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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沙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丝毫回应,过了一会儿,他鼓起勇气推开,又轻轻带上门。
“诃罗,你还在不高兴吗?”
窗外的暴雨依然簌簌地落下,屋内没有光线,让人感到躁动难安。
诃罗坐在窗边,目光似乎游散在雨点打满的窗上,达沙走近了几步,这才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诃罗的手里拎着一个透明的玻璃酒瓶。
难怪苏摩会出现在门口呢,原来,是送酒过来的啊。他紧张的看着诃罗的背影,他突然举起瓶子一口灌下,吓得达沙往后站了一步,屏住了呼吸。
诃罗注意到声响,终于回头。
那样冷漠的眼神,好像在质疑他、埋怨他为何还要来,达沙伫在原地,勉强挤弄着眉眼笑了笑。
“诃罗,你……你不要难过。你母后的事,我也很抱歉,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要加害于我,也不会……”一边说着,达沙便歉疚地垂着头,苦涩的笑着,“对了,你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诃罗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听进他的话,再次猛烈将酒瓶对着咽喉冲灌。
“别、别喝了。”达沙立刻惊叫了一声,慌忙地走上去,可是凭他的力气,他知道没有办法把酒瓶夺过来,他只好轻轻扶着对方晃动的肩部,就像在劝解。
诃罗冷然看着他,脸上有一丝酒后的晕红,他甩开达沙碍事的手,“你干什么?”
愣了愣,达沙咽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你母后一定会没事的……”
他正值气头上,细腻柔软的声音在他沉闷的胸腔里搅动得发痒,刷刷的雨声让人停止不住的心烦。
一句话也没有回应。
屋里只听得到雨声,诃罗喝完闷酒的嗝声,达沙尴尬地搓动着手指,准备往外走,“你好像喝了很多酒……你还是早一点休息吧,我去给你拿杯水来。”
“你不是要安慰我吗?”
诃罗拉住了他,有些不屑地笑着,他将酒瓶扔到了一边。
“嗯?”达沙温吞地重新走到诃罗身边,他试着顺着对方的肩背,清润的声音扫在诃罗的耳际,“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慰你才好,只是怕你不高兴,我等一会…就回去。我先去给你拿水。”
说到最后,达沙的语气变得紧张,他知道喝完了酒,多少会有些醉,他差一些又想起小时候养他长大的达叔喝酒中风而过世的事了,诃罗喝了那么多,肯定会不舒服,但愿没有伤到他的身体。
达沙带着焦急,正要走出房,一股巨大的蛮力将他带回——
他要干什么!
诃罗借着酒意,用力把他推进床里,一瞬间撞得人发晕,还好身下是柔软的棉被,不会疼痛,却已经让达沙吓得呆住……
诃罗一声不吭地解着衣服,他正亢奋,衣物只会绷得他难受,衣服被揉作一团,胡乱扔在地上。诃罗急促地呼吸,动作急迫,等达沙反应过来该逃走的时候,已经被按住双手,不能动弹了。
一股酒气雾气喷洒在脸上,达沙闭上眼,失措地扳动身体,“别这样,诃罗,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诃罗赌气般低吼道,“你不是要安慰我吗?——来啊?”
“我……”又急又慌,他答不上话。
下iii身被抽往诃罗腰间,身体不受控制一样□□控着,见诃罗蛮横又生气的样子,他使不上一点力气,只怕现在反抗,会让他更加的生气,不知不觉,喉腔中发出微弱的哭声。
诃罗拉着他的脚腕,“张i开。”
“什么……”紧闭着双唇与双眼,全身的神经都紧缩在一起,达沙用鼻音回应。
对方懒得等他反应,翻起他的下袍,腰肢直接挤iii进iii腿iii间。
达沙惊慌地叫了一声,不敢再睁眼看。
……
……
快天亮才真正的睡着。
朦朦胧胧的梦里,不知道出现了谁的身影,正拿着一束花哄他开心,让达沙觉得很羞涩又欣喜。
好像小时候,迦夜在山林里采来的野花束。
对方穿戴着飘扬的披风,像是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渐渐消失在光线的尽头。
一夜的暴雨后,天气转晴,已经到了中午,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
浑身更是没有力气移动。达沙努力醒来,他和诃罗正贴在一起睡觉,身上各处一阵闷热,整具身体,都在隐隐作痛。
尤其是那个地方……
下方还带着一些黏润的感觉,他们连那里,也还贴在一起……
原来,他们昨晚……
达沙一惊,恍然从睡意里彻底清醒。……昨天,怎么会那样呢?一会诃罗醒了,该怎么面对他。
一定是因为喝了酒吧,不过,此时的酒气已经消散了,诃罗正安静的靠在他胸前睡觉,一手眷恋地搭在他腰上,一晚上也没有放开。他们就像一对恋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一样。
也许诃罗是喜欢他,才会借着醉意对他这样呢。达沙忍不住胡想,却又很快打住了。明明诃罗说过,这是、发泄,是安慰,他的胸口悄悄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诃罗在他身前翻动了一下,发丝蹭过胸iii口被咬iii过的地方,他害羞地轻声问道:“诃罗,你醒来了吗?”
