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玄虚古境(3)(1 / 1)
这时,蓬莱岛乱成了一团。
而此时,岛外的树林里,李香水一伙却还在谋划着第二次侵袭。
李彦威坐在一棵树下,抚去满脸汗水,摸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心有余悸,口中却恶气冲天。
“我们一定得冲杀进去,把蓬莱岛翻个底朝天,我就不相信翻不出那个女子。”李彦威说。
“可是,我观察了一下,岛内并没有那个女子。”庞鹫说。
“阁府都没进去,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女子不在里面?”一旁的李香水抢白道。
其实,庞鹫也不确定,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谁知李香水这么一反问,就更显得理由不充分了。
“是啊,老子一定要冲进去把她找出来。小小一个蓬莱岛算老几,我一定要把它弄个底朝天。”李彦威狠狠说道。
庞鹫说:“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到莱州镇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待把精神养足了,明日再去攻岛。”
李彦威本想逞能的,不意腹痛加剧,便再也英雄不起来了。说:“好吧。”
那些士兵们听了,个个欢喜不已,心想终于可以消歇消歇了。在这个乱世,有哪个想入行伍中来?进来的,除非就是想混口饭吃罢了。听说暂时不用去攻岛了,岂有不欢之理?
众人来到莱州镇,那些老百姓见到有官兵到来,早吓得四处逃散。李香水抓住一个正要逃跑的男子说:“你们为何要逃?”那人早吓得没了魂,口吐白沫而殁。
李香水见那人成了那样,便一把把他掼到地上,只听哗一声响,那人早成了肉团。
众人见了,更是心惊肉跳,只恨自己腿脚太短,只恨眼前逃路太长。李香水倒是开心不已,像自己打了胜仗一样。她笑那些忙于逃命的弱者,从他们身上她享受到了作为强者的满足感。
走完整条街,他们也没看到有地方可以投宿。那些店家早就关门了。
于是,他们又折回来,看到那些标着店名的,便用掌风推门而入,使得那门形同虚设。
进得门来,却又不见人。原来那些人早吓得躲在了门后箱下。
李香水从桌底下牵着一人的耳朵,直把他硬拉上来,那人大喊奶奶饶命。
李香水说:“奶奶,我有那么老吗?”那人揉揉眼睛,看了看,还是喊“奶奶饶命啊”。
照李香水平时的作风,她定把他杀了不可,可此时她们需要人打水送茶做饭,便也只好留下他。
“快去烧些水,做些饭菜来。还有别的人没有?通通给我喊出来,替老子把这些人照顾好了。”李彦威走过来说。
那人只好说是是是,然后,吹了一个胡哨,从里面就又出来了几个伙计。他们战战兢兢地各自去做事了。
做好了饭菜,这伙人一哄而上,一抢而光。
然后,直瞪着李香水这桌看,李香水用眼一瞪,他们便别过脸去。
李香水一边用食物一边觉得有人在打量她,包括庞鹫在内,眼神都怪怪的。她也没作理会,吃完后就往楼上住房走去。
上得楼来,她招呼店小二打来热水准备洗脸。店小二把水递给她时,眼睛一看她就闪开了。她觉得很奇怪,接过水来,往水里一看,不看则已,一看则惊诧万分,水里面竟映出一张皱巴奇丑的老妪之脸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连忙用手来抚脸,手离盆落,一盆热水就泼在了地上。一抚,脸上果然是沟壑横竖而刻,精糙至极。
她还是不解,连忙往床前镜子上凑,凑近一看,她自己吓得“啊”地一声大叫起来。镜子里面显出一张狰狞恐怖的脸来!
她想起上次之事,与现时之状可谓完全一样,又想起过不久又恢复的事,她便宽慰自己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我不是这样的,这一定是错觉。”
下面的庞鹫听到李香水的惊叫声,早已跃升至门前,他敲门道:“李教主,所生何事?”
