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初入虎穴（1 / 1）

从女人短短续续地泣诉中，我了解了报纸里面的樊杰，也就是女人的丈夫，他为了拿到高额的拆迁补偿金一个人留在那栋废弃的大楼，被杀害了。女人伤心欲绝，而我居然控制不住好奇心，急迫地想去见见那件凶案里的主要人物，于是简单了解了情况，出门乘出租车去了那栋20楼的拆迁房。

冬日，中午一点钟的阳光懒洋洋的，让人有气无力。路上的行人不多，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只不一会，出租车便来到了来到大楼门前。大门是玻璃钢的，气派，现代气息；因为是白天，所以敞开着。

大门旁边是传达室，也就是门卫王伯住的地方。通过传达室的玻璃窗，可以看见一个老人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通过外面员工栏里的照片，我已认出这位老人就是当事人王伯。

我本想就这样溜进去，可考虑后放弃了——我还不想被当作可疑人物扭送警局。我敲敲玻璃窗，但声音似乎不够大，老人正在打鼾。

我一下愣住了：发生那种凶案后，这里的保安还如此的松懈。那作案时，凶手进入大楼到达2006室的过程，且不是毫无风险可言？事实上，也没有人看见可能是凶手的陌生人。而且，凶手进入大楼的时间，一定在九点钟门卫王伯反锁了大门之前——那他为什么要等到10点钟大门被反锁后，再动手？

我不解地耸耸肩，将这个疑问埋在心里。

转头看看孩子睡的门卫，我无可奈何地重重跺脚。老人猛地惊醒，发现我后，皱着眉盯了好久，然后掏出老花镜戴上，上下大量着我。

我并不生气，始终微笑着，如果身边发生一件凶杀案，你也会把每个人当成凶手看待的；更何况，我本来就是可疑分子。

不知怎样就打消了老人的戒心，王伯居然和蔼的笑了：“小伙子，什么事？”

“王伯，我来找朋友。”我故意没有说朋友是谁。

“哦，你找小赵，”王伯用衣袖拭擦着眼镜，“他两天前搬走了；唉，这里发生了这种事，你说，还有人敢住这里吗？”

小赵？应该就是报纸上提到的住在0101室的大学生赵。

“不是的，王伯。”我指着楼梯，“我是来找他的。”

“许林？他是个好男孩啊。”王伯叹息了一声，问道，“你是他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继续撒谎——善于撒谎的可不只有瘦弱的男孩。“我是他很久以前的朋友，也是这次从报纸上看见，才知道他住在这里的。不知他现在还在吗 ？”

“哦，他还在。”奇怪的，王伯显得有些悲伤，“他当然还在。现在整个楼里就只剩下我和他住了。你上去吧，他从不睡午觉的。”

“谢谢了。”我挥挥手转身，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那个叫许林的男孩肯定知道一些□□，否则，经历了那些事后，他怎敢还住在这栋大楼里内。

电梯开了，可我走向楼梯。大楼的楼梯在走廊的尽头，处在01室和02室之间。在9点后，电梯停用，这楼梯就是惟一上下楼通道了。

考虑到这点，一个想法像火花般绽开了：也许在二楼楼梯口被杀的死者樊杰，并不是因为看见凶手在13层行凶而被追杀的；他极有可能是因为和凶手在楼梯出相遇，凶手为了灭口，而将他杀死。

如果这样，那么男孩许林关于凶手追杀死者樊杰的叙述，完全是谎言。他编织的证词，是为了创造一个转移警方视线的凶手，只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凶手。

警方推断凶手手劲很大——有点男孩手劲也是相当大的，不要被柔弱的外表所欺骗。

警方从凶手击中被害人头顶，推断出凶手比被害人高。这个结论完全不成立。个子矮的人照样可以击中高个子的头颅——只要矮个子站着，而高个子蹲着。

王伯电话确认每个人都在屋内后，男孩有楼梯来到20层2006室死者马克的房间，用某种理由；偏的死者马克背向他，蹲在地上。理由很好找，比如说，自己的东西掉在这里，希望死者马克帮他找找——男孩的证词中不是说过，死者马克和樊杰都是他的好朋友，经常帮他么？

男孩用锤子打晕被害人张后，再打断他的颈骨。但下楼回0202室时，却遇见了本应在2002室的樊杰。樊杰根本不知道男孩刚杀了2006室的马克，他很可能只是来找男孩聊天的，却意外发现他不在自己的樊杰。男孩为了灭口，便如法炮制将樊杰杀死，然后编出个凶手追杀死者樊杰的谎言。这就能解释，两位死者的尸体，特别是死者樊杰，都没有搏斗痕迹的原因。

那男孩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男孩对死者有多深的血海深仇，他在杀人前后绝对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恨意。他甚至能平静地称，被自己杀死的人为自己的好朋友，谈到他们死时，还颇能掉几滴眼泪。

瘦弱的男孩，瘦弱的男孩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动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