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第 196 章(1 / 1)
今夜星光灿烂,鱼府的年庆办的比往年都要盛大。宴请当地豪绅,以及江湖有名望的武林人士前来。鱼彦尊人脉甚广,来的人超出了预计。
一百桌宴席根本就没有容下,因是流水席,人口庞杂,鱼府来者不拒,所以几乎是引起了全城百姓和无家可归的人前来。
也有前来看热闹,想要看看当今知府或者是鱼家大小姐究竟是何等美貌。
元妱无论是作为姑姑,还是知府,或是鱼彦尊的结拜妹妹,都该出席。
她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她一身紫衣简洁,头戴紫玉眉心坠,长发曳地,面色平静,完全不似尘世中人。让所有人瞧见她,都忍不住跪下行礼。
她便在这人山人海却鸦雀无声的氛围之中,走入鱼府大门,直达前厅。
元廷正与鱼彦尊一同作陪江湖人士,一见她来,立刻迎了出来。
“知府大人大驾光临,实乃是鱼某人的荣幸!”
“今夜前来,并非是知府之身,鱼大哥就不用拘礼了。”元妱回道,轻一挥手,让众人起身。
“侄儿见过姑姑。”元廷也行大礼。
元妱点头,示意他起身,见堂上坐满了人,元妱心里其实有些打退堂鼓,来露个面也就算了,正打算说明,却听后面门房有人呼道“同知大人道贺。”“司空当家道贺!”“上阳府水家,陆家道贺!”
是贺谣和司空沙,水衍初陆聆来了,元妱这才心里有点底,至少贺谣水衍初在身边,多少能帮她抵御。
贺谣一袭明黄色广袖长裙,内衬粉色小衫,头戴明黄碧青亮色珍珠额饰,青丝半绾,在两侧系着红色绸带,披着米白色的披帛,青竹刺绣围绕全身,雍容华贵到让人惊叹。
和她一同走入的水衍初个子娇小,所以穿着一身淡蓝色稍短长裙,半长头发轻巧的伏在肩头,十分清凉。神情冷漠。虽容颜不及贺谣,但也足以让人目不转睛。
在两人其后走入的司空沙穿着米白色的长袍,绾发一束垂于胸前,无其他点缀,这干净清爽的让人眼前一亮,气质冷傲,与贺谣遥相呼应,无论如何看起来,两人都不像是姐妹情谊。
陆聆倒是为了不触碰到疤痕,选择了比较宽敞的白色广袖大袍,衬着黑色里衣,一派悠闲自得。腰系佩刀,虎虎生风,也让人不敢忽视。
鱼彦尊立刻迎了过去,拱手行礼。四人让随从将礼物递上,也未多说什么。
今夜实在是太热闹,几人的出现不过也是小小的插曲。好不容易鱼彦尊将她们引至大厅,主桌上倒还有空席。既然来了,鱼彦尊自然不能让她们立刻就走,立刻安排几人坐下。
贺谣和水衍初唯一忧心的是元妱,所以两人就坐在了她的左右。不动声色的看守着她。
鱼彦尊本想坐在元妱身侧,转首一看没了位置,只好有些尴尬的端起了酒盅,对元妱说到“妹子,哥哥心里高兴你能来,这杯酒,我敬你。”
贺谣立刻举起酒盅自己站了起来,温柔笑道“她不胜酒力,这杯,便由我代饮,可好?”
贺谣也是风流人物,官职只在元妱之下,无论如何都不该得罪她,鱼彦尊只好同意。
“这一杯,妹子,我还是敬你!敬你给我鱼家带来一个好女婿!来来,元廷,你也站起来,这些日子你忙进忙出也辛苦了,后天可就是你大日子,快起来,敬你姑姑一杯,感谢你姑姑啊!”
元廷闻言,立刻站了起来,也端着酒盅面向元妱。
贺谣已经挡过,连挡两次肯定不行,水衍初只好站了起来,刚摸酒盅,鱼彦尊立刻说到“上阳水家的大小姐,难得一见,来,来,若不介意,陪在下也喝一杯吧?”
这堵得,让水衍初根本没办法替元妱挡下。
鱼彦尊亲自斟好酒,递给元妱,贺谣正打算接下,元妱自行站了起来,端起酒盅“今日既然是鱼府喜庆之日,主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鱼大哥,请!”
