼,使他不得不避开这些善良的目光而重新低头静静等待。

既然我先于看到了他,那就不能让他找到我,认出我。等他终归见不到我的影子后,心中失望之余会从哪来再回到哪里。

然而事与愿违,你越是不想见到的人却偏偏让你见到。在两辆开往农场的车上,我们坐了其中一辆,另一车也拉满了拔草工。当我们在夜色中从车上跳下来,几十号人便由老板统一分工,一人拔一趟子。这个地方的棉花不同于其他的那么低矮,长势却很高。每一株棉花都齐人腰高,那棉花里的杂草就更高,像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小树苗。每拔一棵草我们都要使劲往上拔,直至草根从土壤里完全□□出来。不一会儿,手指粗的草茎已把手勒得红焰焰的发疼发烧。

一眼望不到边的棉花田里挨着顺序撒满了我们这些拔草工人。我的右边是我同伴,左边是我老乡,再左边是一对年轻男女。女的长相因为被头巾包裹得很严,看不清楚,不过从那一双秋波可以看出也是很美的。男的只戴了一顶巴拿马帽,正低着头帮那女孩拔一棵粗大的草棵。黑乎乎的胡茬下巴从帽子下面露出来,象征做事坚毅果断的笔直挺拔的鼻梁,丰满的鼻翼也忽隐忽现;棱角分明的唇角,还有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就可以看出此男也是一位美男子。但不知他的眼神又会是什么样子的?是犀利?还是温柔忧郁?深情款款?只是此时美男却被他身边那女孩娇怜的样子吸引住了,一个劲儿的只顾为女孩卖力干活,哪里有时间抬头喘一口气。

见我多瞟了几眼她的帅哥,那女孩竟然不愿意了,她护短地朝我耸耸眉,拿身子赶紧挡住了他,怕我的视线再射到美男身上。我在心里笑了笑,觉得这年轻女孩太小心,怕别人把她男朋友给一口吃了,连看都不敢让看。好笑!可……可……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又折回了头,再去使劲去看那男的——我的眼睛及全身霎时仿佛被冻住了,我的那个亲娘!我看到的美男帅哥咋那么像霍晓源?可不!再仔细看看,不是他是谁?

这时他已拔掉了草,直起身抬起头对那女孩说些什么,汗水从他饱满的额角流下来,女孩慌忙拿出白手巾给他擦拭……行了,算了,不要再看了,一点没错,就是他,一直让我又惊又喜又怕的霍晓源。

但是,他身边怎么忽然有个年轻的女孩?看样子同很多务农的邻家妹妹一样朴素,带着泥土的气息。难道他找了一位农家女作女友?他人真怪。放着大好的公司不好好去打理,却跑到这大西北拔草,以他父亲的话骂作没出息!而且是为了女人,一个根本不值得的女人。

可是,我心里非常明白他,明白他的内心,他的爱他的苦。如果他觉得她是他的幸福,那么我从心底祝福他们。

女孩眼中的敌意因此小心防范着我,也许还有其他正在一块田里干活的女人。身后不远处的管家和地老板正在监视着我们,如果直着腰站在那里不拔草会挨骂的。我可不想找骂,还是赶紧干手里的活吧。

刚才看霍晓源,想必他肯定没有看到我。只要我小心远远避开就行,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位“使者”在帮他“遮花避香”。

下午下班吃饭的时间到了,三五成群的老乡围坐在棉花棵底下吃饭喝水。我偷眼向霍晓源望去,见那女孩正给他拿吃又拿喝,红红的小嘴一撅一撅的,眼睛眨来眨去。而晓源一幅受宠若惊恭敬不如从命的样子,一边接过吃的一边道着谢,可言语肢体间又透着想拒人之外的意思。在旁人看来是一位笨手笨脚的大老爷们不知怎样对待女友的深情伺候。

大概自古以来长得仪表堂堂一表人才的男人都会受人注视。这个霍晓源即使穿着打着烂洞的牛仔粗布衣,在这田地间还是招来不少注目。因为我发现不止我一个人曾经打量过霍晓源,其他的女老乡们不管年龄大小都暗暗多看了他几眼。只是大家都是农家女出身的村姑村妇不好意思明说罢了,但五十多岁的梅姨胆子很大,她一边咬着馍一边笑着说:“瞧那小伙长得多好,来这地里干活可惜了。嗯,长得真不赖,哈哈……”

“梅姨,你看上人家帅哥了?哈哈……”有老乡借此说起了笑话。

“爱,是呀,可惜我看上人家,人家并看不上我这。人家要我这糟老婆子干啥?当娘养啊!”老娘们乱侃起来,我没有插话只是食不知味的吃。

烈日炎炎下,我们这群劳作者在阴凉的棉花下凉快着,尽管身下的塑料覆膜是潮湿的,又热又累的我们还是如小蛇般蜷缩在那里恢复体力。天太热了,老板允许我们休息两个小时。老乡们嬉闹的声音渐渐弱下来,而后传来了入睡的气息。我仰面躺在被垄的地上,睡意全无,睁大眼睛看向那一片片尖尖的棉花叶在晴空下骄傲地伸展。它们是那么的绿。

“此刻的晓源和那女孩在哪里歇着?他们怎样的歇着?……”我想着一个个让自己心绪难平的问题,心乱如麻。

四点继续开工以后,一直干到七点半还不能下班,最后有男老乡带头抗议我们才得于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出棉田。窄窄的畦埂上走满了一大队劳作者,我夹在其中低头走路,大小不一的石砾不时硌痛我的脚。出了一天的汗水早已把我的衬衣打湿,再沾上泥土和草液甭提多脏了。手也被磨了几个血泡,弄烂后疼得我只能咬着牙。

人太累的时候会忘记很多事,我此时就是这样。当我从老板手里接过汗水钱,钻进第一辆拥挤的面包车后,闷热使我随手就把头巾口罩帽子全都摘掉了。车里的老乡们说着笑着都分别拿出了苹果吃起来。车子发动了,凉凉的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进来,我心情跟着好起来。这时一个同村老乡说了一句玩笑话,我们大家跟着都笑起来。我也笑着把目光探向窗外——却不偏不斜正碰上车外空地上,正领工钱的霍晓源那吃惊震惊喜悦焦急的双目。他站在剩下的十几号人之间,身边的女孩提着一只水壶正在喝水,没有注意到晓源的表情。

我惊吓得赶紧缩回身子勾下头,躲进别人的背后,透过一点缝隙我瞧瞧望向外面,看见晓源正奋力朝我这里跳奔过来,他的嘴微微长着,显然很激动。眼看就要跑过来,恰好车子这时开动了,把他远远甩在了后面……

半途中,我忽然觉得脸上湿湿的,用手一摸原来是泪,不知何时流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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