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第 191 章(1 / 1)
相安无事,霍彧在平安京暂居,因为他的出现,府衙内外紧张感倍增。元妱和贺谣被迫无奈只好继续公办。
西宁村的挖掘工作是和几个县合力进行,同时进行的还有搜山活动,要搜出山里剩余的五石散。还有可能逃跑的死士。
平县县令暂时未到任,便由县丞暂时接管,在辖区之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县衙在职人员全部难辞其咎,故而特别卖力。将当地贩卖五石散以及炼丹者全部抓了起来。
各县纷纷效法,一时间,所有的牢狱全部填满。
就连平安京的牢狱都不例外。
搜获五石散以及各种丹药不计其数,以及各种假银锭。将平安京府库塞的严严实实。
这些东西皆是害人之物,不可长留。元妱便让人十二个时辰轮流看守,让她想清楚对策再说。
一转眼,便到了五月中旬,山里搜出来一具尸体,四肢尽断,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穿着衣裳虽然是新的,但时间已久,脏乱的不成样子。被发现时,此人被封在山洞之中,无法从内里开启,所以是被生生饿死的。而被关的地点,是离石县不过几里之遥的山脚。
因为忽然发出了恶臭持续良久,才被巡山打猎的猎犬找到。交给了搜山人员。
水衍初察验之后,才告诉几人,这便是闵雅的生母,那个曾被姒清赡养的中年女人。
无名无姓,也不知是谁,只在闵雅口中知道,此女家境不错,应该是平安京下人士,只是时过境迁,要去找要耗费极大人力物力,加之闵雅曾言,若是此事外传,此女的家族会为之蒙羞。无奈之下,便由元妱出资,将其安葬至郊外,也算是对其悲惨一生画上一个结局。
闵雅是完整无缺的出逃,以她为母报复所有人的行径来看,她不可能会放任自己的母亲饿死,而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闵雅也已不在人世。可能根本就没有出这大山之中。
她和柏仇一实在是太聪明,聪明到随时可能东山再起,有很多人会遭殃,元妱放心不下,便让人继续搜山。一定要找到两人为止。
天气渐渐好转,已经到了初夏,除了早间还有些冰凉之外,天气晴好。
日子久了,活动的也多了,身体便渐渐好转了起来。太医的治疗和宫里的藏药帮了极大的忙。
贺谣和陆聆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现在唯独元妱的五石散和蛊毒未解。
元妱是极有意志力的人,即使再怎么难受,都不肯吸食近在咫尺的五石散。
她有钱,也有权,即使想吸食五石散到临死那天都没有问题。可那时,她已经不是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五石散就放在府库里,她想要,唾手可得。
有几次她的确起了去拿的心思,可想到贺谣和水衍初拼命的在帮她,连惹欢都在背后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帮助她回复,虽然,她做的东西,已经不能用难吃两个字来形容。
惹欢以为元妱不知道,她在为她做饭的事,可惹欢做饭就像是打仗,闹得整个厨下鸡飞狗跳,每天跟炸锅了一样的闹腾,就算是元妱有心相当做看不见,那随时升起如同爆炸一样的炊烟,也让人不能忽视。
“哎呀,亲娘的!你这是咋了啊!”
