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街上人来人往，各家门口的灯笼映红了各自门前的雪，温暖的灯光讥讽着她的孤寂。有小孩叫嚷着跑过街道，欢笑声在雪花里飘摇不息。

毫无意识地走在街道上，远远传来中年女人刺耳的声音，“我可告诉你们，要是找不到合适的舞女，右相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长歌的心在听见某个词语的时候开始跳动，她抬眼望去，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被一群男女簇拥着站在一家青楼门口对老鸦耀武扬威地喝着。脚向那边移动过去，她站在他们不远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中年女人在看见她的一瞬眼睛亮起来，扭着腰肢摆着手帕走过来，“呦呦呦！这是哪家的小姐啊？生得这般俊俏！不知道这位小姐肯不肯入了我们丞相府？您放心，只要您能哄得少爷和丞相开心，我们保证好吃好喝地供着您！”

上挑的眉眼扫过面前的女人，她轻启朱唇，声音夜莺婉转，“不知您要我干嘛？”

中年女人慢慢地绕着长歌走了一圈，“年下丞相要大办宴会犒赏众臣，您只要献舞一曲便可。若是被哪位贵人看上，您可就飞上枝头了。您看如何？”

忍下胃里的恶心，长歌故作沉吟，“小女子自然愿意。只是……素问丞相仁义爱民如子，奴家想留在丞相府。”

“可以可以！”中年女子连声答应，拉住她的手，“我是丞相府的领事，姑娘便叫我一声程姑姑吧。等日后飞上枝头，再叫我程曦吧。”

长歌低头行礼，垂下的眉眼挡住复杂的心神，“奴家长歌参见程姑姑。”

“好好好，快走吧！”程曦笑意盈盈地连声答应，拉着她朝丞相府走去，顺路对一旁的人立眉喊道，“还不快些跟上！怠慢了长歌姑娘有你们好看的！”

长歌跟在程曦身后，走向富丽堂皇不逊色于皇宫的右相府。雪地上原本单薄的脚印被踩乱，像是她的命运，在那一刻开始，被打乱。一切朝着未知的未来走去，落雪辗作泥，不复旧人心。

牌匾上的右相府三个字是先帝御笔亲题，肃穆庄严的石狮子望过了几朝风云，高挂的两串大红灯笼里即使白天也烧得通红，门旁的贴了告示，除夕夜凡是无家可归的人皆可到右相府过年。远远有马蹄声和铃铛声传来，程曦拉住长歌，轻声提醒道，“是少爷来了。”长歌被她一拽，捏着丝帕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丝帕朝远方飞去。

顺着丝帕的方向看去，视野里出现一匹汗血宝马，马上有少年鲜衣飘扬，一跃下马，玉佩作响，贵气少年稳稳站在了自己身前。手中握着长歌掉落的丝帕，“是姑娘的？”

不顾程曦的暗示，目光扫过面前的男子，也算得上是面冠如玉，只是眼角眉梢有着征战沙场后的英气。十指在袖中握紧，长歌没有回他的话，俯身行礼，“奴家参加少爷。”

“起来吧。”声音里没有半分怒气不满，他再问，“这手帕可是姑娘之物？”

“是。谢少爷。”长歌低着头，垂下的眉眼煞是好看，惹得人移不开眼。她视野里多了一环白玉，尊贵的男子靠近她，将丝帕放入她手中，“好好拿着，莫再掉了。丝帕娇弱经不起这天寒地冻。”也不知说的是人还是丝帕。

长歌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少爷说的是。奴家还有事，便先告辞了。”她转身迈进朱红大门，一袭碧色衣裙在雪上蜿蜒而过。

风吹起雪花迷了他的眼，她青丝飞舞缠了他的心。风低低地叹息一声，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