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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意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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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有了树之后,我能做什么。”埃尔问她。

黛斯特一愣,思忖几秒回答。

“接待访客?”她就是访客,自然首先想到这个问题。

“至少百年一遇吧。”

看来这不能作为日常生活。黛斯特继续设想下去,“有特殊情况时取回权限,然后修订规则?”

“那几乎没有。”埃尔至今只遇到黛斯特一个特例,而且并非漏洞。

“也对,你是神啊。总要改动的规则,也算不上规则。”黛斯特点点头,继续想别的办法:

去外面和凡人一起生活?他仍然拥有权限,不公平。

在中央森林和凡人一起生活?他明显还需要照顾,“他们”却留下那样的话离开了,毕竟身份有别,不会长久。

探索未知的目标?他无所不知。

正因此,他也不能追求任何东西——能得到的,比如衣食住行,无需追求,不能得到的,比如健康,依然无需追求。

达成某种功业?世界由他所造。

世界还得到了完善的规则,以至于不需要他参与。

神只能看见世界,但对世界来说,他其实不存在。

可是他明明还活着。

以那样脆弱的状态孤独的永远活着。

所以失去了意义。

如果不是一直沉睡,简直生不如死。

如果一直沉睡,又和死没有区别。

黛斯特终于明白了那个问题,但也因此无法回答。

就算身份天差地别,在死亡阴影笼罩下长期的挣扎会有多痛苦,是所有生物共通的感受。

所以现在她低下头几乎不敢正视他,即使他正侧着身,双眼紧闭。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几乎全无血色的指甲,内心那种悲哀而柔软的情绪更加迅速蔓延,她只能在不安中凝视自己紧握的双手,掌心原有的温热已不知不觉变得冰凉。

长久的静默,久到黛斯特觉得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才终于斟酌着开口。

“……别在意这些,你睡着时感觉不到痛苦,如果能有机会醒来,就该先高兴一下,等你像现在这样又感到痛苦时,就再去睡,那样你其实只有快乐的。”她柔声说。“你比我们日子好过多了,忧愁会让我们失眠,失眠也会让我们忧愁,我们每天是有做不完的事,却不知道哪些是在忙着送死。”

但说完又开始后悔,她隐约觉得这不像好话,有些局促的打量着埃尔,希望他并没有听见她刻意轻柔的声音。

气氛沉寂了几秒,埃尔忽然咳嗽起来,许久才渐渐平息,他伸手按着胸口轻喘着,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远处的地面,没有回答。

他似乎确实没听见,但黛斯特没工夫庆幸,甚至没工夫回味自己之前的发言,现在唯一占据意识的只有埃尔越来越糟的状况,他绝对不能继续躺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快回去睡吧,你这样可不行——把手给我。”黛斯特皱起眉,不假思索的朝埃尔伸出手,想扶他站起来。

埃尔转过头与她直直对视,眼神却茫然到几乎没有焦距,黛斯特保持着姿势尽可能摆出最温暖的笑容,用她能发出的最清晰而温柔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又等了许久,他才终于慢慢抬起手臂。

黛斯特刚想探身过去抓住,他眼中光芒一闪,又突然放下手。

她距离他很近,能感受到他身旁突然产生不自然的气流,他像正常人一样利落的站起身,朝她点点头,然而黛斯特还是能从他仍旧惨白的脸色和明显透出痛苦的眼神看出他并未好转,但现在她已彻底回想起他们之间根本的区别,并且很懊悔自己刚才不知冲动什么,几乎快忘记了。

谁都能忘记,她不该忘记。

但如此明了的必然,为何自己仍感到不由自主的隐隐失落?

黛斯特觉得自己没必要想清楚,她也跟着站起身,微笑着朝面前的埃尔挥挥手,“我们已经道过别,明早我自己出发,不会再打扰你。”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火堆另一边自己的背包。

埃尔靠在树干上,直到看着她睡下,才终于彻底打消了想出声叫住她的念头。

早晨黛斯特醒来时,发现埃尔已经回到了巨树高处,她站在树下仰起头,只能隐约看到上方黑色飘带的一小段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黛斯特清点完行李,沿着主道向森林外侧走去。她来是为了使命,如今完成了,自然就该立刻离开,这不是属于凡人的地方。

未来在何处度过余生,黛斯特其实并没有完整的计划。她想先去看看本有机会成为族人乐土的金色森林,然后沿着它走去海边,虽然听族人说起过海的样子,她本人却从没见过。海对岸是西大陆,自从百年前那位落难水手抱着木板漂来后,他们就知道了这第三块陆地的存在和那里种种神奇的传说,当然,也直观领教了大海的狂暴。

黛斯特不觉得自己能在短期内找到渡海的方法,但这是已知除南大陆外唯一有人居住的地方,她想在海边先住下慢慢摸索,如果再救下漂来的水手,说不定能教她造船,如果救下好多个,他们就有希望一起到对岸去。

