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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离别总是非寻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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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后,王教授带着杜默他们三个研究生、四个成教脱产研修生,以及当年念大三的一班学生,凑成了一个整整二十多人的写生团队浩浩荡荡的奔赴西双版纳西南一隅小镇勐仑的植物园。

在植物园的日子里,一群人自然而然的结成了许多小群体,杜默的小群体里有她的同门师姐辛岚、在广东一所高校任教的研修生阿泽和一个来自山东的大三学生小司。四个人每天互相敲门叫醒,溜达着一同出门早吃餐,捎带上新鲜又便宜的瓜果,迎着朝阳踩着薄雾,经过一座长长的吊桥横跨勐仑河,走入巨树参天生机无限的热带雨林中。

画画总是不着急的,四个人常常借寻找素材之名一同在园子里东游西逛。阿泽和小司两个男孩都既风趣幽默又贪玩捣蛋,成天逗逗长臂猿,赶赶孔雀,一会儿钻到树丛里寻找神秘果,一会儿又爬到高高的槟榔树上摘槟榔,把原本老成持重的辛岚师姐都带坏得跟着一起疯。杜默更不必说,这趟出门,她比谁都玩的更疯更野,导师安排的每日两张写生作业,她常常连一张都完成不了,为此没少被王教授当众批评,但她依旧死性不改,刚被批评过,大晚上的又怂恿着阿泽偷偷溜进植物园里寻找萤火虫去了。

说起阿泽,杜默不由心生感激,这趟旅行,阿泽成了她难得的可以说说真心话的朋友。在植物园里寻找萤火虫未果的晚上,她跟阿泽并肩坐在草坪上,一边仰望星空,一边聆听虫声蛙鸣的自然天籁,一边聊天。

杜默一向不太习惯与人聊天,每每遇见旁人聊天的话题令她毫无兴趣,却不得不忍住打呵欠的冲动礼貌的敷衍时,她都感到烦躁得要命。为了避免给别人也带来这样的苦恼,在不确定对方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时,她往往宁可保持沉默也不会没话找话。

而阿泽与她刚好相反,狮子座的他简直是个天生的外交家,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话题,而且极善察言观色,知道随时根据对方的反应调整聊天的氛围,驾驭对话的方向。杜默以前跟他接触不多,对他了解不深,那个晚上,她算是彻底见识了他在这方面的天赋。

阿泽先是不停的寻找话题跟她聊天,出尽八宝逗她开心。当她偶尔讲话时,他则会马上安静下来凝神倾听,在该评论的时候贴心回应,而等她停下来的时候,为避免冷场和尴尬,也是为了鼓励她讲得更多,他又适时的聊一些有关自己的或私密刺激或浪漫温馨的往事。对于他的热心亲切,杜默其实心知肚明,知道他是因为看出了她最近的消极抑郁,才有意如此,他的善意,令她很是感激。

也许是当时的氛围很适合聊心事,也许阿泽算是难得与她投缘的人,也许她真的压抑太久想找人倾述,那晚,在他的循循善诱下,她渐渐敞开心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旁人聊起了心事。她对他讲起了她的童年,她和父母的不睦,她和吴玮的恋爱长跑,最后,她讲到了她和顾霁,从两人的初识讲到相知,从相亲讲到错失,甚至连他们曾经共度的那一晚,她也没有隐瞒。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聊到别的事情的时候,阿泽都会顺着她的情绪随声附和,唯独聊到顾霁,他却一副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样子,他说:

“真想不到你竟然会喜欢他那样的男人!你们两一个是冰,一个像火,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他的话令杜默好一阵发愣,原来,在旁人眼中,他们竟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世界的人,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总是无论如何努力也是徒劳,才终于没有办法走到一起吧?

她还正发愣,阿泽又继续说道:

“也许,你并不是真有多爱他,而是一时新鲜,太过寂寞吧?只不过是自己没有发觉罢了。”

听他这么说,她不由扭头看他,“有这个可能么?你真是这么看的?”

面前这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漂亮男人对她绽放出一个魅惑的笑容,半开玩笑的说道:

“那你不妨试试,多花点时间跟我这么阳光俊朗,幽默可爱的男人在一起,所不定你也会喜欢上我哦!”

听完这话,杜默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她就知道男女之间不太可能有纯粹的友谊,难怪阿泽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和心思在她身上,原来是存了想泡她的念头。他还真是心直口快,一点也不像顾霁那么难以捉摸。她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半开玩笑的答道:

“阿泽大爷您老人家还是饶了我吧,像你们这样的‘准已婚人士’,我可是再也不想碰了。谁不知道你们等到一毕业就拍拍屁股走人回家结婚生子了,难道还指望我再傻乎乎的拿自己的感情来陪你们玩?我可再不做亏本生意了!”

“切!放弃你面前这么优秀的男人,那才叫亏本呐,小默你真不会做生意。既然这样,我就再大发善心一点,如果你觉得寂寞,需要朋友,记得我,至少在毕业前,我一直都在哦!”

