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章（1 / 1）
秦楚等人整了整衣装走下客车，向着主角们靠近。
小约翰正在教导终结者发誓不要再杀人。
这台经过改良的T-800带着墨镜，举起右手机械地重复约翰的话：“我发誓我不再杀人。”
夜色下，阿诺·施瓦辛格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中更加显得冷硬。
这是一台机器，没有感情也不懂得感情，他会按照约翰说的去做，但是他也绝对不会理解这背后的理由。
他只懂得机械地，有效地运作自己的身体，完美地完成任务。杀人也好，放火也好，世界毁灭也好，除了任务，什么都与他无关。
“你们迟到了，战士们。”阿诺发现了向他们走近的秦楚一行人，用和他的表情同样冷硬的声音说道。
秦楚心中一动，朝他微笑了一下：“是的，我们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说，发生了些意外，当我们来到这里时，天网主脑同时又派出了另一台终结者试图阻止我们，型号初步断定为T-800。”
阿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收到。”
约翰看着这一群陌生男女开口问道：“你们是谁？难道也是终结者？”
秦楚笑：“待会再回答你的问题，小家伙，我们的时间不多，先进去再说。”
阿诺点点头，几步上前，打伤了看门人的双腿，抢走了进门的钥匙。
“你在干什么？！”约翰又惊又怒。
众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让终结者发誓不再杀人，但是他仍旧动手开了枪。
回答他的是这台名为终结者的机器一成不变的冷酷声线：“他还活着。”
这样平板无波地阐述着事实的机器让约翰不再说话。
是的，他还活着，所以他没有杀人。
他只是让他发誓别再杀人，所以他做到了，即使砍掉别人的双手双脚，即使对方血流如注，只要他的心脏还在跳动着，那就不算违背命令。
约翰沉默了。
一行人跟着终结者浩浩荡荡地走进医院。
“我们可不是机器，小帅哥。”
看着约翰好奇地眼神，秦楚裂开嘴笑，边走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们是人类，未来的你派我们到这里来帮助他完成任务。”他指了指前方正在按电梯按钮的阿诺。
“也就是说，我们将会和他一起保护你。”夏斌接口道，冲约翰眨了眨眼。
“所以说，你们……嗯……是未来的我的手下？”
“没错。”秦楚说，一脚迈入打开的电梯门，挑着眉笑，微微弯腰低头对上约翰的眼睛，略微压低了声音道，“更准确的说法是，我们是精锐的战士，专属于你的。”
……他这是在调戏人家吧？范蕊在一旁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一转头，视线和夏斌的目光同时对上，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诡异的神色，不约而同地产生一种战友般的情绪。
小约翰显然没有意思到秦楚话里的调戏意味，只是用他那双蓝灰色的眼睛仔细的扫视过五人，低喃了一声：“酷……专属于我的一支战斗部队……”
突然间，众人的头顶上传来了警报声，秦楚和吴浩军他们对视一眼，心下已经了然。
剧情已经彻底展开了，女主角莎拉正在出逃。
“哎你说……我们会不会赶不上……？”范蕊略带担忧地问。
“赶不上也没办法。”秦楚摊手，“电梯就这速度，不然我们还能飞上去？”
任务要是失败了，只能说是他们运气不好，大不了所有人都死个干净呗，秦楚暗想，反正就算凑齐五万点出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这时电梯停了下来，随着电梯门缓缓开启，阿诺首先一脚踏出。
秦楚站在阿诺身后，清楚地看见了正在向电梯冲过来的莎拉·康纳，她一脸紧张地疾驰着，却在看清站在电梯门口的阿诺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和约翰如出一撤的蓝灰色的眼中一刹那出现了惊惧交加的神情。她的脚一软，整个人无力的倒在这台来保护他们的终结者的脚边，尖叫着颤抖着往后退。
秦楚一个健步跨出，弯下腰紧紧地握住莎拉的手腕不让她跑走，看着她微笑：“不用害怕，这台终结者是约翰经过改良的精品，他是来保护你们的。”
莎拉还在挣扎，小约翰从电梯里跨出来，大步跑上前抱住莎拉：“妈！”
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个受到惊吓的女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庞一脸茫然。
阿诺向她伸出手：“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跟我走。”
