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第 194 章(1 / 1)
霍彧被司空沙打昏过去刚刚醒来,就被人拽出了被窝,直接提去了大厅。
元妱本来正在听各方意见,如何解决这次的事件。一见霍彧被带来,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所有东西。
她撇了叶澈一眼,叶澈立刻松开霍彧,退后了几步。
元妱上去就用尽全力甩了霍彧一巴掌,然后猛地踹他的膝盖,将他踹的跪在地上,迎上便是连扇了七八个巴掌,直把霍彧打的眼冒金星的趴在地上。她才转过了身,怒道“拉他起来!”
叶澈连忙上前把霍彧扶起,他还没说话,元妱就又回头,指着他怒道
“你们好好看着!这就是跟我元妱作对的下场!霍彧,你是朝廷派来的使臣不错,但你官职在我之下,你最好不要让我生气!否则,先斩后奏,你以为本官做不出来!”
“请问元大人,下官,何罪之有!”
“昨天你与本官说五石散一事,今天五石散就被盗并且被烧毁!引致全城毒瘴,此事若说与你无关,你觉得本官会信么?”
“敢问大人,有证据么!没有证据你私自殴打朝廷命官,我要参你!”霍彧忍不住怒吼道。
“你参我?你以为我怕?我还怕你不参!来人,取纸来,本官要当面看着你写奏折!”元妱暴躁了起来,声音尖锐的下令。
钟耿取了纸笔来,元妱拿过笔,自行折断,然后将纸踢到霍彧面前“写啊!你不是要参么!写啊!”
“笔!”霍彧伸手想要取笔。
元妱一个眼神,叶澈解下了自己的佩刀,放在霍彧手中。
“既然要参,就参多一点,写血书,圣上绝对不会忽视的,你说对不对!”元妱冷冷的瞧着他。
霍彧咬着唇,刚想割自己的手,却狠不下心来,只好说道
“此事根本与我无关!我知道您抓不到元凶,想要找人泄愤,您这打也打了,我不参了还不行么?”
“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话是你说的,你想反悔?”元妱怒目圆瞪。
所有人都从没见过元妱如此生气,几乎是咄咄逼人。
“真不是我啊,我从昨天到现在都在府衙里根本就没出去。”
“即便你不是主谋,此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霍彧,我本敬你是读书人,又是侍讲学士,你插手本官公事,已有僭越之嫌。如今又出了这事,你如果知道什么,你最好说出来!不要逼我,我上任以来,还没用过大刑,你不是想成为第一人吧?”
“你凭什么对我用刑?你不过是个女人!官职大我又怎样?你能只手遮天么?没有证据抓我那就是造谣!你大可侮辱我,我即使不参你,此事也不会瞒多久,在你辖区,五石散被烧毁,全城皆醉,这是天大的丑闻,你就是整个朝廷的笑话!没本事还学人当官!趁早回家生孩子去吧你!”
“你最好记住这句话,我现在不收拾你,你应该知道,我若是有嗣,他会对你怎样!”
“你吓唬我啊?你元氏的传说流传几百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生就是短命种,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很难说!再说你现在毒瘾缠身,自身都难保,你还敢吓唬我?根本就是你自己监守自盗,想要把五石散拉去贩卖,又被人被发现,无奈之下只有明哲保身!你说是也不是?”霍彧突然口风一转,将一切都推到元妱的身上。
在场人士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黑白颠倒,舌灿莲花,果然是好口才,不愧是侍讲学士!”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如果我说的不对,那好,请您解释,您的五石散瘾从何而来?又是从何处沾染?吸食多久,货从何来!您身居高位,明知贩卖五石散的危害,却纵容府下百姓吸食,自己还染上毒瘾,非但不抓毒贩,还从中购买!你是有足够财力买五石散直到死亡,可其他百姓呢?你有没有想过?就你这样还能当父母官?我呸!”
元妱冷冷的站着,也不说话,任由霍彧颠倒黑白,霍彧也是受五石散力度还未全消,说起话来毫无遮拦。
全场人都静静听着,这半真半假虚虚实实,谁都不敢多话一句。
“来人,割了他的舌头。”元妱听了一阵,突然冷笑了起来。
“大人...这可是从五品官员啊!”叶澈急忙说了一句。
“谁求情,并罚!”元妱挥手,像是一身怒火,无人敢近,威严无比。
“你割啊!你割了我的舌头我还有手,我一定会写死你,让史册记载你,让世人都知道你的蛇蝎心肠有多罄竹难书!”霍彧跳了起来,大喊大叫道。
“行!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元妱究竟敢不敢动你!”元妱立刻冲了上去,拎过叶澈的刀,正想要砍在霍彧身上。
“大人,您三思啊!”一屋子的人统统跪了下来。
霍彧的头发都被元妱的刀断了几缕,霍彧脸色煞白差点背过气去。
元妱气的发抖,握着刀一再逼近,叶澈和钟耿立刻跪下,求她不要冲动。元妱看着霍彧慌乱的模样,心里也是出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平息了一口怨气之后,才冷冷说道“刀在我手,杀你易如反掌!但你不配脏了我的手!”