“没事,只是初来床铺不适,加之日间用力过度有些劳伤,所以躺下时有点酸痛。”
李香水哪敢开门,师傅见了她这等模样,别说爱,就是恨都恨不起来了,只想逃啦。
庞鹫听得李香水说没事,便放下心来,加之自己也折了不少元气,需要休整,就踱至自己房间去了。
过了片刻,李香水麻着胆子凑近镜子,镜中依然显出一张老脸来。想起上次之事,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痛苦至极却又不敢声张,突然,她想起来了!
“血,我要人血!只要有人血,我就可以恢复美丽容颜了。”李香水如悟大道似地自语道。
她心生一计,叫来一个店小二。店小二以为是要他去倒水,便不假思索地应声而至。进得门来,还未来得及讲话,就已一命呜呼。
李香水把店小二的血擦在脸上,擦得满脸都是,然后再凑近镜子,一看,那容貌不仅没恢复反而显得更恐怖了。
“不可能,不可能,上次都可以恢复,这次怎么不可以呢?也许是时间不够吧。”
于是,她只好坐在床头等。
这时,只听外面有个女子大喊道:“啊,有鬼啊!”李香水忙起身出去,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回过头来,她看了一眼镜子,血都结成黑痂了,可还没有恢复。
她只好自己弄了些水来洗干净了。
刚才那个女声倒是提醒了她,难道要女人的血不成?
于是,她把脸裹起来,只露出眼睛,出了店门,来到街上,想杀个女人取血。
谁知,整条街上并不人影,也无灯盏,一片黢黑。刚才那个女子倒像是个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想必那女子功夫极高吧。
她寻了一整夜也未见一个女子,天色已曦微,便只好回店中来。回来时,见众人还在熟睡。想到早晨众人醒来就会看到自己这张恐怖至极的老脸,李香水不寒而栗。于是,她想早点离开这里,回到山寨去想想法子。
天亮后,庞鹫来到李香水房间,门久敲不应,推门进去,只见地上一具男尸血肉模糊,哪见李香水的踪影。再细看时,桌上放着一个字条,写着:“身有恙,不宜再战,先行回寨。”
没有了李香水还去攻什么,于是,李彦威只好率兵退回青州。众人都巴不得,能多拖一天,就意味着能多活一天。只是,李彦威心中很是不快,迟一天找到那美人,自己就迟一天加官晋爵。他是恨不得那个美人自己能跑到身前来说:“我来了!”
林玉郎帮阁云渊疗完伤后,又要给陈洛疗伤,无奈陈洛不让,他也就只好作罢。
他刚刚用了不少功力,精神有些不济,就叫人别打扰他,说自己想静养一会儿。阁羽寒也忙着照顾阁云渊,所以,也没来缠他。
在屋内坐了一会儿,精神就又上来了。他还是放心不下那个众人费尽心思想要寻找的“凤姑娘”,心中想着,就不知不觉地走出门来。待抬头看时,已经到达玄虚洞前。
进得洞来,里面并无一人,好生凄冷!
一潭池水还是那么清亮,他来至池边,看着池水,不觉又想起了当日见到白衣女子的情形。
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一喜一嗔都清晰地显现在他的眼前。
他用手揉了一把池水上来,却发觉那池水并不冷,是温热的,真是怪事!不冒热气,竟是热水。他不由下到水中去,才一下水,那水下竟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他往下拉去。他想起来都起不来,想喊都来不及,一切还没来得及,就已经茫然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喊:“你醒啦。”
那声音温柔至极,他奋力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粉衣姑娘在看着自己。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林玉郎环视着这一陌生之地,茫然不知所措地问道。
难道这就是阴曹地府?
“小姐,这位公子问这是什么地方呢。”粉衣姑娘对着后面喊道。
林玉郎顺着她喊的方向望去,却并没有见到人影。而回答之声却自那里传来:“你就告诉他,这是阴曹地府。”
粉衣女子便笑着对他说:“我家小姐说了,这是阴曹地府。”
林玉郎听了,觉得很好笑,呵呵,有这么回答人的么?真想讥讽一句,却又忍住了。
他现在还真的没有心情来笑别人,毕竟都还不知自己在何处呢?
