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幕后之人(1 / 1)
这小小弘福此次受了不少苦,当时满身红斑看着实在恐怖,虽然病情已转好已无大恙,但敬妃与年世兰想为弘福出口气,皆在明里暗里努力查询,但是那幕后之人怎会轻易露出马脚,查来查去,拷问了多少人,最后却是一个管理花粉的小太监认了罪,他不小心将做花粉糕的花粉与皂荚粉混淆在一起,这才酿成大祸,皇帝已下令将他处斩,宫中众人听闻皆议论纷纷。
敬妃咬牙恨道:“竟然这样找了替罪羊来了事,那幕后之人撇的真是干净!”敬妃心疼弘福受的苦,可年世兰身为他的亲娘,比敬妃更要心疼百倍千倍不止。其实此事不难分析,只要想想动机与手段,便能知道这是宫中何人所为,年世兰道:“谁都知道内务府的总管姜公公是皇后的人,没有他做掩护,谁能轻易混淆内务府中的东西,也只有皇后有这个心思和权力来对付弘福并且成功脱身。想必皇上也怀疑到皇后,碍着太后与皇后的情面,所以才按下此事不再追究。”
景仁宫中,皇后对安陵容训斥道:“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当心,差点就露出马脚来!”陵容匍匐跪于地上忙道:“皇后娘娘,此次是臣妾的疏忽,原以为小皇子的病情还未好,所以臣妾继续送了花粉去内务府,臣妾实在不知小皇子早已无恙,敬妃故意不提而设下圈套来,求皇后娘娘恕罪!”皇后缓了缓情绪,徐徐道:“你起来吧,本宫以为你与敬妃她们交往甚密,对她们的举动应当了如指掌才是…”陵容起身,抹了抹眼泪,她的声音越发沙哑道:“是臣妾的疏忽,臣妾以后一定好好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皇后点头不语,任由剪秋替她揉着太阳穴两边。
陵容方战战兢兢地在皇后座下的墩子上坐好,又有景仁宫首领太监江福海进来,神神秘秘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存菊堂那边有新消息传来。”皇后推开剪秋推拿的手,忙道:“快说!”江福海吞吞吐吐地说道:“自年后惠贵人身体抱恙不再出宫以来,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派人时常注意着存菊堂,近日终于在她们倒掉的药渣中发现了当归,白芍,甘草和艾叶等…想来那惠贵人可能…可能…”
当归与白芍能补血调经,甘草与艾叶是补气安胎的,皇后心急道:“江福海,你是说惠贵人有身孕了?”江福海点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极有可能。”安陵容道:“怪不得惠贵人这一个多月来闭门不出,只说是风寒,臣妾也不好去探望。”皇后看向剪秋道:“是本宫疏于防范了,本以为惠贵人敦厚老实不会耍什么手段,没想到她在闭门安胎呢,剪秋,你拿些治疗风寒的补药送去存菊堂,一定要亲眼见到惠贵人,看她是否有孕,随后赶紧回来禀告本宫!”
