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人 > 野风·第一卷·天下有雪 > 12 第十三章 因缘只期会一梦

12 第十三章 因缘只期会一梦(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王的男人 灵印诡谈 白富美重生记 重生之星海归程/我是救世主 何处是欢 鸿雁 名门宠婚之老公太放肆 红楼之国士无双 读心法医 爱你是件疯狂的事儿

四人回到永坪寨的时候,无风却沙尘飞扬,残阳如血。

恰遇丁木梁带着操练完的兵士归寨,丁兆蕙远远地就看见了自己的父亲,高兴地轻轻拍抚着马儿的脑袋,伸长了脖颈眺望黄沙中的旌旗。

丁木梁领着兵士缓缓而归,那一千精兵步伐沉稳如山,握着□□挺直腰背,俱是傲骨铮铮的模样,眉目肃然。一行人步伐齐整,毫无嘈杂之声,显见得军纪严明。丁木梁冲城墙上的兵士一挥手,小兵们开了城门,一千兵士井然有序,列阵鱼贯而入。

“兆蕙,过来我这里。”

丁木梁守在队伍之末,待兵士们都进城了,命自己的副将跟上去安排,这才严厉着神色,唤了幼子一声。

“爹爹。”

丁兆蕙放了马儿,小跑着走到丁木梁的面前,完全不在意父亲那冷峻锋利的面容,只在马下仰着脸看他,笑吟吟应道:“你今日带他们出去操练了一天么?”

“嗯。”丁木梁皱着眉头望他,“你不听我的话,偷偷出城了?”看他一身沙尘的样子,想必跑得还挺远,丁木梁又是生气又是无奈。饱经风霜的将军也望见了儿子身边的那三个年轻人,仔细打量了一番,眉头皱得更紧。

如今正是烽火连天的时节,兆蕙怎么这样不懂事……难道不知道不能随便把陌生人带回永坪寨么?

不等幼子回答自己的问话,丁木梁先问了问那几个年轻人的来历:“你们是什么人?”他声音沉稳威肃,很是有一种杀伐之气。

展昭还没应声,却见蒋平忽然率先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道:“丁将军,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白玉堂诧异地看了四哥一眼。

丁木梁闻言也是一怔,不由仔细看了看蒋平的面容,半晌后他才点头说道:“原来是你。”语气万分复杂。

“正是蒋某。”蒋平大约能懂得丁木梁的心情,然而话语间依然带了几分不自觉的讥诮,“当日我千里迢迢去给范雍大人送信,奈何无人信我,平白惹一身牢狱之灾,也是冤枉得紧。这也无甚了得,只是……”

延州终究被西夏打了个措手不及,令人扼腕。

昨日之事,不谈也罢。

蒋平喟叹一声,把那份气恼和不甘心收了起来,不愿对丁木梁发作,只拱手拜谢道:“当日多谢丁将军为蒋某说情,才捡回一条命,日后将军若有差遣,蒋某虽不才,也定会全力以赴。”

点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江湖人的本分。

何况蒋平知道,丁木梁是个值得敬重的人,便如他二哥当年,也是沙场上的一条英雄好汉。若非长官不仁,何愁没有飞天之日?

可惜了……

丁木梁摇头:“你本就是好意,我说情也是为了江山寸土,既是本分,何用言谢?况且我一个边关守将,也不需要差遣你做什么。”说罢他转头望向幼子,眉目微缓,问道:“兆蕙,你与这些人可是相识的?”

众人听了他与蒋平的对话才清楚个中原委,唯有丁兆蕙不清楚中间送信那一节,听得茫然。不过他是少年心性,对于自己不太明白的事情也无所谓,反正师兄在这里,一会儿私下里悄悄问他便是。

听父亲问起,丁兆蕙上前几步,十分亲昵地摸了摸父亲战马的尾巴,一边灿然笑道:“爹爹,你不认识我师兄啦?”

师兄?