元妱说着,不容他人反对,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哎呀,我妹妹就是好酒量啊!来,再陪哥哥喝一杯,哥哥高兴啊!”鱼彦尊笑道,急忙给元妱斟酒。
元妱几个月滴酒不沾,偶然喝下,只感觉腹中如同有火在烧,让她出了一身薄汗,却浑身通透舒爽,看来喝点酒还是有益处的。
三杯酒下肚,她面不改色,鱼彦尊见没什么好敬的了,急忙对元廷说道“小子,把你媳妇叫出来啊!她..她姑姑来了,还不出来敬酒!怎么,还要我去请啊!”
“是。”元廷点点头,立刻去了后堂。
因为人太多,惹欢的心情并不好,只想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与欢只好陪她。元廷火急火燎来了,惹欢在人前得说服自己,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出她对元廷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人后,她是能避免就避免。
昨日嗅入五石散时,她还认错了人,错吻了元廷。这件事情让她不能接受,更不相信自己变得这么水性杨花!
“惹欢,姑姑来了,爹让咱们去敬酒呢。”元廷直接说道。
“你这改口的也太快了吧!”与欢没好气的说。
“她身子尚未完全复原,为何饮酒?”惹欢脱口而出一句。又急忙闭嘴。
“咱爹,不对,伯父高兴,就拉着姑姑喝酒了,让我来叫你!”元廷只好说道。
“姐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了啊。”与欢听惹欢的话里的意思,急忙站了起来,自己急忙先去了。
“惹欢?”元廷语调很轻。
“我不去。”惹欢很坚定的说。她不该见元妱,不管是为了元廷还是为了自己。元妱只是喝几杯酒而已,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她爹绝对不会舍得让元妱出事。
“那..那好吧。你休息休息,我,我待会来看你。”元廷看惹欢背对着自己,知道惹欢不想多说,只好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诶,你姐呢,怎么你来?”鱼彦尊一看惹欢没来,是与欢来了,立刻站了起来。
“我姐...睡了。”与欢急忙找借口。
“嘿,平时闹大小姐脾气也就够了,这大场面她连她爹都不给面子?还反了她了!今天可是我鱼府的年庆,庆贺一年风调雨顺的,她这不是存心给我添堵嘛!哈?把她给我叫出来!叫出来!”鱼彦尊有些被驳了面子,拉不下脸只好冲与欢发了脾气。
与欢自然也不怕他,但是表面还是要给他面子,急忙拉住了他,正好元廷也赶到,看鱼彦尊似乎发火,也帮忙拽住了他。他和与欢一人一边,拽都拽不住鱼彦尊。
“鱼彦尊。”元妱坐着,冷冷的叫了一声。
鱼彦尊有什么火都立刻被这冰冷给浇熄灭了,他立刻坐了下来。元妱给他倒了杯酒,说道“何必跟孩子置气。”
“孩子?后天订婚了还能算是孩子么?”鱼彦尊没好气的说道。
与欢翻了个白眼,就准备回后宅,被元廷抓了一下袖子,拎了回头。两个继承人谁都不在,鱼彦尊不生气才怪。
“哟,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平安京第一小美人,鱼大小姐?”突然,大厅外有一年轻公子走了进来,虽不至于鼻歪眼斜,但虎背熊腰,脸色黝黑吓人。却偏偏还是儒生打扮,手持折扇。眼神看了过来,应该是,是在看与欢。
“我?我?!”与欢赶紧指了指自己,被错认的感觉不是很好。而且这个人说起第一美人时的那个眼神,像是觉得她配不上这个名头。很是惋惜的样子。
“您是?”鱼彦尊不记得自己有邀请这人,也不认识。
“可别问我是谁。我可是听说,鱼府小姐招亲,从来都是有条件的,怎么,现在居然决定让这位元公子不用通过比试就直接迎亲娶人,鱼镖头,那你不是坑了以前来提亲的所有人么?”那公子说道,他的后面还带着十几个家丁护卫,拎着十几口大箱子,看来是有备而来。
“我不管你是谁,在我鱼府撒野,你活腻了!”鱼彦尊立刻拍桌子,大吼了起来。
“瞧瞧,瞧瞧,就这模样还在江湖上甚有名望呢。虚有其表啊!来来来,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有是有头有脸的,你们来评评理,这大小姐一直都是以招亲来选婿,现在却要嫁给这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看来你鱼家重视的不是人品阅历,而是钱多钱少啊!”
