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倾诉（1 / 1）
“毛小羊，你去外面买些吃的吧。”就在我被霍晓源“禁锢”了一下午，刚偷偷地从他的臂弯里溜出时，他已经开始指挥我。“买些啥吃的？”我梳着被揉得乱蓬蓬的头发，从镜子里看到他用“趾高气扬”的表情对我说。
“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只要你喜欢。钱包里有钱，快去快回，别把你男人饿坏了。”他就那么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腰上搭着一条被单。十分的大男人主义。从他钱包里掏出一张红票子，都说有钱男人钱包里根本没有钞票，只有卡，但霍晓源的钱包里不但有钱又有卡，一张票足够买好多吃的了。
推开房门外面已是傍晚。家里的象象和桐桐肯定想我了，我得赶紧回家。霍晓源，你个挨千刀的，我给你买好就走。
再次回房，竟看到已经起床的霍晓源在打一瓶酒。
“都买了什么好吃的？嗯？”他头也不抬地问一句，只顾把酒泊泊地倒进酒杯。“你自己看，反正我也不会买。”我把菜放到桌上一个个撑开让他看。
“嘿，都是我喜欢吃的。看来你心里一直记着我的习惯。”他瞅了一眼吃的，把嘴凑到我耳边悄声说道，弄得我耳朵痒痒的。
“你自己吃吧，我要赶紧回家。天都黑了，桐桐肯定哭着找我。”我用头顶开他的嘴。
“回家？你怎么回？去你们那里的客车已没有了。你走着回去啊！做这里陪我吃饭，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坐……你不饿？”他边说边夹了一块菜往我嘴边送。我撅着嘴故意吃得很难看，并偷眼看他有什么反应。却见他一杯接着一杯饮酒。
“咦，你喝那么多酒一会儿怎么送我？”我夺下他的酒杯。
“今晚不走了。”他撩起眉毛坏笑道。
“哼，我现在就走。你慢慢喝吧。”
“好啊，你自己走啊，几十里路出了城就荒草凄凄的。你不害怕……”
“我……你知道桐桐找不到我会哭的呀。”我重新坐下，心情沮丧。
“瞧瞧，你这个女人哪，你这个傻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毛晓羊，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你聪明。你个大傻帽！”
“我就是傻，就是蠢……”
“你承认你傻你蠢了——仔细看看你这样的女人，除了我霍晓源把你当个宝，而你居然还不领情，偏要我热脸对你冷屁股！哈！”
“我又没求你，是你自己愿意的。”我想哭。
“是啊，你没求我，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从我妹妹入中学那一天，我鬼使神差遇见你，又鬼使神差一见钟情于你。说来也奇怪，学校里那么多优秀的女孩，我怎么就看上你这棵歪瓜裂枣了！我大学时有很多漂亮学姐学妹追我，都没追到我的心。”
“我都被你说得一无是处，那你也用不着跟我废话了。就算你被狗屎糊住了眼。行了吧。你自己多保重，我走了。”都说男人酒后吐真言，我再待在这里是自找羞辱。
“谁叫你走了？回来！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揽住我，把我摁进椅子里。“你有一双羔羊般温柔的眼睛，正是这双迷人的眼睛招引了我。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一接触你的眼睛，我的魂就给勾走了。一直到现在我都很纳闷。
魂既然被你勾走了，那就会分分跟着你。当时想给你告白，却又怕耽误你你的学业。那时我已自己创业两年，每年忙得脚不连地。但为了能够经常见到你，我找了各种理由在老家这边开展工作。由于你不跟晓泉一个班，我就故意跑到你班装样子打听晓泉，目的是想看你一眼。而后，为了见你方便，我托老师把晓泉转到了你班，为的是能正大光明接触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多见你，不惜多跑路去学校接晓泉上下学，甚至请晓泉帮我注意你。
哼，没想到丑小鸭居然也会动春思……”霍晓源眼睛微眯，眉毛拧成一块。他灌了一口酒，喷着酒气对着我气愤地磕了一下酒杯，继续说。
“你竟喜欢上班里的一个臭小子。这让我很惊讶很生气，为此失眠了多个夜晚。如果不是我理智一点，自制力强，早就把那臭小子给拧了。
还记得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吗？我撂了手头的工作匆匆去学校看你。由于我不想瞧见那可恶的臭小子，就把车停在校门口。我坐在车里因为焦急见你，就燃了一支烟。车窗开半个口，方便看见你。
远远的你走过来了，但是你显得很忧郁。因为你暗恋的那个臭小子没给你任何表示。所以你苦苦相思，直思出病容来。其实看到你那样，我真想一耳光给你打醒。可是一想，我不是同你一样吗？
后来，那小子和别的女生打的火热，完全不顾你的感受。你生气伤心，却又说不出口。加之因那小子导致的学习下降，于是，你采取过激的行为作贱自己——咳，没脑子的女人。如果不是我记挂着你，暗中注视你。那天晚上你还会有活路吗？”他一提到以往我愚蠢幼稚的行为，立马想捂住他的嘴。