眨了眨俊容上细长的睫毛,诃罗往前蹭了一蹭,干涩的唇碰过达沙月匈上的红尖,他已经尝过这里的滋味了,带着些许忄青色的味道——
昨晚,下意识地将此处舌忝弄得月中月长不已,睁开眼,清晰的看到他面前这片白嫩的肌肤上,被他留下了点点红色的口勿痕。
意识到两人都一i丝i不i挂,诃罗忽然震惊的翻起身,达沙也被顺势推至了一边。
诃罗扫了一眼便地慌乱地移开目光。
达沙光洁的身上,一点也不显干瘦,也许是在宫殿里养胖了,居然这么惑人,让他看了一眼就这么入迷?昨晚模糊的记忆也涌现而上。
他昨晚都,做了……什么?
不用想,他已经回忆起了大半,包括那些粗蛮的动作,应该把对方弄伤了。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那么冲动。
诃罗强制性地摇头,清醒了几分,腹中还明显残存着昨日饮下的酒,难道真的失态了?
他背过身起床,急忙收拾起自己。
达沙见诃罗迫切又慌乱的模样,便也木讷地回避着。看来昨晚的一切……对诃罗来说,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吧。
月退上一片青紫,他拉起被子挡了挡自己光着的身子。
“诃罗……”
喊了一声,但是没有人应答。
他不期待他们还有什么对话……他艰难地坐起来,腰上很酸胀得厉害。
地上是被扔出去的散落的衣服,他俯下腰,一件件捡起,就在此时,诃罗已经在柜子里翻出一件干净的新衣换上了,正要走去门外,而他还在床上,痛得不方便活动。
诃罗没有一点想说的话吗……
诃罗只是紧忙看了他一眼,就赶着出去。
听见那声匆忙仓促的关门声,达沙好像又被刺痛了一下,心中空荡荡的。
长袍被撕裂了一半,他也只能将就穿上,身体贴上衣服,又像触电般让他记起昨晚的一些细节。
……
趁没有侍女来收拾屋子,达沙扶着墙慢慢回到他自己的屋里,又忍不住躺下再好好休息一番,填补他消耗极快的体力,连东西也没有力气吃。
思绪里,不断浮现着诃罗今日起床时躲开他的样子,还有昨晚在他身上的样子。
一切都是梦幻吧,就这样过去比较好,过几天他们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说话的。
唉……
皇后殿下的寝宫,下人都在各自忙碌。
那迦拍了拍诃罗的背,带着轻松的笑意说道:“皇后殿下已经没事了,不用太担心。”
“嗯。”诃罗心不在焉。
那迦挤眉弄眼地看着他,“诃罗,你怎么了?”
皇后没事,他不应该赶快释然、高兴起来么,怎么还一脸苦闷。
诃罗哦了一声,回神看着他,“没事,毒针的事查出来了吗?”
那迦摇头,“暂时还没有,但是我有个新的判断。”
诃罗不慢不紧地问:“怎么?”
“这个刺客的目标,应该不是浮楼王子,而是你。”
说毕,那迦环住手臂,郑重的看着他——
“我?”