“你胡说什么!”元廷怒目圆瞪,立刻站了出来。
“难道我有说错么?”那公子冷笑道。打了个响指,下人立刻从旁边人那拉来凳子,让他坐下。
“这位公子,今天可是鱼府的庆日,此刻前来闹事,不大好吧?”有人提醒道。
“闹事?怎么是来闹事的呢!我可是来给你鱼家,锦上添花的!”那公子说道,继续看向与欢,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转转眼珠。
“这大小姐长的的确是不错,难怪这么招人喜欢!鱼大小姐是吧?在下苏鳄,工部尚书苏清第七子!”苏鳄说道。
“正二品官员,来头不小啊!就算你是皇帝你也不能无理取闹吧!”鱼彦尊气道。
“我可不是来无理取闹的,我说了,既然你面向天下招婿,自然就该公正,鱼大小姐出的题是斗酒,我今天可是带足了酒来,你说,这不是助兴是什么!”苏鳄大笑道。
“好一个少衙内,那么多日子你不来,偏偏挑在今日,你怎么不挑在人家订婚的当口呢?”
“古人有云三媒六聘,我自然要准备好这一切才来!若这鱼家小姐长的丑陋,我又怎敢娶无盐女!今天可是全城同庆,她自然会出来。这可是最好的时机!”
“我看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你找死是吧!”元廷气急,一把上来揪住了苏鳄的领口。
苏鳄倒是不急,看向四周
“看看,看看,这就是有钱有势,仗势欺人的世家子弟!”
“他是世家子弟,那你又是什么东西!”元妱本一直坐着,直到听到这句话,才站起走出,目光凌厉的问道。
“哟,这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还未请教?”
“元妱,平安京知府!元氏宗主!”贺谣立刻替她说到。
“啧啧啧啧,这美人多的,真是让人目不暇接!不过你两太老,还是鱼大小姐适合我!”苏鳄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贺谣还第一次听人说自己老,不由也生起气来。
“你究竟想怎样,文斗,还是武斗!文斗这位是探花,武斗这位是将军后人。而你说世家子弟的那位,是今科武状元!”陆聆依次介绍道。脑海里也在搜寻关于这位公子的资料。
“钱多烧的慌!买官做你也买大点啊!买什么探花状元!你应该买摄政王丞相才对啊!”苏鳄嗤笑道。
元廷火冒三丈的想动手,被司空沙被拉了下来“你想怎么斗,直接说,不要浪费时间!”
“鱼大小姐一直以斗酒来选婿,自然还是以酒为主!我今天带了一百种酒,我自然全喝的出来,这对你们不利,所以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准备另外一百种酒,咱们换酒对着喝,谁喝出的品种名字多,谁就赢!这可是你们定的规矩,我可没打算更改!”
“你有病啊!人家两情相悦成亲也碍着你了?”
“你看这公子哥瘦弱的跟个女人似得!男人就要像我一样壮硕才行!这鱼大小姐年幼,被他蒙蔽双眼,我可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你说是不是啊,美人?”苏鳄看着与欢说道。
与欢一阵恶心,正想开口说自己不是惹欢,水衍初怕她说漏,立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大人,要不,把他抓起来吧?”陆聆靠在元妱的耳边说道。
这么多人在场,本来这就是鱼府定下的规矩,过了关,才有资格娶大小姐。元廷的确还没有过。但是元廷根本就不能喝那么多酒。这完全是要拿命去拼啊。
“怎么,不敢啊?这也算是男人?你如果真喜欢鱼大小姐,你会不敢为她拼一次?怕死啊?哈哈哈。美人,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
“你以为我怕你?好!比就比!”元廷嘴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来人,燃香!”苏鳄立刻坐了下来,让人燃起了一炷香。
在场人士鸦雀无声的看着,本来也许还有回旋余地,可现在是元廷自己给答应下来了,不应战就会被人看扁,从而怀疑鱼府是真的以钱为重,那样鱼彦尊多年的威名也将荡然无存。
众人还没有思索出什么对策,元廷立刻拍手,吩咐下人道“准备酒!”
“现在怎么办,这不应战可是名誉扫地了!”贺谣司空沙陆聆急忙围在元妱的身边,议论纷纷。
“打出去,打出去!”鱼彦尊可不管这些,挥手就让下人过来抓苏鳄出去。
“鱼镖头,这可是你不对了啊!人家苏公子是来打擂的,这可是你摆的局啊。怎么现在要反悔啊?”
