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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他睁眼看见头顶的天花板。
第一反应是自己半夜醒了吗。然后又觉得不太对。
好像是少了什么。
虽然房内的环境和平时一样,但是。
游戏不在。
应该和他睡在一间房里的游戏,不仅人,连枕头被子都不见踪影。
那么说来,这是梦境了。
不知怎的,他这次十分平静。感觉好像身体里有股令人安心的暖意涌出来。
那么,就等着看会发生什么好了。
他侧头观察屋内。
所有东西都和平常一样没有异样。
除了……床底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从床边慢慢冒了出来,满是血丝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脖子上还有一圈深红得可怕的血痕。
有好一阵子,他们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动。但是濑人知道,宿命般的那句话就快要来了。
“还……给……我……”
但这次他没有醒来。
女人猛地朝他扑过来。濑人只觉得手腕像被什么带利刃的东西抓住了般,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把我的手……还给我!!”
“啊——!”
他猛的挣扎着坐起身来,惊醒了伏在他身上的游戏。
“没事吧?濑人?”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还在,但手腕上却多了一道血迹。
游戏也看见了,一把抓过他的手臂查看。
“受伤了?”
游戏盯着血迹。鲜红的血液并没有再向外涌,而是慢慢黯淡下来。游戏伸指一抹,松了口气。
“是被涂上去的。我竟然什么都没感觉到。”
濑人这才注意到游戏是跪在他床边的。原本睡在沙发上的游戏,不知何时跑来伏在他身上睡了,而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濑人一瞬有种台词被抢了的复杂感觉。
“是在梦里被抓的。那个女人说……”
游戏瞪着他。
“把手还给她。”
“手?”游戏又看了看那道已经开始发黑的血迹,“死者在找的就是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是会无法升天啊。看来要找到这些失去的手才能解决这起事件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有了个重要的线索。等明天他们的结果出来了再说下一步吧。现在先睡。”
游戏说着躺到他身边,拉好被子。
那一晚他并没有再做梦。
两个人都是被电话声给吵起来的。
尸检的结果和意料中一样。尸体的双手被切下带走了。但死者的身份还没有确认。游戏让濑人去看看还能不能发现别的什么,自己则匆匆忙忙的跑掉了,走之前还不忘把车钥匙还给他。
再度见到尸体的时候濑人发现之前那种感觉已经没了。好像根本与他没半点干系一般,尸体只是冰冷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这样就结束了?只要能找到她们的尸体就能结束了?回想起之前所做的那些梦,濑人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请求法医让他和尸体单独呆一会儿。法医看了他一眼,感叹了一句“不愧是那个武藤君的朋友”就出门去了,反倒令濑人有点不自在。
“那家伙到底在外惹了什么样的名声啊。”
他小声抱怨着,不过很快就又看向尸体。
“你已经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
这个时候灯突然全黑了。
“拜托你……救救我们……”
他听见女人虚无缥缈的声音说道。
灯随后又亮了起来,正好照亮了慌忙往里走的法医的脸。
“怎么了?你没什么事吧?”
他故作无辜的反问:“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停电了……真少见,明明有备用电源的不该会这样啊。”
“那我去外面休息一下。”
无法说出停电的真正理由,他赶紧离开了。
在外面坐了没多久,游戏就打电话过来了。不过只说了句“我要晚点再和你碰头,你先吃午饭”就匆匆的挂掉了电话。好在濑人原本也打算隐瞒闹鬼的事,所以并不在意。
游戏打第二个电话来时,濑人正在喝饭后咖啡。
“貘良女友的信息我查到了,马上就给你传照片过来。帮我看看是不是受害者。”游戏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看来他进行得很顺利。
过了不到一分钟,照片就发来了。看到图中的女子时,濑人手一抖,差点把咖啡杯打掉。
貘良的女友,正是第三个牺牲者。不,这样看来,她其实是第一个才对。但是为什么?
在那间屋子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被发现。他匆忙起身往回赶。
游戏也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怎么样?”
“她是第三个受害者。”
“果然吗?”游戏对这个结果并不吃惊。“第一个受害者也是貘良的房客。这个案子就快水落石出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要拜访。你先回局里等我,别单独行动。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具体情况。”
“好。”嘴上虽然这么答应着,但是濑人并不打算真的照做。他仍旧往家里赶去。
回到家的时候屋里没人。貘良不在,正好方便他调查。濑人毫不犹豫地动起手来。但是纵然他把两人公用的部分翻了个底朝天,也依然还是一无所获。
还剩下的,也就只有他们各自的房间了。
濑人走到貘良的房门前,握住门把手一用力,门就开了。没有上锁。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貘良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如同主人一般干净朴实,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柜和一套桌椅。有一瞬间,濑人几乎忘记了来的目的。五双手,这样的东西会被藏在这里吗?
尽管自己都开始抱有疑问了,濑人还是小心翼翼地搜寻起来。结果自然是两手空空,不过他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最后只剩下自己的房间了。虽然才住进来没多久,但是所有家什都是自己亲手整理的,不可能弄混什么。
有什么地方看漏了吗?还是它们根本就不在这里?
踏进房间门的一刹那,濑人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这是他头一次仔细看完整个屋子,但此刻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股违和感。
是哪里不对呢?
他又反复的在屋子里转了三圈,终于在最后一次踏进自己房间时发现了答案——他的房间小了一截。换句话说,他的房间和隔壁貘良的房间之间的那面墙,厚得有点不正常。对私人空间不感兴趣的他以前并没有去看过貘良的房间,所以也就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话是这么说,若不是他的空间感比较优秀,也是不可能发现这种事的。
濑人走到那面墙面前。平时被衣柜和床头抵住的这面墙,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细细一看,就会发现整个房间的墙纸都是刚换不久的。整个房子里就只有这一间房的墙纸不一样,原本以为是上一任房客的喜好,濑人一开始根本没有在意。但转念一想,其实是在墙后隐藏了什么也说不定。
濑人从抽屉里拿出美工刀,果断地把墙纸撕开大半。
墙后出现的东西让他一瞬间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