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我不愿意（1 / 1）

人生，只有在感情上失恋一次，在事业上失败一次，在选择上失误一次，在彼此之间擦肩错过一次，才会明白怎么做人，怎么生活，怎么真正的长大。不要气馁，不要害怕，不要担心输不起，只要默默相信自己，坚持不懈，一切都还来得及。即使无法决定明天，我也会选择一种姿态，让自己能够活得独一无二，无人可以替代。只是，当一切发生，或者摆在眼前时，真能这般洒脱吗？

秋意了然，细细的凉风划过指尖，悄悄的去，悄悄的来，仿佛世间没有留恋。带来的，带去的，是它抚摸脸颊，回荡心田的欢乐与惆怅。伴着沙沙声狠狠跌落地面的枯黄树叶，深深吸一口点点丰收的清香，本应舒心的日子，为何空气中飘荡着浓浓地忧伤。是谁在伤心，是谁在惆怅，是谁要让这柔情的风儿，带着这份忧伤与惆怅，去往何方。思念的人儿，你可曾感受到，他乡浓浓的情殇。

微风已过，天色昏暗，夜里淡淡的凉，孤独的人儿，边走边想，流浪四方。有家，无人期盼，路在何方。有路，无人陪伴，哪里都是孤独，回去更心伤。

车水马龙，人聚人散，不远处灯光闪烁，音乐声肆虐猖狂，欢笑声不知厌倦的回荡。夜色下，繁忙的很忙，清闲的很闲，来来往往，嘀嘀嗒嗒，没人去理会，仿佛没有察觉，空气中弥漫了一天，两天······，不知道多久不曾散去的忧伤。没人能懂，没人在意，更没人同情，夜色下，角落里，孤独的人，默默惆怅。

昏暗的灯光，透着稀稀落落的树叶，落在凄凉的长椅，照亮惨白，写满相思的脸庞。田泽单薄的T恤衫，陪着黑色运动长裤，无力的斜靠在长椅上，如同喝醉了酒，把长椅当做温暖的床，悄然睡去。

微闭的双眼，眼角不时泪水悄然留下，跌落地面，无影无踪，却仿佛能听到心碎的声音。时时抽搐的脸庞，无法察觉颤抖的心房，看着田泽用手捏紧胸口的衣裳，似紧紧的揪着心，能猜到，心有多么的痛。身为男儿，最可怜的，是无人，也无法倾诉心中的痛，心中的苦，就连哭泣的声音，也只能卡在咽喉，在心中回荡。

时间悄悄地流逝，夜慢慢的静下来，田泽对这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他只关心，她为什么这样。

不知时间嘀嗒嘀嗒过去了多久，田泽眼角的泪，早已停下。缓缓抬起重重的头，睁开干涩的眼，无神却饱含怀念的看着前方，心中想的，是遥远的故乡。

在那自己成长的地方，有一个人，有一份情，要他伤心的遗忘。做不到，做得到，不愿意去想，甚至是不愿意面对，终归，他要做一个抉择。可怜的是，这个抉择的结果，已经板上钉钉，容不得他去想，他去改变。他痛苦、徘徊、犹豫不决，终究无法改变丝毫。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你要这么任性，这么犟？”沉浸良久，田泽自嘲的笑了笑，无奈的摇头叹息。心中想到几年的奋斗，走的路多了，结果没有丝毫变化，满怀歉疚的感叹：“难道非得这样闹下去，非得走这一条路吗？”

“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愿意。如果可以选择，我需要一次机会。”

“如果，我不愿意，你会给我机会吗？”田泽喃喃自语，拿起手机，寻找那熟悉无法遗忘的号码，带着几分希望，拨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有任何称呼，电话那头传来了不耐烦的催促声。这声音瞬间打破了田泽心中残存的一丝希望，此刻，希望变成了幻想，才停下不多时的泪水，瞬间流淌而下。

“别这样子，大家好聚好散，难道你不想让我过得好吗？你越是这个样子，我越讨厌你，越恨你，永远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甚至做朋友的机会，都不可以。”田泽强忍着不让哽咽的抽泣声发出，脑海中乱成一片，不待其丝毫喘息，电话那头无情冰冷的声音，再次刺穿含着深情怀念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这样？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吗？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顺心的地方，我都会改，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无力的祈求，换来的是她冷冷的一句：“不可能。”

“我早就对你没有感觉了，不爱你了，你何必缠着我，强扭的瓜不甜，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我考虑一下，过几天回来，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是爱你的，你知道。”田泽心中不愿意去想这想那，他天真，或者自欺欺人的认为，她只是一时任性，一时心里不高兴，说的气话。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你赶紧回来，把事情处理掉，大家心里都舒服。这一次，我不会顾及父母，不会顾及任何人，只顾我自己。如果你想拖着我，大不了我离家出走，绝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好聚好散，不行，咱们法庭上见。”扔下一句，挂断了电话。