然后,她便让人把霍彧拖了下去。自己继续去处理事宜。所有人都被她的冷酷无情惊呆。
可转念又一想,五石散造成这么大的事情,元妱必须全部背下,这个黑锅背的叫一个惨。还不知道朝廷要怎么处置她,革职查办算是轻的,不流放她三千里也算是给元氏面子。
如今她还能想着处理事情,想到找替换五石散的元凶已经算是很理智了。没杀人也算是很温柔了。
“大人,那两个车夫的身份查出来了。有人认识他们。”醒乐急忙拿着两个车夫的资料来给元妱。
“五石散废料不能胡乱丢弃。城门附近住户暂时不能返回住宅,统一安置到寺庙暂居。吸食过度者,如有过激举动,全部投入牢狱,待其好转再释放。一定要好生照顾,不得有误!”元妱吩咐下属事宜。看醒乐来了也不曾理会。
“大人,修筑河提的犯人也吸食了五十散,神智错乱之下致使一部分堤坝被毁。此事一定要呈报朝廷,否则,又怎会有款项修筑?”有人出声说到,声音清脆,能在这么多人安静之中,敢对元妱提问题,胆量算是不小。可听声不过是个女儿家,除了贺谣之外,居然还有人能考虑到这个方面,元妱立刻朝声音的主人看去。
“丁通判?”元妱这么多日子还不曾见过丁成夏。不是因为她太忙,而是丁成夏上任以来就一直在忙着户籍。以及各种民生世间。
在贺谣和她都不能主事的时候,只有丁成夏能暂时做主。只是后来贺谣和元妱都掌控大局,丁成夏就直接退居二线,去忙活自己的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
丁成夏年方十八,生的是眉清目秀,算是中等美人,比之惹欢都差了一段。更不用说是贺谣,元妱了。在几人的光芒之下,她几乎是被人完全忽视。
“下官在。”丁成夏不亢不卑的回到。
“如今是全城戒备之时,你居然跟我提款项之事?”
“堤坝虽无百姓重要,但在潮汐来时,能抵御多少侵害,防止城池被毁!注意百姓民生是真,可修筑堤坝也不假!更不能拖延。朝廷办事效率之低,您上折子也要有个半年款项才能拨下。没有钱堤坝修不起来,到时候倒霉的还是百姓。所以大人您要即刻上书说明一切情况,好让朝廷拨款!”
“那你不就是让大人揽罪在身?这五石散毒雾又不是大人放的,折子上去,朝廷怪罪大人,你的款项是拿下来了,大人的官职可就丢了!”
“是大人一人官职是大,还是百姓事大?”丁成夏不以为意的说道。
“丁通判能以民为先,是天下之福。本官依你!”元妱却没有生气,看着丁成夏,恍惚间想起了一个人。
元妤!元妤死时,也是十八岁,活泼伶俐,爱讲实话。即使是会让人生气的实话!但不可否认她要做的都是实在事。
丁成夏有些元妤的影子,当然不是说长相,而是性格。
这样的性格,让元妱无法拒绝,她本来就已经无心做这个官,就算再背上一条罪名,她也无所谓。
本来她还不识丁通判,而今见了,便瞧出丁成夏也是个实在的人,不懂变通的想要办好事情。虽然这脾气执拗,但是能为百姓真正的谋福祉,这正是元妱想要的。她要是卸任,知府也许会从贺谣或者丁成夏两人中选出。
无论是谁,元妱都觉得,自己能安心离去。
元妱本不想将事情传至朝廷,但隐瞒也不是她作风,加上丁成夏又等着这款项,元妱想都不想,当着丁成夏的面就写了一份奏折。
奏折中,将所有的事情多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包括五石散被调换,堤坝被毁,全部是她的失职。此事若要有人来承担后果,她只愿是自己。同时也请求拨款,以巩固堤坝,防止来年的汛期。
元妱亲自将信交到了丁成夏的手中,丁成夏也没想到她居然当面就写折子,拿着奏折也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什么事情?”元妱问她。
“我若让大人为难,也请大人原谅。百姓才是...才是最...”
“我明白你心意,只愿你不忘初心,一直以百姓为本,那才算不辜负本官。”
“是!”丁成夏说道,恭敬的退后了几步,然后,才离开了。
“说吧。”她一走,元妱便招手让醒乐过来。
醒乐立刻把资料递了过来,现在在场的只有叶澈,钟耿钟直,都是自己人,醒乐也就直接说了“这两个车夫,原来都是司空家商铺的伙计。不过不久前就被辞退了..”
