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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西□□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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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它与内地的繁华都市相隔万水千山,中间有一大片“无人区”(相对而言),而且藏民几乎全民都有宗教信仰(主要是信仰藏传佛教,俗称喇嘛教,属北传佛教,与汉传佛教、南传佛教并称佛教三大地理体系,归属于大乘佛教之中,但以密宗传承为其主要特色,充满神秘感)。另外,它的地理位置处于中国青藏高原西南部,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常年覆盖积雪的高山数不胜数,而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的北坡就位于西藏境内,所以它又以其雄伟壮观、美得令人窒息的自然风光闻名于世。

自然而然地,去一趟西藏,成为了很多人一生中的梦想!而我,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一趟西藏。

首先,我没有宗教信仰,自然也不信仰宗教意义上的佛教,我不会为了朝圣而去西藏。在我的内心世界支离破碎的时候,为了精神上的解脱,我刻意了解过一些佛教知识,但可能定力不够、妄念太多、慧根太浅,起初的时候,我不光没有解脱自己,反而陷入“六道轮回”的概念而走火入魔,晚上睡觉时还因担心“冤亲债主”的光顾而默念“南无地藏王菩萨”。但听了很多净空法师的佛学讲座,看过圣严法师的《正信的佛教》,另外也听了很多遍《金刚经》、《心经》、《六祖坛经》、《禅说》后,我理解的佛教并不是宗教,而是佛陀的教育,我理解的佛陀也并不是让众生跪拜的神灵,而是教给世人内心解脱方法的心灵导师。没有了神,自然也就没有普通人理解意义上的“六道轮回”和“冤亲债主”。佛学的修行方法虽然众多,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破迷开悟,离苦得乐。这是一种积极入世,而不是消极出世,假若因修习佛学而变得更加迷惑、更加苦恼,那只说明入错了法门。在修习佛学的那段时间,我的□□网名也由“浪”改为了“觉正净”(修习佛学所皈依的自性三宝。觉而不迷皈依佛,正而不邪皈依法,净而不染皈依僧。这是一种内心的皈依,而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出家做和尚)。在去西藏的时候,我的□□网名又改为了“无我”。这个“无我”,和佛学无关,因为这个时候的我,内心还是空荡荡的,感觉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而之前是和她相依为命,在一起的时候,她在我身边,暂时分开的时候,她在我心里。而此时的她,既不在我身边,我也不能再把她放在心里),这时的我进入了“无我”的处境,所以用了这个网名。(再后来,我感觉老子和庄子的思想更接近于平凡人的生活,一个主张自然无为,另一个主张逍遥自在。特别是庄子,在楚王派人请他去当宰相时,他以“宁愿做泥巴里打滚的乌龟,也不当供桌上的牺牲品”的话语道出了那种悠闲自在的田园生活理念。按理,我的网名应该改为“逍遥游子”之类的,但我的好友里已经有一个“逍遥君子”和一个“逍遥国子”,另外,很多人容易把“逍遥”两字理解为其他意思,所以我把网名改为了“无为”。而到写作这文章之前,我觉得用什么网名都一样了,而我的书店还在,我主要工作也是收书卖书,所以直接把□□网名改为了“都梁书店”)

其次,我不是一个爱好旅游的人,我的内心也没有旅游的概念(到北京后,我感觉出门就是旅游),所以我不会为了旅游而去西藏。虽然06年就已经拥有了傻瓜相机(直至写作这文字的今天用的也是傻瓜相机里的长焦机),但此时的我并不爱好摄影,也感受不到美景。(而现在,我发现处处有美景。当我爱好摄影后,也一直是以傻瓜方式使用傻瓜相机的,直到2014年年底,我才真正了解过“光圈、快门、感光度、白平衡、测光方式、构图”等概念。也因为了解过,所以我现在也主要是拍摄景物,而不是拍摄人物照,因为我的相机光圈不大,并不适合拍摄背景虚化的人物照,除非那人站在50米外,然后我使用拍摄月亮的焦距进行拍摄)。

再次,我没有征服世界屋脊的远大理想,所以不会为了攀登珠峰而去西藏。我们每个人最难征服的不是万里之遥的地球地标(比如像万科的王石那样完成“7+2”目标——攀登世界七大洲最高峰,徒步抵达北极、南极点)、也不是徒手攀登每个城市的摩天大楼(经常有“蜘蛛人”爬上海地标的新闻报导)、更不是像金庸武侠小说《笑傲江湖》里“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东方教主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更何况,这部戏里的东方教主后来真正追求的其实是爱情,否则她是可以真正做到“东方不败”的。另外,武侠片里很多江湖侠客所向往的也不过是男耕女织的世外桃源生活)。是的,我们每个人最难征服的是自己的内心!它既不在遥不可及的远方(我们所立足的地方,对于千里之外的人,就是千里之遥,而对于万里之外的人,就是万里之遥)、也不在高不可攀的楼顶(高楼年年修,一楼更比一楼高,永远攀登不完)、更不在我们遇到的其他人身上(当今世上,已有70余亿智慧生命,而且每天都有新的生命来到这颗星球,在不同方面比我们优秀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比不胜比),它,就在我们的思维里,在我们的灵魂里。它经常左右我们的情绪:它让我们高兴,它令我们痛苦,它使我们悲伤,它给我们幸福。只有征服了它,我们才能找回自己,而当我们找回了自己,也就无所谓征服世界地标、征服摩天大楼、征服每一个智慧生命。因为我们此时的情绪已经变得非常稳定,内心变得非常安详,我们不再怨天尤人,我们开始享受已经拥有的,并保持着平常心追逐自己想要拥有的(只要是活着的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只是每个人的心态不同罢了),这个时候的我们,会发现“得趣不在多,盆池拳石间,烟霞俱足;会景不在远,蓬窗竹屋下,风月自赊”。

叙述以上这些,是为了让读这文字的你不要对我的西藏之旅抱有太多期望,因为我既没有走进过布达拉宫(不礼佛)、也没有到达过珠峰底下(不登山)、更没有露宿过藏民家(不问民情),所以我的西藏之旅并不能做为你的旅行参考,它只是我个人的心灵之旅。我此行的初衷就是到一个既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从没去过的地形地貌里走一走、看一看,感受一下我重新来到这个世界的感受。(在生活中,我也没有几个认识的朋友,但我见过的地形地貌还不少:爬过黄山,看过东海,家乡属于丘陵地带,而上海位于长江中下游平原,所以选择高原行最为合适)

虽然我的时间很自由,但我此次西□□行并不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首先,我回了一些书款。因为我并不认同那类途中一路搭便车的“穷游”方式(我不想亏欠任何人),所以不会不带钱包去旅行。那时我的书本库存还不少,但已经录入网店的书并不多(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心工作),而且很多还是些“垃圾书”,所以总共也只凑了不到5000块钱(不过对于我此次旅行来说已经完全足够,因为那次总共也只花了3000多块钱)。

然后,我从网上看了很多西藏旅行的注意事项,主要是怎么预防“高原反应”。高原反应是指人体急进暴露于低压低氧环境后产生的各种病理性反应,是高原地区独有的常见病,常见的症状有头痛、失眠、食欲减退、疲倦、呼吸困难等,轻者只有轻微不适,但严重的“高反”也是致命性的。虽然此时的我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热爱(一个失恋不久的人,也不可能很热爱生活,就如《平凡的世界》里所说的,假若这个时候来次是否要毁灭地球的投票,我也肯定会投赞成票的),但我也不想就这样把自己的生命终结在那片我并不神往的雪域高原上。可看来看去,也没有找到预防“高反”的有效办法,唯一找到一个感觉比较靠谱的方法就是服用藏红花,可我去周边的药店问了后,都说没有这个出售。另外,“高反”的发生是个随机事件,与体质并不成正相关,不是说体质好的人就不会发生,体质差的人就一定会发生。而且,即使是同一个人,这次去了不“高反”,并不能保证下次去就不“高反”。所以,对于“高反”,我也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我此行是一个人去的(此时的我,是为了找回自己,所以一个人去是最好的),怕万一发生了紧急情况却没有了紧急联系人(在瑞创的那几年,不存在紧急时刻,但合同里的紧急联系人栏一直是她的电话)。而巧合的是,我有个初中同学此时竟然就在西藏拉萨。她叫周妍妮,初中时和我是同学,初中毕业后在邵阳师范读艺术班,而卫校和师范离得很近,我那时也经常去师范练琴房踩风琴玩(只知道指法,不会弹伴奏),所以读书那伙和她还联系过,但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而在2011年1月份,我发现她在我的武冈家园网里注册了(因为是实名制,她是用姓名注册的),所以又联系上了。这时的她已经结婚生子,并且在西藏拉萨定居,所以我去之前也联系好了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需要住院(比如一下火车就发生严重的“高反”),也不至于没有紧急联系人。

在做好以上准备后,我就买好了上海到拉萨的硬座火车票(同时把网店里的所有书籍全部下架了),另外也只买了个双肩包用来装几件换洗衣服,其他和平时回家坐火车的装备差不多(连感冒药都没备)。而此时,我四弟已经被华东理工大学录取为2011届研究生,他再次来到了上海,并准备在暑假期间在这边勤工俭学,所以我租住的这88平米的两室一厅也有了个可以托付照看的人。

