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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悲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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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个世界的居民,原来长这个样子……”怪客凝视着黛斯特的脸庞片刻,又抬眸望向远处巨树的墨绿阴影,如同苦笑一般轻轻勾了下唇角:“你们一定会善待这片森林的,因为神给了你们与绿叶同色的眼睛呢。”

他艰难的抬起手臂,缓缓伸向少女直指他咽喉的刀刃。

黛斯特当即绷紧了身体,将刀尖准确抵上了对方的颈动脉。怪客干枯的皮肤似乎异常脆弱,她尚未用力就已划出一道不小的伤痕,色泽深暗的血迹流淌到他银白的衣领旁,在持续四散的金色光点映照下不断闪烁着浑浊的光泽。

“啊啊,放轻松些,我知道你只是碰巧停留的访客,我们有缘而无仇,我怎么可能跟你过不去——

更何况我就要死了,什么都做不了啦。”

怪客因为瞬间的疼痛皱了下眉,却仍旧保持着苦笑的表情柔声轻语,同时手指继续颤抖着向前越过黛斯特的刀尖,一点点摸索滑落到颈旁的布料。

挣扎许久之后,他终于将带有过滤装置的兜帽和面罩重新戴回原位。

“我名叫瑟斯坦,和你一样是个凡人,只是我们一族因持续数千年的污染而异变,无法适应正常的氧气,需要戴上斗篷才能呼吸罢了。”由于口鼻被遮挡,怪客的声音变得更为微弱而空洞:

“在我们那里,人们早就用不着亲手持刀作战了——

而代价是,亲口呼吸空气变成了只有美梦中才能想象的奢望。

——我们的世界即将毁灭,我来是要带神回去重塑规则,拯救那里的一切性命。”

也许是金属面罩反光的作用,名为瑟斯坦的旅人眼中的光芒变得愈加明亮,几乎分毫不移的紧盯着面前的棕发少女因为紧张而圆睁的鲜绿色眼眸。

黛斯特与他对视片刻后轻轻咬了下嘴唇,垂眸看向躺在一旁的埃尔。

黑发的神明此时已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紧闭双眼艰难的喘息着,不时一阵呛咳,鲜血反复染红他的嘴角,沾湿了大半衣襟,他脸颊旁的草地上也都是斑斑血迹。

在黛斯特的经验里,凡人出现这样的症状几乎等于将死,虽然她确信神不可能死去,还是感到一阵令她几乎头皮发麻的惊恐——

所以就算此时威胁还不能算完全解除,少女依然选择了放下抵在瑟斯坦颈旁的短刀,转而伸手抱起埃尔冰冷的身体靠在自己肩头,让自己先行专注于为呼吸困难的病人顺气,又用衣袖和手帕不断擦拭他唇边的血迹和额头的冷汗。

“所以……瑟斯坦先生,他不答应你,你就那样伤他么?”气氛沉寂了片刻,黛斯特终于抬头回问:“你们的世界为何会毁灭,如果是咎由自取,你没有立场强迫他为你们的错误负责。”

黛斯特已经模糊的理解了这位异族访客的来意,更深深体谅着他的心情。她曾经和他一样背负着全族的将来,独自走过漫长苦旅而来到神面前,更曾和他一样设想过,如果神不肯答应自己的悲愿,就要用他的血和自己的性命作为象征不屈的最后祭礼。

然而在与埃尔交流之后,她觉得自己已经认可了这位造物主的理智和原则,也许瑟斯坦的要求与当初的自己一样,只是没能认清现实,接受失败的无理取闹而已。

另一方面,只要想到埃尔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少女心中那种几乎不能自控般升腾而起的愤怒简直挥之不去——

那样温和,孤单,又极其脆弱的存在,几乎让她本能的想去保护,即使明知双方的身份天壤之别,即使今夜本是她在中央森林的最后一夜,在这片神之领域发生的一切其实与她这个凡人毫不相关。

仿佛没注意到黛斯特语气中不自觉隐含的怒意一般,瑟斯坦仍旧保持平缓的语调低声回应:

“呵呵,咎由自取么,没有立场么……为什么我们从未有过交集的祖先为他们自身利益而种下的祸因,会在他们享受完一切好处后,由远隔数十代的无辜后辈承担恶果?”

黛斯特闻言一时有些愣住。

她所在的民族仅存续了数百年,来自第一代先祖的遗物仍能完整的收藏于他们的后代家族,前人的英雄事迹也在为数众多的歌谣中传唱得栩栩如生,仍如昨日之事,所以她很难想象久远到没有关联的祖先。

在思索片刻后,她尝试着开口回应:“我不知道你们的世界经历过哪些纠葛……但是祖先传予你血脉,无论你是否认得他,都已经是不可逃避的交集。我理解你的心意,可是你必须承认……”

“呵呵,算了,和身处黄金时代的你争辩这些并没什么意义。”瑟斯坦打断了少女有些犹豫的轻声发言:“事实上,我现在倒是相信神所设的因果律确有其精妙之处——”

