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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午后到深夜,忽而滑入黑暗,忽而飘到半空中,眼前闪过一片闪烁的光辉,颤抖着,带着炙热的动荡冲上去,然后轻飘飘的坠落下来,散落进温暖的深潭之中。动荡之中,巨大的光芒被不安分的热岩激发喷薄,掀起一波狂喜的躁动,无声的迎合着夏蝉的鸣叫,一声声迷乱。
闷热的空气里流窜着浓烈的爱欲,推开窗,午夜的凉风穿透进来,火一般的热度逐渐的落回原处。
凌晨三点,安娜开着电视,躲在柜台后面打盹儿。门口的铃声响动,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生,穿着四角短裤和宽松的棉质T恤,脚上踩着一双夹脚拖,一看就是从家里着急跑出来的。一进门他就直奔货架而去,拿了几瓶冰镇饮料和一些零食,又在洗浴用品那一格狂扫了一通。他把购物篮往柜台上一放就开始掏钱包,一脸的心急。
安娜故意慢条斯理的清点,趁着结算的时候打量眼前人。他介于男人和男孩儿之间,身材极为高大,但英俊的眉眼之间还透着一股纯真的稚气,尤其那双清亮的眼眸,仿佛水晶般透亮。怕是打游戏到半夜闷得无聊了吧,现在的学生……
她扫完最后一罐婴儿油,那男生随手丢出一盒杜蕾斯。安娜诧异的抬头看了看,男孩儿漫不经心的看着别处,到最后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了,冲她弯起嘴角,露出一对迷人的酒窝。
“多谢,一共两百零三块。”
男孩儿丢下三张一百的纸钞等着找零,安娜清点钞票的时候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手指在柜台玻璃上敲打着,似乎在为什么事心焦。突然间男孩儿凑过来,在安娜耳边轻快的说了声:“我很幸福!”
安娜无语的把找钱递过去,他从那一大包零食里翻出一条牛□递给她:“请你的。”
还不等安娜反应过来他就转身夺门而出,像是落荒而逃,又像是在以某种她所不能理解的方式庆祝什么。大概是后者吧,安娜一边想着一边剥开牛肉条的包装,小口的咀嚼起来。就连零食都要买肉,该是个体力不错的男孩子。
小源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屋里还留存着一丝淡淡的气味,窗户打开着,风把白色的纱帘吹得上下轻摆,一下一下撩拨着那熟睡中的男孩儿。
把购物袋里的东西归整好后,他蹑手蹑脚的进入厨房烧了一锅水,下了两包速食面。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碗,在另一锅里煎了两个鸡蛋,盖在那碗冒着热气的面上。
就吃这个似乎有点儿不好吧?
他心中生出些许歉意,端着面小心翼翼的凑到窗边,推了推那个睡在地板上的人。
“程缪?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嗯……”
这一声近似鼻音的哼声能包含很多重意思,应付,撒娇,不满,妥协……他翻了个身,懒懒的不愿动弹。小源在他旁边盘膝而坐,抬起他的上半身,让他趴在自己腿上。
“吃点儿东西吧,别饿出毛病。”
程缪在他怀里动了动,闻到面的味道嫌弃的皱起眉头。“什么啊……”
“面,大晚上的买不找别的。”
“不要,闻着恶心。”程缪把头埋在他肚子上,猫儿一样撒娇的蹭来蹭去。
“那吃口鸡蛋吧,我给你煎了两个。”他掰过程缪的头,用叉子切了一块煎蛋递到他嘴边。程缪不耐烦的动了动,嫌弃道:“腻死了,一股子油味。”他把那碗面推得远远的,反手抱住小源,把他的胸口当成枕头靠着:“你别弄了,让我睡一会儿……”
小源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凑在他耳边坏笑:“恶心怕油,还这么爱睡,莫不是怀上了?”
程缪清醒了些,在他头上狠拍了一下,骂道:“你也知道啊!不戴套又射那么多,还不让我弄出来,可不是要怀上了!”
小源也不跟他争辩,凑在他颈间□的闻了几下,手又移动到他的身上。他现在身上只罩着一件宽松的睡衣,轻轻一扯就褪了下去。他摸着那个被自己滋润到滑不留手的地方,商量似的问到:“再来一发吧?”
