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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刹那几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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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刹那几何

苟饶王大婚,普天同庆,桑卓城中几乎是万人空巷,大殿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都希望这个有神仙庇护的婚姻能够让自己也沾到福气,九方净远远地站在迎仙台上,看着到处装饰着大红的宫殿,不远处年轻的王拉着羡紫微笑着,看着阶下臣子对他虔诚的朝拜,九方净始终只是看着羡紫,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被嫁衣映的粉红,冰冷的眼神却是将自己的内心严密的锁好,谁也不能窥视。

乐官开始奏乐了,蕤莨高高的站在台上,动作优雅的敲着编钟,旷世的仙乐流淌而出,这样有仙祝福的婚姻是至高无上的,在场每个人都面带微笑,包括羡紫,她已经从不懂事的女孩蜕变为了一国之母,然而那稳重精致的笑容后面,却是僵硬,她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人群,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她最想看到的人。

海琈,最后一眼,我都已经不能再看见你了么?羡紫随意将目光一转,却刚好对上了迎仙台上的九方净,她微微一愣,立即转过头去,继续若无其事的对她的子民微笑着。

海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玉工,纵然是羡紫再宠着他,卑微的他也是不得出现在王上大婚这样庄严的场合的,再者他也根本不打算去凑热闹,这会的他正在傅府收拾东西,准备趁着大家都出去的空档偷偷开溜。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空空如也的来,自然也是空空如也的走,要说真有必须带走的,便是羡紫还给他的玉兔,以及,袖中一直没有送出的玉簪。

“真是可惜了,她戴上肯定惊为天人。”手中的玉簪以白玉为柄,一端雕成了莲花灯笼模样,而花蕊处则是利用俏色,将玉上原来的淡黄绿色做成了与一湾被明月光辉揉黄了的水酒,水酒里面又是倒影着一线月,波光粼粼动静相宜,海琈用手指摩挲着,似乎能看见那水酒之间的流光婉转,“好好的一个玉杯光酒,却是没人要,那就跟我走吧。”

两手空空的海琈走到院中,飞楼远远的立在角落,看上去就和九方净一样的孤独,“要不,我就把这个留给她吧,刚好她现在不在,我放下就走。”少年的手里紧紧攥着玉簪,没有犹豫的就奔向飞楼而去,只是太过于专注一楼的眼睛,没有看见在二楼花藤掩映之中有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寂寞的飞楼,因为主人不在更显得冷清,海琈走了进去,艳阳高照的夏日,这里居然是微微沁人的清凉,他坐在桌边,忽然想起不久前夜里哭泣的九方净,那样的她实在太过于陌生,就像是他做的一场太真实的梦,海琈到现在都不敢确信她是真的哭了,但他更介意的是她为何而哭。

将怀中的玉兔端端的放在桌上,小窗漏进来的几缕阳光恰好照在了上面,玉兔儿玲珑剔透很是可爱,“果然,玉簪还是想亲手给她啊,虽然可能没有机会了,但就这样留下来总觉得心里不甘。”海琈呢喃自语着退开,身子却不小心的撞上了木柜,只听得木柜摇晃之间,两扇门竟是摇摇晃晃的打开了。

竟然没有锁!

海琈的血液在这一瞬间被点燃,沸腾的眼神牢牢盯着柜中赫然摆放的檀木小盒子,那就是曾经呼唤他的声音的主人,那就是让九方净哭泣的原因,那就是遮住他视线的重重迷雾的破解之法,海琈耳边又响起了永不停息的波涛声,接连不断的打在心上,他颤抖着伸出了手去。

不过是长宽约莫一尺的檀香小木盒子,海琈拿在手上却觉得分外的沉重,他犹豫的咬着唇,最终还是将它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只是方才打开一道缝,就有耀眼的白光射了出来,迷住了海琈的双眼,反射性的海琈将盒盖迅速拿下,那道缝中挤出的白光才分散在小屋四房,海琈这才低头看见盒中之物,脸上浮现出百思不解的表情。

他曾经想过这里面会是一件仙人的法器,或是陈旧的衣衫,就算再不济,他也会庸俗的以为这是九方净心系之人送给她的一方手绢,可惜都不是,摆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鱼鳞,大约巴掌大小,五彩炫目的流光像水纹一样的流淌着,经久不息,颜色也很是好看,是少有的没有瑕疵的银白,乍一看比最上乘的玉料还要美,只是纵然再美,它也只是一片鱼鳞。

“费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一片鱼鳞?”海琈疑惑的翻看手中的东西,却发现在鱼鳞的凹面清晰可见的刻着四个字,字体扭曲如滑鱼,断然不是人间的文字,“她就是看着这东西哭?难道是因为没吃到喜爱的鱼?”

