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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章十 断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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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罗宛自西湖归来时下起了雨。

他仰头看着昏暗的天空。雨丝从上方笔直的坠下。有的落在他眼睛里,比起凉意带来的酸涩,更多的是脆弱的瞳仁对于外物的一种本能畏惧。他也并不瑟缩。

他又听见了笛音。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显得格外的模糊,格外的微弱,格外的凄凉。他想仔细辨认时,却又听不到了。

也许根本没有人在吹笛。这只是他的错觉。

同样由于下雨的缘故,店里客人并不多。泷柳并不在柜台后。罗宛穿过寥落的桌椅,一步步走上二楼。应天长坐在靠窗的位置,交握的十指支着下颔,桌上放着一壶温酒。他说话的样子就好像他们一个时辰前刚刚见过。

“你浑身都淋湿了,快来吃杯酒暖暖身子。”

罗宛走了过去,却没有坐,只是看着应天长。他的目光含着前所未见的伤感之意。应天长被看的发毛,有些不明所以的站起身来。

“好友?”他说。

罗宛仍旧没有出声。这没什么稀奇,罗宛一天所说的话恐怕连应天长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这并不能解释上面的情况。

应天长脸上仍旧挂着笑;心中隐隐有些不满。他很不中意这种尴尬又有些可怕的气氛,尤其还是在如此亲密的好友之前。于是他说:“柳儿特意做的洛菜,不知道是否还合罗大侠的口味?”

罗宛突然给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的很重,应天长半边脸立刻肿了,嘴里一阵血腥气,耳畔轰隆作响。他整个人都懵了,甚至错过了反击的最佳时机,只是呆呆的看着罗宛。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当真过?”罗宛轻声说。“从我告诉你动心,我所说的话,我所做的事,我要的答复,你全当做玩笑看待的?你以为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只要拖,只要等,只要用不相干的人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就会忘掉这件事?”

应天长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盯着他的眼睛道:“是。没错。我就不说你对嫂夫人如何深情,你这样荒谬行事有负于她;身为挚友,”现在使用这词,他难免觉得抗拒,但终于还是流畅的说了出来,“我盼着你有朝一日再逢意中人,重得你失去一切,娇妻爱子,共享天伦。你自己说,主意打到我身上那岂不是缘木求鱼?”

罗宛冷冷道:“是我瞎了眼。”

应天长大怒:“瞎眼你就去治,有火倒会往旁人身上撒,你好本事,枉我处处退让,只是得寸进尺!今天一摸明天一碰,后天是不是还要……”到底觉得过于低俗,在齿间转了两转又憋住。

罗宛反唇相讥道:“谁教你退让?自以为是婆婆妈妈,你直接开口拒绝,是能死还是能疯?”

应天长道:“天可怜见,我一心好意,反怪我婆妈?”

罗宛道:“你不也就是凭着这点欲擒故纵,让我对你言听计从?”

应天长气极反笑道:“罗大侠的意思是我在仗着你的好意利用你?是你自己要来趟这浑水,我是捆你手了还是拿刀架你脖子了?你要这么委屈,现在就可以回洛阳去,修身养性读你的书,千万别插手这闲事,我死活与你无……”

他忽然被雷劈一样住了口。这些话都是不该说的。

或者可能在某些偏激不愉快的时候心里偶尔想一想,说出来却是万万不成的。

这并不是虚伪。因为这些曾经一闪而逝的念头,也未必就是真实。然而一旦出了口,无形的思绪就要变成有形的字句,成了无法挽回的事实。

然而此时此刻,谁都不可能承认,更不可能道歉。

应天长觉察到这点,苦笑起来。他不想知道罗宛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罗宛是否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半日,罗宛道:“我的心思在你眼中,原来是这样的东西。”

应天长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如同要将刀柄握碎一样,罗宛的手攥得已经发白。

“你想杀了我吗?”他问。

罗宛摇了摇头。

“我不想杀你。”他说,应天长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本能的感觉出,他的语调有种心灰意冷的忧伤。“你是这世上我最后一个想杀的人。”

应天长扯了扯肿痛的嘴角。“所以我该说谢……?”

罗宛没理会这拙劣的笑话,径直往楼下走去。走到楼梯口时他的脚步顿了一顿。

“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他说。

应天长茫然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过了一会他注意到方才两人争执时,酒碗倾倒在桌上,淡黄色的酒水顺着桌边往下流,他衣袖也沾上了些。应天长将酒碗扶正,这当儿泷柳走上来,面如寒霜的看着他。

“方才罗大哥走了。”她说。“脸色非常难看。”

应天长微微一笑;这动作简直是个条件反射,一做出来他就觉得自己轻松多了。“是吗?能比你现在的脸色还难看?”

“他甚至给了我这个。”泷柳把手掌一摊,是一小锭银子。“这几个意思?饭费兼房钱?我什么地方招待不周?昭瑶,你到底做什么蠢事了?”