诃罗也有些吃惊,但这个答案却在意料之中。
那迦靠在墙上,一手比划着,条条有理地分析起来,“没错,刺客出现的那晚,应该不知道浮楼在你的房间里,那为什么还来你的房间?那个侍女飞天,估计是和他一伙的。飞天一开始,是你的侍女,而不是浮楼的侍女,这些都说明这个人一开始的目的应该就是你才对。而飞天,我认为她应该不止一次对你下毒,否则一次失败,为何就要她的性命,她是接连失败了,还连累了浮楼,此人又怕暴露,所以才谋害了她。最后这个人又派人来行刺皇后殿下,应该也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或者被皇后发现了什么……”
诃罗肃然地说道,“也就是说,他,是不想害浮楼的。而目的是我?”
“嗯……”那迦眯起眼,阳光正好,空气清新,他的判断应该无误啊——“我想应该是,但是飞天是统一安排进宫安置在你身边的,不久前她是皇后殿下那边的一个小侍女,这点莲加已经证实了,据说皇后殿下挺满意她的服侍,才把她安排来你这的,希望能伺候好你。”
“这件事等母后醒来我们再具体问一问。” 诃罗顺着他的话点头。没想到那迦和莲加已经发掘出这么多蛛丝马迹,他听完这些分析,已经放心了许多。而眼下更大的问题,是他和浮楼的事。
他今天有些错乱,就把他丢在了房里,包括昨晚,也自顾自地撇下他。正好因母后受伤的事而不快着,态度不太好,浮楼会不会因此讨厌他?
……他身上有伤痕,完全揭示着他暴躁的行为。
他们明明可以像新婚燕尔的夫妇一样,在甜蜜中相拥而眠。醒来时,他们也能黏在一起,给对方穿衣,他可以很温柔的照料浮楼的身体,也许浮楼还会在他怀中撒娇。他居然选择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就只因昨天太过冲动,他反而没法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
诃罗又一次分神,微皱着眉,那迦的胳膊肘毫不客气地顶了顶诃罗的后背。
“都说振作一点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他——
想了想,诃罗扶着额一字一句地答道。
“昨晚我和浮楼在一起了。”
“什么?”那迦一时不解,一瞬间又明白了,他加重了语气,那迦夸张地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诃罗闷红着脸。
……
……
窗边吹过一阵凉风,达沙拉上了浮动窗帘。
他走到窗前,才看见长廊上,有一个临风高大的人站在那里,他立刻愣在窗边。
是诃罗——
“啊……”达沙怔怔地打了一个招呼,走到门边去开门。
诃罗进门,便立刻捉着他的双肩,急切的将他捧在怀里,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愧疚。
达沙已经早就想好了台词,他温文地笑着,“你来啦?你母后的事,怎么样了?”
诃罗忽然哑然,“母后已经无大碍了。”
达沙嘀咕着点头,“那就好,你母后没事就好了。”
浮楼装作无事一样和他对话,该不会已经把他们之间发生的忘了?还是,他不在意……诃罗有些不知所措。
不提母后的事了,他确实因母后而耽误了浮楼,现在正是他做好准备来弥补的时候,诃罗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费。他抱着达沙坐到了沙发上,达沙有些抗拒地往边上坐。
后处还在疼痛,不太习惯坐着,但又难以启齿,达沙忍了下来,苦涩地问道,“诃罗,你…还有事吗?”
他们的距离被他生疏的问话隔开,诃罗无言。
明明他们已经什么都做了,为何还能像没事一样,难道浮楼不想和他说清楚?也许,是他真的伤到浮楼了,浮楼才会避而不谈。
他真的珍爱着浮楼,忽然变得很笨,问题到了眼前,都不知道从哪开口了。
一时找不到话题,诃罗就搂着达沙静坐了一会,半天才想起该说些什么,宣布着要事一般说道:“浮楼,我和那迦讨论了一下,这个刺客的目的应该不是你。而是我。”
“什么?怎么会呢?他要害你……”达沙张嘴,不解的睁大眼,又低着头喃喃起来,“还好,还好你没事。”
他微微涨红了脸,还关心着他,这让诃罗从心里觉得意外的满足。
他犹豫了一会,握住达沙的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不慎中毒。”
“没事的,这又不是你的错。”达沙垂眸,为何他要责怪自己呢……
“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下人乱发脾气,而且我,我们……”诃罗接着说道,忽然变得支吾。
达沙慢慢缩回了手,礼貌地笑着,“没关系……”
他话还没说完,怎么就没关系?
“早上,我不是故意要冷淡你,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再次把达沙的手捉住,放在手心。
力度刚好让达沙收不回,他冷静道,“昨天的事就不要提了,我……也没有打算怪你。”
“不要提了?”诃罗提高音量凝视他,“你是这样想的吗?”
