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四章（1 / 1）
身份的话题暂告一段落，行驶的车内再次恢复了沉默。
转转绕绕了几条街，天色渐黑。
一行人终于到了皮斯卡德罗医院，夏斌将车开进停车处的空位上。
“时间还早，我们先在车里整顿休息一下。”吴浩军说。他半个身体都包在白色的绷带下，但是看神色似乎已经恢复了精力。他调整了下在坐垫上的姿势，开始从怀里掏烟出来。
之前自顾自地抽了那么多根烟的男人终于开始发挥队友的关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秦楚：“来一根吧，主神空间出品，味道可是极品。”
“主神空间还有烟吗？”秦楚伸手接过，借着吴浩军的手上的打火机点燃，送到嘴里吸了一口，“果然很不错。”
“主神空间什么都有。”吴浩军靠在椅背上惬意的吐了口烟雾，“只要你有点数，什么都能兑换，而且像烟酒这类的消耗品是最便宜的，现实世界非常昂贵的高级酒水，在主神空间只要用一点奖励点就能兑换很多。”
“这么好？”秦楚叼着烟抬眼笑道，“那回去我可要多兑换点来尝尝。”
吴浩军低笑了一声，神色带着嘲讽和苦涩：“那也得回得去才行。上部恐怖片我们一共有十七个人，等回到主神空间只剩下了三个，其中两个还是靠运气逃过一劫的新人，那些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全都一个个死在了我面前……”
他用力吸了口烟，眼眶微微发红，眼中透出点狠意：“也不知道哪一天我也会就这么死在了恐怖片里。你们也是，说不定一个转身，面前就出现了别人的尸体，再一眨眼……”
“……我不想死。”
齐燕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咬着嘴唇微微发抖，显然是被吴浩军的话吓到了，眼里泛着水光，声音轻且颤抖：“我不想死……人生那么长，我还有很多事没做过……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和你不会死是两码事。”吴浩军有些冷硬的说。
显然这个在各种恐怖片中生存下来的男人不怎么喜欢齐燕这样软绵绵的样子。
他冷笑了一声，这样软弱的女孩子在恐怖片里完全没有生存力，终结者可不会怜香惜玉。
齐燕抱着自己的腿缩成一团，显得十分恐惧。
“既然那么害怕，不如求我啊。”秦楚调侃般地笑起来，很显然齐燕惊怕的神色取悦了他，“我很厉害的，小妹妹，你要是求我，我就保护你，怎么样？”
齐燕被秦楚的话一惊，不知所措地咬着嘴唇，嗫嚅着：“……我……我……”
范蕊敏锐地察觉到秦楚的视线，不满地皱眉：“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早就注意到了，你老盯着齐燕看，还欺负她，你不喜欢人家也不能这样啊。”
“说什么呢，小姑娘嘛，谁不喜欢？”秦楚挑眉，脸上露出点喜爱的神色。
他静静地看着齐燕，用轻描淡写的口吻缓缓道：“小姑娘多可爱啊，眼睛水汪汪的，脸蛋粉嫩嫩的，声音又娇又软。”
“脖子那么细那么软，像是轻轻一折就能断掉。”
他沉迷般地感叹：“这么脆弱的脖子，只要用小刀轻轻一划……都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她的血就会流淌出来……一眨眼，鲜红的血就能染满她的全身，很轻易地就断气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像路边含苞待放的小野花一样，一碰就坏，需要好好呵护。”
在齐燕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中，秦楚收起了惋惜的神色，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温和的微笑：“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我可喜欢小姑娘了。”
夏斌忍不住嫌恶地啧了一声：“变态！”
范蕊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怀疑道：“你真的是人民警-察？”
秦楚一脸正直：“社区小片警，如假包换。”
夏斌显然不耐烦听他们谈话了，有些烦躁的摩挲着方向盘：“主角他们怎么还没来？”
秦楚转头看向车窗外的黑夜，医院那栋高大的白色建筑物里透出来的灯光分外亮堂，和这如墨般深不见底的黑夜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也是他们目所能及的唯一的光亮。
夏斌的心里不禁隐隐有些担忧：“不会连这部分的剧情都被主神改了吧……”