“司空沙?”元妱突然说道。
“是的!大人,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醒乐回到。
元妱点了点头,将资料合了起来,对众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协助安顿百姓,如有闹事者,就地正法!”
众人退去之后,元妱才拿着资料,前往后院。
走进一间院子,打开门,便将资料扔在了桌上,脸色难看“都说女人的嫉妒心重,看来,男人的也不浅啊!”
霍彧没想到这么快元妱又来了,他走到桌边,拿起了资料看了一下“这两死的是司空家以前的伙计,你不去找司空沙询问,你来找我干嘛!”
“司空沙再怎么折腾,她不会做这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会伤害贺谣!其他人也没有那个能耐敢在我手底下把东西换走!霍彧,你如果要钱,直说。我元氏不会亏待你!但你的做法,未免太卑鄙!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能赢的才为王,从没有人管他的手段有多不光彩!”霍彧没了在人前的怯懦,反而冷笑了起来。
“霍彧,我似乎并未得罪过你!你这做派胆大妄为,究竟是谁人指示!”元妱恼火道。
“你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你还指望我说什么?我说的,你信么?元妱啊元妱,枉费你这么聪明,你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我告诉你,没错,五石散是我让人掉包的,你能怎么样?抓我么?抓我要有证据!杀我,你就会引起公愤!我霍彧别的本事没用,让你们有苦说不出的能耐还是有的!我本想让你卖掉这批货,这可都是真金白银!你不肯,非要烧掉,那我没办法,我只能偷运出城!谁让看城门的多管闲事不让我出去!只能就地烧毁!其实这是一箭双雕,射下你这只狡兔,也射下司空沙这只蠢驴!”
“你什么意思!”
“东西是在你辖区烧毁,你要担责!而负责偷窃的,却是司空家的人,作为当家,司空沙也逃不了干系!”
“朝廷分派结党,你我不是一路人,你害我也就罢了!司空沙何其无辜,你他.么不是坑人么你!”元妱气的真想掐死他。
“她无辜?她无辜个屁!妈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这武混混看上贺谣了!一天到晚死缠烂打,贺谣为了她,天天喂我吃猪食,把我弄成这样!我自然不怪贺谣,这罪,我要算在司空沙头上!你不是要查么!好啊,你查啊,反正你查不到我的头上!最后查来查去,都只会让司空沙当替罪羊!燃尽五石散,害全城人疯癫,这是什么罪?满门抄斩不至于,但是司空沙的脑袋,是保不住了吧!”
“你!霍彧!”元妱气的眼睛通红,一把拽住霍彧的领子。
“在人前,我给你面子,保你威严!现在?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霍彧猛地向推元妱,元妱侧身,一掌掀翻了他。
“我打死你!”元妱从没这么生气过,没有人能玩弄她于鼓掌之中。可这霍彧的谋略太深,甚至远在柏仇一之上。
“打啊,您是大官,我人微言轻,打啊!我霍彧玩的是脑力活,身体残了不要紧。哈哈哈哈,但是我能弄死司空沙!你打,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还会有计谋来整死你!”
“霍彧,你究竟想怎样!我元妱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元氏与你霍氏也算是故交!你三番四次挑衅是为何?”
“因为你带坏了贺谣!你们在平安京的举动,我都知道!知情的人都在笑话我居然比不上一个女人!我知道你身份非凡,我不该对你动手,但是我是个男人!男人是有尊严的!是不可侵犯的!是你把贺谣推到司空沙的身边!是你让我成为笑柄!”
“神经病!”元妱骂到。
“呵呵呵呵,不要以为位高权重,就能到斗得过我!你的一年之约,能不能完成还是未定之数!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要是告诉了贺谣,贺谣与我决裂,我一定会另外想办法弄死司空沙!现在关于此事,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承认五石散被偷是你的责任。鞭挞偷盗者尸体,挫骨扬灰。也许那样你还能保存一点名誉,再加上元氏为你作保,你最多也就是降个官职,受几句批评!不会有什么大碍,你没事,司空沙也会没事!”
“你会那么容易放过?”
“当然不会,我要你帮忙,我要你让贺谣远离司空沙,我要你帮助我,协助我,让贺谣爱上我,并且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如果你做不到,我将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去,还有,另出谋略弄死司空沙,不要以为我没这个本事,这些天我已将她的所有情形摸了个遍。在向她这个白痴下手,易如反掌!”
“好!我答应你!”元妱深知霍彧说到做到。从今天他小试身手来看,下一次只怕会出现更可怕的事情。她就算有能力承受,贺谣和司空沙未必能逃过去。
为今之计,只有先答应他,缓住他的脚步。
“缓兵之计,对我来说是没用的!我知道你想杀我,不过我告诉你,我死了,我的折子就会立刻上奏天听,你应该会知道,有什么后果!”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了!”元妱冷笑道。
“期待你我合作愉快吧!元大人!”霍彧回之冷笑。
一场明争暗斗中,元妱居然没有占到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