程缪瞪了他一眼,慵懒的翻了个身。“弄不死我你就不甘心是不是……”
小源从善如流的抱住他亲了亲,献宝似地把刚买回来杜蕾斯和婴儿油拿给他看:“你看我多听话,这一盒有十二个呢。够应付两三天的了。”
“喂,你不是吧……”
程缪看着他直发憷,臀间突然被一股凉意刺激,那罐乳白色的婴儿护肤乳被他挤出一小半,他还用手指毫不客气的往里捅。程缪气得声音都发颤了,感觉第一天认识这个混蛋禽兽。
他们在磕磕碰碰的摸索中第一次交给了彼此,程缪的主动和慷慨超乎想象,无论小源要求多少次,或是有什么新奇的想法他都愿意配合。小源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喜冲昏了头,每天睁开眼都觉得自己置身于天堂之中,每一天都是最最幸福的,但第二天还要更加幸福。
怎奈他已经是个即将升入高三的学生,虽然是在暑假中,功课全都抛在脑后还是不太好。程缪由着他胡搞了三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把埋在自己双腿间努力耕耘的家伙一把揪了起来。
“怎么了?累了吗,缪?”
程缪听见他这么叫自己,顿时觉得脸颊发烫,“没大没小的,你怎么都不叫我哥哥了?”
“哥哥?”小源笑了一下,用热吻堵住了他的嘴。
“唔……真是够了……你……”
“你还是我的哥哥吗?程缪,程缪,程缪……”他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一遍遍重复着程缪的名字,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不用什么言语,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还有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咋兄弟之间。只有一个称呼可以解释他们现在的关系。
程缪无法对他生气,有一搭没一搭的理着他的头发,任由他在自己脸上盖满亲吻。
“小源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你准备念什么大学?”
“你念什么我就念什么。”
“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你只要留在这里上大学,我们还是可以每天,每天……在一起啊,即使上一所大学我们的课程不一样,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傻瓜……”
小源嘟着嘴,其实他心里都明白的,只是喜欢听他用温柔的语气哄自己,用各种方式关心自己。程缪的爱就像是系在他身上的安全带,离了他,每一刻都觉得提心吊胆。
程缪看他低头不语,无奈的放弃了说教。他摇着头去厨房做两人的午餐。小源跟在他身后,见他把围裙挂在身上,腰身被勒成细细的一把,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
他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挂在程缪身上,程缪被他压得连走路都困难,推又推不开他,哭笑不得,只好让他帮忙把蔬菜从洗菜筐里递给他切。
今天他们吃番茄牛腩,程缪在每个番茄上划了一个十字,用开水一烫就轻易的剥掉了番茄的外皮。熟练的手法让小源心中雀跃,凑在他颈间轻声说:“老婆真能干。”
程缪手一抖,刀子割进了肉里。
“哥哥!”
小源慌了,立刻去找OK绷和药棉。割到手指的一刹那并不是很痛,小源比他先跳起来是因为见到了血。可真正的痛是在血液涌出之后才逐渐加剧的,并不是止住血,伤口就会不痛了。
疼痛让他恢复平静,等小源替他包扎伤口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小源在最慌张的时候脱口而出的那声“哥哥”一定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不会错的。
“小源……以后,都要叫我哥哥……”
被点名的少年低头不语,他不是愚钝的人,看见程缪的反应他多少猜到点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抱住程缪,希望把自己的温暖都传递给他。
“你的梦想还跟以前一样吗?”
程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这个,坦白的点了点头。他正在为梦想努力着,不是吗?小源也要尽快找到自己的目标,朝着那个方向努力。什么事都为了自己只会浪费他的才智,他天生就是能做大事的人。
小源吻了他,很久。
不知不觉地被他抱起来,坐在流理台上,如同呼吸一般轻柔的吻,小心翼翼的互相拥抱。切到一半的蔬菜被丢开,锅子里咕嘟咕嘟的水声是他们的伴奏,幸福缭绕的时刻禁止打扰。
“为什么?如果你只想做哥哥,为什么不拒绝?”
衣衫半褪,被他进入。
“你可以说不。”
身体有了反应,反射性的张开双腿迎合。小源沉声问:“喜欢吗,哥哥?”