“时间还早，我们再等等看吧。主神应该不会主动去更改剧情人物的行动。”吴浩军坐在车内默默的抽着烟，偶尔转头瞥一眼车外的情形。
“那个T-800会不会追来？”范蕊有些担心地握紧手里的枪。
“不知道，过去了这么久，说不定他已经找到了我们的踪迹。”秦楚回答地有些漫不经心，“有水吗？”
范蕊怀疑般地看了他一眼，摸到自己身边的水瓶递过去。
秦楚笑着接过，从口袋里掏出了白天拿出来过的白色小瓶子，倒出了两粒小药片就着水吞下。
范蕊看着不禁眼里露出些好奇的神色：“这真的是镇定剂吗？”
秦楚咧开嘴笑：“那你能指望它是什么？敌敌畏？毒-鼠-强？”
“……好好一个人随身带着镇定剂干什么，我看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镇定的多。”范蕊撇过头去，低声念叨。
“话可不能这么说。”秦楚瞬间收起了眼中的轻佻，一脸郑重，郑重得有些假了，“看人可不能看表面，我的神经早就绷的紧紧的，万一不小心受到了什么刺激，很容易就蹦的一声断掉的！”
“信口雌黄。”范蕊对此投以鄙视的眼神。
“秦楚，你的意念力能对付T-1000吗？”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吴浩军突然开口说话。
秦楚回答：“没办法，那可是液态金属，砸不坏的，就算让他变个形他也能自己变回来，除非是在原著里的炼钢厂里用意念把他扔进炼钢池彻底融掉。若他手里还有武器攻击我，精神不能集中的话即使有意念力也什么都干不了。”
吴浩军点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家往前看：“那么我们暂时和主角一起逃吧，他来了。”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一辆警车缓缓驶进来，一个稍显瘦的美国人穿着警服从里面下来，进入了大楼。这正是原著里追杀莎拉和约翰的杀手T-1000。
感受到了那充满压迫感的金属气息，秦楚眯起眼，轻呼了一口气。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等会也跟着进去，找到莎拉确保她像原著一样没事。”
吴浩军低声说着。
“如果剧情改变，T-1000真的在约翰他们来之前找到莎拉对他动手……秦楚，我们攻击他，给你时间集中精神，这部片子你是主力。”
他一边吩咐一边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却没有像预期一样得到秦楚的回答。
他微微皱眉：“秦楚？”
秦楚沉默着。
他坐在地上，客车上的铁皮地板里渗出金属特有的凉意，他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坐在那里，神情漠然，吴浩军却能感觉到从他身上突然间散发出来的那种狂躁的压迫感。
他疑惑地走上前查看。
秦楚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可能是错觉吧，吴浩军觉得秦楚的眼里有道红光一闪而过，快的如果不是他已经强化了常人三四倍的素质或许根本就察觉不到。
秦楚扯起嘴角对他扬起一个微笑，他突然觉得这一天里常见的笑容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狰狞。
突然，一阵心悸直冲大脑。这是他在前三部恐怖片中面对无数危险所锻炼出来的直觉。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这种感觉几乎快要成为了本能。
吴浩军不假思索地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果然在此同时，秦楚敏捷地一跃而起，一脚踹向他的小腿，一手同时抓住他的肩膀往地上按。
纵使吴浩军有着比常人强出许多倍的超人素质，却不知怎的，居然无法避开秦楚的攻击，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把按到地上。他心里一惊，发现秦楚的臂力强得吓人，居然和他不相上下。
但是秦楚没有给他思考的空暇，下一秒一手用力的掐着他的脖子，对准脖颈和肩膀连接的地方咧开嘴就是一咬。
吴浩军被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同时感到脖子一痛，感受到了仿佛被野兽狩猎一般的危险压迫感，立刻屈起膝盖往秦楚肚子上用力一顶。
秦楚从齿间泄露出一声闷哼，力道一松，不禁放开了掐住吴浩军的脖子的那只手，但是另一只手仍旧紧紧按着他的肩膀，牙齿死死咬住不松口。
吴浩军感到剧烈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温热粘稠的液体沿着脖子流出，并且带着撕扯感。