“晓泉生日我让她请了你。从小我妹晓泉就跟我很亲，只要是我喜欢的我爱的她都支持。你应该知道我主要目的是见你，主角有了，也得有配角不是？因此晓泉又叫了其他几位同学。我开车接你们，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你……我的心激动得颤抖，开车的时候总觉得脑后，你那一双羔羊般的眼睛在盯着我看。弄得我浑身不自在。（笑）
在我家里，我并不敢多看你一眼，深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我最后还是忍不住看你——却和你的眼睛正好对上，那一刻一股甜蜜之意涌上我心头。你歪歪扭扭蹩脚的小诗叫我想笑。还有你那傻乎乎的表情……”回忆起几年前的情景，晓源又一次发笑。他看着我，眼睛亮闪闪的浸满了笑意。而我，只是羞愧得满脸通红。
“以前那些事提它干嘛。我烦！”
“不知道你那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当时我很想撬开你的灵盖骨往里面瞧瞧，看你到底咋回事？于是，我注意着你。我很想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让我和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终于，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来临了——我看见你一个人到窗前。你如若有所思地贴近玻璃，不知怎的，你的每一个动作在我眼里都很迷人，哪怕是一个病态的表现。”
“我病态的表现？我才没病！只是性格而已。”
“好好，就算你是性格上的。我走过去给你说话，你好像很怕我——因为我看出你想溜走，而我是一百个不愿你离开，甚至想牵你的手。然后叫着你心爱的宝贝吻你。但我克制住了。
然后，我问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早就很熟悉，认识了几百年几千年？你当时并没有说实话——”晓源忽然酒醒了一般，猛地站起来握住我的双肩，眼睛炽烈地盯着我。
“其实，我同你的感觉一样。”我回答，很高兴自己说出了心里话。
“啊哈！真是一个头脑简单没有心机的傻妞！两句话不用就能套出你内心所想。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你要是懂了就不会来来回回折磨我。
上学上不出来也就算了。这些年想要舞文弄墨的你读过一本书吗？恐怕早给你扔到脑后了吧！逃学喝酒不说，如果不及时把你拉出来，恐怕你……哼，那个晚上，我找你跑遍了县城所有的网吧KTV，急得我都快发疯了。终于，老天爷让我找到了你，找到你这个喝的醉醺醺的傻姑娘。
看到你自暴自弃成这个样子，我很生气又很心疼。我把你抱在怀里升腾出的是爱恨幸福和甜蜜。你吐在我的车上，我不嫌脏也不怪你。我的床从来不给第二个人睡，也只有你穿着脏衣服滚到我的床上。
你睡的很香，以至于我给你擦手擦脸都没反应。我庆幸自己终于可以和你甜蜜接触了——我也可以好好看看你的脸，长着几粒跳蚤屎的脸其实并不太好看，甚至是丑。但我就是着了魔的喜欢。”说着，晓源对我眨了一下眼睛，那意思是在嘲笑我真的很难看吗？我赌气地背坐过去，给他一个后脑勺让他瞧着。
“任性，爱耍小脾气！如果不改改你那臭脾气，你这一辈子迟早会毁在它上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到我手里，一定给你扳过来。”
“你嘴就犟吧。不听别人的奉劝，整个就二百五。对，我倒忘记了你还是一衅球。一个人偷偷坐火车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南方。多亏之前我长了心眼，叫晓泉帮忙打听你的行踪。从伯父嘴里得知你的去向。一听说你个不争气的家伙又跑去南方，气得我要飞到你跟前揍你一顿。一个烂高中还读不下来，毛晓羊，你吃干饭啊！难道你从来不想以后的人生道路吗？谁为你的人生负责，只有你自己！你现在后悔了吗？你呀你，要我怎么心痛才可以！”晓源激动起来，走过来拿食指点了我的眉心一下，愤慨之情溢于言表。
“我知道后悔了……真的很后悔。我后悔得想要时光倒流，时光穿越……我恨自己没脑子，跟自己的梦想大相径庭，背道而驰。现在想回头都没有路了。我……”
“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晓源叹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怎么亡羊补牢？”
“怎么？你现在很想得到芝麻开门的钥匙？先嫁给我再说。嗯！”他突然像电视剧中的海盗一样撇了嘴角笑了。
“哼，不说算了。什么亡羊补牢，不要也罢，我破罐子破摔好了。”我跳下椅子要走。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毛晓羊，即使我告诉你，一时半会你也补不好捅烂的大窟窿。只有嫁给我，由我协助你指导你，才能把洞补好，明白吗？”他得意地把嘴角撇的更高了。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等桐桐一离手脚我就出去打工。”
“什么？你还要打工？撇下可怜的孩子！你疯了吗？我不准你去，你这样把孩子交给老人撒手不管行吗？难道你没看见象象，已被你们跑来跑去把学业耽误了吗？多聪明的一个孩子，现在弄得成绩跟不上。这都是大人只顾打工的错误，不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偏偏去打工。”晓源变得很严肃。
