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梦境现实(1 / 1)
清冷寂静的夜里,没有月亮的出没的夜晚格外阴暗孤寂。
柔软大床上的俊美男人不知道究竟梦到什么,让他不安的皱紧眉头,胸膛更因为激烈的情绪而不停的起伏着,甚至间或从紧咬的唇齿泄漏出此许喘息。
汗珠从额头划下,路过眉梢时停顿了下,男人再次猛的收紧眉头,惹得原本似落不落的汗珠快速划落,仿佛某种情绪积累到极致,原本噩梦中挣扎的男人忽然惊醒,猛的睁开眼睛,还末平复的情绪让黑暗里漆黑的瞳仁紧缩着,再次从梦魇里挣脱的赵慎独,胸膛剧烈起伏着,甚至眼里的惊骇之色都来不及退却。
明明情绪处于极度焦虑惊惧里,可身体却依然眷恋的停留在梦境里带来的让人血脉膨胀的极致刺激里,身体的某处十分亢奋嚣张的刷着存在感,赵慎独厌恶的蜷起双|腿,自欺欺人的试图遮掩住那让他难堪的丑陋欲|望。
明明四周暗到伸手不见五指,赵慎独却还是曲起手臂盖住自己的眼睛,被汗液打湿的额头和身体让赵慎独再怎么逃也避不开脑子里那些让他无地自容的画面,那些在梦境里一遍遍重复回放的画面。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赵慎独掀开被子走下床,赤着脚走进浴室,在已然深秋日子里,自虐般打开淋浴的冷水开关,一遍遍重刷着身体,唇色被冻到青白色,好像这样能减轻心底的罪恶感,直到身体的浴|望终于在冷水反复的冲刷下平复下来,这才关上淋浴开关。
赵慎独闭上眼,在冰冷的磁砖墙上靠了一会,睁开眼无意的瞥了眼浴室的镜子,镜子里的男人像只被赶出家门又遭大雨淋湿的流浪狗,无助又茫然,委屈又挫败。
赵慎独看着镜子里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却和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完全搭不着边的男人,眼神渐渐变得冰冷陌生,眼眉里的情绪尽是自厌排斥,过了一会儿,他哑着噪子低低的笑开了,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歇斯底里的不像是在笑,倒像是某种动物压抑到极致的痛苦悲鸣。
抬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眼角却掠到一片刺目的红,赵慎独看到掌心被指甲插|进血肉溢出的鲜血,挂在唇边的弧度终于下垂。
静静的清洗掉手里的鲜血,赵慎独随意的搭了件睡裕,走出浴室,给自己倒了杯烈酒,连灌了三杯,胃里翻腾的灼热液体,终于让他仿佛麻木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赵慎独靠在床上,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着深烈到足以灼伤自己胃壁的烈酒,仿佛这样的自虐的行为,能稍微减轻一下心底的罪恶感。
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回想着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只要闭上眼睛,梦境里就会不停的回放着那天晚上发生在顾泽身上的事,尽管没有亲眼见到,但在梦里一切都真实的好像现场还原一样重放了当时的场景,他亲眼看到张恒的子弹是如何钻进顾泽的身体,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肌肉组织被破坏的声音,看到血液如何喷溅出来,顾泽无力的垂下手臂,任另一个看不清面孔的高壮男人拖到那个狭窄阴暗的破旧小库房里。
最开始的梦间仅仅到此为止,随着时间的推移,梦里的一切情景渐渐越来越逼真,而在梦里他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他看到顾泽被甩到床上时因疼痛而收紧的眉头,紧崩的身体,还有微仰起的白皙脖颈所展现出来的诱人弧度。
接着是被撕裂的衬衫,……
每一次他在梦里都歇力的阻止,叫喊着,他握着拳头却横穿过施暴男人的身体,他试图抡起周围每一个看得见的物体想要砸向那个男人,可一次次的尝试都宣告失败,他只能看着自己最重视的人,重复着这样的痛苦。
梦境总在他最痛苦无助的时侯被惊醒。
从此之后,每一个夜晚对赵慎独来说,都像火煎油炸般煎熬。
原本赵慎独以为事情已经足够糟糕,可梦境却从一周前他在顾泽的住所里看到来探病的陆皆渊开始,往另一个更加诡异,也让他更加难堪的方向发展。
赵慎独不记得那天自己对陆皆渊说了什么,只记得陆皆渊嘴角挂着似嘲讽似怜悯的笑容看着他说道。
——你和顾泽只不过是朋友,说得再近一点就算亲兄弟,也没有插手自己家兄弟感情的道理,我和顾泽之间的感情,不需要你来费心。
那一刻赵慎独只觉得有股无名火焰瞬间从他体内喷涌出来将他的理智焚烧歹尽,垂在身侧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甚至轻轻颤抖,他死死的咬住口腔内壁,才克制住冲上去弄死那个男人的冲动。
什么时侯,顾泽成了别人的。