他丝毫不会怀疑，若他再挣扎，秦楚咬住他的力道将会生生的把脖子上的肉扯下一块！
吴浩军再次用膝盖凌厉的攻击秦楚的肚子，让他的力道因为吃痛再次松了些，然后学着秦楚的样子伸手捏住他的肩膀，一个翻身用力将他往身下一按。见他仍然扯不开秦楚的牙，吴浩军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扯住秦楚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客车上的车座底板狠狠地撞去。
砰——
秦楚的头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坚硬的制材，他感受到一阵脑袋仿佛要裂开般的疼痛，松开了牙齿，神色逐渐清明。
但是不容他仔细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下秒一个带着拳风的拳头凌厉地朝他挥来，秦楚本能地侧身避开，手一撑从地上一跃而起，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定眼一看，攻击他的人是吴浩军。
他的衣衫微微有些凌乱，抑郁的神色间带着狠意，脖颈与肩膀的连接处有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正从上面缓缓渗出来。
秦楚舔了舔嘴角，他发觉到自己的唇齿间都是满满的铁锈味，不禁扯起嘴角恍然一笑。
眼看吴浩军一脚扫过来，秦楚再次往后迅速地退了一步：“吴浩军，等一下，听我说！”
吴浩军硬生生地停止了攻击，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善：“你怎么回事？！”
秦楚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形。
周围原本站起来准备下车的几人早就被突然互斗起来的两人以及秦楚的行径吓得呆若木鸡，站在一旁神色呆滞。
秦楚伸手抹去自己唇畔的血迹，挑起眉笑了笑，伸手在他们面前挥了挥：“哟，都被吓到了？”
范蕊迅速回过神来，看到秦楚的对她扯开笑容，小小的惊吓了一声，面带豫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吴浩军神情凶恶地拿出止血喷雾剂和绷带给自己处理伤口，低声咬牙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
秦楚耸了耸肩，摊手作无奈状：“嗯，看来我得更改一下之前的自我介绍。”
他勾起嘴角，笑地没心没肺：“秦楚，前小区片警，已被停职。来这里之前我正在精神病院做研究工作，被研究。”
“按照专业人士的说法，我这是病。”
“精神病。”吴浩军冷冷接口道。
秦楚懒洋洋地点头：“没有任何临床病例的精神类疾病，具体症状正在观察中，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基本情况为间歇性精神失控。”
“一直忘了提醒你们注意，我会咬人的。”
秦楚笑得一脸灿烂，如果忽略他嘴角还没擦干净的残留血迹的话，看起来倒是一派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模样。
“那……没得治吗？……”齐燕小脸苍白，显然是真的被秦楚吓到了。
“我在精神病院住了一年了，完全不见好转还越来越变本加厉，你说有得治吗？”秦楚笑着伸出手，又掐了一把小姑娘软嫩的脸，“不过刚才吴浩军似乎找到了个有效的方法。”
“什么方法？”夏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之前所遗留的嫌恶都变成了丝丝畏惧。
秦楚摊手：“我怎么知道？你该问吴浩军，他是怎么让我恢复神智的，我到现在脑袋里还隐隐作痛呢。”
吴浩军的脸色仍然非常不好看：“大概是用力撞击脑袋就能制止你发癫。”
“妈的，老子的肉差点给你咬下来！”吴浩军狠狠地啐了一口，接着他看向众人，阴笑着冷冷地讲了个不是笑话的笑话：“待会路上你们一人捡一块板砖放口袋里，看见秦楚神色不对就朝他的脑袋狠狠地拍下去！”
秦楚嗤笑。他眼睛转了一圈，发现众人看向他的惊疑不定的表情很好玩。
车内静默了半响。
夏斌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看来我们不用独自去保护莎拉了，看，那两个人来了。”
果然，夜色中出现了终结者冷硬刚毅的身影，以及他身旁的那个金发的未来人类反抗军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