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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时光卡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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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比赛结束之后,很快进入本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期末考试。

和离元旦的日子渐渐缩短相反,莫祺对陆一的怨恨像师傅手中的面条一样被慢慢拉长,长在岁月的缝隙里,葳蕤成林。

陆一对考试向来是泰然处之,来之则考,弗来则等。而其他同学则否,除了少数成绩好的对期末考试有稍稍的期待和兴奋外,大多数的同学都一副 (韩语:怎么办 )的模样,恨不得在期末考试那两天学会能解答所有难题的特异功能,以助考试一臂之力。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趁着春节来临之前背上行囊来次说走就走的同学有之;受期末考试打击,弃寒假而从学习狂报补习班者有之;我已亭亭无忧无惧何惧低分继续坐等时光者有之……陆一想在2015年春节到来之前再找一份兼职,因为在家教的时候曾经跟着一个大学老师学习过声乐,空闲的时候也看过一些有关音律方面的知识,陆一买了一个吉他,自己弹着吉他试唱了一下,似乎还可以。虽然每个学期都会有奖学金,但是仅凭奖学金和零散的兼职,再加上平时比赛的奖金,要挣到下学期的学费和本年度最后一个月上交的费用还是不够的,而且奖学金是在开学一周后才会颁发,也就是说,在这个寒假内必须挣到下个学期的学费和本年度最后一个月上交的费用。

因为寒假期间大多数学生和家长都选择了出外旅游或上其他兴趣班,家教的机会相对减少。陆一准备到“young”去兼职驻唱。“young”是一家类似于PUB的酒吧,比一般PUB的形式上要自由一些,没有那么正式,有点像娱乐场所,但并不是娱乐场所,应该说是介于PUB与娱乐场所之间的酒吧。酒吧位于三环路附近,距离“AC today”咖啡店十分钟的路程。由于酒吧的位置有点偏,形式又比一般的PUB要开放和自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驻唱歌手。面试时酒吧老板见陆一的声线和对音乐节奏的把握都不错,而且气场也掌握得很好,就愉快地决定录用陆一为酒吧驻唱。

酒吧的营业时间是晚上8:00—12:00,周末休息,日薪500。周末休息的酒吧驻唱制度与陆一之前的两份兼职并不冲突,这是陆一选择这家酒吧重要的原因之一,之前的两份兼职可以继续保持,且可以利用空闲的那部分时间学习和另外再找一份家教。如果一直驻唱到下学期开学之前,除去上交的3200元和寒假期间的生活费,下学期的学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付昊泽考完试后还一直在咖啡店里兼职,付双宜趁着寒假真的给自己报了一个小提琴的兴趣班,回到家还自己一个人在房里“咿咿呀呀”地拉,因为刚学,所以拉出来的声音变形得有点像二胡的声音。每当这时付昊泽都无比欣慰地对付双宜说,我真庆幸我们住在海边,如果住在山上真担心没有武松的技艺怎么能抵挡各类豺狼的袭击。但是付双宜丝毫不受打击,仍然沉浸在小提琴的世界里自娱自乐,这给付昊泽造成了莫大的打击。莫祺考完试后一直呆在家里,自从绘画比赛之后一向热情如火的付双宜好像对莫祺表现得有点冷淡,所以没有付双宜的邀约考完试后的莫祺似乎无事可做。

录用后陆一正式开始上班,一开始的时候来酒吧的人都是各自玩乐,从不注意酒吧驻唱的是谁,也从来不听。大约过了一周,陆一的声线和节奏把握都渐渐得到了提高,开始吸引了酒吧客人的注意,这时他们才发现酒吧驻唱的女孩歌唱得不错,且面容姣好,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偶尔也会有人专门过来酒吧听陆一唱歌,有时是几个人围在后面的圆台上一边听一边对陆一的音色和音律进行评论;有时是一个或者两个人坐在吧台点一杯威士忌静静地听。奇怪的是,最近有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男生几乎每天都来,每次点一杯冰威士忌或者不点,但是从来不喝,安静地坐在吧台听陆一唱歌。陆一想起了在咖啡店兼职时经常有艺术工作者点一杯日本炭烧咖啡或意式浓缩咖啡,也从来不喝,静静地放置直到冷掉。陆一原本以为这或许也是个艺术工作者,但是他从来不露出他的脸,看他的背影竟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且他在固定的时间来,接近11:00的时候才走。