他一边猜测着,一边又将鱼鳞小心的放了回去,不舍的看了看小屋,终于苦笑着离开,什么鱼鳞,什么飞楼,都与他无关了吧,少年不曾回头的离去,却怎么也割不断心中不言的惆怅,白花绿藤不语,却微微的绕着躲在二楼的另一位不速之客。

“哎呀呀,我好不容易才打开的柜子,居然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吊儿郎当的蕤莨避开了快要朽坏的木梯,踏着小楼扶手轻轻的走了下来,身子是很放松的倚着屏风的姿势,眼神却玩味的落到了檀香盒子上。

“不过让我看见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倒也不亏,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它,九方啊,我以为你是恨透了这个害你关五百年的东西呢。”勾了勾小指,柜子又恢复如初,甚至连上面落满的的灰渍也如原来的模样一般,蕤莨摇摆着走了出来,刚好遇见一阵风,仙袍飘扬在身后,他听见耳畔喧嚣的宫廷乐只是一笑,此行不虚,也不枉凤凰扮作他的模样去骗九方了。

热闹的宫廷乐曲响遍了整个桑卓城,谁也没有注意到城门处失落的少年,海琈最后看了桑卓城一眼,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以为这里会改变他的一生,但终究不是归处,纵然这里有什么召唤着他,却也不过是一场过路,时间到了就又该启程。

“你也该走了,还你自由。”海琈从袖中放出小白兔,那是羡紫曾经送给他的,一直被他好生照顾着,现在他走了,也该让它回到属于它的地方了,人类的地方不适合它,小白兔似乎明白再也见不到这个主人了,不舍的蹭了蹭他垂下的手,最终却还是一溜烟的跑了,圆圆短短的尾巴就像一个蒲公英,落在了它最该在的世界。

他,也该启程了,就算是没有目标。

拍了拍衣摆上的草屑,却发现忽然的一阵风又让更多的草屑沾了上来,海琈抱怨了一句,却不及伸手再拍,就被头顶咫尺之遥的一声鸟鸣吓得怔住,他抬头去看,却只看见了一双比他头还要大的爪子向自己抓来,不由分说的提起便飞腾而去,然而显然这鸟飞的太过于豪放,吊在下面的海琈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如玉白净的脸已经憋到了绛红色,他求助似地一把抓上大鸟的脚,期望这样能让它明白他真的是不行了。

大鸟似乎能通人性,就近的将他放在了山头上,双脚才一着地,海琈已经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毫不客气的接过递来的丝绢擦拭了几下,才忽然转过头去,“你……你怎么会在这?”

九方净娉娉婷婷的身形立在眼前,眼神虽然还是冰荒一般的寒冷,却换了一件贴身的仙袍,不再像以前那般穿着对她来说太过宽大的袍子,此时的她身段尽显,玲珑曲线让海琈拼命的咽下口水。

“你还未于羡紫道别。”招了招手,方才看似狂暴的大鸟立刻听话的伏在她脚边,九方净足尖轻轻一点,就像一片树叶般轻盈的斜坐在了鸟背上,五色的羽中一抹素净的白,寒冷如冰的她却有一种妩媚的美。

“这就是你的神鸟了吧,叫什么名字?”海琈站起来想要走近,却被大鸟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九方净拍了拍它长长的脖子,才让激动地鸟儿平息了下来,海琈这才能走到近处,他伸手抚摸着五彩的羽,只觉得世间任何的布匹也比不上它的柔滑高贵。

“这是狂鸟,脾气不太好,你要小心。”狂鸟除了她,对其他谁都不太待见,九方净看着海琈太亲近的动作,不由得提醒道,在对上海琈含笑的眸子后,她却已将那份关心很好的藏了起来,“你还未于羡紫道别。”

“她贵人事忙,哪里顾得及一个玉工。”海琈站好歪头看着九方净,这个角度能看见她好看的下巴,尖尖小小的,就像她的性格一样有倔强的味道,“难不成你是来抓我去向她道别的?”

