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12（1 / 1）
我想
在你阐发你的大失所望之时
我酝酿于心的反驳之语
是我破茧重生前的谶语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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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往来于熟悉的都市喧嚣之中，却无法摆脱内心孤寂的寒冷，而终日惶惶不安着的心理医生，此刻正踏入了池袋的地界，也走出了最后的安逸日常，迎来与命运正面对峙的时刻。
毫不费力的找到了约定的茶餐厅，她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来早了二十分钟，便准备先坐下随便喝点什么。
千伊没坐下多久，甚至点的咖啡都还没上来，约见者就出现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来迟了。”
“没有，是我来早了……刚刚我点过了，你要喝什么吗？”
“一杯炭烧奶茶，谢谢。”
简单的交流之后，直到服务员送上所点的饮品之前，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沉默。
千伊百无聊赖的搅拌着白瓷杯中的深褐色液体，轻抿一口之后觉得还没自己亲自煮的可口，便就这么放在面前不再动它，而雪伊似乎对店里的饮品十分满意，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露出点不起眼的微笑，一副很是享受奶茶味道的样子。
这厢安静到不似寻常的气氛，渐渐的也吸引了一些旁人的注意，为了消除这种尴尬的处境，还是千伊先开了口：“旅行……怎么样？”
眼前的少女随意的“嗯”了一声，但不再言语低着头细细品味的样子，看来并不愿意在“假期旅行”上过多的展开话题。
在半杯奶茶下肚之后，雪伊也放下杯子，她抬起头来直视着千伊，随后开始了正题：“因为这次是我自作主张约见的你，得赶在爸妈察觉到什么之前回去，所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今天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将来的问题……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了，自那次事故之后，到现在的父母收养我，再到我入学交友，所有的一切你都搀和过，是吗？”
没在意少女所用的“搀和”一词带着多少鄙夷的态度，千伊气定神闲的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没想到对方绕过话题直奔中心，一针见血的抛出这么个问题，少女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又再度低了下去：“想知道何必问我，你不是看得到吗？”
冷嘲热讽的意味分明的显露出来，千伊冷笑一声，再次端起那杯被她嫌弃的咖啡猛灌了一口：“行啊，雪伊，竟然主动让我对你使用那个能力，真是不小的进步……可是，就算我不用我也知道，是折原临也告诉你的吧，还是说，是你执意到他那里出钱买的情报？”
被准确的说出了真相，原先故作镇定的少女——酒井雪伊略显诧异的抬起头来，正对上千伊古井无波的琥珀色瞳孔，少女不由得紧张的移开视线，下意识的咬着下唇说道：“是我花一万円买的情报，临也先生还说……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的最低优惠……”
“呵，一万円，他给你的那些情报就值一万円？算了，那么，那个家伙到底都告诉了你一些什么？”
即使早已不是当年的怯弱女孩，但和自己血缘上的姐姐相比，现下的少女还是太过稚嫩。
雪伊看向面前这张和自己有七分相像的脸庞，顿时被从她掩在黑色镜框后的琥珀色眼瞳中，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她握紧按在裙摆上的双手，努力的维持冷静，想要将自己正被越绕越远的目的给扯回来：“我叫你来，不是和你讨论临也先生到底给了我什么样的情报，而是来告诉你，我的想法，以及，对你的要求……”
从前怯懦的少女在此刻一反常态的态度强硬，端正坐姿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之后，用同样的琥珀色眼眸看向千伊——
“请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一切。我讨厌你，这你知道，但我还是很感谢你，给了我现在的爸妈、现在的家，替我们家还清债务，一直以来资助着我们的生活。
“我大概能猜到你是用什么手法得来的那些钱，而且，我也知道你用那种能力都干过些什么，才惹来现在的麻烦……我想过了，之前的我既往不咎，但是以后，不要再为我做这种事，我不需要。