应天长不服道:“你怎就知道是我做的蠢事。”

泷柳道:“我很难想象是罗大哥做的蠢事。”

“这么快就胳膊肘子向外拐了,女大不中留啊。”应天长正正经经的叹气说。泷柳盯着他的嘴角皱起眉。“总之我先给你拿些药来。”

“不用了。”应天长说。“我这就走。”

“是吗。”泷柳说。“你要到哪里去?”

“总之是不能够留在晴初楼。”应天长道。“你知道,有人想杀我。我在这里,只会给你带来危险和麻烦。”

“你之前在这里住了十来天,除了挑三拣四和时不时噪音扰民外也不见得有什么麻烦。”泷柳说。

“往后就有了。”应天长道。他似乎愣了一下神。“总之,柳儿,这次也多谢你关照,若两个月后,托你的福我还活着,我必定来给你端茶送水,抹桌扫地,报你大恩大德。”

“一言为定,到时候我给伙计们全体放假。”泷柳说,“昭瑶,别闹。”她说这话的样子实在不像个少女,倒像是应天长的姐姐。“这里有多安全,你是知道的。无论什么薛家,什么风月琳琅阁,想在临安府这块地盘上找晴初楼的麻烦,那就是找死。这里天天宾朋满座,什么人敢轻举妄动?你若出去了,那才叫无依无靠形单影只。”

应天长道:“正因为知道,我不能赌。”

“你不能再熬了是真的。”泷柳说。“你眼睛都是血丝。”

应天长笑了一笑,颓然倒在椅子上。泷柳弯下腰,撩起他额前的乱发。应天长把脸埋在她手里,喉咙漏泄出一声极低的呜咽。

“你为什么不肯信呢?”泷柳说。

“不是不肯信。”应天长说。“那太可笑了,太荒唐了,……”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总之,不会有这种事。你要突然告诉我后厨的鸡长了三个脑袋,你说我信不信。”

“你扯淡吧。”泷柳说。“这能一样吗?”

“他是因为不了解我。”应天长说。“如果他像你一样了解我,就不会动这么猎奇的念头了。”

泷柳当机立断的把手抽回来。“你还在说胡话。”她说。

“知道。”应天长说。“可我也不能每时每刻都聪明着。这太强人所难啦。即使是我也做不到呀。今天从申时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胡话,每一个字都是胡字。你要是能忘了最好,要不能忘了记着也好,就当做把柄,以后时时拿出来提醒我要反省。”

泷柳扶住他的手臂。“我带你去休息吧。”她坚决的说。“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叫醒你的。”

应天长睡了四个时辰,做了无数光怪陆离的梦,时而在森林里徒手撕熊,时而在考场上面对一字不识的卷纸汗如雨下。梦见在院子里练剑,趁人不注意偷偷将木剑在石头上磕断了,梦见用竹管削作笛子,却无论怎么摆弄都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梦见在江上楼头坐着,对面是一个白衣人,一同饮酒。应天长说:“我真想跳到这江中去。”

那人笑着点点头。他就推开窗,纵身一跃。这一下可不好耍;他在心脏被重重的往下按的憋闷中醒过来了。泷柳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那样子倒像在等她。

“怎么。”应天长显然没有起床气这种东西,故作惊恐的问道。“天塌了吗?”

雨已经停了。窗外是比他躺下时候沉重得多的潮湿的黑夜。渗进骨骼缝隙的清酸的寒意,就连一只老鼠也不愿意在这样的黑夜离开家门。

泷柳不答话,用手中的红烛点燃了桌上的灯,随后坐下来。

“罗宛没有离开临安城。”她说。

应天长勉强笑了一下。他刚想说“你还派人跟着他啊”,又觉得这话实在多余,遂打住。

“这多么应该!今天已经晚了,又下雨。若是我,我也会休息一晚,明天再神清气爽上路。”他说。

“他住在两条街外的一家叫自缘舍的邸店。”泷柳说。“但半个时辰前,他出去了。”

“现在是几时?”应天长问。

“丑正三刻。”

“我睡的够久了。”应天长说。

应天长收拾完毕走出屋子时,泷柳在大堂等着他,她仍旧借着微弱的烛光在看账本。应天长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他这次来甚至没给她带一朵花一支簪。

“我走后,你总算可以休息了。”他说。“把人都叫回来吧。这次是真的不用等我。”

“我知道。”泷柳说。“拿着这个。”她递过一个金线绣的荷包来,应天长收在怀里,笑道:“多劳你。”

泷柳道:“这不算什么,这回从你身上,我赚得很大一笔,够你白吃白住一辈子。”

“小柳。”应天长故作轻松的问。“你喜欢他吗?”

泷柳也笑了。她伸手拍了拍应天长的左臂。

“昭瑶哥,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是不会在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上花费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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