希望看热闹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人群立刻议论了起来,纷纷倒戈,开始支持苏鳄。
“我女儿已经许人了,一女怎能二夫!后天可就订婚了!现在居然让她重新选夫,我不同意!”鱼彦尊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苏鳄一直盯着与欢,与欢简直是花容失色,这个人眼神就跟要把她吃了一样。她真不敢想象,要是苏鳄赢了,究竟这事要怎么收场。如果苏鳄真的看上的是自己,那不就越过惹欢直接迎娶她了么?简直太可怕了。
“没让她重新选夫,反正礼堂都布置好了,到时候就是换个男人,怎么,岳父大人,你还怕我比不上这小白脸?”苏鳄跨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着。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大人,这个人,不能跟他比啊!”陆聆突然一拍脑门,惊慌失措的说道“这个人,对,就是去年的时候,在京城与人斗酒,活活的把人家给喝死了。他为了这还连累了他爹,被降职了,虽然最近又升了回来,他爹倒是清官,为了不让他闹事,就遣送他回乡,谁知道他花天酒地,在烟花之地跟人抢女人打死了人,好不容易赔了钱,他又跑去地下黑市跟人互殴,打不过人家就找一群地痞去报仇,造成了不少的人员伤亡,他的命案不少,各衙之间也是能不管就不管,他老家在上阳府,所以这些事情我才知情。这个人千万惹不得,尚书大人为他求一块牌子,免死的啊!”
“免死金牌?怎么可能,他只是个官宦之后,没有任何功名功绩的啊!”贺谣惊愕道。
“他没有,他爹有啊,他爹生育了七个儿子,五个战死沙场,还有一个瘸了,只有这一个还活着,你说他爹要不要给他求免死金牌!他生性凶残,上战场或许是一员猛将,可他爹怕后继无人,不肯让他去,他只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胡为非为上!”
“这般挑衅,都无人敢碰他么?”
“他外号叫苏敢死,什么都敢玩敢做,根本就不怕死。也不怕连累家族!”
“这种人,生不逢时啊,若是战争时代,也许真能让他闯出名堂来。”元妱说着,竟然还有些惋惜。
“你还是先为元廷担心担心吧,元廷再怎么能喝也喝不过他吧?他可是成天泡在酒坛子里的!”
“怎么说啊,这么久了,你鱼家就这么点能耐,连酒都拿不出来啊!”苏鳄等的太久,不由的拍桌子砸椅子大吼起来。
元廷一直独自站在中央,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独自应战,他没有跟元妱鱼彦尊商量任何对策。
鱼彦尊立刻拉过与欢,吩咐她立刻回后院,最好能带着惹欢一起躲起来。
与欢只好在苏鳄的鹰视之下,颤巍巍的跑了。
前堂百余桌,不该如此寂静,惹欢听不到前面的声音,自然会怀疑,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她立刻想要前去,却在门口撞见与欢。
与欢惊魂未定的逃进了屋里,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
“与欢,与欢,怎么了?”惹欢急忙跟进去,拽开与欢的被子。
“姐,你,你赶紧逃吧!”与欢牙齿打颤的说。
“逃?”惹欢莫名其妙了起来。
“前面有个人,要来闯关。就是,就是你以前招亲定下的斗酒...”
“可,可我不是后天就要订婚了么?也算是许了人家了啊!”
“可那家伙是尚书大人的儿子啊!又凶又恶,盯着我看了很久!我怕!”
“你等等,你怕什么?”惹欢倒是很镇定。
“她错以为我是你啊!姐,你要么赶紧躲起来吧!不对,我也应该躲起来!”
“行了吧,再躲能躲哪去!你老实在屋里呆着,我去看看!”惹欢不由分说的站了起来。
既然人家错认与欢是她,她也可以将错就错,前去看看,毕竟这斗酒是关她的终身大事,她可不想元廷把她输给别人。
“元廷...元廷!”贺谣冲元廷招手,元廷并不想过来,元妱立刻走了过来,把元廷给拽了过来。拉到前厅与后院的拐角僻静之处。
“你先走。”元妱对元廷说。
“姑姑,这可是来挑衅我的!我走?我走了惹欢怎么办?”
“我会替你想办法!廷儿,你斗不过他,难道你要把惹欢拱手相让?”元妱提醒她。
“我不斗才会让惹欢和鱼府从此都抬不起头来!”元妱坚定到。
“元廷,鲁莽可不是元氏的家风!”
