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暗害皇子(1 / 1)
年希尧再次安慰年世兰后,才说:“宫内有消息传来说弘福…生病了…”周宁海忙道:“小姐别担心,说不定只是普通的小儿病症。”听闻自己的孩子生病,做母亲的无疑是最着急的,那年世兰一边看着病重的老父,一边担心着宫内的孩儿,一时两难,还是颂芝出声道:“小姐,老爷已卧病多时,咱们药饮皆足,而小皇子在宫内得的什么病和得病原因却莫能知,小姐还是回宫照看小皇子吧,这里有我们服侍。”
年世兰心里七上八下的,又嘱咐了父亲与哥哥这才忍痛离府进宫,回到咸福宫,只见敬妃在屋内抱着弘福哭泣,年世兰忙上前查看,这一惊可不小,那弘福白嫩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红斑,婴孩想是极不舒服,啼哭不已,年世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敬妃泣道:“薰蕙,你总算回来了,你看看弘福这是怎么了,太医说是风疹团,却查不出病因,弘福已经哭了一天一夜,连嗓子都哭哑了。”
年世兰忙接过弘福细细查看,越看越心痛,又问了饮食药物等,敬妃说:“这一饮一食我皆是亲口尝过的,就连太医开的药我也先试吃了,皆无异样。”年世兰心下感激敬妃如此亲力亲为,见她眼下乌青人也憔悴了许多,便知她是真心爱护弘福的,这里冉儿拿着给皇子换洗的衣物进来道:“太医说,皇子患了风疹团应当穿宽松衣物,奴婢来帮皇子换上吧。”
敬妃道:“冉儿,这两天薰蕙不在,多亏你日夜照料,快给弘福换上干净衣服透透气。”年世兰帮忙换了衣裳,看见弘福满身红肿和疙瘩不忍,心疼地将他抱起哄,可是换了衣裳后的弘福哭声更加撕心裂肺,身上的红斑只增不减,年世兰心下起疑,转念一想,便支使了冉儿出去备饭。
等冉儿出去后,年世兰忙拉了敬妃进内室,将弘福放在榻上,悄声告诉敬妃让她除去弘福的衣物,自己又打了热水拿了自己柜中给弘福平日里穿的衣裳,细细地给弘福洗净擦拭后,换上了另外的衣裳,这些衣裳都是年世兰亲手做的。敬妃见此不解:“薰蕙,方才冉儿不是给弘福换过衣裳了么,你为何又换一遍?”
眼见弘福情绪稳定了许多,年世兰心下安定,这才向敬妃道:“娘娘素来心细,只是心系弘福过甚,这才忽略了一些事情。”敬妃抱着弘福,轻轻哄他入睡,问道:“薰蕙,你说我忽略了什么?”年世兰忙问道:“薰蕙想问娘娘,这两日弘福发病期间,是否都是冉儿负责换洗衣物的?”敬妃心下疑道,莫非问题出在冉儿身上…
年世兰又道:“方才冉儿给弘福换了衣物后,弘福并未觉得更加舒适,反而越加大声啼哭身上的红斑只增不减,奴婢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这是一个母亲特有的敏感,这才比旁人更加细心地注意自己孩子,年世兰又道:“娘娘不妨仔细查看这些衣物布料,看看是否有何异处。”
敬妃将弘福递给年世兰,自己忙拿起弘福刚刚换下的衣物,粗看并无异样也无甚异味,细细翻看时,那衣衫有两层,中间夹杂着许多花粉,那些花粉颗粒较细,颜色也淡,是故不容易被发现,敬妃惊道:“是谁要害我孩儿?”年世兰忙问她查看出何事,敬妃道:“有人在弘福穿的衣裳里面加了花粉,想必是许多花粉的混合物,弘福若是对其中一种花粉过敏,定会起疹子,好阴毒的手段!冉儿负责我宫里的浆洗,这两天又是她负责弘福的换洗衣物,好个冉儿!”说完便要出门着人去拿冉儿。