在2011年7月3日下午,我走进了上海火车站,踏上了上海至拉萨的T164/5 T166/3次特快列车,进入到了9号车厢,正式开始了我的西□□行之旅。

随着列车缓缓启动并开始加速西行,我的思绪也随着哐当哐当的车轮撞击铁轨声而驰骋着。是的,我很享受这种坐着火车路过陌生城市(特别是宁静的乡野)的感觉。虽然车窗外的每一片土地对于居住在这一区域的人来说只是非常熟悉的故土,而对我这个过客而言却是一幅又一幅不断变换的美丽画面(走马观花,未必不是种享受)。只是此时的天色已经慢慢变黑,我看不清窗外的景象,只能通过掠过车窗的灯火来判断经过的地方是乡野还是城镇。

从差不多一两个小时一次的报站广播里,我知道我已经路过的城市有无锡、南京、蚌埠、徐州、郑州。这些工业城市的名称经常出现在电视或网络新闻上,所以我对这些地名是非常熟悉的,然而我从未踏足过这些城市的土地,此次也不光是第一次路过这些地方,而且是在黑夜中坐着火车路过。

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火车已经行驶在黄土高原上,下一个停车站点就是陕西西安。虽然这同样是一个我听过无数遍但未曾到达过的城市,但我知道,这就是路遥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和中篇小说《人生》里所描述的省城。而孙少平和田晓霞、高加林和刘巧珍的故事就发生在这片黄土高原上,所以虽然窗外这片土地非常荒凉而贫瘠,但我却感觉它多么的亲切和熟悉。火车鸣着汽笛在黄土高原上一路狂奔,我也从不断切换的画面里找寻小说里所描述的那种土窑洞。你别说,还真让我找着不少,只是有点失落,因为那一孔孔镶嵌在荒野上的小窑洞看上去是那么的破败,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在经过这些区域的时候,路边也几乎看不到年轻的面孔和热闹的村庄,看不到孙少平、孙少安、田润生、金波、高加林、刘巧珍这样的年轻后生,只偶尔看到头上包着白色手帕的孙玉厚这样的庄稼人孤独地站在庄稼地里刨土。这也让我想起在上海火车站候车时遇到的那一群年轻的学生。起初,由于他们和我在一个候车室里候车,我还把他们当成了和我一样是去西藏旅游的人群,后来听他们彼此间的交谈才知道他们是放暑假回家的学生,而他们的家就在大西北。也许,我此时看到的某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就是那批学生中某个学生的家人,而在那些学生里,也会有孙兰香和金秀吧。

当进入陕西和甘肃交界地带时,沿途都是崇山峻岭,列车就像一条巨蛇一样在数不清的隧道里穿行着。当列车驶入甘肃省会兰州时,我从窗外贫瘠的土地上再次见到了城市的面容。在停靠兰州站的时候,有一大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下了车。

又过了约三个小时,列车抵达青海省会西宁市,我再次从窗外看到了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这使我感到有些惊讶。因为我虽然知道西宁是个省会城市,但青海给我的印象除了有个青海湖外,就是大草原(《平凡的世界》里金波的爱情故事就发生在青海。在看到金波的爱情故事那伙,我还把自己代入为了主人公,所以还曾在梦里到过这个遥远的地方找寻那位牧羊姑娘),所以它的楼层高度超出了我的预想。

在过了西宁西站后不一伙,夜幕再次降临窗外。在夜色中,列车经过了我国最大内陆湖泊、最大咸水湖——青海湖。也是从青海西宁开始,这趟从上海开往拉萨的特快列车已经正式驶入了青藏铁路。青藏铁路东起青海西宁,南至西藏拉萨,全长1956千米,被誉为“天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整整两天一夜没有合过眼(我喜欢坐着硬座看风景,所以不喜欢坐卧铺,平时坐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也基本不睡觉),而此时的窗外漆黑一片,既没有风景可看,也几乎看不到一点星光,所以我间歇性地眯了一伙眼。

在第三天四五点钟的样子,窗外突然灯火通明。因为太亮,更像是火,而不是灯,听对面一旅客介绍,这些是炼油厂,而他就在这些油厂里上班,也在这一站下车。伴随着这些火光,列车在连续行驶了9个小时后,终于再次停了下来,缓缓地驶进了青海格尔木站。

在天色微明的时候(约6点多钟),我发现这辆开往拉萨的火车正行驶在一片我从未见过的地貌里,它已经不能用荒凉和贫瘠来形容了。地面上灰蒙蒙的全是沙粒,远处高高耸立的庞然大物也并不像山峰,而更像是沙丘,根本看不到任何生机,所以我能想到的用来描述它的两个字便是——地狱。但此时的我倒是很享受这种在“地狱”里穿梭的感觉,因为我并不是来这里“入狱”的,而只是观光路过而已。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天色已经大亮,眼前出现了令我非常惊奇的景观——雪山。虽然我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雪域高原,但在这么炎热的夏季里,在还没到达西藏的时候,这么快就从窗外看到了雪山,着实令我感到非常意外。也就在看到雪山后不久,我也知道了列车车厢里已经开始供氧,并有广播提示如果有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可以使用吸氧管直接吸氧(车厢每个座位都有供氧装置)。由此,在知道高原反应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同时,我同时也感觉到了坐着火车去拉萨是非常的安全。至少,坐在车里的人们是非常安全的(整个车厢也没有发现一个“高反”)。但假若这个时候跳下车去直面这美丽的雪山和广袤的无人区,那也是非常危险的。从内心里,我也真有种跳下车去的念头(也只是念头),但我也知道其中的危险:即便不发生“高反”,也会饿死在这片无人区里,或者受到野兽的攻击。(据说有野狼)

在即将到达西藏境内的时候,列车开始驶向青藏铁路的最高点(也是世界铁路的最高点)——唐古拉山口。由于那时没有智能手机,也没有随身携带GPS定位装置,所以我并不知道哪个时候是准点进入最高点位置。在看着身旁的雪山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估摸着已经进入到了唐古拉山口时,我跑到了车厢连接处的制氧机控制系统显示屏前,我看到和拍到的最高海拔是4914米(拍摄时间为2011年7月5日13:05分)。而根据网上资料,青藏铁路最高点的海拔应该为5072米(可能我错过了那个时间断)。

在过了唐古拉山口后不久(约两个小时),这趟上海开往拉萨的列车停靠在了进藏后的第一个车站——那曲站,从站牌标志看,此地的海拔高度为4513米。在过了那曲后不久,我看到了成群结队的牦牛和零星几个穿着藏族服装的牧民。在16:42分的时候,我又拍到了一个站牌——古露(这一站并不停靠),它上面显示的海拔高度为4673米。

列车过了古露站后,路边开始不断出现一排排低矮房子的小院落,另外还出现了令我意想不到的自然景观——油菜花。虽然这是一种我非常熟悉的农作物,但在这个季节里看到它们,这还是头一回。(因为在我的家乡武冈,只有在三月份左右才能看到油菜花,而现在已经是7月份)

伴随着油菜花的出现,整个车厢的人群开始欢呼雀跃起来(雪山出现时,车厢里也有过不少“骚动”,但雪山带给大家的是震撼和敬畏,油菜花带来的却是喜悦和欢快),而这趟西行的列车也即将到达此行的终点站——拉萨站。也是在这个时候,受这种气氛的影响,我也情不自禁地取出了我刚学会的新乐器——陶笛,吹奏了那首我刚学会的曲子——《坐上火车去拉萨》

列车在过了几个隧道后,准点停靠在了拉萨火车站的站台上。车厢里的乘客徐徐地走了出来,开始呼吸第一口雪域高原上的新鲜空气。这个时候,我发现当初在上海火车站上车的乘客是一大群人,而此时在拉萨火车站下车的乘客却显得非常稀疏。看来,在我们旅程的起点站陪伴我们的人非常多,而真正能陪伴我们走到终点站的人却很少。(人生的旅程,也如此吧)

走出车厢的旅客并没有急着向出站口挤(首先,人不多,不需要挤。另外,刚到高原地区的人,也不便剧烈活动,否则很可能会缺氧),不少人停留在站台上和这辆陪伴了自己两天两夜的列车合影。我也没有脱俗,拦住了一位陌生的旅客(好像是位戴遮阳帽的中年女性),让她为我定格了一张脚踩拉萨站台、手攀列车车窗的照片。从这张照片的拍摄日期可以获知,此时是2011年7月5日19:26分。

走出车站,我回头打量着这座矗立在群山脚下的拉萨火车站。它如我见过的大多数火车站一样,修建得并不高(只有两层),而且由于它身后巍峨大山的衬托,使它显得格外袖珍。然而设计者巧妙地利用了地形地貌,将其建筑结构设计为了前高后低的梯形状,而中间的建筑也比两侧的高,这让整个建筑物显得格外庄严,犹如一头盘踞于此的雄狮,昂头仰视着雪域高原上的苍穹。因为我看过一些堪舆书籍,按住宅风水来说,这种前高后低的仰视是不可取的,但做为一栋不以居住为目的的公共建筑物,这种设计却显得非常完美。

当我拿出相机,准备给这头“雄狮”拍张近景照的时候,一位身穿迷彩服、表情非常严肃的士兵向我跑了过来。我开始有些不解,以为这里不让拍照,不过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站前广场不让逗留。虽然我根据他的要求走出了站前广场,但一开始,内心还是有些不太舒畅的,因为刚怀着满腔热情来到这片圣土,却马上遭到了“驱赶”。不过后面想想,这里毕竟是一个特殊的地域,在2008年3月14日还发生过打砸抢烧的严重暴力事件,所以这里的士兵与其他地方的士兵不同,肩负着艰巨的使命,所以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刚性的一面(不可能像其他地方站岗的士兵那样还和你合影)。