“从今以后，我和你再无关联，你姓绪方，我姓酒井，我是普通的人类，而你，是怪物。然后，请你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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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伊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座椅，桌上两杯都剩下一半的咖啡和奶茶，悠悠荡漾着不同的色泽，但雪伊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却还是一遍遍的回荡在她耳边，经久不息——
『请你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
千伊缓慢的伸出手拿过已冷掉的咖啡，像是毫无所觉的继续喝着，内心的嘲笑之声任何情绪都无法止息。
之前才对着折原临也大吼让他从自己的世界消失，而没多久，就因果报应的被自己的妹妹还了回来，但更可笑的是，自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浅笑着回应“我知道了”时的感受……
——没有想象中的难受，甚至最后雪伊离去之前，她还能非常普通的把包里的伞借给她——只是，没有再期待归还的那一天罢了……
走在池袋街头的独身女人，没有往日作为心理医生的步伐矫健，晃晃悠悠的样子反倒更像是醉了之后的样子，不在意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她只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断前行着，期间手机响起，她也就淡淡的瞟了一眼之后，挂断关机。
不顾及后果所导致的就是现在的局面——走错方向的女人突遇阵雨，而此前又把唯一的伞借给了自己的妹妹，所以，才会有现在这般，蹲在公交站牌下的狼狈模样。
骤降的暴雨宛如要将世界来次大清洗，丝毫不带怜惜的荡涤着繁杂的城市，聚集于绪方千伊头顶的这一片黑云，裹挟着浓重的压迫感久久不去……
满溢的雨水来不及奔向排水的道口，积聚上涨漫过了千伊穿着黑色皮靴的双脚，使她不得不起身去向别处，而当她撑着站牌的栏杆站起时，视线所及的，在迷蒙雨幕之后，隔着不远的距离笔直站立着的，那嘴角扯着笑意的皱起眉的青年。
“被拒绝了，是不是？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要来安慰你的——可能稍微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吧，哈哈~”
撑着黑色长柄伞的情报贩子完全融在了一片墨色中，而被伞面阴影覆盖的千伊连头都没抬，直接无视站在跟前的男人，起身准备穿过马路走向另一边。
手臂被拉住的那一刹，千伊感觉到了青年通过手指施力后的轻微痛感，同时以此想要向她传达的一点心情——好像有点生气了……
可能只是千伊的错觉，但当她回头看到名为“折原临也”的情报贩子竟然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之时，她突然想起不久前，在他新宿的事务所里，被他按在地板上强吻的经历。
抬手意图甩开却没能成功，同样忍耐着怒意的女人开口说道：“挂掉电话还不够吗？你走开，我现在……不太想看到你……”
算是平静的口吻，但话中除了隐忍的怒意，更多的竟然是无奈，听出了这一点的临也放开了手，将伞朝千伊那边移了移：“有个话题是时候要和小千你好好谈谈了——毕竟之前我还没给出我的回答不是吗？不过现在雨下的这么大，先找个地方避雨吧……新罗住的公寓就在附近，我们现在去打扰估计也不是问题。对了，小千可能不知道，新罗最近……情况不是那么太好来着，身为青梅竹马，于情于理也该去拜访探望一下，对不对？”
******
同撑一把伞到达新罗楼下的时候，雨势正好减缓了一点，千伊隔着雨伞仰头打量了一下楼的高度，突然生发出“原来自己从小便喜欢生活在高处”的莫名感叹。
注意到千伊不同于刚才的表情，临也也仰头看向她视线所至之处，问道：“不想上去吗？新罗可是经常会提到你的，那副妹控的样子，简直颠覆我对他的变态印象。”
听到身旁青年的调侃，千伊轻蔑的瞥了他一眼，随后举步走进了大楼，期间不忘回敬两句：“妹控说的不是你吗？拥有两个可爱妹妹的无良兄长大人。”
正在收伞的临也没顾上反驳，而等到他甩去长柄雨伞的水珠跟上时，千伊已经走进了电梯，小跑几步跟进电梯的青年抢先一步按下了楼层和关门键，接着靠着锃亮的金属幕墙，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笑的一脸诡异。
电梯在顶层停下之后，临也先一步走了出来，轻车熟路的走向熟悉的门牌号，按下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塞尔提，她从猫眼里只看到临也的身影，原本不想开门的，但对他此刻前来的目的有些好奇，这才犹豫着给他开了门，但是，还没来得及在PDA上敲下完整的一句话，塞尔提就被因临也退开一步而显露的身影震惊到了……
