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遇袭（1 / 1）
母后的忌日将近，羽哥哥已在暗中部署路线，义母也早替二人打整好行装，准备即日出谷。
寻了个不容置疑的理由，辞别许公子主仆，在义母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深情叮咛中，两人像以往每年这个时候一样，踏上了那条危机四伏却又温情四溢的长路.前方有母后，有父王，有寄托，有希冀……
行了两日，风平浪静。
这日，两人行至一山间茶铺歇脚。高阳羽不动声色确认过周边安全之后，才招呼锦颜安心坐定。
补充好干粮，稍事休整后，两人正欲离开，高阳羽突然神情戒备，拉了锦颜急急步出茶铺，闪进一旁浓密的树林里。
不多时，便听得马蹄声由远及近，掀起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握住锦颜的手紧了紧，让她安心。
高头大马扬起前蹄，发出嘶鸣，领头的人停了下来，和身旁的同伴说着什么。
待尘埃稍稍落定，锦颜惊讶地发现：“是许公子！”
高阳羽也有疑惑。
“许公子不在谷内好好疗伤，跟着咱们跑出来干嘛？他们该不会是贤妃的人吧？”
高阳羽安慰：“不会，以他们的身手，真要对我们不利，在谷里轻而易举就可以下手。”
“这大队人马又是怎么回事？看来许公子的身份并不简单。”锦颜好奇。
“甭去管他们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暴怒：“谁？”，随即一杆□□斜刺过来，高阳羽将锦颜拦腰抱起，腾空一跃，躲过袭击，藏身一株大树的树冠下。
许公子在看到两人身影的瞬间挥手制止了第二轮进攻。
“是岑兄和锦儿姑娘吗？”
见对方已识破，避无可避，只好现身。
“原来是许公子，我们还以为遇上山匪。只是许公子不是应该在谷内好好调养吗，为何这般行色匆匆？”
“我家老爷昨日仙去了。”顾先生替他作了答。
哦，原来是这样。
“还望许公子节哀顺变，令尊定是厌烦了这凡尘俗世，去了一个美景处处、鸟语花香的极乐世界。”
想起自己的亲人，锦颜和高阳羽都真心替他悲伤。
只是，这许公子看起来并不十分悲伤。
“多谢二位开解。生死无常，非人力可挡，许某看得通透。”说罢又提议：“既然碰上了，二位不如同我们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锦颜迅速拿眼询问羽哥哥，这些人个个身手都不低，必要时可出手相助，再之，隐匿在这大队人马中，更不易被发现。
视线交汇间，高阳羽已抱拳：“那就先谢过了，我们兄妹长居山中，涉世未深，这一路上还有劳许兄多多关照。”
“客气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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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颜与羽哥哥共乘一骑，又行了两日，仍是相安无事。照这个速度，明日傍晚时分便能出山，到达最近的市镇，在那里，有父王安排好的暗卫接应他们。
要想悄无声息地灭掉他们，山林远比市镇容易。
想着离父王又近了一步，锦颜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高阳羽却仍保持着高度警惕，一刻也不敢放松。
夜晚，一行人在山中扎营，生起了篝火。众人围在温暖的篝火旁，吃起干粮，偶尔交谈。
风一阵一阵地刮过，树叶沙沙作响，不远处有马儿咀嚼的声音，间或夹杂一两声火堆里木材燃烧的噼啪声。
满天闪烁星斗间，那颗用来指示方位的星星和月亮一样明亮。
突然，马匹变得躁动不安，顾先生一个飞身踢灭了火堆，众人严阵以待。
对方并不拖沓，寂静山林里，一缕笛音清亮悠远，婉转缥缈，不容拒绝地钻进众人耳朵，令人沉醉。不过众人很快发现了伴随着笛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与这夜晚极不协调、令人头皮发麻的“咝咝”声。
马匹率先受到攻击，纷纷在倒地前发出骇人的嘶鸣。
“是暹罗的驭蛇术。”
一个声音道破对方来历，同时提醒众人应战。