“不是,我有事,要离开。”九方净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去哪?”

“毕海。”海琈的回答是在九方净问他的那一刻决定的,从那里出发,若是再回到那里,也许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就这么去,分文未有?”

“分文未有还是有些夸张的,我有工钱,再说我还可以做些玉工活儿啊。”海琈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他已经发现,九方净说话明显要熟练多了,也许这是她天天见到的蕤莨的功劳,但只要她好,他就开心,他不敢高攀不敢居功,不是早就这么对自己说了么。

斜坐着的九方净再一次的拍了拍狂鸟的脖子,那长长的脖子再次低了下来,它伏在海琈面前,看他的眼神有些不情愿,“上来吧,我送你。”

“你送我?”

“我也要去毕海,而已。”九方净多余的解释着,看着跳了好几下也爬不上来的海琈,终于还是伸出了手。

那样的一刻,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海琈都忘不了,他觉得那是神仙都不常有的美丽和庄严,却被九方净这般轻描淡写的表现了出来,她高高的坐在五彩瑞鸟的背上,身子微微的向他倾斜着,腰间束带坠了下来,很随意的飘开,逗引着阳光铺了她一身,虽是背着光,但她明亮的眼睛却因此宛若星辰,那伸出的手洁白纤细,却带着千百年都再化不开的契阔。

“谢谢。”海琈握了上去,这一刻他知道,她始终是他过不去的劫。

天有九重,九方净却只是驾着狂鸟低低的飞在一重天之间,然则终究是天,脚下浩茫大地在海琈看来不过一个棋盘模样,错落的都郡不过是天帝的棋子,想起来了便是一拨,从此天翻地覆。

对于第一次在云间穿梭的普通人,海琈显得过分镇定,他悠闲的抱着头看着仙鹤成群的从他们身旁略过,高不可攀的群山被他踩在脚下,看不见边际的江海此时一览无余,然而他心中没有一丝的害怕,甚至觉得这样的经历他很是熟悉,就好像曾经,他也曾这般高高在上的俯视人间。

越是这么想,海琈心中便越是困惑,他甚至有些分不清那些隐约回忆起来的场景是真的存在,还是他现在的牵强附会,他看了看比肩而坐却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的九方净,愈发觉得这样事情曾经发生过,那里有着碧蓝的海水,他们在一片纯净中坐在一起聊着天,九方净浅笑的坐着,陪在她身边的正是那个与他一般模样的年轻人。

只是彼时,九方净会笑,而她身边的人,白发黑袍,额间闪烁的鳞片让他看来风度不凡,那股桀骜也更是明显,他们衣衫绫罗华贵,年轻男子碰了碰九方净手中的洞箫,声音温柔:“阿净,吹给我听吧。”

“阿……阿净。”海琈不由得叫出了声,他看到眼前瘦削的背影明显的一顿,却还是没有回头看他,“阿净?”尝试的呼唤着,却怎么也等不到九方净回头。

“阿净!”他伸手拉住了她,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她,却惊喜的发现她原来是温暖的,原来表面上的这么冰冷的人,也是温暖的,“阿净,你就是阿净对不对?”

然而九方净的目光却没有随之温暖起来,甚至是更加的冰冷了,她抽回了手去拍着狂鸟的脖子,狂鸟懂事的忽闪着翅膀,身子一低就往下降去,直直的落到了一个洞穴面前,“天黑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看着遣走狂鸟守在洞口的九方净,海琈跟了上去,他已经不敢再提阿净这个名字,只能试探的问道:“那个,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该休息了。”九方净转身看着他,从一开始海琈就不知道她是否生气了,没有表情的人似乎连心都封印了起来,她靠着狂鸟看着渐渐升起的满天星辰,参不透心中所想。

“可是……”海琈还想说,但看见这样的九方净,他始终是开不了口,只能悻悻的坐在洞穴里,看着被月光照的雪白的九方净,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就在这时,一声轻到听不见的叹息却从九方净的口中发出,狂鸟不自在的动了动,吃惊的看见主人面前的月光凝成了泪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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