他似是气力不继般停顿片刻,苦笑着轻叹一声,垂眸看向自己所戴的指环上仍在散发着斑斓光辉的宝石:

“我们集数代人之力在一片废墟上摸索一生,如今来看并非全无所获。许愿塔遗迹的碎片居然真能有这等作用——

看来神的确如传说一般严守原则,并未徇私豁免自己所受的损伤,想是也早已准备好为自己当年的错误领受后果了。

——此事竟能由我族执行,简直再合适不过。”

瑟斯坦回转目光望向黛斯特身旁仍旧昏迷不醒的埃尔,眼神迅速掠过对方紧闭的双眼,转而停留在他因为被鲜血浸湿而显得异常柔软沉重的黑色衣襟上。

“希斯埃尔,是你亲自要求人类无论在何种境地,只要还活着,都必须全力活下去——

那我们自当谨遵神谕。”

以如同宣誓般的语气说完之后,瑟斯坦颓然倒向身后的树干,眼中的光芒瞬间变得暗淡,他无视了身旁黛斯特满含警惕的锐利眼神,兀自挣扎着仰起头遥望北方的天空,像是梦呓一般柔声低喃:

“那么,就此永别了,亲爱的莎拉曼德。代替你前来这里,爸爸从未后悔……毕竟我们所付出的一切,都为了无辜的孩子们能拥有应有的未来……

当然也应该包括你啊。”

他平静的闭上眼睛不再动弹,片刻后,仿佛是临终前无意的颤抖,已然干枯的指尖微微收拢,月光映照下,指环中间宝石刻面上奇异的反光随着动作一晃而过。

黛斯特立即伸手拔出短刀。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刺入他咽喉的瞬间,瑟斯坦已然半透明的身体彻底溃散为辉煌的光流,如同盛放的火花一般飞扬而起,迅速穿过少女身旁,直直跃入夜空深处。

夜晚天气晴朗,几乎没有云雾,深蓝的天空中十六个大小和角度各异的弯月显得十分清晰,在各自的位置静静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由瑟斯坦的生命构成的光点正朝着巨树的方向逐一飞掠过月亮们珠玉般洁白的表面,像是要将它们串联起的丝带一样飘然划过,渐行渐远。

***

黛斯特紧握着武器,目送瑟斯坦的光流完全消逝于夜空后,才稍稍放下心来,垂眸检视身边的状况。

人类的躯体在死后会化为光芒被巨树吸收,而他生前所穿戴的物件却会遗留原地。瑟斯坦虽然非同寻常的在还活着时即开始了分解进程,他的一切衣物饰品却也都完好无损的静置在他方才倚靠的树下——

包括那些镶着奇异宝石的指环。

连着面罩的银色斗篷似是因为主人的离开而失去了光泽,指环却仍在地面上散发着和先前并无二致的彩色光芒,在深夜时幽暗的森林中显得颇为显眼。

黛斯特立即挖来泥土,将它们统统埋了起来。

把自认为可能引来威胁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后,少女选了一处视野开阔又便于隐蔽的角落席地而坐。她将不远处预备留给自己过夜的火堆搬过来点燃,又伸手揽过埃尔愈显冰冷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试图尽可能给他一些热量。他的症状依然凶险,她自然也顾不上考虑什么得体不得体了。

即使忙于照料病人,黛斯特依然时时紧张的抬头注视天空。

除了十六个弯月静静高悬,天幕上并没有其他物件存在,没有任何可能与那道光柱有关的异样,也无从猜测怪客来自哪里。

“第十七个世界、他们的世界……到底是什么?” 黛斯特默想着瑟斯坦的话语。

“难道是……月亮?”她凝视着空中的弯月,犹豫着是否需要打消这个奇怪的念头。

在南大陆的诗篇中,形似回旋镖的月亮是神预备给伟大英雄的天之宝器,她虽然不怎么相信这种猜测,却也一时无法确认自己脚下广阔深暗的大地与这些狭小弯曲的发光物是同类——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天空从来看不到尽头,有太多太多她不了解的东西。

不了解的险恶。

千万别再有谁过来了,千万别再有谁过来了……黛斯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不停默念着。

她能根据瑟斯坦的话推测到先前重创埃尔的指环应是来自所谓“许愿塔遗迹”,也得知了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末日之民还有要对自己的造物主不利的后续计划,却丝毫不明白它们到底是什么,更遑论如何应对——

事实上能突然出现在中央森林的人物,本就绝无可能是自己一介凡俗能阻拦。黛斯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心底提醒,要是再有威胁降临,她所能做的显然只有先放下埃尔自己躲起来,免得白白送死。

但她实在不敢细想那种场景,更不敢细想那时的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

黛斯特长叹一声,垂眸轻咬了下嘴唇,说服自己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暂且丢在一边。毕竟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照料昏迷不醒的病人。

她按住埃尔的手腕,指间异常混乱而急遽的脉搏几乎让她吓了一跳,但也因此放下心来。凡人要是如此,肯定会在几分钟内彻底死去,然而他显然还活着,虽然状况完全没有好转,却也没有恶化的迹象——

只是似乎陷入了某种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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