顷刻间，血肉横飞，令人作呕的腥臭在山林间蔓延开来。锦颜被羽哥哥护在身后，强忍恶心，毫无章法地将羽哥哥先前塞给她的长剑挥个不停。
笛音陡转，蛇群突然变幻策略，游动间不知不觉已将本来围成一圈的众人隔离成一个一个小方块。
面对这特殊的敌人，那些光名号就能将普通对手吓出几条街的绝世神功一招也使不出来，唯有不停的手起刀落。
已经有人开始倒下，一个，两个……
高阳羽要防守身前，亦要顾忌身后的锦颜，已是应接不暇，蛇群却像是从魔术师的帽子里冒出来一样，源源不断，斩不尽，杀不绝。
锦颜早就麻木，没有了惧怕，只知道机械地挥着长剑，不让蛇群近身。奈何对方数量太多，它们似乎能感知包围圈里的人已疲于应付，早有胆大的窥伺一旁，准备随时窜起伤人。
就在锦颜感觉体力不支，闪神的一瞬间，一条伺机而动的蛇迅速扑向她的小腿，眼看着那条蛇下一个眨眼间就会咬到锦儿，高阳羽大骇，只是为时已晚。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许公子飞身而来，在蛇呲开牙正欲下嘴的那一刻一刀将其斩杀，断成两截。高阳羽只来得及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又继续迎战，而锦颜仍在目瞪口呆。
“啊！”许公子却忽然痛呼一声。
原来那已被斩成两断的蛇竟仍能伤人，趁人们未把它放在眼里，窜起狠狠一口咬在许公子腿上。
听到主子的痛呼，众人手下的攻势更凌厉，已有一部分人突出包围圈，聚拢一处，将许公子、锦颜和高阳羽三人安全地围在当中。
见锦颜有众人保护，高阳羽放下心来，迅速加入外围的战斗群。
锦颜则立即卷起许公子的裤腿，只见被咬之处已有一圈乌黑渐渐向外漫延，毒液已经扩散，锦颜心里格登一下，容不得细思，俯下身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嘴吸起毒来。许公子震憾，欲阻止，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毒血一口一口被吸出来，直至乌黑全部褪去，锦颜才松一口气，又从贴身的锦囊里摸出两颗药喂进许公子嘴里，自己又吞下一颗才放了心，瘫坐在地。
“大恩不言谢。此份恩情，许某必当永刻于心。”许公子朝她抱拳。
锦颜摆摆手：“岂敢岂敢，是你救我性命在先。”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外围，高阳羽已循着笛音大致确认了驭蛇人的藏身之地，他朝顾先生及另一人打了个手势，三人呈围攻之势，包抄过去。
那人纵有绝技压身，奈何三人均使出看家本领，在你追我赶、应对躲闪间，鲜血喷涌而出，笛音戛然而止。
蛇群四散溃逃，迅速消失在黑暗里，山林里又恢复了一贯的寂静，只有满地的断蛇和弥漫在空气中的腥臭，在提醒人们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锦颜心有余悸。
拣了处干净地儿，众人重新燃起篝火。
对于锦颜吸毒救人的壮举，许公子的手下们纷纷表达着感激。唯有高阳羽在一旁闷闷不乐，像个黑面煞神。太不像话了！若不是碍于有旁人在侧，他早把她吊起来打她的屁屁。
许公子面带歉意：“邀二位同行，本意是路上有个照应，没想到却让二位置身险境，许某实在过意不去。”
“还指不定是冲谁来的呢，不过，听许公子这话里的意思，也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吗？”锦颜心中暗忖。
高阳羽朗声道：“许兄言重了，若不是跟着你的马队，我兄妹二人光凭脚力不知还得多久才能走出这片山林，更别提万一遇上豺狼虎豹什么的。再说了，也只有跟着许公子，在下才得以见识刚才那样的大场面，此行不虚。”
顾先生附和：“老朽本只道岑公子会些功夫，经此一役才知道原来是世外高手，刚才多亏了岑公子。”
“哪里哪里，前辈过誉了，不过是雕虫小技。”
“还有锦儿姑娘，老朽在此替我家公子谢过了。”
高阳羽那张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脸又黑了。
感受到那道快把她灼化的责备目光，锦颜心中大汗淋漓，你们这些人，干嘛哪壶不开偏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