元妱像是偶然经过一样的路过厨下,一声巨响突然响起,轰的元妱原地跳了起来,感觉连地都在颤抖。她急忙溜到东厨,偷摸着向里看。
只见贺谣端着簸箕,看到从灶间爬出来满头满脸都是黑的人儿,激动的问道。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簸箕去扶她。
“那个火怎么都点不着,我一急,就扔了几根爆竹进去。”惹欢好不容易爬起来。擦擦脸。
“灶王爷就这么牺牲了?”贺谣叹了口气,摇摇头,这真是造孽啊!她也不知道惹欢不会做饭,做个饭能毁天灭地也是本事。可这毕竟是公家的地方,她真的炸掉了这里,自己也有责任的。所以害得贺谣每天都得给惹欢打下手。
这么多天了,惹欢厨艺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过贺谣也没资格说说惹欢做饭不好吃,因为她做菜手艺跟惹欢差不多。
两大高手合璧,贺谣知道自己手艺差,特意做给霍彧吃的,吃的霍彧面有菜色,一天到晚上吐下泻的,现在还睡在床上,小命都没了半条。
惹欢做给元妱吃,幸好元妱吃的不多,吃半碗饭再吃两口菜也就打发过去了。也许是暗瘾缠身,她并不觉得饿,人却一点点的瘦了下去。
元妱看着灰头土脸的惹欢,不由的笑了起来,她真是太可爱了,虽然这是不值得开心的事。但惹欢想来都是鲁莽冲动好动的,她现在能这样,就证明她真的回到了从前,也许再过不久,惹欢就能走出这段感情的阴影,迎接新的开始了。
元妱欣慰的点头,转身离去了。希望在元廷和惹欢订婚之前,不要出什么岔子比较好。
午时,处理完了公事,元妱坐在偏厅,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有些发愣。
不会片刻功夫,惹欢的厨艺就暴涨到如此地步吧。
她看着在偏厅外扫地的惹欢,扭头,看向贺谣“耍什么把戏?”
“如你所见,她把灶台给炸了,来不及给你做,就去酒楼买的。怎么,你还真希望她天天给你做啊?拉不死你?”贺谣递筷子给她。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的就是你们两。那霍彧被你给整的连床都下不了,你可知他可是特意来监察我们的,你把人家弄成这样,不怕他发难?”
“发难就发难!我还就等着他发难了!因为他,司空沙几乎与我决裂!她跟那个念初倒是打的火热!”
“念初?”元妱吃了一口菜,抬起了头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就是那个苗女,回苗疆给你取药去了。”
“她姓念?”元妱问了一句。
“应该是吧,司空沙说的。”
“念姓是出自出自汉朝末期鲜卑族拓跋部念氏部族,属于以部族称谓为氏。她一身苗人打扮,又精通蛊术,是苗人后裔无疑。苗人嫌少与外界通婚。何况还是鲜卑族?这个人.....还是不要过分相信比较好!”元妱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是说,她隐瞒了真实姓名?”
“她曾救过你我,应不是坏人,只是她连姓名都很可能是假的,咱们,不可能不提防。”
“此人向来以钱为重,草菅人命。连你的五石散也是她下得。如果不是她,你可能不会有这么重的隐患。”
“五石散少用则为药,她当时也是为了救我。这倒是不能怪她,不过此人行事乖张,性格怪异,能不理,最好不理。你说她与司空沙走的近?”
“是的,她在时天天都缠着司空沙...”贺谣没好气的说道。
元妱沉默良久,才缓道“贺谣...司空沙天性纯良,一生都会为人所欺。她尚不懂得分辨好坏,而你出现在她身边,也许就是注定,你要成为她的眼睛...为她看清一切....”
“她?我知道她蠢!可我,又怎么能为她看清一切!我终有一日...是要离开...”贺谣说着,有些落寞。
“你舍得吗?”元妱侧首,看着门外的惹欢,轻问。
“不舍得,也得舍得。她已经是成人,我不能永远都陪着她,她必须学着自己长大!我不舍得她,那就是害了她!”
“贺谣,司空沙对你而言也许没有可取之处,但是她痴傻善良,大大咧咧。这样性格的人,很容易让人靠近,也很容易让人喜欢....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我想,你应该深有体会才是...你不肯的事情,也许别人,已经正在代替你。”
“如果我那么容易被代替,那么以后,她还是会让别人代替我...”