年世兰急道,这个敬妃平时一声不吭,急起来却失了沉稳,忙道:“娘娘先别去,娘娘请细想,冉儿是奴婢拜托来照顾弘福的,若是冉儿有问题,那么奴婢也是有问题的那个,所以娘娘要去拿冉儿治罪,万一冉儿说是奴婢指使,到时候又作何解释?”敬妃忙道:“薰蕙,我是相信你的。”
前一世与这一生,年世兰都觉得有愧于敬妃,听到她说相信自己,叹道:“娘娘,奴婢进宫后就一直在咸福宫服侍,说句犯上冒昧的话,奴婢待弘福不仅是对待主子一般,也是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是不可能加害于弘福的。”为今之计只有按兵不动,暗中观察冉儿的举动,看她是否就是那个想害皇子的人,敬妃也点头同意。
这里敬妃又问道:“薰蕙,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母亲的病如何?”年世兰忙道:“多亏娘娘的赏银,薰蕙看望母亲后,已经请了人照顾母亲,因挂念娘娘与皇子,便处理完后就回宫了。”敬妃这样问其实心中是有疑虑的,即便薰蕙再忠心,怎么不多陪陪自己的母亲,反而急着回宫服侍跟自己不相干的人呢,回想薰蕙此人颇有一番气度,对宫中之事又看得透彻,虽然派人查过她的来历出身,但是并无特别之处,敬妃也只能认为这是个忠心侍主的奴婢了。
因担心弘福的病情,皇帝一天三次派人前来送药查看,这日皇帝亲自来了,敬妃悄悄将衣料沾染花粉之事告诉了皇帝,皇帝怒不可遏,厉声捉拿奸人,可是敬妃与年世兰早已有计划查明真相,便央求皇帝不要声张,如此才方便查清那幕后之人。
于是皇帝这厢仍旧愁眉不展地出了咸福宫,又召太医配了许多消疹药给弘福送去。冉儿每日送来的衣裳经敬妃检查后,发现还是含了花粉,故而都弃之不用。同时,年世兰也经常去帮冉儿浆洗衣裳,却没有发现冉儿自主在衣物上添加花粉,衣服也没有晾在有花树的地方,可第二天干净衣裳送来时里面依旧有花粉,这日冉儿又在清洗衣物,年世兰找机会过来帮忙,只见冉儿在盆里清洗着衣裳,往水里撒着一些白色粉末,年世兰疑道:“冉儿,这皂荚粉一般都是偏黄色,怎么这种皂荚粉颜色还要淡些呢?是内务府新送来的么?”
冉儿笑道:“可不是么,内务府前些日子说咱们宫里有小皇子,用的皂荚粉自然比别宫的要精细上等一些。”年世兰若不是做了宫女,只怕还不能发现这样的平常物件,便笑道:“这个闻起来也比平常的要香些,冉儿你看着薰蕙姐姐待你好的份上,也送一些给姐姐洗衣物吧。”冉儿忙笑道:“既是姐姐你要,这有何不可,这里还有一点子,姐姐你先拿去用,明儿我再去内务府多领些给你。”年世兰笑道:“好啊,明天姐姐陪你一起去。”说完便拿了这一小罐皂荚粉进屋了。
午后,年世兰用一些皂荚粉洗了手帕,晾干后拿与敬妃看,果然上面有一层淡淡的花粉,与弘福之前穿的衣物上面的花粉是一样的。这些天,弘福没有再穿这种带了花粉的衣物,都是年世兰准备的干净衣物,加上药方外用内服,弘福身上的红斑疹子继而褪去,用饭休息也恢复了正常。敬妃与年世兰都舒了一口气,皇帝前来见了也放心不少,只是那有心暗害皇子之人,还以为弘福正在病中,故而依旧给咸福宫的皂荚粉是带了花粉的。
这日年世兰与薰蕙一起去内务府取东西,那内务府总管姜忠敏忙令人将咸福宫的份例与日常用物皆恭敬奉上。年世兰回宫后拿到皂荚粉再试了一次,里面果然还有花粉。这下敬妃带着物证到皇帝面前申诉,皇帝龙颜大怒,即命苏培盛与侍卫等搜查内务府,拷问跟此事有关的宫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