站在马路边拍了一张拉萨站的照片,呼吸了一下高原上的新鲜空气。不一伙,我的同学周妍妮也搭着她闺蜜的小车赶了过来接我,同时过来接我的还有她家小孩和她闺蜜一家三口(她闺蜜是邵阳地区的,在这边开店)。相互介绍了下后,我便解下行囊,进到了车中。随着车轮的转动,车子载着我们向拉萨城区驶去,我透过车窗开始打量起这座雪域高原上的首府城市来。它如我所预料的,没有摩天大楼(后来听说这里的建筑是不能修得比布达拉宫高的),也没有匆忙的上班族,一切显得比较悠闲。

为了给我接风洗尘,车子停在了一条餐饮街上。我们一行人下了车,走进了一家四川人开的火锅店(在拉萨做生意和开出租车的大部分是四川人,四川话也就成为了这里的“普通话”)。在边吃火锅边聊天的时候,我开始感觉到了身体有些不舒服,类似感冒的症状: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轻微头痛,感觉眼前的一切像梦境一般。(因为这三天两夜都没正常睡过觉,可能是有些感冒,也可能是发生了轻微的“高反”,或者两者皆有之)

我此次入藏的主要旅游地并不是拉萨,因为它毕竟是自治区首府,相对比较繁华,所以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净土。我原本是打算到了拉萨后住个一晚上,然后就转乘这边的中短途汽车穿梭于雪域高原上各个陌生的城市。因为我知道最美的风景就在路上,而我享受这种坐车观光的旅行方式。但由于这突然出现的“感冒”,让我不得不对旅行计划做出调整。根据同学一家的建议,在随后的几天里,我留在了平均海拔只有3650米的拉萨来逐渐适应高原上的环境。(西藏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后来去纳木错湖经过的那根拉山口海拨有5190米,相当于珠峰大本营的高度)

在高原上的第一个晚上,我就失眠了,这种失眠和在上海时的失眠不同,在上海的失眠是因为入睡困难,但一睡着就能一次睡足,而这种失眠是睡了一两小时后就会中途醒来,得反复多次入睡。现在想来,可能是由于多种原因导致的。首先,这两天两夜在火车上都是间歇眯眼,导致了生物钟紊乱;其次,上海在东经121度,拉萨在东经91度,两地相隔30度,中间有整整2个小时的时差,晚上9点钟才日落,差不多10点才完全天黑,想按上海作息入睡也难;另外,失眠也是一种非常常见的高原反应。

在同学家休整的这几天,我徒步把拉萨城区的很多地方走了好几遍(拉萨四面环山,市区面积不大,只是比较狭长而已)、布达拉宫门口去了好几次(因为不礼佛,所以并没进去过,但能看到对面广场旁的绿荫下有一排排虔诚信徒面朝布达拉宫五体投地)、同学一家人也陪我去逛了下八廓街(大昭寺和八廓街挨在一起,同样因为不礼佛,所以我也没进过大昭寺,不过在大昭寺前也看到很多五体投地的虔诚信徒)。其他还有两件事情印象比较深刻。

第一件事情,是买了人生中第二个相机

因为来藏前带的相机已经用了5年整(型号是佳能A540),这款相机是使用两节五号电池供电的,用了几年后,感觉它非常耗电,买的新电池或刚充满电的电池没拍几张照片后就会提示“请更换电池”(这也是我之前不太喜欢拍照片的原因)。另外,由于镜头没有保护好,里面进了灰,在拍摄好的画面部分总是会留下一些小黑斑(不放大还好,一放大看就非常明显),所以总感觉不完美(我是有些完美主义的)。来西藏前,我曾去上海宜山路的佳能电器指定维修点咨询过,得到的答复是相机早就过了保修期,如果进行开机清洗既不能保证达到预期效果,而且从经济上来说也并不合算。

除了同学周妍妮外,我通过我的武冈家园网认识的老乡里还有个人在拉萨。他叫黄红华,在拉萨开了个摄影器材店,专营数码相机。自然而然的,在买相机的时候,我专程去了他的店里并见到了他,在自己能接受的价位上(1000块钱左右),我对比了几个品牌的相机后,很快就选中了一款我感觉性价比最高的相机——佳能A2200,因为其他颜色缺货,所以只好买了一台红色的(本来是想买台蓝色的)。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买相机,我不会专程去见黄红华老乡,因为我们两人虽然早就认识,但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平时也基本没聊过天,所以交情并不深。在这种情况下,这么老远地去见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人家不接待你的话,会背上不好客的心理负担,但如果接待你,彼此间也多少会有些尴尬。所以那次我买好相机后也没有逗留多久就离开了,后来黄红华老乡说要请我吃饭,我也婉言谢绝了。因为如果换成是我,不太熟悉的朋友说要来上海找我,我是会在对方来前告知他我不会接待他的,但假若是熟悉的朋友过来的话,我可以放下手里的工作全心全意地陪他们四处闲逛。(我此次写这篇心路历程的时候,中间也中断了20多天的时间。有一次是院子里有伙伴过来,中断了一周陪他们逛了下北京的名胜古迹;另一次是全科一班举行毕业十一周年的班级聚会,我回了一次家乡,这一次中断了15天)

第二件事情:人生中第一次进了酒吧

没进网吧前,我们很容易把网吧想成打架斗殴的地方;没进KTV前,我们很容易把KTV想成黄赌毒泛滥的场所;而没进酒吧前,我们能想到的关键字也基本上是“艳舞”、“摇头族”、“陪酒女郎”等。这不是我们思想有问题,而是伴随这些场所出现的新闻报道基本全都是负面的。这也不是新闻的错,因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而新闻为了吸引眼球,自然不会报导一些很平常的事情(平常的事情没人会关注),也没有什么迅速发财的好事可报导(事实上,发财是件很难的事情,因为你的财富只有远远超过大多数人才能叫发财,而人人都渴望发财。所以从电视或网络上看到的迅速致富项目只可能是忽悠你的骗局,而他人偷偷告诉你的发财机会,也多半是传销之类的陷阱),剩下来的可供新闻报导而又能吸引你的眼球的也就只剩下一些杀人放火的□□了(每天各门户网站的社会新闻、热点资讯基本如此)。这种新闻关注得过多而又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话,会降低你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因为你会发现社会是如此的乱,人类是如此的奇葩。虽然不排除有时能让你远离一些常见的骗局,但真正能让我们上当受骗的并不是骗子的高明伎俩,而是我们内心的欲望与贪婪。(能被传销洗脑的,也基本上是成功欲望非常强的人)

我第一次进网吧时,是在邵阳,是和同学一起去的(整个网吧里也基本是校友);我第一次进KTV时,是在上海,是和瑞创的同事一起去的(那次主要是去吃自助餐)。这回第一次进酒吧,是和那天过来接我的原班人马一起去的(同学家先生那几天上班比较忙,所以没一块过来)。这个酒吧带大厅和包间,包间里是KTV,而大厅就像一个戏楼。戏楼的舞台设在一楼的厅前,楼下和阁楼均设有座席。我们在阁楼上落座后点了一些饮品和零食,然后开始享受这种听戏的氛围。楼下的歌手有几拨,主要是演唱流行歌曲,藏语的歌并不多。

过北京后,我也曾经去过后海的酒吧听人家唱过歌(朋友过来时,带着到里面点了最便宜的饮品,然后听了一两小时的音乐),所以都市的酒吧和拉萨的酒吧我都呆过,也品过酥油茶和青稞酒(这是另一次,同学一家带我去一个藏餐厅里品尝过的),现在每每听到那首《拉萨酒吧》的歌曲时,我总能感觉到有一部分的歌词是为我而写,特别是开头那句“拉萨的酒吧里呀,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我的心上人,她对我说不爱我,因为我是个没有钱的人”。

因为在这一年的7月19日,拉萨将举行西藏和平解放60周年庆祝大会,来往拉萨城区的人非常多(警备也比较森严,在很多路口都能看到持枪执勤的武警,在一些市场的高楼处也有持枪武警的身影,在街头上也经常能看到武装巡逻车),连锁类的宾馆一房难求。我去前,同学家先生帮我预订过酒店,但没有订到。(后来我知道,拉萨市区的廉价小旅馆还是非常多的,只是同学一家把我当成宾客,没帮我订这些地方的住处了,而我那时也不好提出出去住小旅馆,因为容易让对方感觉我太见外),所以那几天我都是吃住在同学家里。从这点上看,同学家先生的胸襟比我宽广很多,如果换成是我,若是我对象的男同学过我们所在的城市(又是单独一个人过来的话),我可能做不到留宿在自己家里。这倒不是说我不信任自己的另一半或她的同学,而是我自然而然的很容易吃醋。这可能和我对另一半过于在乎有关(过犹不及吧),也可能和我的那段感情长跑一直没有走进婚姻殿堂有关(虽然在一起时两人从来没有过“绯闻”,但我一直能感觉到她并没有完全地接受我,所以我们才一直处于“长跑”状态)。

在同学家呆了几天后,我的“感冒”也完全好了。在这个时候,我开始准备离开拉萨、去雪域高原上的其他地方开始真正的独行之旅,而我这次选择的目的地是西藏的江南——林芝!