丁木梁想起往事,不由朝白玉堂和展昭仔细看了看。

展昭方上前,朝丁木梁恭敬一拜,执了晚辈礼,问候道:“弟子展昭,见过丁师叔。”他抬头一笑,清凌凌的眉目温润秀气。

丁木梁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扔给了幼子。他走到展昭面前,端详了那张温润面容半晌,而后伸手用力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果然是师兄教出来的好徒弟,这样稳重才像是佛门弟子,不似你师弟莽撞任性。”

方才还冷峻威肃的将军一下子温和亲切了不少,言语间平易近人。

展昭瞧了瞧丁兆蕙,后者撇了撇嘴,自顾自跟父亲的战马嬉戏起来,并没有把父亲的话真正放在心上。那匹马儿也十分喜欢他,甩着尾巴与少年嬉闹。

展昭看那一人一马的天真之态,含笑回了一句:“小师弟年纪尚幼,天真无邪是本性,师叔莫要苛责他。”

丁木梁摇头无奈道:“这么些年忙于战事,我虽太久没去相国寺看他,也知道你和师兄定然对兆蕙太娇惯,否则他怎么还是孩子脾气。你也不比他大多少,却稳重得多,那孩子……”他轻笑着一叹,似乎也不是真心责备幼子的模样。

展昭笑道:“总会长大的,师叔莫着急。”说罢展昭微微侧身一步,露出身畔白玉堂俊朗清秀的面容:“师叔,这位是江湖中有名的少侠,陷空岛白玉堂。说来我今日才知道,原来陷空岛就在茉花村的隔壁。”

“陷空岛?确实是在茉花村附近。”丁木梁转头看向白玉堂,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位少侠好风采,想必身手不凡。”

那深青衣衫的少年披一件驼色大氅,脖颈上围着一样颜色的围巾遮挡风沙,吹了一日黄沙,明明是显得有几分累赘的打扮,却丝毫无损于其人冷傲华美气度。像落日,在大漠故城直烟里冉冉而落,依然烈艳无匹,气势慑人。

与展昭的温润秀朗不同,甚至比展昭更耀眼。只是眸光深峻冷傲,似不是好相处的人。

丁木梁叹道:“我久不归茉花村,家乡人事记忆模糊,纵然是昔日邻居,只怕是也记不起来了。”他青年时便离家驻守西北边关,每三年一更戍,各地辗转,见惯了黄沙断崖,早已不记得江南之家是何等柔软风情了。

白玉堂随手拨开围巾,淡淡一笑:“丁将军久戍边关,是为国为民的壮举。纵然如今你已记不起家乡湖泊飞鸟,家乡的茉花和芦苇也不会忘记你的。”他声音很是冷峻,如腰间春冰瑞雪之光,然而这话说得却是无比熨帖,令人深感慰藉。

丁木梁微微怔忡。

记忆里雪白的茉花和芦苇随风飘荡,悠然宛转,还有芦苇荡里清澈的渔歌和情歌……

鱼米水乡。

那是家乡,是故里,也是他守护的江山万里。

霎那间这个满目尘沙荒烟的将军发出了深沉而温柔的叹息——男儿当如□□剑戟,保家卫国,我辈之荣幸,无可悔也。

白玉堂那话一出口,众人都有些动容。

几人缓缓牵马入了城门,聊些西北战事,间或夹杂了些故里闲情——丁木梁不必说,自是多年未曾归家,丁兆蕙自出了师门,也还从未回家过。他是活泼的少年,轻易就被新鲜的事物吸引去目光,自出师门一路东逛西游。到了西湖边,原本离家已经很近,可少年心性,想一出是一处,有一日夜里梦见了久不归家的父亲,丁兆蕙早起便立即与展昭道别,起身赶赴边关探望父亲来了。

说起来这也是过家门而不入了,实在叫展昭无可奈何——你好歹先回家看看母亲、长兄与小妹啊!