“是你不够坚持,让她只能选择别人....”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贺谣叹道。
“我和她之间,还有一个元廷,即使没有元廷,我和她也不能在一起,我不能爱任何人,爱谁,谁就会死。”元妱如实说道。
“我不如你,真的不如你!我还有家族,家族的荣耀不能毁在我的身上。我和司空沙,也许只能这样当姐妹,她愚笨,也许根本参悟不透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我的未婚夫也在身边,司空沙一定会打退堂鼓,我不想那么费力的去追寻一个不可能的结局。”
“贺谣,你欺骗我可以,可你,欺骗的了自己吗?你不喜欢司空沙,你在石县为什么要上山?提到念初,你为何一脸愤怒?为何你对自己的未婚夫可以不闻不问甚至痛下杀手?为何你会暗中派人打探司空沙的消息?她人是没来,可她的消息,你一直掌握着。你怕她心里没有你,你怕她忘记你。只是你不敢承认罢了!”
“元妱,司空沙的事,我只想跟你谈这么一次,这是我的事情!你能选择放弃最爱,我也能自己选择,在家族荣耀和自己的感情之间,我只能选择荣耀。”
“我不想左右你的决定。也不想期满你,霍彧喜欢你,他来此,一定是收到风声知道你动了心,如果你不爱司空沙,就请你做的彻彻底底。如果你爱,司空沙一定会为了你,与霍彧抗衡到底。你也即将面临选择,痛苦绝对不会比我的浅,我只希望你的选择是出自真心,因为你也看到了我,做出选择之后,多么的煎熬。”元妱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走到门外,认真的看着惹欢。惹欢也抬头看向了她。
元妱走下台阶,来到她的面前,伸手,拿过了她的扫帚“毕竟是要订婚的人了,再扫地会被人笑话。在五石散一案中,你虽无大功,但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功劳,我曾应许你,只要你不犯错,就会升你!本官元妱,现在正式升任你鱼惹欢为捕快。即刻上任。去库房领取佩刀和捕快服,明日开始,与其他捕快一起巡街。府衙你每天来报道一下就可以了。”
“你这是...要我不来府衙?”惹欢却没觉得开心,夺过了扫帚问道。
“你就这么想扫地嘛?”元妱问她。
“对..对啊..扫地又轻松...”惹欢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的回。
“鱼大小姐,有些事,已经定型了,不能更改!就算再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元妱意有所指。
“哦...我知道。”惹欢点点头。
“既然你明白,即日起,就上任吧。”元妱说着便抬脚要走。惹欢突然伸手抓了她的臂膀,但是立刻就松开了。
元妱立刻回身,惹欢像是害怕一样的退了三步,轻道“晚上,晚上大人想吃点什么...我让大厨给您做...”
元妱的心,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惹欢这么委曲求全,什么都不提,更让元妱感觉心疼。
她知道惹欢再面对自己,可能会越来越卑微。
惹欢那么活泼可爱,笑容明媚,却因为面对自己,终日只能苦着脸。减少她见自己的机会,她就会慢慢淡忘这故事,也会继续开心的活下去。
“不必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吃这个大厨做的东西。”元妱立刻转身,疾步离开了。
惹欢抱着扫帚,愣愣的。她以为能和元妱一直维持着这样和平且如初见的模式。唇枪舌剑间,不带感情。可毕竟是爱着的人,无论怎样,她的眼神和语气都会出卖她。
彼此伪装着,就像一开始那么讨厌彼此一样,说着违心的话,字斟句酌的生怕露出半分感情让对方猜疑。这样忍着,会很辛苦。
辛苦到,惹欢甚至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虚幻。
她突然扔下了扫帚,风一般的顺着元妱的脚步去了。
贺谣一看惹欢突然发狂,深知不妙,她立刻追去,却跟不上惹欢的脚步。
元妱漫无目的的走在长廊中,午后的阳光正艳,她站在后院的池塘小桥上,看着水光淋淋的水面,很认真的发着呆。
突然,身后像是有什么突然靠近,元妱下意识的伸手去档。去被来人一个巴掌甩得愣住。
还没有回神,只感觉唇上一痛,而后有人的舌尖探入了她的唇中,十分用力的像是唇齿咬合,磕破了双方的嘴唇。
元妱惊呆之余,立刻伸手,将扒在自己身上的人给拽了下来,还来不及说话那人就掐住了她的手,逼迫她松手,又咬了上来。
似乎要吸干彼此的空气才能罢休。元妱被她的身体压在桥的栏杆上,已经向半空倾斜。
眼看着那人就要翻身掉进池塘,元妱立刻抓住栏杆,向下一滑,接住了那人的腰身,又立刻松手。
元妱向后退了三步,用力的擦干了唇上印迹,怒吼道“你疯了!”