天气已经是四月渐渐回暖的气候了,皇后说话的时候鼻子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剪秋拿帕子替皇后拭了,忙道:“娘娘不必担心,奴婢即可就去。”说完便与江福海准备去了。
这里皇后又向安陵容道:“安贵人,你自从被敬妃训斥以来,一直与莞嫔她们的关系冷淡了许多,你不要忘了,后宫最得宠的还是莞嫔,本宫也需要你向本宫汇报她们的一举一动,你若是不懂得宫中的生存之道,那么本宫不介意让祺贵人将你取而代之。”安陵容早知祺贵人看自己不顺眼,如果自己没有皇后的庇护,现在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凄苦日子,忙道:“皇后娘娘,臣妾一定将功赎罪,不负后恩。”
真是防不胜防,咸福宫内敬妃与薰蕙正在讨论如何替弘福出气的事情,旁边存菊堂来报说剪秋带着宫人们来探望惠贵人的病情,年世兰道:“不好,肯定是皇后发现什么了,娘娘,您快去阻止剪秋进存菊堂。”敬妃道:“薰蕙,你知道的,皇后那边的人,岂是轻易就能打发的,眼下惠贵人的胎就快足月了,即便被皇后她们发现,也为时已晚了。”年世兰心下一想,早已有了主意,便建议敬妃也过去看看。
于是敬妃携了薰蕙走到旁边存菊堂,院中雅静幽谧,和煦的春风暖暖地吹在脸上,走过殿门,只见存菊堂内殿门口,剪秋带着宫人捧着礼品要进去,却被门口宫人们推辞说惠贵人身体染恙,不宜见客,可那剪秋势在必得非进门不可,正在推脱只见,只听敬妃笑道:“是什么风把剪秋姑姑给吹来了?”剪秋见了敬妃,忙行了李,恭恭敬敬地笑道:“敬妃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探望惠贵人的病情,皇后娘娘对后宫照顾关怀,奴婢正要进去瞧一瞧惠贵人,给惠贵人送补品,请安问好,再向皇后娘娘复命去。”
年世兰向来不喜欢皇后身边的人,故而剪秋说话的时候她只是低头站在敬妃后面,也没有出声。敬妃笑道:“还是皇后娘娘体恤咱们后宫姐妹,派了剪秋姑姑来看望,剪秋啊,这些奴才们不懂事,哎,都快别拦着剪秋姑姑了,不过是风寒而已,想来也没什么好传染的,本宫就陪剪秋进去瞧瞧惠贵人,说来本宫也许久未曾见她了。”
说完敬妃便故意拿帕子捂了鼻子与嘴巴,年世兰扶着她进去,剪秋也随即跟着进去了,屋内的采月早已听见敬妃等在门外的谈话,忙扶了惠贵人到榻上倚着,又拿了几床厚被子给她盖好肚子,可是她胎儿月份已足,即便是锦被也掩盖不住身形。这里敬妃说说笑笑地引了剪秋来到榻前,剪秋给惠贵人行礼,又奉上补品道皇后让她来看望。
惠贵人笑的端庄温婉,她说:“剪秋姑姑费心了,还请姑姑替我转告皇后娘娘,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剪秋留神地观察了惠贵人的气色,疑道:“听说惠贵人您感染风寒,可如今奴婢瞧着您倒是面色极好,似是无恙,可是已经大好了?”
如今惠贵人身孕的月份已经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生产,且她也不想再瞒下去,跟敬妃等交换过眼色后,她才轻轻笑道:“剪秋姑姑,实不相瞒,我年前就已怀有身孕,皇上为了让我安心养胎,恩准此事秘而不宣,现在月份大了,我便找了个借口在寝宫内休息,免得走动吃力,如今皇后娘娘关怀,授命姑姑你前来探望,我岂有再隐瞒之理?”
剪秋听完已是惊讶至极,正不知如何应对,只见惠贵人示意采月扶她起身,她一丝不乱地说道:“看来剪秋姑姑回去后不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那么,就让我陪你一同去向皇后娘娘说明,且向娘娘请罪。”让她一个孕妇陪着自己去景仁宫复命,剪秋想想都觉得担心,忙道:“即是如此,贵人您也该早些让皇后娘娘知晓才是,也好让娘娘她帮着你照顾安胎。”又按住惠贵人,满脸笑意地说:“如今我既已探望完毕,也当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贵人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向娘娘好好解释清楚的,贵人既然没有得风寒,反而是怀了龙裔,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想必皇后娘娘知道后也会十分高兴的。”
采月这才复又将惠贵人安置躺好,年世兰听着剪秋这些虚情假意的话,心中早已有了算计,惠贵人见剪秋要离去,也不强留她坐下吃茶,只怕要她留下她也不肯,她要急着向皇后去汇报这个惊人的消息。待剪秋走后,惠贵人的脸色冷了下来,接着她那略施粉黛的容颜上浮现出来厌恶的怒气,敬妃忙过来安抚道:“惠贵人,你还好吧?”惠贵人攥紧了手中的锦被,恨声道:“皇后还是发现了,不然也不会突然让剪秋来看望我,只怕她下一步便是要对我腹中胎儿不利了。”
惠贵人满头大汗地掀开锦被,圆滚的腹部将衣裳撑得很高,她因担心皇后会对她下手,故而呼吸起伏不定,脸色也变得分外紧张,这孕妇心绪一旦不稳,极有可能会临盆,年世兰理了理两边垂落的秀发,低眉轻声道:“贵人若是担心皇后那边会有什么手段,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