孩子就是孩子,半点没有常性,真真叫做想一出是一处。

……

待用了军中简陋的晡食,丁木梁便让丁兆蕙去安顿他们的住处。各人黄沙中奔波一日俱是疲乏,且军中纪律肃整,作息甚是严明,入夜后也不宜随处走动,丁木梁便嘱咐他们早些休息。

丁兆蕙引三人望帐中走去,一边解释道:“军中简陋,一切俭省,四哥你跟白老鼠二人同住吧。师兄就不用担心啦,可以跟我住在一起。”

“你没和师叔住在一起么?”展昭戏谑道,“我还以为你见着师叔,就不愿意走啦。”

他二人家世不同,但同在相国寺中,一样的虽有长辈疼爱却少人来探——毕竟江南之地与相国寺相去太远,况且习武之人,须得一心一意,不可心中牵念太多。故而都是待艺成之后方能与亲人相见。

只是他们彼此不过是小儿,对亲人的依恋与期盼之心,本就是天性。这际遇寻常人家的孩子也许是不懂,自家兄弟间却能感同身受。

是以丁兆蕙娇痴淘气,百般黏人,展昭从不苛责,反而处处纵容维护。

“我本是如此想的,可是爹爹军务繁忙,不许我打扰他。”丁兆蕙甚是可惜地叹一口气,很快就笑出声来,“师兄你来了正好,爹爹不许我出去,说到处都是西夏兵,很危险,你明日同我出去一探可好?”

丁兆蕙攀住展昭的手臂,笑眯眯地恳求道。

展昭拍了拍他的脑袋,还没说话,就听白玉堂懒洋洋地应道:“丁小子,你爹是宠你才不让你出去。谁知道你那点三脚猫功夫遇见西夏兵能不能跑得掉?啧啧,就你这小孩子脾气,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军营中吧,免得真遇到西夏兵被吓坏了,你师兄可要心疼的。”

丁兆蕙瞪一眼白玉堂,极不服气:“小小一只白老鼠,得意什么,小爷功夫乃相国寺真传,不比你差什么。”说完他忽然顿住脚步,自怀间掏出一把弹弓样的物事来,手指稳稳地拨拉,“咻”的一声朝白玉堂射去。

“小师弟,不可胡闹!”展昭连忙阻止一句。

白玉堂但闻耳畔劲风声呼啸,脑袋都不偏挪一下,只低低冷笑一声,抬手一扫,内力过处,那玩意儿顿时在风中化为齑粉,悠悠飘散。

丁兆蕙咋舌,感叹道:“白老鼠你功夫委实不错啊。”想到那枚鹅卵石被击碎,丁兆蕙突然“哎呀”一声,声音里带着些懊恼。

少年转头对自家师兄抱怨道:“师兄,他击碎了石头,又少一颗了。”他爱惜地数着自己百宝袋里的石子数量,撇了撇嘴,露出恼怒的神色。

展昭无奈一叹,责备道:“说了你多少次了,别动不动就拿那弹弓捉弄人。”再看丁兆蕙捏着几颗石子怏怏的不肯言声,便知道这小师弟闹脾气恼了,又有些心软,只道:“下回若回水边,再帮你磨一袋就是了。碎了就碎啦,一颗石子而已,用不着可惜什么。”

丁兆蕙这才转嗔为喜。

白玉堂听着有些好笑,这次连蒋平都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音——展昭这人果然脾气软,对这位小师弟简直如哄儿子。

“我说——”

展昭和丁兆蕙一齐望向白玉堂,表情是同样的微微疑惑。

白玉堂轻嘲地笑道:“丁兆蕙,你偷袭五爷,五爷都还没跟你计较,你倒是先跟师兄撒起娇来了,跟个女娃娃似的,你今年多大?断奶了么?”