虽然酒吧的营业时间是晚上8:00—12:00,但是驻唱一般11:00就可以下班了。陆一对音乐节奏的把握等各方面提高了之后,加上长相清秀,自然吸引不少青年男子的目光,有次陆一下班后有一帮青年围上来,嘴里还说着不太干净的话,如果不是看在饭碗的面子上,陆一可能已经使出跆拳道黑带三段的身手了。不过陆一还是忍住,一是为工作,二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但是那几个青年像吃错药了一样不依不饶,一直跟着陆一出了酒吧,昏黄的灯光把他们的容貌衬托得更加猥琐,咧开嘴笑的时候空气中满是浑浊的酒的味道,斜扣的衬衣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脸上狰狞和跃跃欲试的神情显出卑鄙和下流的想法,其中一个猥琐男嘴里一边说着肮脏的语言一边准备近距离接触陆一。他的脸上长着红艳艳的几粒青春痘,鼻子上还有可以让人在五米的范围内看得清楚的黑头,胡子也没有刮干净,下巴遗留下来的一小撮胡子像水槽里没刷干净累积的油腻腻的垃圾,头本来就很大,脸也因为后天的不加克制显得肥大厚重,脖子又短又粗,1.8的身高使他看起来不伦不类,在灯光的照射下他堆满了油脂的脸像一块沾满了污渍的抹布一样令人恶心!他脱掉外套,拉起衣袖,解开衬衣的第二个扣子,从他闪烁得近乎发亮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全身流动着兴奋的血液,摩挲欲试的神情暴露了他的丑陋和龌龊。

陆一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把黑色的背包扔在一旁,拉上外套的拉链,转动手腕,活动脖子和脚关节,发出的“咔擦咔嚓”的响声让那帮青年男子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那帮青年还是认为眼前冷艳清秀的小美人不会有多大的能耐,只不过是装装样子,没有实际行动。一帮青年还在后面不停地发出各种欢呼声,猥琐男的眼里还是流动着龌龊的想法。就在猥琐男准备抓住陆一的手时,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男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走上前用力地把猥琐男蠢蠢欲动的手“咯啦”一声拗回到后背,然后一脚把他揣在地上,看起来仿佛不费吹灰之力。猥琐男被踹倒在地发出重重的坠地声,后面刚才一直在起哄欢呼的青年男子都纷纷噤若寒蝉。戴帽子的男生伸出左手食指对围在后面的那帮青年勾了勾,示意他们可以再战一回合,那帮青年把踹倒在地的那个猥琐男扶了起来,嘴里愤愤地说,等着!然后悻悻而去,消失在昏暗冷冽的街角。

戴帽子的男生回过头来,发现陆一在看他,他把帽檐压低,遮住整个脸庞不让对方看见,沉默着没有说话,然后迅速穿过马路,也消失在昏暗的街角。

陆一背起丢在一边的黑色背包,看着男生离去的背影,熟悉的感觉又再一次在心中浮现,总觉得这样的背影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陆一穿过马路,在三环路的红绿灯前停下,回想起刚才那个带黑色帽子的男生,在昏黄的灯光下好像看到了他薄薄的嘴唇,熟悉的记忆似乎一点一点开始累积……但是,还是拼凑不全。陆一摇摇头,走过斑马线,快走到公交站的时候看到11路公交车已经缓缓驶进公交站,陆一快步赶过去,庆幸着还好能赶得上最后一辆11路公交车。

陆一上车后绿色的棚顶下站着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生,路边的街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寂寞而悠长,帽子下微微露出薄薄的嘴唇,他把手插在袋子里看着11路公交车渐渐远去浓缩成一个黑色的点,消失在绵长的公路,然后上了另外一辆等候在路边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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