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逃不掉了(1 / 1)
“年小长同学,发呆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徐才从楼上下来,走到年长身边,拍拍她的肩说道。阿长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着徐才笑了笑没说话。
徐才却一下子将笑容收回来,认真的看着年长说道:“年长,我可以相信你么。”年长不明所以皱着眉看着他,却见他的脸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我们才认识一星期。”年长慢慢的说道。
是啊,他们才认识一星期,年长怎么能认为他们会是与她一样的,许是徐才一直伪装的太好,所以让年长忘记自己只是刚刚来这个城市,才刚刚进入这个社会,今晚的事情让年长惊醒她与他们是不一样的存在。
“我知道,但谁让你长了一张‘我很善良,请相信我’的脸呢,所以我想有一份工作只有你能胜任。”徐才又恢复那张嬉皮笑脸。年长看着他,没说话,嘴巴抿的紧紧的,她根本不知道徐才要玩什么把戏,所以只能沉默着,任他宰割。
“嘿嘿,不要紧张嘛,先看个东西再说,放心吧,徐哥不会害你的。“徐才看她一脸戒备的样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年长头一偏,被他摸到发尾。
看着他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很明显这不是刚写好的,而是早就写好的,年长从他手中接过认真的看了起来,里面无非就是她在咖啡店工作的合同,阿长刚刚放下心,原来是要给她招聘合同啊。
视线看到最后发现报酬很不错,聘期是四年,于是她抬头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开学后的课程,所以我不确定开学后是否有时间来这。”
徐才却冷笑了一下,“很明显B大离我们的咖啡店并不远,所以你不用担心路程的问题,至于报酬我想给的很丰厚,你不忍拒绝吧,课程的问题不用担心,来这工作的时间完全配合你的课程,所以我想在你迫切需要一份固定工作来维持你接下来的生活的情况下,这份工作显然是馅饼。”说完,双手抱胸好笑的看着她。
年长低头思考了一瞬间,立马抬头笑了,就如她第一天来这时一样,笑的灿烂无比:“这么说,我通过了试用期。”
“没错。”徐才看她灿烂的笑脸拍了下她的头,“不过,显然你没看完整篇合同,你是否知道自己的义务?”
年长听他这么说,又继续看合同,最后终于在最后一条发现不一样的地方,只见最后一条明确的写到:乙方,年长,除却服务员的工作外,不得泄露店内各项事件,明确保守店内各项秘密,如有违反,甲方必将追究。下面则是各项追究事项,包括庞大的违约金数额。
“什么意思,如果你们做了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也不能说吗?”年长猛地抬头说道。徐才则挑起了眉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杀人放火的人吗?”不需再说太多,一句话就把年长堵得死死地。
“为什么聘期是四年?”年长继续研究着这份即将锁住她四年的合同。
“首先,我不想我的店内经常换人,我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一直招人。而我通过这一个星期的相处,觉得你是个适合长期任职的最佳人选,若不是看你四年后会有自己的专业工作,我想把聘期写到十年的。”徐才一脸鄙视的看着年长。
“如果我在这四年内有更好的工作,想要离开呢?”显然,年长是个会为自己着想的人。
“我实在搞不懂,这么个轻松简单又报酬丰厚的工作,你为什么想要离开呢?”
“就因为它轻松简单,却报酬丰厚,明显是骗人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的话,那么我会追加一条,若乙方在聘期内想要跳槽的话,必须在空闲时,或店内需要时来店内帮忙,报酬不变。这是最后底线了。”
“好,成交。不过如果我去了别的地方,这儿的报酬我不会要的”很明显,最后一条让年长心动了。只要想走随时可以走,只是空闲或需要时来一下,年长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随便你,既然决定了我会把合同改一下,然后我们就签字。只是请记住你应尽的义务。”说完就拿着合同进了办公室,走到门口时,他笑了回头说道:“楼上的房间在聘期内也是你的了,不过我想你应该会有一个不定期的室友,帮忙照顾一下啊。”
他这一说,年长立马想到那个流血的人。看看天色,已经格外的黑了,这一晚经历有些不一样,年长觉得有些累了,并没有琢磨徐才话里的玄外音。
没一会徐才拿了份新的合同,和他们说的一样,于是二人愉快的签了字,人手一份。完了之后阿长说先上去休息了,徐才看着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年长走上楼之后,看见费莫依旧背对着她在阳台上抽着烟,那个她顺手放在阳台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许多的烟头了。
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慢慢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却听见对面拐角处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喊叫,不是太大,却让门口的年长听得一清二楚,接着又传来两三声这样的闷哼,很疼吧,是怎样意志力坚强的人,能做到在昏迷中都下意识的收住声音。
看了眼阳台上的老板,却见他也扭头看着她,眼睛锐利的可怕,他也听见了吧,想到合同上的那条保守秘密,年长一下子开了门进去,躲避了他的视线。
躺在床上想了很多,那个突然出现的人,老板的神秘身份,又或者那份困住她四年的合同,慢慢的意识不受控制,年长渐渐睡去,朦胧间听见房门开关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然后,慢慢的,深夜来了,一切都归于寂静。
第二天阿长像往常一样起床,走到客厅看了一眼,没有人。走下楼去,依旧没有人。她将店门从里面打开,刚刚七点,街上已经来来往往的人了。
走到经理办公室,敲了敲徐才的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他醒了?”年长一时愣了,忽又想到他问的应该是昨晚的人,便说道:“还没。”徐才已经穿戴好了,从屋里走出来,径直的走上楼,年长跟在他后面也上去。
打开那扇门,看见床上躺着那个人,面色苍白,瘦弱。“他叫周盛阳,是费莫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应该是和你差不多大的吧,不过他这人,心理年龄很成熟,之前这间屋子都是他在住,不过不常来,每次都是受伤了才来,以后,你多照顾着他点,啊。”许是昨晚的合同让徐才放下了心,今儿个一早就和年长说了这许多,这让年长突然有了被信任的感觉。
“他受伤为什么不回家呢?”年长只是下意识的这么问了一句,也许是被突然地信任感染了,所以胆子大了,问题就这么说出口了。徐才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好像在做什么决定一样,最后叹了一口气:“这些,以后再和你说吧,反正他要回家的话,小命都会不保的。”
年长垂下了眼,徐才还不是很信任她,她怎么能就这样打听别人的事呢,“我先下去了。”说着又看了床上人一眼,转身的一刹那,听得徐才低低的呢喃:“他要回哪个家呢?没有家能让他养伤了。”年长的心忽的一抽,这是徐才第一次用这么悲伤的语气来说一句话。
周盛阳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昨晚那个叫老夏的医生是个老外,下午的时候和费莫又来过一次,说是没有大碍了,费莫交代徐才好好照顾他然后就走了,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一天的客人还和往常一样,不多不少。
年长站在楼下柜台前,看着店里此刻唯一的客人,那是一个貌美的女人,没过一会儿,来了一个男人,风度翩翩的向那个女人走去,突然笑了一下,心道:楼上和楼下,明明就一墙之隔,气氛却完全不一样,经历的也是天壤之别。
认路的计划继续泡汤,徐才早早的关了门,让她上楼去,年长推开那扇洁白的房门,床上的人呼吸正常,面色也恢复了红润,于是她又推开门走了出去,到阳台上,打开那扇昏黄的灯,在摇椅上,慢慢的看着书,这一次看的是果戈里的《死魂灵》。
没过一会,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鞋子在地板上拖出沉重的声响,然后一个清冷又带着些沙哑的声音想起。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