粉衣女子看着林玉郎,笑态可掬地说:“公子,你长得真帅。”
林玉郎心想,这时候竟还有人说自己帅,连死活都不知道,谈什么长相。
粉衣女子见林玉郎没有应答,便对着后面喊:“小姐,这人长得很帅却不敢承认哩。”
后面又有声音传来:“乱世之中,帅有何用,美有何用。”
语气平常得如同湖面静水,不带一丝情感。
粉衣女子便嘟了嘴说道:“上回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小姐也说不漂亮,这回来了个帅得一塌糊涂的公子,小姐也说不帅。小姐真是心理有问题。”
林玉郎看着这粉衣女子,倒也不像是个坏人,更不像是个死人,就料想自己肯定还是活着的,这里也不是什么阴曹地府。
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所在,他便装作又昏过去的样子。
粉衣女子果大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这人这回真死了。”
“死了就把他弄到海里去喂鱼吧。”后面传来这句话,语气仍是那么平静。
粉衣女子说:“这么帅,拿去喂鱼岂不可惜,几十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且是个这么帅的男人哩。”
她又拨打了一下林玉郎的脸,见他还是没有动静。便自言自语道:“我要亲亲这个公子,就算是死的,我也要亲。公子,你先喂饱我这只鱼吧。”
说完,便嘟着嘴巴朝林玉郎凑来,林玉郎心想,糟糕,自己这次要被这个女人糟蹋了。
就在他准备活过来时,后面传来了一句话:“粉玫瑰,别闹了,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害臊。”
“哎呀,小姐,别拿年龄说我好不好,我不才六十岁吗?”
林玉郎心想,啊呀,大姑娘别亲我了,你可以当我奶奶了。
可是又一想,不对呀,这女子分明才二十来岁呀!管她呢,也许是幻觉。
听得女子放下了自己,林玉郎总算松了口气。
“你去看看凤姑娘吧,看她练完了没。”那个声音吩咐道。
“是,我这就去。”听得粉衣女子离自己而去,林玉郎便半睁眼睛,试着看眼前的情形。
“起来吧,活着多不容易,何必装死呢。”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对着他说。
林玉郎一惊,连忙一跃而起,道:“我还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呢。此地似人间,为何不见人。此地似阴间,为何不见鬼。”
“你真不知好歹。”说罢,一道阴风已然而至,感觉就要至自己胸部,林玉郎本想躲闪开去,却被那股气紧紧吸住,不能动弹。
他想,这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还真有点本事,没想到这里还有此等高手。
他想是这么想,身体却已经被掌气吸到离地几尺高之处,他这才见识了这个地方的概貌,原来这是一个空旷无际的洞,洞内也有草木亭台,比起玄虚洞来,这里不知要大多少倍。这里竟然还有房子,再一看,还有菜圃、花园与秋千,那遍布园内的鲜花,竟然开放得汪洋恣肆。再看远一点,那边竟然还有房屋,庭院,简直就是另一个人间。抬头一看,上面还有星辰圆月。莫非自己真的又到了地面之上?不对呀,自己明明是下了地的呀!
就在他胡思乱想期间,那股气又把他吸回到了地上。
“感觉如何?”那人问他。
“什么感觉如何,没感觉。”林玉郎道。
“跌下来十层楼,竟然说没有感觉?”那人反问道。
“哎哟!疼。”林玉郎突然感觉自己疼痛无比。
“这就对了,你刚才是麻木了,现在我已用功力帮你恢复知觉了。而要除掉疼痛,得要休养一天,且还要我用功帮你治疗。一个会武之人,在没有知觉无法用功的时候,跌落下来也是会死的。记住,武功只对清醒的人有护身作用。”那人转过脸来,林玉郎这才发现那人原来是一个蒙面女子,也不知其长相如何,年龄几何。
她也穿着一身白,身段竟与那日那位白衣女子有几分相似。还准备细看时,自己已疼痛得无法忍受了。那女子轻轻一挥袖,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招术,林玉郎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