两人不愧同为火象星座,都不喜欢拐弯抹角,把话坦白说透以后,一点没觉得尴尬,反而更觉轻松和亲近。杜默愉快的答道:

“好啊,以后寂寞空虚想要找个人聊聊天喝喝酒什么的,一定找你!”

那晚之后,杜默真的与阿泽成为了极亲密,又极有默契的好朋友,虽然阿泽对她的心思比之普通朋友稍有过头,但他在那晚之后从不刻意表露什么,也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杜默也难得遇到个知情识趣又格外讨人喜欢的玩伴,便乐得继续装糊涂。白日里,阿泽陪她一起找素材拍照画画,到晚上,阿泽陪她沿河散步赏星月听虫鸣,于是此后在版纳的日子,也因为有了阿泽的相伴,变得开心有趣多了。

两周以后,导师带领着本科生们先返校了,留下杜默他们班和阿泽他们班一行六人继续“深造”。因为没了导师的鞭策束缚,也没了大团队的喧闹嘈杂,剩下的日子,他们的生活变得无比的自由自在,一开始还呆在园子里懒懒散散的作了几天画,到后来人越走越少,只剩下杜默阿泽跟辛岚三个人了。最后三人干脆收拾行李离开植物园,硬生生把游学变成了旅行,跑到橄榄坝度过泼水节,之后取道景洪,再到昆明,一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快到五月才终于意犹未尽的返回学校。

经过了这一趟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悠长假期之后,杜默果然觉得状态大好,再没有以前的颓废自闭,重新变得积极友善开朗活泼起来。与此同时,在版纳之行中相处密切的小团队,返校以后依然保持着凝聚力并继续壮大,辛岚、阿泽、小司,再加上杜默的室友吴波,五个人忽然之间都变得极为熟络亲近。一群人时常相约着一同吃饭看电影、外出写生、爬山游泳、短途郊游什么的。

那段日子,几乎每个晚上这群年轻人都聚在一起,有时是在阿泽租住的公寓楼顶天台上,有时是在吴波和杜默宿舍,有时又是在校园大门口长长的阶梯上。一群人喝着啤酒吃着点心唱歌聊天,大有魏晋时期竹林七贤的遗风。三个女生时常喝得晕晕乎乎的才一路嘻哈疯闹着携手走回宿舍,全然不顾路人的眼光。有一次,一行五人加上吴玮,一同背着干粮帐篷徒步贵州山区,在大山里风餐露宿朝夕相处了整整三天。又有一次,五个人一起去了吴玮家,像一家子兄弟姐妹一样每日一起买菜做饭打扫房间一起看碟玩游戏整整住了三天。

那段日子,对于杜默而言是既新鲜又有趣的,她第一次与一大群人如此亲密的相处,她第一次拥有了一大群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而这群朋友还那么的难能可贵,他们有无数的共同语言共同兴趣,他们可以在学业上相互帮助相互促进。和这么多“朋友”在一起,每一天,她都过得既充实惬意又轻松自在。在那两个月有朋友的日子里,她真的一点也没有感到过孤独寂寞。她回想起两个月前阿泽在版纳植物园草地上对她说过的话,说她也许根本不是真爱顾霁,只是太过寂寞而已,现在想来,他说的,也许真的大有道理啊!

说起顾霁,自她从版纳回来,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因为她有了一群新朋友,也的确很少再想起他,倒真是应了当初自己说过的话,只需要一趟远行,就可以彻底忘记他。

原来自己对他,也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用情太深嘛!想到这点,她甚觉欣慰!

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把他抛到脑后的时候,她和顾霁又有了一次猝不及防的遭遇。

那是一个凉爽的夏夜,大伙儿相约着去看电影,原本说好了要看文艺片,到了电影院发现正在上映一部日本经典恐怖片,杜默突发奇想的非看不可,便一个人固执的买了另一场电影的票进去了。坐了没多久,阿泽进来坐到她身旁,开玩笑的说怕她等下害怕起来没有可以躲藏的怀抱,所以特意好心过来陪她,这个破烂理由换来了杜默对他的嗤之以鼻。

没想到电影果然极为恐怖,整场放映时间里,杜默不停的用手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中偷看,一边偷看还一边不时的尖叫,惹得身旁的阿泽不停的嘲笑她,笑得都快断气了。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逃出场来,另一边的电影却还没结束,她和阿泽两人便坐在电影院外那条风景优美的林荫道下的花园椅上,一边聊天一边等人。

阿泽还在拿电影里的情节来吓唬她,一会儿说她背后有个没有脸的人,一会儿又故意侧耳倾听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杜默本来心理阴影都还没有消除,这会儿更是被他的恶作剧搞的不胜其烦,正想一个降龙十八掌给他拍过去,冷不防阿泽口中却突然冒出顾霁的名字。杜默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抬眼向他看去,他却朝她使了个眼神。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久违的身影印入眼帘,正是顾霁和他的妻子,也许也是看罢电影回家,正顺着这条道路走来。原本两人只是并肩走着,待看见坐在花园椅上的两人,雪娆不动声色的将手挽上了顾霁的臂弯。

这一小动作没有逃过阿泽的眼睛,他凑过来对杜默耳语道,“哇,秀恩爱呀!小默,不能输给他,他们手挽手,我们就接吻给他们看!”