林芝地区位于西藏东南部,地处雅鲁藏布江中下游,下辖林芝、米林、工布江达、察隅、朗县、墨脱、波密7个县(其中墨脱县为中国最后一个不通公路的县城。直到2013年10月31日墨脱公路才正式通车),地区行政公署驻林芝县八一镇。其西部和西南部分别与拉萨、山南两地市相连,东部和北部分别与昌都市、那曲地区相连,南部与印度、缅甸两国接壤,平均海拔只有3100米,是西藏海拔最低的一个区域,被称为西藏的江南,世界上最深的峡谷——雅鲁藏布大峡谷即位于林芝地区。(2015年3月,□□批复同意撤销林芝地区和林芝县,设立地级林芝市)。

因为我来西藏前就从网上看到过林芝鲁朗林海的秀丽风光,感觉它最接近于我心目中的净土,所以当我刚适应了高原上的气候时,我就迫不及待地想向这里进发。那时本来我同学周妍妮也想去林芝转转的(她虽然居住在拉萨,但一直没去过林芝),我也因此等了他们几天,但最终,他家先生一直没有请到假(他在中石油上班,业务比较忙),所以我这次终于实现了西□□行之旅。(如果去前不担心“高反”的话,我这次是不会去麻烦我同学的。因为我这次去西藏的初衷,就是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熟悉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仅此而已)。

7月11日早晨,我背上了行囊,和同学一家一早就出了门,然后一起去吃了早餐,他们送我到了拉萨东郊汽车客运站(我从网上查到,拉萨去往林芝的客车就停在这里)。这个车站位于拉萨城关区江苏东路3号,而我同学一家就住在江苏东路38号(中国石油西藏销售分公司拉萨公司所在地),所以我们是一路步行过去的。

买好了车票,和同学一家暂时告别后(因为过几天后我还会回到拉萨),我便踏上了拉萨开往林芝八一镇的中巴车(车费好像不到100块钱)。

客车慢慢地驶出了车站,驶出了拉萨市区,在过了拉萨河后,驶上了318国道的川藏线段。(318国道起点为上海人民广场,途径江苏、浙江、安徽、湖北、重庆、四川,终点为西藏聂拉木县樟木镇友谊桥,全长5476千米,是我国目前最长的国道)随着车轮的转动,窗外的美景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同时,车载DVD也开始不断地播放着极具高原特色的歌曲(有藏语版的,也有汉语版的),我尽情地享受着这种异域独行之旅。

不过遗憾的是,车厢里的乘客都是对号入座的,可我买到的并不是靠车窗的位置,而且这车在出发时就已经满员了,所以也没有空着的靠窗位置可选择。这时,我开始把目光从窗外转移到车厢里,并很快地扫视了一圈。我发现这车里的乘客不光有游客模样的“黄皮肤”,也有很多穿着长袍、皮肤黝黑的藏民(而且藏民的人数更多)。坐在我身旁靠窗位置的,就是一个大约30多岁的藏族“妇人”。她皮肤黝黑,扎着长辫(但脏兮兮的,感觉很久没洗头发的样子),时而能闻到从她那个方向飘过来的一种怪怪的味道(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洗澡吧)。

也许是我不断往窗外张望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开始主动找我搭话,问我是不是来这边旅游的。这让我有些诧异,因为她说的是普通话(否则我听不懂),而且说得很标准(比广东人说普通话标准多了)。通过和这位藏族“妇人”的交谈,我知道她原来年纪并不大,今年才18岁,而且还在读书(难怪普通话这么标准)。我向她请教了一些简单的藏语,她也和我谈了下她所认识的一些大学生游客(之前有大学生游客在她家借宿过,并和她成为了好朋友),她说她非常向往北京和上海,希望以后可以去那些地方读大学(她目前还在读中学)。在交谈中,我也问了下她是不是真正信仰佛教,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而且她们一家人都有宗教信仰)。她也回问了下我,我说我没有宗教信仰,然后她问我是不是信仰□□,这倒让我不太好回答,只能跟她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

通过这些交谈,我和她变得不再陌生,她也意识到我很想用相机拍摄窗外的美景,便主动与我调换了位置。这个时候,我开始尽情地享受、并用相机拍摄迷人的川藏线风光。(不久后,那个藏族姑娘就下了车,因为她的家乡就在沿途的小县城。随后坐我旁边的是一个藏族小伙,不过没和他交谈过)

透过车窗,除了能看到自然景观外,也能看到一些虔诚的朝圣者,他们三步一跪地向着拉萨的方向前进。随着中巴车开始不断地走上坡路,视野也变得非常开阔,美景无处不在,随着它离拉萨越来越远,窗外能看到的绿色也越来越多(拉萨城区附近的山都是些秃山,山头没有绿色)。不过在行进的过程中,它也时常会被迫停下,因为这一带有很多检查站,每到一个检查站就会有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在周边把守,接着就会有民警上来检查每一个乘客的身份证,并用身份证阅读器进行逐一扫描,直到全部查验完毕后才会放行。(看来想到西藏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并不现实)

在行进了约5个小时的时候(将近下午2点钟的样子),中巴车放缓了速度并停在了一排山脚下的饭店前,司机让大家下车做短暂休息(吃饭的吃饭,上厕所的上厕所)。我也跟着人群进到了一家川菜馆(周围基本都是川菜),并点了一个很便宜的便当。在吃好饭后,根据店内的指示牌,我出了后门,并很快地找到了厕所的位置。但当我拉开那扇简易木板门的时候,眼前看到的一切却把我给惊吓住了,倒不是里面有人,而是这种厕所太过原始了。虽然我是农村人,但这种一个高高的木桶上放两块木板的茅坑,我也只在儿时才见过。这一奇遇,直接把我从“净土”带回到了现实。(很多人说喜欢过山野生活,但在山野里享受自然风光的同时,我们也希望拥有抽水马桶和淋浴设施)

在重新回到车上的时候,有一位“黄皮肤”的大姐跑过来找我搭话。按年龄来说,她应该在50岁左右(黄皮肤的人见得多,不会像看藏民那样有太大出入),按理得叫大妈才是,但“大妈”这个原本比较中性的词现在已经变得不再中性,一提到大妈,想到的总是“广场舞”、“抢黄金”、“抢房子”之类的现象,所以就暂且称她为大姐吧(把女性叫得年轻些,总归不是件坏事)。这位大姐也是一个人过西藏来旅游的,她发现我也是一个人过来的(因为其他“黄皮肤”身旁坐着的也是“黄皮肤”,而我身边坐着的一直是藏民,而且我也从没和其他“黄皮肤”交流过),所以她对我格外的热情,并提出到了林芝后到时一起结伴旅游,我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在这异域的车厢里,看到一个说普通话的“黄皮肤”,就等于看到一个家乡人)。

在中巴车重新启动的时候,那位大姐回到了她的座位上,我也继续欣赏着沿途的美丽风光。在经过了一段落石多发的险要路段后,车窗外出现了金黄色的油菜花。然后,这辆从拉萨开往八一镇的中巴车开始长时间地在山谷里穿梭、在溪流边行进。此时的我,不光能听到车载DVD传来的高原上的天籁之音,也能感知到车窗外山谷里回响的流水之声。

在川藏公路上历时9个小时,行程400多公里,途经达孜县、墨竹工卡县、工布江达县后,这辆从拉萨驶出的中巴车终于在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到达了它此行的目的地——林芝地区八一镇!

八一镇位于尼洋河畔,海拔只有2900米,它是林芝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时人民解放军开始在此建设,故得名八一镇。

中巴车停在了广东路上的林芝地区客运中心,车上的旅客开始纷纷下车。当我下到地面的时候,那位大姐已经在一旁等着我(我坐在后排,她坐得比较靠前),我们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便跟着车上其他黄皮肤的游客一起出了站。这时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住宿的地方并解决好晚餐的问题,而马路对面的一排商铺完全满足了这两方面的需求。我们选了一家名字中有“青年旅舍”的旅店进去看了下,发现它并不是连锁性质的国际青年旅舍,因为它的全名叫“馨园青年旅舍”,但住宿价格却也比较便宜(国际青年旅舍的房价比其他快捷酒店便宜),单人房只要50-60元一晚,有两个床的标间只要100元上下,有多个床的套间也只要100多块钱,而且它就在车站对面,到时坐车去其他地方旅游也非常方便,于是我们便决定在此“安营扎寨”。

由于经历和观念的不同,在租房的时候,我们一开始并没达成共识。这位大姐是经常在异乡旅行的,平时都是入住国际青年旅舍,住过很多次男女混居的房子,所以她拉了一对老年夫妇过来,希望四个人合租一个多人床的套间。用她的话来说:这样既可以节省一些费用,而且还能听到很多有趣的故事。(可能那些资深驴友也基本如此吧,常年在“荒山野岭”里闲逛的人,早已淡泊了性别观念)但这对老年夫妇可能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旅游,防备心或者说性别观念非常强,并没有接受这位大姐的好意安排。而我,既不是资深驴友,而且性别观念比一般人都强,所以对于这种安排我也并不是很能接受,但也没有说出口来。另外,虽然手头比较拮据,但50-60元一晚的住宿费也还能接受,所以我首选的住宿方式是找个单间独居。

可是一个严峻的生活问题让我一时改变了想法:单人房没有厕所,而共用的公共卫生间令我无法忍受,它的几个蹲坑全是露天的,不但没有门,中间连隔墙都没有。也就更不用说脚踩的水泥石墩一边高一边低(只一边有石墩)、里面卫生的脏乱差了。