中央森林比想象中的大些,先前搭乘巨鸟时似乎没用多久,徒步行走却需要至少一天。入夜,黛斯特决定再在神的领地范围内过一晚。

然而正当她准备点起火堆时,忽然看到不远处天空中一道异常明亮的银光降下,光柱直通地面,将那小片漆黑的森林照得亮如白昼,黛斯特立即熄灭火种,躲到树背后窥视那个方向。

有个人影从光柱中降落,当他到达地面后,光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那人穿着银色的连帽斗篷,仍旧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清晰显出他的身形。

这样来自天空的访客,实在超越了黛斯特的常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有第二个访客,只知道埃尔一定会醒来。

但是——

黛斯特早就要求自己别再担心他,却还是忍不住回想他昨天痛苦的样子。现在只过了不到一天……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放下心中莫名的牵挂。

那人面朝核心区域方向匍匐在地,显然是以他们的方式行礼。

但身为猎人的直觉告诉黛斯特,这位怪客虽然态度看似极为谦卑,却并没有善意。

甚至有隐约的,刻意压抑的敌意,与自己先前的疯狂不同,他显得如此冷静。

但他显然有着她不能理解的强大力量,远超过她已知的所有人,那样的威胁感——

她紧张起来。

埃尔很快出现在那人对面,月光映照下他的黑发有种柔软的光彩,发丝不时被风吹起,掠过他苍白的脸颊。

怪客过了许久才起身与他相对而立,仍旧谦恭的弯腰低头,不知在说些什么。

黛斯特无声的拨开面前的树枝,小心向那片区域靠近。

***

埃尔站立没多久就退后倚靠树干,静静听着怪客的陈词,随后开口回应。

怪客闻言沉默许久,忽然抬头,大幅度的做着手势似是在大声疾呼,埃尔却仍保持他特有的平直声调轻声回答,不管对方第几次朝他伸出手掌,他始终没有动作。

晚风不断拂过林中茂密的植物,树叶的声响持续不断,即使凭借黛斯特灵敏的听力,在她所在的位置也难以听清全部的话音,但她已经能清楚感受到那种焦躁——那人显然在不断请求埃尔跟他去做某件事,但埃尔一直没有答应。

感觉气氛渐渐紧绷,黛斯特继续无声的靠过去,同时仔细盯着那位怪客的动作,他正趁着做手势的机会慢慢向埃尔靠近,敌意也越来越明显。

黛斯特早已关注到怪客双手都戴着好几个指环,它们不知是什么材质,全都闪烁着颜色各异的微弱光泽。

这种光泽现在突然明亮起来。

“小心!他要动手!”黛斯特在树影后高声大喊。

“别过来!!!”埃尔确实听见她了,他猛然转身朝她所在的方向做个阻挡的手势,黛斯特觉得面前不远处的空间有一瞬间奇异的波动,然后再也听不到他们所在区域的任何声响,但埃尔那声大叫的尾音还在她脑中回荡着,她几乎不敢相信他会有那样激烈的情绪。

然而就在埃尔完成障壁的瞬间,银色怪客高高举起双手。

障壁外的黛斯特只看得见缤纷的光彩突然笼罩了他们所在的区域,当光彩消失时,一切声音又回来了,她听见埃尔正痛苦的咳嗽着,还有怪客嘶哑的悲鸣,似乎使用那种指环使他自身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她能看见金色的光点从怪客的斗篷里不断渗透出来,径直飞上天空,向巨树的方向飘荡而去,那正是人类尸体分解的进程——

但是眼前这位怪客却显然还活着,并且正挣扎着继续向埃尔靠近。

黛斯特不再犹豫,拔出短刀纵身飞奔向前。

***

怪客果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使已经察觉来自身侧的奇袭而做出阻挡的动作,仍然轻易被黛斯特一把推开,他在踉跄着连退几步后,如同损坏的木偶一般直挺挺的向后跌倒在地。

黛斯特乘隙迅速闪身插入两人之间,在埃尔倒下的瞬间一把接住了他。

“……不用太担心,他死不了。”怪客以手肘半撑起身体看着满面警惕的少女,艰难的张合着嘴唇,发出与普通成年男子并无二致的话音。

他的斗篷在先前跌倒时已经完全滑落下去,没有布料的阻挡,黛斯特能看到这位来自天空的异族凌乱散落在肩头的墨蓝色长发。在他惨白的皮肤上,金色的光点仍在不断渗出,交错飞舞的光辉让他的面貌有些模糊——

然而那双深红色眼睛中依然闪耀着清亮而锐利的光芒,如同灰烬中挣扎着久久不熄的最后一点火星。

“你是谁?想做什么?!”黛斯特一面伸手将昏倒的埃尔挡在身后,一面继续牢牢逼视着眼前已近濒死的神秘闯入者。

既然拥有同一位造物主,黛斯特并不为这位怪客使用着和自己同样的语言而感到惊讶,但她却有些诧异他此时语气中那种沉重的柔和。他的指环还在持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猎人的直觉在告诫着她,其中蕴藏的强大力量仍旧足以在瞬息之间将她杀死几百遍——

然而她也同样感知到先前满溢空间的焦躁与敌意此时早已荡然无存,怪客那双清澈的深红色眼睛中饱含的哀伤与痛苦如此真切,以一种只有绝望之人才会拥有的温柔毫无矫饰的回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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