无助的推搡着,却被他进得更深。他随着小源的摇摆气息不稳的坦白道:“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啊哈……我想……跟你做……一辈子……永远……”
“我在。”
“小源……小源……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会的,永远都不分开。”
原来他的担心只是这个,小源在心里偷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一直都相信他们可以走到最后,We Forever,这个承诺没有疑问。
爱火在两人心中点燃,以迅猛的速度不断扩张。这个炎热的夏天,他们在彼此身上烙印属于自己的记号,分不清是谁爱得更多,谁更加疯狂。
程缪为小源创作了数不清的作品,从简单明快的素描小稿到浓墨重彩的布景油画落在一起有厚厚的一沓。他以小源为原型仿照多米尼克·安格尔的风格画了一系列的人物肖像。原本只是兴趣之作,却大受画商的赞许,以每幅上万的价格跟他一口气定下六幅。再加上之前答应老师去他的工作室做助手,程缪假期所剩下的时间寥寥无几。
另一方面,小源因为即将升高三的压力也无法尽情玩乐,除去繁重的功课外,他还必须参加父母特别为他报的辅导班,每天的时间也安排得满满当当。
这对于热恋中的小情侣来说是不小的折磨。但因为心中挂念着彼此,这种恼人的,甜蜜的折磨却成了两人感情的催化剂。
他们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每一段时光。原先两人轮流做早餐,但因为感情蜕变后每天晚上都会发生的某些事,程缪早上都会累得睁不开眼,小源欣然接下了早餐的工作。
每天醒来之后他会先跟熟睡中的程缪“缠绵”一会儿,然后变着法儿的做出丰盛的早餐,端到程缪面前。再轻手轻脚的掀开他的被子,在他光滑的身上上盖满吻痕。
接下来的“喂食”时间经常会半途而废,程缪偶尔能靠意志力中断,但也会在之后的玄关“送别吻”中彻底败下阵来,被小源脱得一丝不gua,开始一轮激烈的摇门运动。之后往往被拖回床上,一个翘班,一个翘课,在被窝里玩到昏天黑地。好在小源的补习课老师是个拿了钱就不会多说的家伙,而他们的父母远在西半球度假,两人的关系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逐渐升温。
两人正爱得如胶似漆,程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们很有默契的都没理会,但那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打电话的人颇有耐性。程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抱歉的推开小源。
“是老师,嘘……”
他按下接听键,刚把手机放到耳边。那炙热的物件在连连冲撞,他气息不稳,抓着手机却不敢张嘴,生怕会泄露一丝半点儿的声音。
“喂,程缪?我是老师。”
“喂?程缪吗,说话。”
“嗯……”
微弱的鼻音慵懒至极,尾音带着一丝丝颤抖,压抑在喉间的声音泄露了主人此时无法自已的感觉。手机那头的人声音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怎么,不方便吗?”
“没啊!你……别……”
他浑身战栗,竭力向后仰颈,吐出难耐的灼热气息。耳后小源的气息也变得粗重紊乱,他离手机很近,手机另一端的人也许会猜出什么的。程缪想要马上挂掉电话,那一边老师还在追问。
“发生什么事了吗程缪?是不是生病了,需要我过去吗?”
“不!不……我,只是有一点儿……”
“展览只剩下三天了,可是还有许多东西没弄完,展架没联系,展位也需要向主办方确定,哦,我真是不擅长跟那些家伙打交道。如果没有你的话真不知道怎么办……”
程缪完全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他想要关掉手机,可小源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翻了过来,压在他身上小幅度的摇晃。
手指无力的松开,手机被抛弃在一旁角落里,无人理会。房间里回响着激烈绵密的肉ti拍打声和两人的喘息声。许久后,小源压在他身上满足的大口喘气,从一边拿起程缪的手机看了一眼,放到他眼前晃。程缪吓坏了,那通电话居然还没有挂。
“喂,老师?”他试探的喊了一声,几乎是同时,那边响起男人的轻笑声。
“看不出你和你弟弟精力很充足嘛,果然都是年轻人。”
“老师……”他一下子从头凉到脚底,下意识的看向小源,心中无比愧疚。
“放心吧,老师会帮你们保密的。可站在过来人的立场上还是要奉劝你们一句,别做的太明显。这世界上并不是任何人都像老师这么开明的,你们以后还是要注意点儿。尤其是你那位好弟弟,你每次到我工作室的时候都是他接送,你不觉得这已经不太妥当了吗?他看你的眼神……也太□了。”
“我们会注意的……谢谢老师。还有,他不是我亲弟弟,所以……”
“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好了,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吧,但是明天可不许迟到。”
“谢谢,老师再见。”
程缪惴惴不安的挂掉手机,快感退潮,冷静之后他再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确实有些荒唐过头了。老师的说法有道理,自己已经上了大学还算好,小源马上就要高考,正是最要命的时候。他们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另一边,那个在手机里还十分淡定的男人,挂断之后立刻受到了朋友的嘲笑。
“怎么,你的猎物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是意外的收获。”他淡然的笑道,“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