在这种情形下,我最终和这位大姐达成了共识,于是我们两个人合租了一间有两个床、并带独立卫生间的标准间。在下楼办理住宿登记的时候,是这位大姐掏的钱,而当我把我的那部分住宿费用给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收。我感觉很难为情,所以在吃晚餐的时候我便抢先买了单。虽然不及房租费用,但我心里多少也感觉轻松一些。

吃好晚餐后,听说附近有歌舞表演,于是我们边走边打听、并根据音乐的指引来到了一个叫福建园的地方。在这个广场上,我看到了一群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围成一圈(有些还手拉着手),跟着音乐声在摆动着身体,既像是在跳篝火舞,也像是在跳广场舞。放的音乐是藏族歌曲,但人群是来自不同的地域,所以都是自由发挥、各跳各的。那位大姐很快就加入了跳舞的队伍,而我对舞蹈并没有天赋,所以只是待在一旁拍拍照片。

在临睡觉前,那位大姐和我讲了一些她在旅途中遇到的趣事。因为她很喜欢和年轻人一起结伴旅行,所以讲的也主要是些年轻人的情感故事:比如有些单身出游的人通过旅行找到了另一半,也有些出来度蜜月的情侣因为在旅行过程中发生了矛盾而直接分手。(这种情况也很好理解,因为在旅行的过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对比较平等,不太受现实生活中的职业、收入和地位等因素的影响,人与人之间更容易产生比较单纯的感情。而在另一方面,旅行的过程中,人们暂时性的不再关注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受平时的人际关系束缚,又处在一个相对比较独立的环境中,会不经意地和自己的灵魂对话,也会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和感情。而在这个时候,原本看上去比较亲密的情侣能不能经得住这种反思就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通过那天晚上的聊天,我知道这位大姐是东北人,家里有个女儿已经在读大学(她当晚还和她女儿通过电话),因为她始终没有提到过自己的爱人(我也没问,因为我不喜欢刻意去关注人家的私事),所以给我的感觉她应该也是个感情上的受伤者。当然,她也知道我是因为失恋而去的西藏。(那个时候,几乎全世界的人都能感知到我的失恋。因为我一直很忧郁,而正常情况下,出门旅游的人都会是开开心心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这位东北大姐去了马路对面的林芝客运中心,向着我心中的净土——鲁郎林海出发。

虽然鲁朗林海是一个知名度非常高的景点,素有“西藏江南”的美称,但在这客运站里却并没有直达景区的旅游车,所以我们只能乘坐八一镇去往波密的班车,然后在鲁朗镇下车(不到2个小时的车程)。

下了车后,附近也没有很明显的景区标志牌,我们便开始自由闲逛。在这一点上,我和这位东北大姐倒是直接达成了共识,我们都只是过来走走看看,并没想过一定要进入到正式的景点里面去,何况已经是身处鲁朗镇了,周围也全是青山绿水和宁静乡村。

跨过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我们沿着一条并不宽阔、但非常干净的水泥路向着一座被白云遮盖了一大半的青山走去(山那头很可能就是鲁朗林海的主景区),沿途偶尔能遇到一两位看上去非常纯朴的藏民。那位东北大姐每每遇到藏民都会说句“扎西德勒”的祝福语(意为吉祥如意),并称赞这里的风景非常漂亮,想在这里买房居住。不过那些藏民只是面带微笑地回了句“扎西德勒”,之后并无他言(很可能是因为听不懂也不会说普通话)。而我并不习惯刻意地去和陌生人打招呼,所以只是一路尽情地欣赏着这美丽的自然风光,并不时用手中的相机记录这迷人的画面。除了拍了一些自然山水外,我也拍了一些充满异域特色的藏族民居、经幡、牦牛等。由于不清楚这里的藏民是不是会介意人家拍摄他们,所以我并没有拍下这里质朴的藏民。当然,我和这位东北大姐也相互给对方拍了一些连人带景的照片,以记录曾经到此一游。

话说“看到屋,走到哭”,看到山,也要走几天(夸张了一些)。那座被白云遮盖一大半的青山明明就在眼前,但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我们也未能到达它的地界,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其他游客,加上它已经被白云遮盖,即便走进山林,也避免不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遗憾,所以我们的鲁朗林海之旅就此结束。

在重新回到川藏公路上的时候(去往鲁朗镇和波密县的公路也是川藏线),已经是中午12点(因为有两个小时的时差,天亮得晚两个小时,也黑得晚两个小时,所以相当于上午10点钟),按我们平时的生物钟,已经是吃中餐的时候了,但路边几家饭店的普通饭菜并不便宜,比较有本地特色的鲁朗石锅鱼如果是两个人吃的话也很不合算,所以我们打消了在鲁朗镇用餐的念头。(那位东北大姐的经济条件应该不差,不过她此次出来旅行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剩下的盘缠也并不多,所以也相当的节省)

既然不用餐,我们就准备打道回府,于是开始在路边等待着波密返回八一镇的班车,但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到。根据她的建议,我俩开始学着一些资深背包客那样向过往的所有车辆招手,准备搭一次顺风车(在川藏公路上,也时常能看到背着铺盖卷,准备随时搭顺风车的资深驴友)。可能是因为我们有两个人的缘故,那些车停都不停地开走了。(假如是单独一个人的话,人家是很有可能顺带捎上的)

行驶中的车辆蹭不到,我们便把目光锁定在了饭店门口那几辆静止不动的小车身上。可是问了下在饭店吃饭的人群,他们不是没有空位(也确实是没空位,一个车都坐四五个),就是并不急着回八一镇(自驾去西藏旅游的人,时间上也非常充足,一个景点待上几天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这个希望也没有了,我们只好继续站在马路上“拦车子”。

又过了一伙,终于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我们面前。车里只坐着五六个年轻的黄皮肤游客(有男有女),他们是早上从八一镇包车过来的,这个时候刚好原路返回。那位东北大姐和车里面的人交谈了几句后,他们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拼车要求,在我们给他们车费的时候,也遭到了他们的谢绝。(在远方漂泊的人,对其他同样漂泊的人格外友好)

在返回八一镇的途中,他们说了很多旅游故事,其中有说到徒步走墨脱、穿越雅鲁藏布大峡谷,而我和这位东北大姐并不是资深驴友(不适合徒步走墨脱),所以他们推荐我们去雅鲁藏布大峡谷看看,于是这个地球上最深的峡谷,成为了我来林芝地区旅行的第二站。

回到八一镇时,不到下午两点钟,距离日落还有7个多小时,周边也没有其他让我们感兴趣的景点,所以我和这位东北大姐便决定当天就直奔雅鲁藏布大峡谷。(为方便称呼,下文就简称它为大峡谷吧)

与鲁朗林海不同,林芝地区客运中心竟然有直达大峡谷的班车(可见这景点的知名度应该很高),而且最近一班就在下午两点半发车(好像也是当天的末班车),于是我们赶紧买了车票,然后直奔“青年旅舍”办理了退房手续并在旅舍旁边的川菜馆里狼吞虎咽地解决好了中餐问题,接着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马路对面的客运中心去候车。

通过车站工作人员的提醒,我们获知了这趟去往大峡谷的班车并不从站里发车,而是停靠在广东路上。出得站来,我们也确实看到路边停了一辆中巴车,而且之前就看到它停在那里拉客,司机也说是去往大峡谷的,只是由于它和其他揽客的“黑车”停在一块,所以我们也错把它当成了“黑车”。因为已经核实了车辆的身份,我和这位东北大姐便很放心地上到了车内。不过由于我们上车比较晚,加上这车是自由入座,所以我们就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上。相对而言,我比那位东北大姐更喜欢拍摄沿途的风光,所以她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了我。

由于司机很会拉人(不分汉藏,见人就拉),这辆开往大峡谷的中巴车在发车前就已经满员,所以它准点从广东路上出发。这个时候,我也扫视了一下车厢里,发现它和拉萨开往林芝的中巴车一样——藏民也远远多于汉人(后来也知道这些藏民基本上不是去大峡谷的,而是坐这个车回家,因为在到了大峡谷的时候车上只剩下两三个藏民了),不过不同的是,在这个车厢里,在我的周边位置上,除了我身旁有一位黄皮肤的汉人(即那位东北大姐),我的前面也坐了一位黄皮肤的女孩子。不过坐在这位黄皮肤女孩子旁边的却并不是一位“黄皮肤”,而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藏族妇人(这回倒没有猜错,因为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东北大姐很快就发现了这位落单的小女生,并和她聊了起来。(她很喜欢找年轻人聊天)通过聊天,我也得知那位女孩子并不是和同伴走散的落单者,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人来的西藏。这么一来,我们三个人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因为我们都是独自过西藏来的,所以就非成式地结盟为了一个小团队。不过与我和东北大姐不同的是,这位女孩子并不是专程来西藏旅游的,她老家在福建沿海,目前在内地一所高校念大学,为了体验生活和开阔眼界,她选择在这个暑假过西藏来做义工,而她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我和东北大姐将要去的雅鲁藏布大峡谷。虽说她是大学生,但由于个头并不高(男方人普遍都不高),而且长着一张娃娃脸(相比北方人,南方人也显得年轻很多),所以怎么看都像个初中生。(一切都是相对的,当我读小学的时候,看着那些初中生个个像大人,而现在的我,看着大学生也全都像初中生。估计在那位东北大姐眼里,我和这位女大学生也全都是小孩子)