塞尔提颤抖的双手哆嗦着敲击PDA，把前话删掉再好不容易打出完整的句子就立马伸到千伊的面前，瞪大了的双眼中满是惊讶与期待——如果她有双眼的话，一定会是这样的情景吧……
【你、你你你……是千伊吧！之前静雄说你回到池袋是真的啊！！！！！】
一连按出五个惊叹号可见她此刻的激动，千伊见她伸过手来像是要亲自确认一般，却在触碰到她之前停止了动作，仿佛害怕看到的只是幻觉。
千伊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确存在，而不是她的错觉一般微微用力，然后开口说道：“是我，塞尔提，新罗呢？最近过的还好吗？”
触摸到的实感告诉塞尔提，眼前早已不是高中生模样的女人，的确是她认识的绪方千伊，可不管是表情、动作、话语，却都与她印象中的人大相径庭，她有点不敢确定的再次递上PDA——
【你真的是千伊吗？为什么，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
“不一样吗？人总是会成长的，塞尔提不愿意看到我成长吗？算了，先让我……我们进去，一直站在门口不太好吧，而且我都听见里面新罗在叫了。”
塞尔提回头张望了一下，随后把目光转到一直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临也，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他们进到了里面，同时在PDA上敲下解释的话……
“所以说，是因为新罗被人袭击导致重伤在床，你刚刚才会那样子的？”
【是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千伊你完全不用担心。】
刚打开房门还没走进去，就听到新罗中气十足的声音，的确是如塞尔提所说的“完全不用担心”……
“你终于回来了，塞尔提，我一个人躺着不能动真是倍感煎熬啊，如果有你陪伴在我身边倒还没事，可我一个人……啊咧？”
目光注意到从门外进来的，除了同居的塞尔提之外还有其他人，新罗不禁探过身来想要看清楚，先看到那标志性的黑色滚毛边外套之后，新罗顿时失了大半的兴致，但接下来紧随着塞尔提的身影映入眼帘时，躺着动弹不得的密医推了下眼镜愣住了，直到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伤处疼痛袭来才有所反应。
“千……千伊？是千伊……啊！痛痛痛……”
【没事吧，新罗……真是的，就算看到千伊心情激动也要躺好啊！】
塞尔提急忙关切的样子，千伊尽数收进眼底，一直绷着的嘴角因为这两个变得奇怪的组合，渐渐扬起了一抹浅浅的促狭笑意，心情稍微愉悦一点的心理医生，不禁想嘲弄一下分离许久的青梅竹马，然后对着躺在床上、表情扭曲的旧友说道：“好久不见啊，新罗……还是说，要我叫你‘新罗哥’？”
疼痛还没退去，千伊的话像是又扔了一颗炸弹下来，炸的新罗猛的抓住塞尔提的双臂摇晃起来：“塞尔提，我刚刚是不是幻听了？我听到千伊叫我‘新罗哥’……不对，是酷似千伊的人叫了我一声‘新罗哥’！啊啊，痛痛痛痛痛……”
被塞尔提强硬的按回床上的青年，看看千伊又看看塞尔提，无头的妖精慌忙把PDA递到他面前解释给他听——
【千伊和临也是来避雨的，事实上之前静雄也曾和我说，他已经和千伊见过面了，只是我当时只顾着一些别的事情忘记告诉你，不对，你在意的应该是千伊为什么还会和临也一起来对不对，关于这个我也不知道……】
受伤的密医一度痛到以为这是止痛药的致幻效果，而急于解释的无头骑士更是把事情往更复杂的方向带了过去，直到自走进来就安静坐在床沿的情报贩子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新罗，你现在的样子太不对劲了~还敢说你不是妹控，小千叫了你一声‘哥哥’，就激动到连搬运工都阻止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
看向笑得不能自已的黑发青年，新罗才再一次想起临也的存在，原本因疼痛而扭曲的清秀脸庞渐渐沉了下来：“话说，折原君怎么会来池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谁知道静雄会不会突然来了兴致到这里探病什么的。”
“不用担心，小静大概还不知道你被徒桥喜助袭击受伤了，而且就算知道应该也不会有兴致来探病的吧，就像我之前被捅了一刀你还不是冷淡的敷衍？我们本就是这样肤浅的友谊嘛，新罗~”
临也止住大笑开口打消了新罗的顾虑，顺便口吻不满的解释了原因，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啊啊，这次只是意外，我是陪小千来的，我想，不管是小千还是新罗你，都有点话想对对方说的吧……”
青年嘴角依旧残留着一抹浅笑，而泛着光芒的猩红眼眸却始终停留在千伊身上，领会到其中深意的千伊也看向他，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又在打着什么算盘，但我的确早就有要来拜访的意图。”
说后一句话时她已经把视线转向躺着的新罗，而后者因为塞尔提贴心的多加了个靠垫，才得以坐起一点听千伊说话。