“如果是姑姑你呢,如果是你,心爱的人被要被人家抢去,你明知道会输,你会不会去争取?”
“不会!”元妱冷道。
“我会!我会争取,直到战不动为止!”元廷这句话像是说给元妱听得。
他转身欲走,被元妱一把拉住“为了赢,你喝死了惹欢怎么办?你让她守活寡么!”
“能为她死,也许她的心里就会永远有我一席之地。姑姑,这不亏!”元廷说着,一把睁开元妱的手。
元妱猛地拽住他,在他的后颈上狠狠劈下。元廷立刻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元妱抱住他,对司空沙招了招手,司空沙立刻跑了过来,把元廷接了过去,背向后院。
元妱气定神闲的回到了前厅,并没有告诉别人她打晕了元廷。正在贺谣和水衍初还在想对策的时候,苏鳄的下人已经摆好了他的一百种酒,每种都倒一大杯,加起来起码有一缸。
鱼彦尊虽然气,但是这面子也不能丢,只好让人也摆上一百种酒。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堂上堂下,鸦雀无声。似乎在等一切开始。
苏鳄打了个呵欠,站了起来,围绕着鱼彦尊摆的酒宴走了一圈,闻了闻,而后失笑“这些烂酒也好意思摆出来!元公子,我可是给你准备了都是上等的好酒,百年的佳酿,劲大,够辣,醉起来啊,能一醉三年啊,哈哈哈哈!”
元妱咽了一口口水,看着满桌的酒,有些想退,可这毕竟事关惹欢和元廷,她不能不管。
现在也不能以衙门的名义逮捕他,毕竟这是民间琐事,苏鳄做的根本不犯法。
鱼府宴请的英雄豪杰都等着看戏,连鱼彦尊自己都身不由己,就别说想控制这局面了。
“元公子!元公子!嘿,这小子是胆子小,抛下美娇娘,自己跑了嘛?那我就不客气啊!鱼大美人归我了!”苏鳄大笑起来。
满堂嘲笑声顿起,在责怪鱼府玩不起。
“鱼家小姐能否归你,过我这关,再说。”元妱在众人的嘲笑声,站了出来。
贺谣和水衍初没想到元妱自己上去了,想拉也来不及了,两人都是脸色煞白,心惊肉跳。
“哦?我可对老女人没有兴趣!”苏鳄不留半分情面的说道。
“不就是斗酒么,我元氏自家酒厂就成百上千,元廷自小就在其中长大,你跟他斗,还不够格!不过,不让你与他斗,对你也不公平!我元妱,是元廷的姑姑。酒量在他之下,今天,你要是赢了我!你就可以跟他斗!”
“嘿,我可是冲着鱼大美人来的,可没想跟女人斗酒!”
“你连我一个女人都斗不过,还能称之为,男子汉么?”元妱估计激他。
“哼!说来说去,还是那小子没种!让姑姑出面!”
“能赢就是好汉,输就是孬种!你想让我看不起你?不斗是么!贺谣....”
“在!”
“写一篇辞赋,说出今日情景。说说苏鳄公子是如何不战而败!说说我元妱身为女人,是如何瞧不起他!说说天下豪杰,是如何鄙视一个输在女人手中的男人!要辞藻华丽,最好是洛神赋的那种!可传于后世,公子,你可是要万世留名了?”元妱冷冷的笑着。
“你敢瞧不起我!我会输给你?我苏鳄怎么会输给一个女人!你要比是吧?比就比!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打退堂鼓,我就跟你急!”苏鳄急了,脸憋的通红。抄起一杯酒指着元妱就吼道。
“那就请吧!”元妱伸手,请他开始。
贺谣和水衍初都为元妱捏了一把冷汗,元妱为了不让元廷受罪,居然自己亲自顶替。这要是她喝出个好歹来,她们可真的想不到要怎么解释了。
惹欢怕被人认出,只好以轻纱披面,当她来到前厅时,便瞧见,元妱站在中央。
脸色平静的面对着一百盅酒,而后,轻握一杯,她正待饮时,像是感觉到了惹欢的目光,便透过重重人群,向惹欢看去。
惹欢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看着元妱。
元妱心中一顿,此刻看见惹欢,也许会是最后一眼。这最后一眼,胜过千言万语,她突然冲惹欢笑了,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正如元廷所说,如果能为惹欢而死,也许惹欢的心中永远都会为她留下一席之地。
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