他当然不想提的,又不是多么愉快的回忆,早一点忘掉,对他们都好。
“诃罗……”达沙酸涩地想着,眼里蒙上了一层朦朦的雾,“我们,这样,这样不好。”
……
诃罗无比认真地看着他。
“我早就爱上你了,浮楼。”说出了表白,诃罗甚至有些难为情,“你也喜欢我的,对吗?不然,你昨天不会安慰我。”
安慰,呃!
诃罗说的安慰,是指那件事?
……达沙愣住,慌忙解释起来,“我原本,不是这个意思的……”
但是,他却不知道是不是喜欢诃罗……面对喜欢的人,才愿意被他抱吗?
可能他是喜欢的吧,达沙在心里深叹。
紧接着,他被诃罗拉入了胸膛中,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跳,达沙不由自主地靠了上去。
他在怀中一动不动,诃罗顺势抱住他,“昨天是我太冲动了,才不小心发泄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达沙连连小声地答道,“不是,不是……”
“我喝醉了,所以伤到了你,你原谅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像这样对你。”诃罗郑重其事地将达沙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更是将他此刻、心脏的每一跳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他们突然变得好紧张。
诃罗错乱地又接了一句,“和我在一起吧,我等不了了。”
……
和我在一起吧。
刚才眼底蒙上的雾气,也渐渐模糊了双眼。
“……在一起?”达沙紧闭着双眼,但眼角的湿润却无法收回,“你说的是……那样在一起吗?”
愣了下,诃罗咳了一声,“当然不止是那个,不管是哪个,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达沙捏紧手指,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耳边一阵嗡嗡作响。
“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每次见到你和其他人在一起我就无法忍受,甚至一直送东西百般讨好你,我带你出去玩,要你住进我的房间里,给你看那样的书暗示你,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浮楼,答应我,让我好好对你。”
说完一连串的话,诃罗将他紧抱。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从小到大,从未这么深情地凝视过一个人,他却在此刻忍不住放下唯我独尊的一切。
和浮楼认识并不久,但他们之间的种种都填满着他的心房,每一件事都能左右他的心情,牵动着他的思考,他差点忘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早就一见钟情了,他这样不可自拔,浮楼看不出吗。
不论未来他们会怎样,他只想珍惜他们能够呆在一起的时光——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会,达沙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揉着眼睛,他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受宠若惊的攒紧手指,“我还没想好,我从来没有和谁在一起过……”
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更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他想到诃罗不顾一切要追求他,是不是把他们的身份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
从来没有忘记他的身份。他只是一个代替品,如果有一天要回到加罗尔,他们就不会再重聚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一面,连朋友也无法做,他们又能在一起多久呢?就只有现在,若是他们的感情再深一步,他会放不下、离不开的……
可是他现在却不舍得拒绝诃罗对他的温情——
诃罗说的那么认真,确实让人很向往他们在一起以后的生活,即使是现在,他也觉得很心满意足了。
诃罗说会待他好,难道还会有更好的未来吗?比现在还好?……
达沙没有谈过恋爱,他忽然有了关于恋爱的幻想。
他们一起骑马,一起去看风景,一起吃晚餐,一起同枕入眠,他被诃罗捧在手心里,关心、呵护着。
甚至,比迦夜对他还要特别。
也许,诃罗才适合成为他的心上人呢?
没想到一个人的承诺,是那样的令人心醉,就像,阿夜答应他会接他回国的诺言一样。
诃罗忽然把他横抱了起来,径直走向屋内那张不大的床上。
“我们慢慢来。我想对你好。”他不像昨日一样粗野,而是慢慢把人放在被褥之中,“答应我。”
身下的余痛在他温柔的对待下,都快消失了,达沙头脑发晕地倒在床上,忐忑地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诃罗,如果我以后回到加罗尔的话……”
“即使只有现在,我也想每分每秒的拥有你。” 诃罗覆在他身上,爱恋地在达沙的发丝间揉动,“真不想放你回国。”
诃罗在他发顶落下轻柔一吻,又流连地亲在额头上。
他真切地看着对方:“你是不是答应我了?”
被带进一个温柔的循环里,达沙的手还环在他脖子上,他摩挲着诃罗的后颈,小声地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