一下有了两个旅伴(旅途中的同伴),我感觉这辆中巴车开得都格外地快,转眼间就进入到了米林县境内(因为走的不是险要的川藏线,速度也确实快很多)。在进入米林县境内不久,车子例行停了下来接受边防检查,我们每一位乘客也习以为常地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也只有在西藏旅游的那几天里,我才感觉到身份证的重要性)。在停车的过程中,大家也习惯性地向窗外眺望,而在这次眺望的过程中,我们不光能看到一大群边防战士,而且还看到一座非常陡峭的山峰立在我们的中巴车后。车前不远处是一条水流很急的大河,而这个检查站就设在跨河大桥的边上(确实也是个不错的军事要塞)。我们来旅游的人都被车后的险要山峰吸引住了,有几个人还将相机伸到车窗外对着那陡峭的山峰按下了快门。但这个举动很快就引起了边防战士的注意,有个长官模样的人冲进了车厢里,把几个拍照的游客叫了下去。

在这些被叫下去的人中,我是一个(你也猜得出来),东北大姐是一个,另外还有两三个(好像有一个是藏民)。那位长官指了指路边的一块“禁止拍照”的牌子,然后很严肃地命令我们把拍好的照片立即删除掉。我是个老实人(因为胆子小),所以很听话的删除掉了(在拉萨时也遇到过一次,那时我看到一群持枪站岗的士兵,感觉很新奇,所以在马路对面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但是被对方发现了,冲过来一个士兵让我把拍到他们的照片删除掉),另外几个人也非常老实地删除了照片。而东北大姐虽然删除了照片,但内心并是很情愿,所以在返回车内的途中嘀咕了几句。她嘀咕的声音非常小(小得连我都没听到),但却被那长官察觉到了,他当即就来了火气,命令东北大姐下车,否则不让我们这个车子过关。在东北大姐下车后,我和那个女大学生也下了车(希望能帮着求情),而车上其他黄皮肤的人(同时也包括司机)都一起帮着求情(毕竟在这里,我们都是一个大集体)。可是不管我们怎么说(也找过穿不同衣服的一批边防战士,希望他们能帮我们说句话),但对方并不搭理我们,所以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

僵持了十多分钟,气氛始终没有缓和下来,东北大姐为了不拖累车厢里的其他乘客,于是从车里取下了行囊。在这个时候,我和那位女大学生也感觉很难过,虽然相识时间很短,但我们毕竟和这位大姐已经成为这个车厢里最紧密的小团队(虽然是非正式结盟的)。另外,我们内心也多少有些纠结(至少我是有),如果不一起下车,感觉有点对不住东北大姐,但如果陪她一起下车的话,内心也多少有些不情愿(虽然人在路上,但心已经在大峡谷了,另外我们和东北大姐的交情也还暂时没有达到“紧密盟友”的地步)。

东北大姐不愧是一位阅历丰富的长者,她完全猜出了我们的心思,但也很理解我们的苦衷,所以不光没说让我们陪她一起下车,而且还反过来安慰我们两个年轻人。她让我们先行一步,说她一伙重新拦个车子过来追赶我们,到时我们三人到大峡谷再碰头。因为在刚认识的时候这位东北大姐就把她的联系方式留给了我们,所以即便她现在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大峡谷,但总归还是能联系上的,所以我们也只能不舍的与她作了道别。

(估计是因为东北大姐的身份证被这个检查点做了备案,所以她最终未能去到雅鲁藏布大峡谷。但我们通过电话和短信保持着联系,所以我知道她后来坐车返回了八一镇。在电话里,她也嘱托我多拍些大峡谷的美景,以便到时分享给她)

目送了东北大姐的离开后,这辆中巴车重新开时启动,并飞快地跨过了前方那条浪花滚滚的河流。车厢里的三人小团队转眼就只剩下了两个年轻人。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大学生也很自然地坐到了我身旁的座位上。这个时候的我,内心非常复杂,一方面,由于身旁坐了个年轻的女孩子,所以感受到了那种异性相吸的温暖;另一方面,东北大姐的中途离开,多少让我有些失落(虽然只认识一天),而那位大姐离开时,我并没有陪她一起下车,也不免让我感觉有些愧疚(因为她对我非常好)。

看着身旁的女大学生(因为更像一个初中生,所以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小妹妹),我不自然地产生了“护花”情结。我想,倘若沿途再发生些什么状况,如果这位女孩子有什么危险,那我一定会挺身而出、不惜生命地去保护她。这其中一方面是由于男性天生有保护女人的冲动,而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愧疚”的补偿吧。

在把自己摆在护花使者的位置上后,我开始对这位女大学生做义工的事情关心起来。因为她要去的地方是景区里的客栈,而一般情况下,景区里的客栈给人的感觉就是宰人的地方,那些老板基本上也并不和善(事实上,很多热门景区的店铺基本如此),所以我感觉她去这些地方做义工肯定会吃不少苦头。但从她的言谈中,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开朗和乐观,因为她还是学生,正处于象牙塔中,受世俗社会的影响并不深,所以她相信世界是美好的,社会是温暖的,人群是善良的。这种世界观是好是坏,不能一概而论,因为你只有相信世界的美好,那你的心情才能美好。但这个世界并不完全都是真善美,也有不少假丑恶,你多少会因为相信它的完美而受到伤害。(也许,最好的处世之道就是知世故而不世故吧)

也通过一路和这女大学生的交谈,我知道了她要去做义工的老板是从旅游网站上认识的,而且已经认识了很久,她之前也曾申请过,但由于申请的人数太多,所以迟迟没有得到安排。另外,我也知道了这家客栈是一个湖南老板开的,而我自己本身就是湖南人,所以也很自然地对那家还未曾谋面的异域客栈也有了一些亲切感。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对这位女大学生只身去大峡谷里的客栈做义工的事情少了一些担忧。

当然,最担心她的人肯定是她的父母,因为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是长不大的。但其实在我们每个人自己看来,当我们意识到自己是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人。至少,从我自己来说,我在小学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家人操心,在读初中的时候我就渴望过寄宿生的生活(直到初三的时候才得以实现)。而从邵阳卫校毕业后,为了实现脱贫致富的梦想,我也毫不犹豫地只身一人远走他乡。与这相反的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假若我们中国人的父母和子女都能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问题的话(父母不要太过于操心孩子,孩子也能多体谅下父母),那我相信,我们每一个家庭的关系一定会相处得更为和谐一些,叛逆的孩子不会那么叛逆,而我们的父母也能少生华发。

在行驶了三个小时后,这辆从八一镇广东路上驶出的中巴车终于到达了它此行的目的地——林芝地区米林县雅鲁藏布大峡谷。

雅鲁藏布大峡谷是地球上最深的峡谷,据国家测绘局公布的数据:这个大峡谷北起米林县的大渡卡村(海拔2880米),南到墨脱县巴昔卡村(海拔115米),全长504.6千米,最深处6009米,平均深度2268米。(峡谷的深度并不取决于它往地下凹陷的距离,而取决于它与周边山峰的相对高度)

下车后,我并没有立即见到所谓的大峡谷,倒是看到一座巍峨的大山耸立在我的面前。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比如在我的家乡武冈),看到这种大山(比如武冈最高山峰武冈云山),我不会感到任何奇怪,因为在低海拔的地区见到高高耸立的大山非常正常,它们的海拔一般也就一两千米,但相对高度却非常高,所以会显得鹤立鸡群。而西藏处于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青藏高原上,平均海拔都在4000米以上(平地上的一块石头,它所处的海拔高度就超过了4000米),你很难看到那种相对高度非常高的山,即便坐火车经过唐古拉山口时也没感觉到有高山在旁边。而更令我震撼的,是在这座巍峨大山的后面,还有一座雪山的山峰像帽子一样地盖在了它的头上。因为我所处的位置比较低,而那雪山又处于巍峨大山的身后,根据透视原理,我们的眼球看物体都是近大远小、近高远低的,所以我感知到这座雪山的相对高度应该远远刷新了我所见过的所有高山。

客栈的人出来接走了来做义工的女大学生(里面有人接的话不需要买门票),而我选择了买门票进景区。门票有带景区旅游车的联票,也有最基础的徒步票,我很自然地选择了最便宜的徒步门票(价格是150元)。

进到景区,根据那个来此做义工的女大学生的电话指引,我找到了那家湖南人开的客栈。它的名字叫兄弟客栈,位于最里间一排,是栋两层楼的藏式木结构房子(因为贴了墙纸,从外面看很像砖墙结构)。进到屋内,一个同样在此做义工的年轻小伙子接待了我,并帮我把行囊搬到了楼上的住宿区,我也很快就办理好了住宿手续。这个帮我搬行囊的义工长得瘦瘦的,晒得黑黑的,也不分室内室外的带着一顶遮阳的大沿帽(在西藏,很多人都喜欢带这种帽子,我也买着带过),所以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像我之前在瑞创公司的同事——萝卜(萝卜的姓名叫陈孟满,不过我习惯叫他萝卜)。

虽然这个景区的知名度非常高,但我发现我所住宿的这家客栈的游客却非常少,少得让我在楼上没找到其他游客。带大沿帽的义工说上午的时候本来是有几个游客的,但他们已经相约徒步走墨脱去了,得过好些天才能回来。

站在二楼的木板搭成的阳台上,我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发现这一带的房子修建在一片河滩上,前后左右都被大山环绕着,而眼前的这条大河便是鼎鼎大名的雅鲁藏布江,但可能由于它的名气太大却又流淌得非常平缓,所以它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宽阔和雄壮(我感觉上海的黄浦江比这里宽阔和雄壮多了)。