将眼镜摘下，千伊指着自己的双眼，问道：“我就直说了，新罗，对于这个能力，你——或者说你知不知道森严叔叔，你们……究竟瞒着我获得了什么情报？”
新罗撑着上身调试坐姿，而在听到千伊开门见山的问话之后，眼神明显的飘向了现下正靠着窗台的临也，见对方没有回应他的意思，他才又看向千伊：“千伊你是听临也说了什么吗？”
“就算他什么也不说，我也早就怀疑了，你可别忘了，我手里的眼镜是哪里来的。”
新罗抬手示意塞尔提来扶他一把，等到终于坐起之后，又让塞尔提退开一点，像是做足了所有准备一般，新罗拿出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说道：“对不起，千伊，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但这么多年没和你说起过！的确，你的变故一开始可能只是个意外，但变成现在这样，和爸爸，以及你的父母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在千伊问出口之后，新罗就清楚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但真说到关键的地方时，他还是充满了犹豫，视线在房间里其他三人身上转过一圈后，满身绷带重伤的青年一咬牙下了决心——
“在你第一次出现异状之后，爸爸就和你父母一起研究过原因，并且找到了使你异变的罪魁祸首——那叫做‘觉’的妖怪，只可惜在后来的追查过程中，爸爸他们失手把她抹杀了……”
说完这些的新罗低下了头没再看千伊，而千伊始终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结果新罗再没说出一个字，只有带着某种情绪的视线逃避。
“抹杀了？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千伊一步步的走到床边，在床沿边跪下靠近还是动弹不得的青年，然后慢慢弯下腰朝他伸出手，而对方就算闭着眼还是能从声音的靠近，和床铺的陷落中感知到现状，但是新罗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就这么简单的不到一百字的解释，你就想让我信服？开什么玩笑啊……”
塞尔提和临也同时感受到千伊前后两句声线的变化，前者顿时紧张的上前走到千伊身边，而后者却打起了精神，好整以暇的准备看场好戏。
“这么简单的……简单的告诉我，我唯一恢复原状的契机没有了，简单的‘抹杀了’三个字，就把我仅存的希望扼杀了？别开玩笑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再是人类又不愿作为怪物的我活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知道吗！现在这么简单就被全部剥夺了我生存下去的机会啊混蛋！”
越说越激动的千伊一把掐住新罗的脖子提了起来，而担心新罗伤势的塞尔提正想上前阻止，却在见到千伊满脸是泪的大声哭喊之时止住了脚步，左右为难之下只得转头求助临也，可那家伙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啊！
自知理亏的岸谷新罗，忍耐着身体各处因千伊的举动而陷入深切刺骨的疼痛，一言不发的默默承受着。
这样的僵持状态持续了不到半分钟，但在所有人的感知中却像是过了很久，算是发泄够了的千伊放开了新罗，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朝他道了歉：“抱歉，新罗，我不是故意的，一时情绪激动，你别放在心上……”
“没关系，千伊的心情我大概能理解，就和塞尔提知道我一直隐瞒她头的事一样，那时候塞尔提也是你这样的心情吧……”
觉得自己无法短时间内平静下来，千伊向新罗借用了洗手间，一遍遍冷水泼面这使得自己少许冷静了一点，擦掉多余的水渍之后千伊走了出来，觉得没有再停留的必要之后，告辞离开了新罗的公寓。
千伊前步刚走出公寓，临也后脚也跟了上来，接着有如来时一般撑开伞来与之并肩，而犹消沉着的女人像是没察觉到，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登上山手线的列车，下车转地铁到达千伊住的公寓附近的车站。一路下来始终默然不语的绪方千伊，终于在黑发青年尾随至公寓楼下时，开口了：“我说，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突然停下脚步的女人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来，面上镇定的仿佛刚才还拽着新罗领口的人根本不是她，而已经摸透她心理的青年自然把这归到他理想的原因。
临也将伞柄后倾抬头查看天色，同时伸出右手感受雨势，发现此刻已经没有打伞的必要之后，从善如流的将伞收好。
眼看面前的男人将黑色长柄伞卸下捆好，丝毫没有回答她的准备，千伊努力掩下怒意转身就走，不料还没走出半米，临也便紧步跟上，右手持伞左手向前一捞把千伊拉进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而后唇角露出恶意的一笑，随即低头吻了上去。