冰冷的机械般丝毫没有起伏的声调，却在这种时候，比任何感情都要可靠。
终结者，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存在，也是绝对不会说谎的存在。
莎拉终于回过神来，只是念头一转，立刻伸出手，将终结者的那只带着皮质黑手套的手紧紧握住。
手心里能够感受到手套下面皮肤的温度，但是她很清楚，那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人体恒温37℃，然后在那层皮肤之下，是比任何东西都要冰冷的金属。
“快走，他来了。”吴浩军低声提醒道。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追赶而来的杀手T-1000正在液化通过铁栅栏。
阿诺上前一步，威风无比地将枪口对准了T-1000，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走。”
秦楚迅速将约翰和莎拉推进电梯里，按在两面墙壁之间的夹角中。
同时吴浩军按下一楼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关上，几声枪响之后，阿诺闪身从关闭一半的缝隙中钻进来，电梯畅通无阻地向下降去。
莎拉和约翰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小心。”秦楚低声对他们说道，和吴浩军等四人对视了一眼，将目光投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
比起原著，他们多出了五人。
八具身体一起挤在原本还算大的电梯里，还是显得拥挤了些。
如果T-1000像原著中一样跳到电梯顶上攻击，即使是随便乱戳也能够保证百分百地刺中某个人，运气好点的，伤了肩膀胳膊什么的就算不错，运气不好的，若是他一刀刺下来刚好正中红心直穿头顶……
除了秦楚以外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果然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头顶上一声巨响，电梯颤了一颤。
吴浩军同时低吼：“秦楚，靠你了！”
话音未落，众人顶上出现了一道尖锐的看不出制材的金属长刺，扁平似剑，前端如匕首一般锋利。
然而在锋利的前端还没有到达众人头顶时，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阻力似的停止了向下的动力，从刀锋处出现了一片平整的悬浮在空中的金属液体，就像一片云漂浮在头上。
众人为这突然出现的现象惊奇不已。
几人之中，或许只有强化过身体的吴浩军看得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的，那长刺并没有停止向下，它反而极其快速地向众人的脑袋刺去，但是突然之间发生了变故，他们这些人的头顶上，像是以某个高度为界限，划出了一道如同结界一样的安全区域。在这个固定的高度线下，长刺上所有超出界限的部分都从尖端开始迅速地改变了形状，由尖锐的长条变成了像布一样柔软的扁平状。
突然，头顶上的云状液体开始蠕动变形，就在这时，电梯的大门很应景地及时打开，秦楚一手抓着约翰一手拉着齐燕快步冲出。
迎面缓缓驶来一辆客车。
莎拉不假思索地举起从阿诺腰上拔出的□□，想要上前劫持司机，却惊奇地发现车上根本没人！
秦楚一把拉开车门将齐燕和约翰塞了进去，再一个健步跨上了驾驶座，转头对莎拉说：“这是我们的车，快上来！”
后有变态机器步步紧逼的追赶，几人前脚接着后脚紧张无比地蹿上了车。
客车以共工怒撞不周山的气势迅速往后倒车，阿诺和吴浩军将半个身子伸出车外举枪攻击。
一路磕磕碰碰的倒着出了车道，世界瞬间开阔起来。
秦楚用力一踩油门：“坐稳了！”
吱的一声，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横冲倒退的客车车尾撞翻了门口的铁栅栏，然后迅猛无比的转了个圈，头尾位置对调，左冲右撞地向前方路面如猛虎扑食一般冲去，一路撞毁障碍无数。
车上一行人被秦楚高超无比的车技颠得东倒西歪，齐燕的头因为惯性撞到了夏斌的腰上，夏斌半个身子都极其不雅观的冲上去和车窗亲密接触，范蕊一个没稳住身子，直接往前一倒，脸朝下的扑到了地上，连带着情急之中被一手拉下来的伟大的未来人类反抗军领袖。
莎拉及时抓住阿诺的衣服，只是半个身子歪倒在车座上。吴浩军及其不走运，正准备朝T-1000射击的时候整个人一抖，胸口撞上了开着的车窗口，子弹差点射中自己。
只有威武冷硬的终结者不动如山，一手托着枪管稳稳的扣动扳机，几枪下去，冲击力让T-1000翻倒在地，顺着路面打了几个滚，有惊无险地让客车拉开了一段追不上的距离。
“秦楚！都说了让夏斌开车！你不要仗着脚快就蹿上去！”范蕊捂着脸在地上高声尖叫。
秦楚摸着方向盘笑了：“刚才那个转圈很漂亮不是？”