我的目光再次转移到进景区前看到的那座雪山上,发现它的顶部已经被云层遮盖,腰身也藏在云雾里,只在半空中露出一部分能看得到积雪的山脊。通过客栈里的宣传画册,我已经知道它的名字叫南迦巴瓦峰,它的海拔有7782米,是林芝地区最高的山。看着眼前这座海拔接近8000米的雪山,想象着它与我所处的位置接近5000米的相对高度,我对大自然有了一种深深的敬畏感(西藏本地人很敬畏大自然,高山都叫“神山”,高山上的大湖,都称“圣湖”,也经常能看到对着雪山叩拜的信徒)。这要是放在我的家乡武冈,那相当于我看到的武冈云山被拉伸到了5倍的高度(武冈云山海拔1372.5米,相对高度接近1000米),这是何等的令人震撼呀。

在我陷入这种看山不是山的沉思中时,客栈老板娘也上到了楼上(她应该是老板之一,只是对于女老板,我们总习惯叫老板娘)。从我的住宿登记资料里,她已经知道我和她是湖南老乡,也知道我是一个人来的西藏。不过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一般情况下老乡见面时的那种套话,而是有点自言自语的说单独来西藏旅游的只有三种人:第一种是资深驴友、第二种是生意场上失意的人、第三种是感情上受挫的人。我问她“那我应该属于哪一种”,她说“肯定不是前两种”。不过这个也很好猜,因为我只带了个挎包和一个扁平的双肩包,不像那些徒度走墨脱的“背包客”,另外我的形象也不像个做过大生意的老板,所以只可能是感情受挫的人。(像我这样长得不高不帅又很寒酸的样子,眼神里还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悲伤来,你即便说自己感情没受挫人家也不可能相信。因为开客栈的人三教九流都接触,社会阅历非常丰富,看人的眼光比一般人都要准)

通过和客栈老板娘的聊天,我知道了她是株洲人,她和几个朋友以合伙人的形式在这里开店。他们一开始只是过来旅游的,但发现这个地方的环境和空气非常好,也非常安静,所以感觉很适合修身养性,于是就在这里开了这家“兄弟客栈”。我也问了下她为什么住客栈的人这么少(这倒不是担心安全问题,毕竟这里不是“龙门客栈”),她说平时的游客是非常多的,只是这段时间正逢西藏和平解放六十周年,出于安全的考虑限制了入藏人数,外籍游客临时禁止入境(我也从中也找到了那几天在西藏旅游没有遇到一个老外的原因),而其他内地游客即使想在这几天过西藏来旅游也很难买得到车票。

虽然只我一个住店的旅客,但客栈老板娘和我聊天的时间也并不长。因为他们店里本来就有一大群人(有几个家庭,老中轻都有),而且还不时有穿藏服的藏民、穿袈裟的喇嘛、穿迷彩服的军人过来串门,所以她一直是非常忙的。在她准备下楼之前,她的一个举动让我感觉非常意外,因为她竟然把我交了的住宿费用全部退还给了我(吃饭也是和他们一大家人以及两个义工一起吃,也没收用餐费)。虽说我们是老乡(也还只是湖南老乡,并不是武冈老乡),这样分文不收地让我住店也让我有些受之不起(毕竟我自己也开过店,理解开店的不易),所以我也进行了推辞,但老板娘说这几天反正也没有什么游客过来,他们也不差这几天的生意,所以我最终接受了她的好意。在退还了我的住宿费用后,老板娘还嘱咐我在这边多玩几天,说这里的环境和空气非常好,很适合疗伤,然后就转身下了楼。

在生活中,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些人让我们感受到温暖,有些人令我们遭遇到痛苦,这两种人其实都值得我们感激。让我们感受到温暖的人,我们感激他使我们的心胸变得开阔,让我们感觉到世界的美好;而令我们遭遇到痛苦的人,我们同样可以感激他使我们的灵魂得到升华的机会,让我们有坚强的内心去面对这个不完美的世界。

由于那天另外再没有其他游客入住这家客栈,几个老板(及他们家人)和两个义工也不住在二楼的客房区域,所以那天晚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住在那里(周边都是空空的客房)。按农历,当天是六月十二,本来应该是个有月亮的夜晚,但那晚的大峡谷里下着毛毛细雨,外面漆黑一片,周围寂静无声。在这样的环境下,在大峡谷里的这个客栈里,按理是最适合修身养性的了(因为很多人想找这么安静的环境都找不到,而我不光找到了,而且还不用花钱就住了下来),但这种寂静无声,却让我陷入到了无边的回忆里。往事一幕幕地浮现,虽然雅鲁藏布江就在窗外不远处,南迦巴瓦峰就在附近的山那头,但我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深深的孤独感。我掏出手机,想联系某位朋友,却发现根本没有可以拨打的号码,而且它连信号都没有。(在这个大峡谷里,联通手机没有信号。我那时是一个移动号,一个联通号,移动的号码收书用,联通的号码“收人”用)

我不记得是哪个时候睡着的。当我醒来的时候,窗外还在下着雨,而时间已经快到上午10点钟。当我下楼吃了早餐的时候,雨已经差不多停了(本来下得也不大),于是我开始了雅鲁藏布大峡谷徒步之旅。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开始害怕孤独(人的孤独,不是因为忘记了什么,而是因为想起了什么),而客栈老板娘也是有意让店里的两个义工陪我一同去逛逛大峡谷的(当然,这不是他们的份内事,因为义工的工作并不包含陪客栈的游客逛景区),但最终未能成行。现在想想,也很好解释。

对于那个女大学生来说,我们在路途中的非正式结盟随着旅行地的到达就已经自动解散(就像经常坐火车时遇到的路人甲那样,在车上的时候大家为了打发无聊时光,暂时性地成为了很好的旅伴,一起打牌、一起聊天,但一下了火车,这种关系就自动宣告结束。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否则的话还显得有些不太正常),所以从客观上来讲,她并没有陪我去逛大峡谷的必要;而从主观上来说,我既不高大帅气,又不是个大明星(比如陈坤,他就专门带领十名大学生志愿者行走过西藏,并写了一本书叫《突然就走到了西藏》。当然,他不光是大明星,而且也长得高大帅气),所以她也没有跟我行走大峡谷的主观意愿;而另外一点,她是来这个客栈做义工的,如果刚来一天就出去旅游的话,她内心也多少会有些不安。

至于那个带大沿帽的义工没有陪我去逛大峡谷的原因,那就更好解释了——因为我不是女的。假如我是女的,又是一个大美女,那他肯定会陪我去的(因为我知道他也是个光棍,光棍自然理解光棍,男人也都了解男人)。两个大男人结伴去逛大峡谷的话,多少有种“断背山”的感觉。所以即便是他愿意陪我一起去,我也不会接受这个好意。这倒不是说我对他有意见(事实上我们一认识就成为了好朋友),这只是出于“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基本人性而已,在这种人性的作用下,女人经常为难女人,男人也一惯的重色轻友。

既然没有了旅伴,我也就轻装上阵的开始了独游雅鲁藏布大峡谷之旅(只背了个挎包,干粮都没备)。因为不识路,也为了安全起见,我就一直沿着大峡谷的公路往前走(据说徒步旅游是有专门的徒步路线的),边走边回头拍照片。但这大峡谷里的沿山公路并不宽阔,很多路段两车交会时还得一车停着等另一车先过去,我虽然走的是公路,却时常感觉到景区里的旅游车就直接从我脚边驶过,所以一路走得并不安心。

独自走了一个小时后,我发现除了不断有车子从我身旁驶过外,并没有看到哪怕一个背包客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身后,我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远(只是指正常开放的旅游路线,不是指整个大峡谷的长度),而随着我离那个客栈越来越远,当我返回的时候也会变得越来越困难,所以在我走到第一个有旅游车停靠的、写着“雅鲁藏布大峡谷起点”字样的石头界碑面前时,我放弃了徒步流走大峡谷的计划,选择了搭景区的旅游车观光。

当我登上一台景区旅游车询问票价的时候,司机说只有在山脚下的游客服务区才出售车票(中途并不卖票)。估计是看我比较老实(因为我直接告诉他我买的是徒步票),所以他并没有让我下车返回山脚去买票,而是让我到车里找个空位坐下。幸运的是,车里也确实有空位!