大庭广众突如其来的一吻，令原本还在恼火的千伊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正欲挣脱，温柔吻着她的青年退开了一点，然后贴着唇线游弋轻声说道：“有话还是上去说吧，站在路那端的中野君，可是从刚才开始就在看这边哦~”
千伊的挣扎被这番话完全堵了回去，然后调整姿态配合临也的动作，同时微不可查的向临也所说的方位瞟了一眼，可还没等她确认正如临也所说的，就被后者搂着肩膀往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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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造访依旧如之前两次一样，情报贩子熟稔的像是自己的居所一般眼神四处打量着，说着类似“好久没来还是老样子”这种无趣的言论，而真正的主人却只在玄关换了鞋子，就直接绕过犹自沉醉的青年走向了客厅。
在沙发上落座后的千伊便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看着慢慢走来的临也，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别这样一直看着我啊，就算是我也会因为小千□□裸的眼神而动摇心智的哟~啊啊，开玩笑、开玩笑的，别真的转过去不理人啊！”
临也稍稍感到挫败的坐了过去，但在接收到千伊再次投来的视线时，心中的得意再次表现出来，双臂完全舒展开的仰靠在沙发上：“如果小千不准备说什么的话，那我就不客气的先给出我的提议了。”
听闻他如此说道，千伊上身挺直了一点坐起，全身绷紧的等着临也拖欠了几个月的、他所谓的提议。
“听好了哦，小千，我只说一次……”
喜欢故弄玄虚的青年一如既往的在话里中途停顿，而他竖起的右手食指正巧摆在两眼之间，从千伊的角度看，恰好成了“安静听我说”的双关。
“你一直把你活着的意义寄托在小雪的身上，而经历了今天被妹妹毫不留情的断然拒绝之后，你难道还要恪守着这点到死吗？这个先不用回答我，继续听我说下去……
“另外一点，虽然你一直对自己那不同于常人的作弊器保持着坦然的态度，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让它存在着，能利用便利用彻底，可事实上，你其实非常希望自己能回到普通人类的，对吧？这点也别反驳哦，从你刚刚在新罗那儿激动的样子就能推断出来了……
“好了，综上所述，已经无法回头的你，同时也失去了活着的支撑，接下来你该怎么办？不同于六年前，现在的你，真的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要是还固执的坚持着现在的态度的话，那就真的……太令我失望了哦~”
最后上扬的尾音，毫无疑问是折原临也的刻意挑衅，但是，本以为会像之前那般抓狂的千伊，此刻却平静的不似寻常，端坐的姿势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
“吶，临也，你这家伙……该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自诩最爱人类的你，该不会真的爱上我这样的怪物了吧？没错，被雪伊拒绝，又被告知将我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已经消失，我的确一无所有丧失所有希望了，可是，即便如此，我难道只剩下完全依附于你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看着千伊冷静过头的样子，临也微微蹙起了眉，猜不透她现在是不是在玩什么心理战术，但等不及听他的辩驳，原本端正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朝他露出了一丝不该属于她的笑意——
“临也，最终都没变成你希望的样子，还真的是很抱歉啊……”
这不同于以往的笑意，让临也觉得此刻的千伊，完全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般，这使得他丢脸的愣在了那里，忘记了去反唇相讥……
『怎么回事？这是我认识的小千吗？根本就……一副坏掉的表情在对我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啊！』
不得不说，千伊十分满意临也现在的表情，难得有了一回得胜之感的女人，不被人察觉的冷笑了一声，随后把犹未回过神来的黑发青年扔在一边，自己走向厨房。
看着千伊离去的背影，不甘心的情报贩子也站了起来，猩红的眼眸中沉淀着厚重的阴影，正考虑着扳回一城的策略，一条时机正好的短讯抵达他的手机上，他垂眸看了一眼，适才的沉郁便消失无踪。
“小千还是如此固执吶，真是伤脑筋……算了，多留无益我就先告辞了，不过，就在三十秒以前我得到了一个情报。
“暂且奉劝一句，小千，赶紧打个电话给酒井，确认一下小雪现在的人身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