这句玩笑使得从刚一见到那两人出现就有点魂不守舍的杜默一下子恢复正常,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刚才就举棋不定的巴掌也终于又重又狠的落到了阿泽的手臂上。

待面前的两人走远后,阿泽收起了嬉皮笑脸,很认真的问她,“还好吧?”

“本来有点难过的,被你一打岔,感觉好多了。”她朝他笑道,“这场景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好像经常出现在各种肥皂剧和言情小说中吧?女生们总爱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跟别的男人秀恩爱,然后她喜欢的人就吃醋了受伤了。以前每次看到这样的情节都觉得好爽好过瘾好解恨,可为什么真搁在自己身上时,却只觉得自己这么可怜呢!唉!——不过,不管怎么说,真高兴刚才有你陪着,比起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幕,有个人陪在身旁真是太好了!”

“看起来,我的心血都白费了,你还是没能放得下他。”在她絮絮叨叨长篇大论之后,阿泽下了这样的结论。

阿泽的话令她忽然一愣,是啊,原本以为她已经彻底把他抛到脑后了,可刚才他的身影闯入她视线的那一霎,她却忽然间就乱了心跳,失了心神。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不管她周围有多少朋友,不管她表面上看起来过得有多开心,不管她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多坚强勇敢,只要他一出现,依旧可以势如破竹的冲破她所有的防备,摧枯拉朽的破坏她精心伪装的一切,毫不费力的影响她,左右她的情绪。

原来,她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他……

那天以后,杜默渐渐不再像以前那么热衷于五人聚会了,一方面是她发觉自己只是在用每日的狂欢作乐在麻醉自己,另一方面,他们这个小团体中也开始出现了一连串特殊的情感状况。

阿泽对她的好感她是一直知道的,自从上次在版纳点破以后便再没谁提起过这个话题,但两人相处得总比旁人要亲近些;与此同时,杜默发现辛岚似乎也喜欢上了阿泽,常常会因为阿泽对杜默做出的一些漫不经心的举动而忽悲忽喜,发发小脾气;另一边,吴波跟小司两人也开始偷偷摸摸的有些暧昧起来,好几次背着大家单独行动。就这么着,这个小团体中各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不再如当初那么有趣了。

原来不只是爱情,就连友情都是那么短暂易变的东西!那么她想要的至死不渝的爱情,要到哪里找?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样的爱情么?

她只觉得心灰意冷,意兴阑珊,便渐渐远离了那个小团体,又开始恢复到独来独往的生活。既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那么就在筵席还不那么无趣的时候就离开吧,别等到曲终人散乏味到令人生厌的时候才不得不散场,就太可悲了。

就这么着,她在一片孤独中迎来了又一个毕业季。这一个毕业季里,阿泽他们那一班学生全走了,以前跟她一起去敦煌的本科生走了,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也都相继离开。杜默那一阵子情绪低落无心向学,几乎都躲在宿舍或是吴玮那边偷懒,连阿泽走时也没能送行,也因此躲过了很多送别的场景,并未怎么感受到离别的伤情。

又一个周末,当她坐在开往城区的大巴车上经过学校门口时,看到的尽是伤情的送别场景,一堆又一群的人在抱头痛哭,挥泪话别,好不容易终于登车以后,还在隔着车窗依依不舍的拼命挥手。

那一刻,她忽然就有些动容,她忽然意识到,原来离别真的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从此以后,有些人,便真的此生再难相见,就比如在过去的两三个月里曾与他们那么亲密要好的阿泽,这一别,便是永恒。

任何事物,只要打上了永恒的烙印,就会上升到一个哲学的层面,显得那么凝重,庄严,甚而悲壮。她在这阵悲壮中,无可避免的想到了顾霁——他也是今年毕业人群中的一员,但他却并不离校,他留在了本校本学院任教。她曾经那么渴望他留校,以为他留下以后他们可以有更多机会在一起。而如今她才发现,即使他留下了,于他们之间现在的情状,也再难有什么改变。

他已经搬出了画室,搬出了宿舍,有了一处杜默所不知道的住所,开始来往的,是一群杜默从不接触的老师们,他和他的妻子,将一起踏上他们的新生活之旅,而他和她的交集,却像日光下曝晒的积雪般飞快的消融。他们是两条经过了相交点之后的直线,从今以后,除了日益明显的远离,再无他途……

大巴车开动的瞬间,杜默擦去了一滴滑到腮边的泪珠。是的,尽管他们还在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学校同一栋大楼,但杜默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她只剩下最后一年学生生涯,她知道她应该珍惜,却怎么也止不住忧伤——这剩下的一年,她还有什么值得留念,还有什么值得期待?这样的一年时光,会显得多么悠长,多么难以打发。这一年,注定会是孤独难捱的一年,她将在这阵孤寂中,告别她的青春,迎来人生的新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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