搭上景区顺风车后,我开始跟着这台旅游车不断地在峡谷里绕来绕去,遇到有标志牌的站点时,就下车和其他游客一起走走看看,确实比我徒步旅游轻松多了。通过和身旁一位乘客的聊天,我知道了车里的这些乘客是广东的公安干警,他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因为假期比较短,所以这次选择的是走马观花的方式游西藏,为了避免高原反应,他们第一站选在了海拔较低的林芝地区,而当天下午还将赶往海拔更高的拉萨去。虽然他们彼此聊天时讲的是我听不太懂的粤语,但毕竟大家都是“黄皮肤”,所以也感觉格外亲切。

景区里的旅游车绕了很多个弯后,来到了一个叫直白村的地方,这里也就是旅游车的终点站。在停靠直白村的时候,据说这里是我们此行离南迦巴瓦峰最近的地方,于是大家争相在那块写着“南迦巴瓦峰 7782m”的石碑前拍照。不过遗憾的是当天云层很厚,我们除了在山脚下看到这块石碑外,其他并没找着一点南迦巴瓦峰的影子。(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吧)

在返程的时候,车厢里的气氛变得非常活跃,车载DVD不时地播放着那首央金兰泽演唱的《遇上你是我的缘》,那些平时看上去非常严肃的干警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唱。在这个时候,我也拿出了我的相机,拍下了一段30多分钟的视频短片,在记录了峡谷风貌的同时,也记录下了车厢里的喜悦。

这首《遇上你是我的缘》,我在西藏的中巴车上听到过无数次,基本上每个车都会放这首歌。在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我已经失去了爱情,但我也确实能感觉到它是一首非常好听的歌曲,就如我后来在武冈东站开往长沙南站的大巴车上偶然间听到的那首《枕着你的名字入眠》一样,在旅途中听着这样的歌曲,想象着在远方有佳人牵挂自己的感觉,未免不是一种美的享受。(虽然带着一些顾影自怜的成份)

我和护理120班的她性格都比较内向,都没有唱歌的天赋,但我们在刚认识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唱过歌曲给对方听。她经常唱的是那首歌词中有“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可是你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的王菲的《人间》,而我唱给她的第一首歌就是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因为那时这首歌非常流行)。这两首相见时唱给对方的歌曲,冥冥中代表了我们在虹桥机场分别时送给对方的话(虽然当时只是无声的告别)。在相守的那六年时光里,我们也共同喜欢上了一首歌曲,那便是邓丽君演唱的《我只在乎你》,这首歌我们曾经唱过无数次,在开实体书店的时候,也曾经做为书店背景音乐播放过无数次。只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关注的只是那段“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而却忘记了另一段“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在感性压制理性的时候,我们听到的每一首歌,都感觉是专门为自己而写,歌曲里的每一句歌词,都触动着我们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当我走下景区旅游车的时候,那些干警也急着转车赶往拉萨去。在我独自返回兄弟客栈的时候,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再次向我袭来,我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离开这里(事实上也是,那些团队旅游的,都是看完就走),而我成为了唯一的留守游客,我害怕这种孤独!

回到客栈后,我立即整理好了我的行囊(也不需要整理,就一个双肩包),然后就向这个世界上最深的大峡谷做了告别,向这个为我提供了免费食宿的兄弟客栈做了告别。在我走出这个客栈的时候,我也拿出了我的相机,给出门为我送行的客栈老板娘和那个带大沿帽的义工拍下了一张照片。

当我走到景区停车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大峡谷去往八一镇的末班车已经驶出,但我去意已决,于是决定以搭便车的方式离开这里。

在停车场里找了几辆大巴问了下,无一例外都是开往林芝机场的,并没有去往八一镇方向的车辆。这个时候的我开始有些着急(因为我害怕再孤独的留守一晚),便走出了景区停车场,往八一镇的方向又走了一段路程,然后站在路边向所有过往的车辆招手。

不一伙,终于有一辆本地牌照的小车停靠在了我的身旁。我和司机说明我的去向后,他说只能送我到米林县城,并告知我那边还有去往八一镇的班车。当我进到车内后,司机报出了他的价格(其实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免费让我搭顺风车的,因为在西藏这边有不少“穷游族”都是一路蹭车的,所以很多司机都有心理准备),好像是50块钱,我感觉也很合算(毕竟这边也没有的士,另外我也并不认同“穷游”),当即就先付了款。

车子一启动后,便飞快地向米林县城的方向驶去(比来前的中巴车快多了)。但没过多久,它却无缘无故地停靠在了路边。一开始我还误以为司机要趁火打劫来个半路加价(内地很多“黑车”司机都喜欢来一这套),不过他很快就告知了我其中的原因。原来为了行车安全,这边的路段都设置了限速,每个检查站除了负责检查身份证外,还需要对车辆的到达时间进行登记备案并通报给下一个检查站(到得过早将会处罚)。

在路边停了十多分钟后,车子重新开始启动,过了不久就到了米林县城,我很顺利地坐上了开往八一镇的班车(这里的班车不是中巴车,而是面包车)。

回到八一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半,这时的首要任务又是解决住宿的问题。不过这次我没再选择客运站对面那家“馨园青年旅舍”,而是根据东北大姐的推荐(她这时已经回了拉萨),入住了八一大街中段上的国际青年旅舍(渡口店)。

我那晚住的是多人间,类似学校寝室那样的上下铺,每个床位每晚收取30元。房间很干净,但不带厕所,不过公共厕所不光有墙有门,而且每个厕所上方还有喷头(洗澡用的)。在办理住宿登记的时候,我倒是很想问问有没有男女混住的多人间的(因为曾听东北大姐说过这种多人间的气氛最好),但那时前台围了不少人,我怕人家误以为我有不良企图,所以最终没好意思开口。不过这种顾虑完全过于多余,因为很多国际青年旅舍一直都有男女混住的多人间,人家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也通过这次住多人间的经历,我明白了为什么只有男女混住的多人间里才会有故事可听,其实这也是基于“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基本人性。因为男性都比较独立,如果几个陌生的男人在一块,那基本上都是各行其事,互不搭理。但假若期间有异性在场的话(特别是如果有漂亮的异性在的话),情况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相互间就会有话没话地闲聊起来,不光健谈的人变得更加健谈,而且些连那些平时默不作声的人都会变得健谈起来,所以气氛就会变得非常融洽,而在这种气氛下,你也就能听到各类有趣的故事。

如你所知的,我住的并不是这种男女混住多人间,所以那一晚我一个故事都没有听到。不光没听到故事,而且气氛过于沉闷,为了安全起见,我也把挎包枕在了床垫下(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二天是7月14日,是我来林芝地区旅行的第四天。由于附近已经没有我非常想去的地方(本来一开始也只想去看看鲁朗林海的),所以我当天一早就告别了这片净土。

下午回到拉萨后,我又见到了那位东北大姐。她此时住在北京东路上的东措国际青年旅舍,身边又聚集了一群年轻人(有男有女,都是青年旅舍的),他们正在商量着结伴包车去纳木错湖。我看了下费用不高,每人只要一百多块钱(包含来回车费和景区门票),于是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纳木错湖位于西藏当雄县的纳木措生态旅游景区,湖区距离拉萨有5个小时车程(来回就是10个小时车程),所以我们第二天一早就得出发。由于当晚东措国际青年旅舍没有空床,我便就近找了家私人小旅馆住了一晚。虽然花了60块钱的住宿费,但我感觉比住国际青年旅舍的多人间还是舒服很多,至少睡觉时感觉比较踏实。

7月15日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在旅舍门口的北京东路上集合,不一伙便坐上了一辆面包车,然后沿着青藏公路、迎着朝阳、向着纳木错湖的方向飞奔而去。

包车出游对比坐中巴车去景点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时停车,我也因此有机会站在青藏公路上拍了一些青藏铁路的照片(青藏公路和青藏铁路在很多地段是平行的,而且相隔非常近),其间还拍到一辆正驶往拉萨的火车。

在上午11点的时候,我们到达了景区的大门口,司机下车买好了票,然后又继续领着我们向着湖区迈进。

面包车在景区内走走停停地行驶了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此行的最高点——那根拉山口。它海拔5190米,相当于珠峰大本营的高度(珠峰大本营海拔5200米),属于号称生命禁区的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口,这也是我那次在西藏旅行时到过的最高海拔。站在山口向前方的山脚下眺望,能看到一汪碧蓝碧蓝的湖水,听司机说那就是纳木错湖。

虽然那一汪湖水看着就在不远处,我们后来也只让司机停过一次车,而且停车时间非常短(不到十分钟),但这面包车还是行驶了一个小时后才到达了它的身旁(足见这个景区之大)。

由于我们当天还得返回拉萨(回程也是五个小时),所以司机留给我们的观湖时间不到一个小时。时间那么短,而湖区面积又那么大(它东西长70多千米,南北宽30多千米,面积达1920多平方千米,是西藏最大的内陆湖),所以我们也只能在靠近停车场这一侧的湖边走走看看。

为了抓紧时间多逛一些区域,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湖边跑来跑去的,但随后就发现根本吃不消,因为这个地方的海拔太高了,它的湖面海拔就高达4718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所以没跑一伙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也是我体验过的最明显的高原反应。

在湖的南侧,有一排连绵不断的雪山让我印象非常深刻,那是我在西藏旅游时见过的规模最大的雪山群。后来通过查询资料我得知了那是念青唐古拉山脉。它横贯西藏中东部,为冈底斯山向东的延续,东南延伸与横断山脉西南部的伯舒拉岭相接,中部略为向北凸出,同时将西藏划分成藏北、藏南、藏东南三大区域,是青藏高原东南部最大的冰川区。

除了景区非常宽、海拔非常高、周边雪山非常多外,纳木错湖景区给我的第四个印象就是这里的气温非常低。在这7月的夏季里,在太阳高照的中午时分,我身上穿着一件T恤、披着一件外套还是能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据说在晚上时这里的气温会降到零度)

从纳木错湖返回拉萨后,我就结束了此次的西□□行之旅。虽然我此行并没有找寻到真正的净土(因为即便在寂静无声的雅鲁藏布大峡谷里,我的内心也从未平复过),但我通过此次寻找净土之旅明白了真正的净土并不在遥不可及的远方,它就在我自己的内心里。假若我能降伏住自己的内心,做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那么无论我身在何处,不管我立于何地,我都可以做到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人是人。

7月16日上午,同学周妍妮一家三口打车送我到拉萨火车站。我和他们挥手道别后,便踏上了拉萨开往上海的T166/T163次列车(回程时买的也是硬座票),然后就告别了拉萨、告别了西藏,并于7月18日中午回到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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