“你真的就这般恨我吗？几年了，我做错了什么，我难道不够努力吗？日子平淡，我能够给你的一切，难道没有给你吗？”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声音，田泽似没有听到，无力的倾诉。

她是苏茹，田泽的女朋友，一个十七岁就跟了他的女孩子。那一年，田泽和她牵手相爱，彼此都是初恋。

一晃，不知不觉，便是六年。

三个月前，苏茹和田泽回家领了结婚证，准备年底年初准备举办婚礼，他常常跟人说起，六年，他欠她一个名分，一场婚礼，一个安身的家。或许，田泽做梦都没有想过，仅仅三个月，他深信自己会一辈子爱的女人，一辈子呵护的女人，在前几天，向他提出了分手，回家办离婚证。田泽刚开始听苏茹这么说，心里真的以为苏茹只是开开玩笑，试探自己对她的爱，有没有变化。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六年前，田泽在同学戏言中卖命的追求到她，带着她去了老家。田泽的父母，祖上都是农民，家里贫穷，房子是爷爷一代留下的土式老房子，每逢下雨，房间里面时常漏下雨滴。那一年，她没有嫌弃，肯定未来不会这样，她跟了他。苏茹的家在县城，买了房，父母在单位工作，家里就她一个女儿。虽说不是富裕家庭，日子也过得非常滋润，苏茹从小衣食无忧，没有受过苦，受过累。青春的爱情，本就浪漫天真，何必想得那般复杂。

六年前，为了这一段很多人眼中不现实的爱情，田泽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陪着苏茹去了中专学校，参加成人考试，考取大专。苏茹觉得田泽没必要这样，也常常在田泽的耳边说起，每一次，田泽都有些不耐烦。既然已经这样，只有好好学一门技术，将来能养家糊口，不被人笑话。苏茹和田泽只待了三个月，便离开了没意思的中专学校，出了社会，离开了家。

那一天，田泽与苏茹第一次分离，田泽带着不舍与思恋，去往远方，苏茹留在了家。那一天，田泽永远不会忘记，分离时，心中的不舍与犹豫，以及苏茹那孤独失了魂的背影。

“苏茹，你放心，这一次之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带着誓言，带着一份牵挂，田泽离开了家乡。

六年后回想六年前，田泽忘不了和苏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因为他时常去回想。六年，第一次短暂的分离之后，如田泽想的那样，苏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无论吹风还是下雨。没有富裕，只有贫穷，她依旧陪伴着他。每一次回忆起曾经，田泽会在睡梦中紧紧抱着苏茹，很怕，很怕她有一天不在身边。没有世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她。

如果还剩一元钱，你会怎么花？——田泽的选择，是给苏茹。

“贫穷时，你不离；富裕时，我不弃。”六年，田泽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熟睡的苏茹，每一次都会心痛，都会坚定的提醒自己。他相信，努力之后，他能够给苏茹幸福的生活。

现在，田泽的心里很痛，很累，很无奈，很绝望，甚至，他开始有些可怜自己。不止一次，田泽想从高楼跳下，奈何他经历过生死，不得不承认，他怕死。田泽觉得自己很可悲，连这唯一解脱自己的选择，都不敢迈出一步。

曾经，苏茹说爱他，田泽觉得自己拥有了世界，充满了激情与动力。现在，苏茹说分手，田泽才感觉，自己六年来，什么都没有留下，仿佛做了六年的梦，醒来时，一切皆空。将来，如果可以选择，田泽很想不去想，永远的离开。

好死不如赖活着，可田泽现在才体会到，赖活还不如一个痛快的解脱。

六年，为了这一份爱，田泽辜负了父母含辛茹苦的期望，到头来，却这般结局，田泽眼前，一片迷茫。除了不离不弃，无论做错什么，都关心，为自己操心的父母，田泽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相信，什么值得相信。

六年，难道我不够努力吗？难道我不想和你过好日子吗？

夜色下，微风吹过，田泽觉得好冷，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此时此刻，孤独忧伤的田泽，默默地在心中呐喊：

如果我不愿意，你可曾会给我机会？

如果可以，请你让我完成曾经的承诺。

如果可以，我愿与你重头再来，只求留在我身边。

如果可以，我会按你的意愿，一一改变。

如果可以，我愿与你步入婚姻殿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果可以，我想对你说：我爱你。——你呢？

如果我不愿意，你可曾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像以前一样，陪伴在我的身旁？

夜深人静，肆虐的秋风，呼呼不停，带走落叶、尘埃，却吹不散弄弄的忧伤与思念。那伤心的人儿，不知何时离去，不知如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