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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手。

整整一墙的，女人的手。

纤细的，修长的，圆润的，乖巧的，各种各样的手。

由于泡在福尔马林中，手上的皮肤都有些发白。更为诡异的是，它们还被各自摆成了不同的造型。

濑人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了。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麻木地拿起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濑人！你现在在哪？”电话里传来游戏焦急的声音。“听我说，千万别接近貘良！我之前调查他的档案时发现，他的生父母和养母都是死于意外，但他两次被卷入却都活下来了！他的养父说怀疑他有双重人格，但是没有证据，所以才离开他独自生活！现在还不清楚他什么情况下会变成另一种人格，所以他很危险！不要挂断电话，我立刻过来找你！”

“嗙！”一声关门的重响将两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传来什么人跑掉的脚步声。濑人迅速反应过来，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转身追出门去。

“濑人！濑人！”游戏喊了两声，见对方不应，没办法只得咬咬牙一踩油门冲上路去。

冲出楼门的时候濑人才发现天早就黑了。两个人的距离只相隔百米来远，对方的银发在路灯下十分醒目。但是那身姿却并非是平日他所熟悉的那个貘良的。

那是听过一次就无法忘记的，那个夜晚追着他的那个人所特有的沉重的脚步声。

两个人就这么你追我逃的跑着。讽刺的是，猎手和猎物的位置和那天正好相反。貘良逃的地方越发偏僻，街道周围的建筑渐渐由楼房变成了二层高的人字顶矮房子。两个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都是边跑边喘。

他们需要一个契机。濑人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个人都已经快接近极限了。

正在这个时候，前方出现了一条铁轨。貘良一个转身，踩着铁轨跑起来。濑人跟过去之后，立马发现事情不太对。

他无法像貘良那样在昏暗的环境中奔跑在铁轨上。两个人的距离渐渐拉开了。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了的时候，前方突然开来一辆列车。

貘良突然站住了。不知怎的，濑人也忘记了要跳下铁轨。他放声大吼。

“快躲开！”

但是貘良没有动。列车迅速的接近两人。在车头大灯刺眼的光芒下，濑人看见貘良的身体被无数只手紧紧抓住。

男人缓缓回过头来。在银色发丝下的，是他最初的牺牲者那楚楚动人的泪颜。

她看着濑人，朱唇微动。

谢谢你。

“濑人！！”

有人在身边大叫他的名字。下一秒钟是天旋地转。列车夹杂着子夜的寒风从他前一刻还站着的地方呼啸而过，卷起的风压和着男人拉拽的力量将他的身体送出老远。

落地的感觉并不是特别疼痛。他意识到自己是撞在了什么人身上。对方直起身来从背后将他拢在怀里，低下头亲吻他的脸。

那个男人呼吸的热度灼烧着他的皮肤，在夜晚冰冷的空气和耳畔传来的车轮压过铁轨时发出的沉闷的碰撞声中尤为让人印象深刻。

那是活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