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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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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让泽北死在那个雨夜才是仁慈,而自己执意留下了他,反倒像是一种惩罚。

一闪而过的念头,流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但这念头一旦有过一次,便如梦魇似的,再也逃不开。在无数个软弱的刹那,突然窜入脑海里未曾设防的间隙。怪不得中世纪的时候,人们相信魔鬼就住在心里,随时随地伺机以待,等待着邪念一朝萌芽,便煽风点火,直至将那可怜的灵魂收入麾下,成为傀儡,为其所用。

千里之堤,魔鬼藏身蚁穴。

最能击溃人意志的,除了突如其来的大起大落,便莫过于日复一日的琐碎拉扯。

需要担心的不仅是药物的副作用,还有与之相反的耐药性。如跷跷板一般,按下了东头,顾不上西头。坚持抗病毒治疗,同时也忍受随之而来的呕吐、腹泻、失眠,甚至是皮疹。于是那些护胃保肾、抗过敏助安眠的药物,又积了一大堆。流川每次打开橱柜从七八个小瓶里取药时,都得强忍着一锤子砸了这柜子的冲动。

生活中处处都是战场,大冰箱里的问题是吃什么补锌补铁或是赖氨酸,大床上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让两人都睡个好觉。那些流川从不屑于思考的琐碎,如今竟成了生活的重心。在泽北病后的这两三年里,流川到底还是将那些小半辈子里欠下的课,全都补齐了。

他们为一盘炒蛋而斗气,泽北因为反胃,时常拒绝吃下那些流川以为不得不摄取的食物。他说吃了会吐是一回事,根本不吃是另一回事。泽北说这不过是一盘炒蛋,吃不吃根本没所谓!他说是啊!没所谓!反正人吃不吃饭,都是会死的!

扔下这话,流川摔门而去。

回来的时候,他买了一把新鲜的菜叶,打算重新为他煮粥。而他开门看见的,是泽北站在水池旁,清洗空盘的身影。

他还是吃了,吃得干干净净。而流川,只觉得难过。

于是魔鬼盯上了这个原本纯粹的灵魂,看中了他心上再也无法弥补的裂痕。那崎岖的深壑,像极恶魔头上的犄角。

在无数个两人都辗转反侧,却又一宿无话的夜;在浴室哗哗的水流声,也掩盖不了泽北的抽泣时;在那该死的实习护士因为恐惧,而连扎了泽北六针,直至换了儿童用的静脉留置针才终于作罢时……流川都会被拉回那个雨夜,如果……如果…….

如果他晚一点回到宿舍,如果他根本就没有在寒假留校,甚至如果没有那个多事的保安,他真的掐死了泽北,是不是这些痛苦就可以早一点结束……

泽北二次入院,依旧是在那家公立医院,而那时两人都尚未意识到,这种需要长期看诊的疾病,认准一个医生就诊是多么必要。许多浪费精力金钱的流程,他们又再走了一遍,直到无意间从临床的中年男子那儿,打听到一所中美合资的医疗机构的存在。

听说那里的门诊并无甚特别,但下属了一个专门针对艾滋的研究中心,半层研究室,半层住院部,有一些尚未投放市场的新药在内部试用,只是医保能报销的部分寥寥无几。

“贵啊,贵”,男人反复念叨的一两个字,流川与泽北都未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只是印象里,好像从未有人来探视过他。

当晚,整个住院部彻夜未眠。一声异响,惊醒了所有人。兵荒马乱中,人群在尖叫些什么,值夜的医生护士为何在走道里奔跑,许多病患站在窗口哽咽些什么,两人好像知道,更好像根本不在现场。

男人跳楼了。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围观着。唯有他们俩,谁也没有动,望着隔壁的空床,发了愣。像是电影里的特效镜头,所有人都混成一条条斑驳的色块,来去匆匆,唯有他们二人,定格在时间之外。

那张仍显凌乱的病床,似乎就是流川与泽北之间的沟壑。宽,宽得无法体会到彼此的痛苦。明明共同经历着,却仍旧无法相互安抚,只能各自呆望了,想着各自的心事。

一夜无话,一夜难眠,一夜喧嚣。

流川又一次回到了那个雨夜,一颗挣扎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现实就摆在眼前,即便只是一个念头,没来得及付诸实际的念头,但那种走投无路的压力与绝望,确是真的存在过。也许人,在想到死亡的时候,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若是他与泽北真的失之交臂,会不会反倒为此惦念一生,会不会不时猜测起泽北后来的遭遇,又会不会为没有碰见他而抱憾多年……

过去成谜,流川开始只望着眼前,像他那夜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一样,盯了脚下的路,一味前行。旁的,不再多想。曾经为什么,以后怎么样,突然就中断了。

时隔一周,在替泽北办理完出院手续后,流川没有径直返回顶层,而是莫名的往楼下走去。站在大楼后面的空地上,出了很久的神。混凝土路面上能够分辨的,不过是些许废纸、烟头与类似口香糖的脏污,而那些看不见的,好像真的就未曾发生。那些从未被表达的,好像真的就无法感知。

流川仍记得临床的男人,有一口被烟渍熏得瘦小又黢黑的牙,一说话就像是不住扭曲的黑洞,让人不自主的想移开视线,可越是想,越是移不开。而如今,流川一想到那口牙,就觉得下一秒定会从内里涌出大量的黑色血液,溅得他,满身满脸。

这时,一个陌生人朝他走来。

“几天前有个男人,就死在你现在站着的地方,跳楼,你知道吗?”

流川摇头,说不知,转身离开。

一张凌乱的病床,无数次的入梦来。

洗到泛黄的被单扭曲变形,毫无规律的褶皱,在眼里印下的线条,让胃肠一阵翻搅。没人前来整理,他眼睁睁的看着床上的余温散尽。

醒来后,流川的意识总是会绕回同一个点,床不会被废弃,还会再次被某个人温热,温热复又冷却。同样的剧情,不同的主角,是你是他。

不知从何时起,泽北开始看一些经书,流川没有多问,只偶尔也翻阅二三。他不知道泽北是不是相信,经文里的因果循环、地狱净土,反正流川是不信的。飞机会坠毁,疾病会缠身,就连楼顶的花盆也不知会砸到谁。要如何证明所有的意外,都是罪有应得。报应,更像是人们的一厢情愿。而流川只选择相信经文里的,众生皆苦。

两人一起去寻了男人口中的医疗机构,在那里建了档案,遇见花形,那一年,流川研三。

流川研究生毕业前夕,泽北因CMV感染,再次入院。而花形所在的研究机构,确实更为专业,也因为专业,而少了无知的畏惧。流川就亲眼见过,护士长在替泽北抽完血后,不慎将针掉在了地上,拾起时,扎到了自己暴露在手套外的一点手肘。她很镇静,径直往楼下的研究室里去接受注射。

泽北入院后,碍于高昂的住院费,流川将那套房子挂在了中介,预备出售。自己则捡了几样必须的家用,另租了一套清水房暂住。除了危重病人以外,医院并不允许家属留院过夜,所以流川只白天在那儿,一边与医院护工一起照着泽北,一边仍继续完成泽北接下的翻译工作。

直到无意间在网上看见了一个兼职招聘的信息,工作时间的自由,令流川动心。但遇见这个正开着车,载他往医院驶去的男人,却是命运的……恩赐还是捉弄?

流川望了一眼男人的侧脸,不断后退的街灯,在他脸上急急掠过,忽明忽暗。

最终,流川别过头去,不动声色的垂了眼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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