想五爷七岁单挑,八岁群殴,一个人挑一庄子的家丁和哥哥们都是潇洒自如,从来就不知道撒娇是个什么东西……白玉堂自见了丁兆蕙,如今看他这种小孩子娇纵做派,再想一想小时候这人更加娇气,实在是腻烦得很。

更让五爷腻烦的是,这样讨人厌的小孩子,居然还能有展昭这样温柔的师兄宠惯着……看来这呆猫为人也不过如此。

啧。

白玉堂在心底怏怏嘲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跟个娇蛮孩子较真的自己没意思得很。眼看着丁兆蕙跳着脚又去掏那宝贝弹弓了,五爷懒洋洋地斜睨了他一眼,随便拉了个人问空的营帐在何处——那巡查的兵士见他与将军家的小公子走在一起,知道他不是寻常访客,也就指点了去路。

“四哥,我们走了,带孩子这种事情,没什么乐子好看的,睡觉去吧。”白玉堂双手抱在脑后,清冽音色低沉含笑——

是嗤笑。

蒋平却厚道得多,只捂着嘴闷闷地笑——不是不敢,是给展昭面子。四爷不似五爷那般唯我独尊,好歹朝展昭拱了拱手,说了句“失陪啦”,这才跟着自家老五离去。

“白玉堂!没毛的白老鼠!”

丁兆蕙气急败坏的跳脚声就这么被兄弟俩潇洒地抛到了脑后。

回了自己的营帐之后,丁兆蕙委屈地直撇嘴,爱惜地摸了摸剩余不多的石子,对展昭说道:“师兄,你给我捡来的一袋子石子,前阵子随爹爹外出打探敌情,遇见西夏兵已经弄丢了不少。如今再被白老鼠打碎一颗,就真的没有多少了……”

展昭听得他说遇到西夏兵,难免担心他父子二人,拉着丁兆蕙好生问了几句。他为人细致,既说明日要出营打探详情,自然要把营寨附近的情势、地形、人情风物一一问个明白,方好行事,也借机教导丁兆蕙两句。

顽皮归顽皮,展昭不在意这个,他只怕小师弟任性贪玩,若因这淘气性子招惹上什么祸端,以至于伤了自己,岂不招人担忧?

丁兆蕙一边听话地给展昭讲西北局势,一边暗暗心疼自己的玩具。

白玉堂所不知道的是,这弹弓是丁兆蕙小时候生辰时,展昭特意做了哄他的。弹弓内里做了些机巧的改良琢磨,更加强韧巧妙,比普通顽童的弹弓打在人身上更痛。若是到了高手掌中,施以巧劲儿,也是个极轻便的暗器。

但展昭也知道丁兆蕙天性顽皮,怕他将来万一手上没个轻重真伤了人——那石子分量若足够,用的力道够巧妙,一样会是致命的武器。所以特意去河边给他挑选了轻巧的鹅卵石,那分量展昭亲自打磨过,不轻不重,打了人也就是个恶作剧,痛一点而已,不伤人,权当是哄孩子的玩具了。

若遇见似白玉堂这等高手,估计连他的衣角都挨不到。

只是这磨石子的活计琐碎细致,最耗水磨工夫,因此丁兆蕙的石子并不多。他是个爱憎鲜明的少年,对自己好的人用心做的礼物,怎么能不珍惜?

所以他生白玉堂的气——以白玉堂的功夫,要躲开这石子轻而易举,何必故意炫耀内力,非要震碎了石子呢?