赵慎独回忆起很久之前,他根据GPS定位找到那家GAY吧,推开房门时所看到的画面,顾泽因醉酒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一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被摘了下来,面色潮红,眉眼迷离的模样,像随风摇曳在暗夜里极致妖娆诱|惑的红色彼岸花,有多美丽就有多危险。
那时跪坐在顾泽身上的陆皆渊手指插|入顾泽柔软的发丝里,神情仿佛被蛊惑般附身吻住欲吻向顾泽的唇,眼底那势在必得的欲望,刺得赵慎独眼睛发红,那时他还来不得弄明白自己的想法,就在第一时间将顾泽身上的男人给狠狠的甩了出去。
而被他反复忆起的是那天晚上他送顾泽回来之后的吻,月色下顾泽唇带着温软的笑容,呼吸间全是那浸染着微醺醉意的诱人气息,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默默发酵般腐蚀着赵慎独的理智,明明可以避开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柔软又缠绵,那一刻赵慎独觉得自己被蛊惑了,而最后顾泽的那句问话,却猛的将自己惊醒。
曾经因为那个吻纠结了一会就被赵慎独强压到心底的情绪,如今却被陆皆渊那句话,猛的激了起来,就像那夜暗地里发酵出来的那些微妙气氛,仿佛是什么极容易燃烧的气体,遇上哪怕极其微弱的火星,就会嘭的一声被点燃,燃烧起足以让自己灰飞湮灭的火焰。
而陆皆渊的话,就像那一把火,用最出其不意的方式,最漫不轻心姿势的投进自己心里。
就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扯掉遮住赵慎独眼睛的薄纱,曾经懵懵懂懂,模模糊糊的东西陡然清晰明朗起来。
他曾经以为只要顾泽不选择陆皆渊那个让他厌恶的男人,他就可以接受,可在赵老爷子生日的那天当他看到顾泽主动吻向方敬严时,心底还是会漫延出一股他自己都无法明白愤怒和焦燥,还有心底一阵阵他都无法想明白疼痛和酸涩。
明明他前一秒看到还挂在自己名义下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偷|情,也没有这样激烈汹涌的情绪波动。
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
原本接连的变故让赵慎独暂时忽略掉的反常,却在陆皆渊的话后,突然变本加厉的再度翻腾倾泄出来,这庞大汹涌又不受控制的激烈情绪在赵慎独心底激荡冲撞着,直接把赵慎独的脑子冲击得一片空白,心更是乱成一团。
在赵慎独还没有想明白的时侯,那原本血腥暴戾的梦境突然突然向一个更加诡艳匪夷的方向发展。
还是那个狭小阴暗的破旧仓库,梦境里的顾泽并没有受伤,白色衬衫半挂在他身上,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大大方方的坦露着,顾泽没有带眼镜,半眯着的眼睛看着他笑得迷人又诱|惑,梦里他的视线贪婪的从修长的脖颈扫像胸腔,诱人羞红的绯色果实挺|立招摇着诱人品尝,结实肌里分明的腰线,柔韧而又有力,顾泽白皙的手搭在腰间的皮带扣上,在他的视线下,缓缓解开…
理智让赵慎独转身离开,可梦境里的他却像着了魔一样扑了过去,两个人疯狂的接吻,那种反射到身体直至灵魂的恐怖快|感快把赵慎独要逼至疯狂,他的手贪婪的感受着身|下的人所带来的美妙惊人的触感,进入那个人时快乐满足的震撼感受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失控般的快|感光速占满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发梢,指尖,甚至神经末梢,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填得满满的,那种霸道极致的感觉甚至辐射到从梦境里醒过来的赵慎独。
梦境里多销|魂,醒过来之后的赵慎独就有多难堪。
在顾泽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竟然会对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自己最重视的亲人,产生这样丑陋罪恶想法。
甚至把顾泽想像成那样堕落艳靡的模样,还在梦里肆意的轻薄侵犯他。
哪怕没有人知道,赵慎独自己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那样禽兽不如,罪恶而肮脏的自己。
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唇角滑落,空着的酒瓶被赵慎独随手扔到一边,赵慎独痛苦收着眉头颓然的躺在床上。
他不敢睡,因为无法面对自己在梦境里对顾泽做的事。
他同样不愿意醒,那汹涌的要把他吞没的欲|望,连同快让他崩溃的罪恶感,已经要把他给逼疯了。
赵慎独穿上衣服,拿起钥匙,开着车往顾泽的宅子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