“……换人……求你……”齐燕按着自己的额头，又惊又怕眼泪汪汪道。
吴浩军握着散弹枪低声咒骂道：“妈的，我竟然忘了这茬！”
秦楚笑得春风得意，用力地踩着油门：“刺激！”
范蕊眼含热泪：“秦楚我求你了，把驾驶座让出来吧。”
秦楚接着笑：“夏斌眼神不好，夜晚开车容易撞树。”
然后吱的一声，秦楚握着方向盘的手一转，车子无比凶猛地朝左前方斜冲出去，顿时众人眼中重重叠叠的黑影无数。
齐燕眼尖，瞧见前方一大块傲然挺立的影子，惊声尖叫道：“树！树！”
夏斌大声骂道：“你他妈的眼神就好了？！”
阿诺手一伸，一只手握住方向盘技巧性地一转，车子转了半个圈险险地避开大树，秦楚一踩刹车，车内众人再次东倒西歪。
吴浩军阴着脸：“你给我下车！”
秦楚留恋地握着方向盘，沉痛道：“我只是太高兴了，一时失误而已，再给我一次机会。”
脾气不怎么好的莎拉立马接口：“从驾驶座上给我下来！马上！”
秦楚挑眉：“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你，没必要听你的命令。”
“秦楚……大哥，大爷！”范蕊奄奄一息，“……大爷我求你了，回去我给你一辆奔驰让你开个够……”
阿诺冷硬的声音响起：“我来。”一把抓起秦楚的后领把他扔到后座上，动作干净利落。
秦楚被这么一扔，反倒躺在车后座的地上吃吃笑起来。他懒懒地爬起来，看着阿诺发动引擎把客车开入正轨，身子一歪，伸手在终结者结实的胸口上拍了拍：“终结者就是终结者，果然够酷。”说着还摸了摸，看起来颇为享受手底下坚硬的触感。
小约翰靠在有些硬的座椅上，双眼无神地喃喃自语：“这就是我的精锐部队……哦上帝……”
这辆客车在秦楚的手下已经饱经风霜，似乎是为了抗议般的，车灯熄灭了，但是车子仍然四平八稳的开在小道上。
约翰好奇地问：“你能看得见路吗？”顺便瞥了一眼在自己身边悠闲坐着的秦楚。
秦楚挑眉：“他有夜视系统和各种各样的扫描系统。”
阿诺冷酷地回答：“我能看清楚一切。”
“真酷。”约翰喃喃道。
莎拉看了看面容冷硬的阿诺，只将他当成一台自动开车的机器，无视了他，转身和约翰深情拥抱。
约翰欣喜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但她却严厉地对待着自己的儿子。
莎拉说：“约翰，你跑到那里是很愚蠢的事。”
“你必须更聪明点，你差点就遇害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能以身犯险，即使是为了我，明白吗？你太重要了！明白吗？！”
一番话说得小约翰眼眶发红，他委屈道：“但是……我必须要把你救出来，我很抱歉……”
莎拉神色复杂：“……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可以照顾自己。”
约翰沉默，别过脸去，眼中水光更甚。
阿诺扫了后视镜一眼，转头用他平稳冷硬的声音问到：“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约翰小声说，突然间泪水就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那是终结者，他的世界全都是由0和1构建而成。不懂得笑，不懂得哭，更加无法了解人类的内心世界。
所以妈妈和他都不理解他。
没人会理解他，作为已被知晓的未来人类领袖，他生而孤独。
秦楚看见约翰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水盈盈的，水光让藏在里面的蓝灰色变得更加晶莹明亮，闲不住的手又伸上去摸了摸，笑道：“小帅哥，你和你妈一样，都是个倔脾气。放心吧，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保护你的。”
莎拉叹了口气，不再和约翰纠缠谁对谁错的问题，只能对着正在开车的终结者警惕道：“那么，你又是什么来头？”
终结者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约翰，公式化地回答：“一台终结者，经过改良的T-800，约翰派我来保护他。”
莎拉将头转向后方，审视着秦楚等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秦楚懒洋洋地翘着腿，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战士。”
吴浩军叼着烟对莎拉笑了笑，说道：“因为主脑不仅仅派出了T-1000来杀约翰，在那之后又紧接着派出了另一台终结者，所以我们也被命令来保护你们。”
“好吧。”莎拉虽然没有放松警惕，但看向周围的眼神稍稍有些软化。
经过一天的奔波劳累，众人崩紧的神经终于在此时稍微放松，感到疲惫的几人都没有了说话的欲望，车里逐渐安静下来。
黑夜里，一辆由冷酷的机器人杀手驾驶着的客车，安静地在林间小道上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