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当我回到单位的时候，同事告知我，小远死了。我看着它枯黄的身体，我突然说不出话。它是那样坚强，像个战士，不是吗？

同事一直解释他不忘浇水，小远却一天比一天枯萎，换过土也不行。同事一脸愧疚，我知道他尽力了，是我自己忽略了小远的感受，让它孤零零地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

我尝试过许多办法，试图把它救回来，很多天它就一直呆在窗台上，舍不得丢弃，期待着有一天起来，看见它又活了回来，恢复了绿色，在风中舒展地摆动。可是它没有，我望着小远，我知道自己在极力做一件注定会失望的事情。心里清楚结果却执拗。眼看着自己如此贪恋不甘，开始感觉到难过。不知还能为它做些什么，也许应该找个人诉说，说小远死了，这样可以在叙述中试图分析清楚自己的感受。但我已经找不到可以述说的人，没有人可以理解小远对于我的感情，而且这是我感情里极其重要的一部分。我一连几天一言不发，和从前一样睡觉或者走路。除了等待它能够意外地活过来，并无任何选择。我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改变现状，一如现在的生活。可越是如此，心里越是难受。

回来已经有段日子了，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了无痕迹。只是在周末整理照片时，才又想起那段时光，想起苏雪。想起她，心里如针尖般疼痛，并为这疼痛而无所适从。她的电话号码早已烂熟于心，很多次了，几乎就要拨出去了。可是最后连一条短消息都没有发。该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雪，如果我什么都不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雪，你是否也会想我，还是在想念枫？她以如此深刻的手势插入你的心脏，并把所有的记忆定格，雪，我觉得无力。每次听你和我讲起这些的时候，我总想抱她入怀，心脏的位置，掩住你的面孔，任你哭泣。

我常常会去看她的空间，却从来没有留过言，有一天我看到了她写的一段文字：

我原以为与我同行的会是你，因为这些风景都是你许诺要带我去的地方，可最终与我同行的竟是别人。我以为我怀念的是你，可我遇见的是她。我以为看见这片风景让我想起的应该是你，但我觉得难过，因为我想起的都是她。

原谅我迷路了，你走得太远太快，忘了还要带我回家。风停了，可雨还在下，一场雨淋得我无限欢喜。雨，我喜欢它破碎的美感，而且念时的嘴型，像亲吻的样子。可你姓的是何，何必，何苦，何方，为何……个个都是问号，犹如仰面向天的困惑，充满了对生命的质疑与追问。我忘了我是怎么到了这里，身边坐着的究竟是谁。我始终认为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可是我们在做些什么。

我知道她写下这些句子时的心情，她问我，何必，何苦，何方，我该怎么答你？是，同过路，同过梦，可惜梦中不觉。离别以前，未知相对当日那么好。

有天走在路上，手机突然响起，再熟悉不过的号码，电话那头是几秒钟的沉默，她说，我在回家，突然很想你。

她唤我一声，雨。我答，我在。

我想她有很多话想告诉我，而我也是，只是没办法给个回应，只好装作漠然，彼此离弃。

刮了一夜的大风，天空格外的晴朗，阳光像水一样倾泻在脸上，我眯上眼，正对着灼烈的阳光，有风从身边刮过，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树叶的投影随着风晃动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