展昭看得分明,也不知道该护哪边的短,只叹道:“谁让你先惹恼的他?小师弟,你这不高兴就要掏弹弓的脾气可得改改,总这么顽皮,迟早有一天会遇到难缠的人。下次再随便打人,师兄就要收回这弹弓了。”

他语气温和,但话却是认真的。

丁兆蕙听了赶紧把弹弓藏在百宝袋中,老老实实净面睡觉去了。

他师兄柔和温润举世无双,但同样的认真脾气也是举世无双——但凡他说出口的话,没一句是虚言妄语。

诺重于山,言必行,信必果,说的就是展昭这种人。丁兆蕙从小到大,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

少年易倦,沾着枕头很快入了梦乡,傻乎乎睡得酣甜。

营帐中灯火莹莹。

展昭转头一看,小师弟早已抱着枕头睡得人事两不知,果然还是个孩子,天真无忧。他上前替丁兆蕙掖了掖被踢开的被角,又站在烛火前想着白玉堂走开时的背影,那抱在脑后的双臂……不由得微微出神。

明日既然要替师叔打探军情,还是邀上白兄一起吧。小师弟毕竟年少,太活泼好动了些,若遇上万一,展昭也有些担心他。

白玉堂却是不同,展昭始终是相信他做事是有分寸的人。

说起来,明日二人若能一起出城,也许自己可以向白兄解释一番幼年学艺之事?小师弟虽顽皮些,本性并不坏。况且,自己更加不想被白玉堂误会,是个一味宠溺孩子,不分轻重是非之人啊……

展昭暗叹一声。

他望了望对面白玉堂所住的营帐,明知道看不见什么,也无法传达自己的歉意和解释,心中只觉得空落落的。

有生以来,展昭头一回忧虑和在意起旁人对自己的看法来。只因为那个人是白玉堂,他不希望对方腻烦自己,也不想对方误会自己的为人。

愿君一夜神安梦稳。

也罢,来日方长。

“老五,睡觉了,傻站着干嘛?”蒋平有些纳闷地叫着一直伫立在营帐门前的白玉堂,歪着身子抱着枕头问他。

老五这几天总神神叨叨的……小孩子的心思可真不好琢磨,越大越难对付……病夫如是感慨道。

白玉堂随口答一句:“看星星。”

蒋平笑得在床上直打滚:“呦嘿,老五啊你挺有能耐的啊,能隔着营帐看星星?这等绝世功夫,四哥真是甘拜下风,哈哈哈哈。”

白玉堂慵懒地斜瞥他一眼,待见到对面营帐上的颀长身影倏然消失在黑夜之中,这才打着哈欠上了榻,双手枕在脑后,悠悠笑道:“心中有星,天上有星。《易经》里那‘无生有’的道理,敢情四哥你天天念叨要做道士,却是半点没参透过?四哥啊四哥,我想你这病夫也没到那境界。”

他说得玄乎,蒋平听得嗤笑一声,只蒙着被子会周公去也,心中暗道,四爷便是要出家做道士,也不用参透你这劳什子道理哩!

这晚上白玉堂做了个梦,神安梦稳。

梦里江水浩淼,烟霭纷纷,白梅临寒开谢,傲骨铮铮。那个少年一身白衣,背脊如□□剑戟,白衣飒然,负手独立,上天入地只一人的无俦骄傲。

他知道那是自己。

这天晚上展昭也做了个梦。

梦里江水浩淼,烟霭纷纷,白梅临寒开谢,傲骨铮铮。那个少年一身白衣,背脊如□□剑戟,白衣飒然,负手独立,上天入地只一人的无俦骄傲。

展昭不由上前一步。

那个白衣少年突然回过身来,白衣胜雪,眉清目秀,漆黑眼眸明亮深邃,然而冷峻、骄傲,睥睨天地般漠然看他一眼,眼底无人,唯有衣袂浮动,晚香杳杳,世所无双。

展昭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那么冷淡,那么骄傲,那么陌生。

目 录
新书推荐: 诡秘:星轨交织的夜 山野农女入世记 后悔药 双生兄弟要换亲?我稳做侯门主母 绝嗣王爷狂贴贴,咸鱼王妃三胎了 重生到十年前,大龄剩女要嫁人 七零年代:大佬前妻带球跑 穿越神雕:我为西狂 皇城震惊!绝嗣太子与寡妇生娃了 五零:小炮灰我狂点怎么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