“这能怪我吗？孩子放家里让老人照顾不行，跟着我们出外又没好的固定住所，好的环境。处处遭人歧视欺负隔绝。好的本地学校不容易上上，让上的借读费又高的付不起。所以，我情愿把孩子搁在家里，终归是在安全的环境里长大。”一想起象象这些年成长的艰辛，我的泪就止不住。
“记得有一年，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牵着一条小狗在胡同里溜达，儿子象象觉得小狗很可爱，就走过去用手抚摸它。没想到那小狗张嘴要咬象象，象象害怕就抬起小脚去踢它。这时，那女人不但不管小狗伤人，反而说出了最可恶的话……她说我们外地人的孩子还不如她的狗值钱……”我痛苦地哭着说不出话。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些情况！他妈的屁！她孩子才不如狗值钱！什么人啊，说的是人话吗？她简直是狗娘养的，瞎长几十岁！……好了，别哭了！你受那么多委屈，我听了心疼得要命。那些事不要再想了，跟那些没素质没教养的人不值得计较。你要记住，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把孩子培养出来。快，擦一下鼻涕，都到嘴里了。”我偎在晓源怀里哭，他一边安慰我，一边把拳头捏的咯咯直响。我明显感觉他的胸膛起伏很剧烈，身上的肌肉也像钢铁般坚硬。
哭了好大一会儿，我才渐渐止住哽咽。
“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今晚不回去了。嗯？”看看窗外的黑夜，再看看眼前醉酒的人，看来只能打电话给母亲说一声了。
“妈，今晚我恐怕回不去了……晓源喝醉了，离不开人……只能先看着他……嗯，他俩睡了？嗯，好……”
“过来，帮我按摩按摩。”晓源带着酒劲俯在沙发上，露出光溜溜的脊背。我走过去手指触摸到他紧实的肌肤上，用最简单的擀皮法给他按摩。这是人们最常用的一种消积化食的手法，我只会这一样。
“哎呀，你捏的咋这么疼？想捏死我！哎吆，轻点。”
“你的皮太紧，只有使劲捏。”我振振有词。
“行了，你这按摩我也享受不起。”晓源翻身坐起来，脸和身子都是红彤彤的。脸上是喝酒喝的，背上是我给他捏的。他喷着酒气瞪着血红的眼对我说，“迟一会儿你先去洗澡，然后再打开柜子右边那一格看看，那儿有你的衣服。都是我从南方买回来的。还有孩子的衣服鞋子，明天你捎回家。”
冲他对孩子好的份上，我一一按他的要求做。
我披着浴巾，从柜子里取出质地上好的衣服，先穿上一件让他看。他眯着眼睛仰卧在沙发上，由我一套一套穿给他看。
“你胯骨比以前宽了一点，腰也粗，小肚子赘肉。不过总体来看还不错。再买就要买比这大一点的了，否则，就穿不上。我一个人在的时候，常会翻看几年前给你买的那一套衣服。你试穿了一次，上面留有你的味道。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看看。在外面，每当看见有适合你的洋装，我便在心里想象一下你如果穿上有多好看。有时候我会买下，有时候我掂了掂又会放下，因为你那时已经成为别人的老婆……”晓源顿了一下，打一个酒嗝继续说，“看到别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我很羡慕，晚上回家会一个人偷偷掉泪。我想让自己同别的男人一样去找个美女尽欢一场。可是我却对她们身上的香水味感到厌恶——我只闻惯你的味道。（他笑了笑）
在生意场上，女人作陪是少不了的一项游戏规则。我自然不能打破，如果你清真自傲谁还敢给你来往，人家会隔离你。没办法，我也只能唱唱假戏，让他们认为我和他们一样。但骨子里我有自己的原则分寸，从不碰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有一次，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一起去洗浴中心。泡完澡后，其他的人都搂着女人快活去了。这时，安排给我的一个女孩光着身子□□，过来就往我大腿上硬座。哈哈，我的那个天，碰到这种事情，我只好掏钱打发她了。
出于男人的生理渴望，我忍受不住时，会把自己倒竖在墙上，让体内的激情慢慢冷却下来，然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听了他的话，又看他很自然的叙述，我的心酸酸的。比起他这样一位真正的男人，我差十万八千里。我曾经怀着他的孩子嫁给了别人，现在和他男欢女爱，却又私下与别人定了婚。
“嗯？怎么？你吃醋了，有女人坐在我的大腿上！不想别的女人靠近我，那你来呀。哈哈，走，去卧室。我的大腿随便你坐。”晓源哈哈笑着，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抱起我走向卧室。
一个美好的夜晚，同时又是我内心斗争激烈复杂的夜晚。每天呢，每天是我需要抉择一生的一天。他一连叮嘱我几次，要我回去立即退婚。唉，我该怎么给父母说？男方那边……我确定赖上晓源不怕拖累影响他？自己把一切都想清楚了？
我彻夜未眠，辗转反侧，而枕边人却甜蜜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