惹欢眼神危险的舔着自己的唇角,突然笑了起来“你喜欢吗?”
“这是府衙!府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想要身败名裂?”元妱立刻看向四周,确定没有人在之后,才爆发般的吼了起来。
“你怕人看到么?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惹欢向前跨了一步,元妱则立刻后退一步。
“鱼惹欢!你别逼我!”元妱心绪不宁的吼道。
“我想怎么样我?我鱼惹欢做的出就不怕什么后果!我就要待在你身边!谁都别想阻止!就连你自己,都不行!”
“你他、妈有病啊!”元妱忍不住伸出了手,像是要打惹欢。
“我是有病,相思病!你就是药!专治我的。你不是想我认真的和元廷好么,行!只要你满足我,你让我跟谁都可以!”惹欢坚定的走来,站在她的跟前,亲自送上自己的脸,昂首在她的巴掌之下。
“鱼惹欢,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把自己变得这么下.贱!”
“我是贱,如果我变得人尽可夫,请你记得,那是你逼得!”惹欢眼眶发红,却始终无泪。
“行了!我怕你还不行嘛!你...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说,我能做到我一定做,行么?”
“我要待在府衙,就算是当下人也行。反正,反正我要随时能看见你!”
“还有几天,你就订婚了,你不回家操办事宜,你跑府衙来扫地,你当真是有富贵不享,你非要折磨自己啊!”元妱气急。
“你心疼我?你心疼我折磨自己,你终于说出来了?”惹欢目光一闪,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心疼什么了?我警告你!我对你没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没感觉就是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会无动于衷,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元妱本来就是这么一说,想要告诉惹欢自己是无论如何对她都没感觉的。
结果惹欢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把元妱吓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你不是说你会没感觉吧!好啊,那我脱光了给你看,我看你究竟有没有感觉!”惹欢一边看着她,一边怒扯自己的衣裳。
元妱连忙后退想跑。趁她还没脱完,自己跑了她说不定就能穿起来了。
“你尽管走,你跑到哪,我就敢裸身追到哪!别以为我做不到!”
“你是千年人参火烧的骚的慌是么?你火大是么!你火大是吧!我帮你灭火!”元妱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惹欢已经快脱下里衣,她里面什么都没穿!里衣一打开就是光洁的锁骨,她连肚兜都没穿。元妱脑袋一嗡。突然跑了过来,贴住惹欢。
就在惹欢以为她回心转意的时候,元妱突然抱起她,跳进了池塘里。
池塘不深,一跳下去,元妱就立刻站了起来,把想要出水面的惹欢不停的按进水里
“还有火吗?还有吗?这火下不去,你就别想上来!”
惹欢无法呼吸,元妱就拽着她上水面,等她吸一口气,又把她给仍了下去。
直到贺谣也赶来跳进了水里,劝阻元妱住手。
元妱好不容易熬到有人来,心里有松了一口气,立刻把惹欢推进了贺谣的怀里,指着她的鼻头,恼怒道“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这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该有的结果!这次我是浸你池塘,下次,就是你浸你猪笼!你跟我斗心眼,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然后头也不回的上岸跑了。
惹欢满头满脸都是水,眼眶红的吓人。擦干脸上的痕迹,轻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