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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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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元德景怎么也不松口,元夕拗不过他,只好作罢,想着来日方长,敲晕了他也要将他带回长安。

长日无聊,连延城中无事可做,赛金看邻里都穿麻布短衫,方便凉快,便起意和邻居妇人学做衣裳。元夕离开前捡的一麻袋甲片已被元德景找人炼作两把锄头一把铁犁,种子也买好了,元德景腿脚不便,一直想着等元夕回来再行播种,一等就错过了整个春天。

那些种两季粮食的地方,现下已经是收割的时候了。连延土壤倒也算肥,毗邻绿洲,不缺水草,种两季是不可能的了,现在下种也不算太晚。元夕已经回来了,元德景却不放行,郝大是要等着再原路将他们送回长安的,只好在元夕家里住下了,正好是元家老弱病残妇孺外的唯一一个劳动力。

元家半亩田,分在了最远的地方。这天,赛金和元夕一起给郝大备下了一大罐豆子焖肉干,一壶凉茶,五六张饼,和农具一起放在鸡公车里,让郝大出城去找元家的田,说是唯一荒着的,很好找。

郝大到了地方一看,的确好找,就元夕家那块地方全是杂草,长疯了似的。他叹了口气,脱了上衣拿刀去割。

转回元夕家中,赛金在边上老袁头家里学做衣服,老袁头的婆娘看她一个漂亮小丫头手脚这么麻利,喜欢极了,不住逗她:“你是元夕从外面讨来的小媳妇?”

赛金慌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他一个丫鬟罢了。”

妇人“哎”了一声:“什么丫鬟,元夕一年才挣几个钱?养活自己都不够了,还请丫鬟。”说完忽然觉得不对,又去拉赛金:“话是这么说,不过元夕人标致,又有些学问,就是原来脾气大些,娶了你之后倒见好了,是个要好好过日子的样子。”

赛金脸都红了:“我没想跟他过日子,就是伺候他罢了。”

妇人长叹口气:“嫁人可不就是伺候夫君一生一世么,你啊,听我的,赶紧给他生个儿子,可不就安稳了么。”

赛金羞得不行,两手一撒跑出去了:“大娘,你净胡说。”

元家小院里,元德景在外间拣药草,元夕在里屋收拾,看到元德景床头一根凤头玉钗,拿起来擦了擦道:“爹,你老说这是娘的东西,但是成色这么好,得花你不少钱吧?”

元德景着急忙慌跑进去夺过玉钗:“不是叫你别乱动么!打碎了怎么办。”

元夕看他紧张的样子,凑上去看:“我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了,你这个是翡翠的,还不是寻常翡翠,你怎么可能买得起,是不是偷的?”

元德景将那钗塞回枕头底下,转身回外屋:“你懂个屁。”

元夕又把玉钗拿起来看了看,随手放到床头矮柜上,忽然记起什么似的,从墙角木箱里翻出张画来追出去:“爹,还有这画,你说是你画的娘,叫你再画你又不肯,过年连副春联都懒得写,到底是不是你画的啊?”

元德景又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夺过画放回去:“你出门一趟回来怎么手就这么贱呢?啊?觉得自己眼界开了,瞧不上我了是不是?”

元夕拉住他一条手臂晃:“不敢不敢,原来天天呆在家里不觉得,自从你让我不要去长安,我就老觉着有什么隐情。”他忽然凑到元德景鼻子前面:“爹,你不会是在长安偷盗杀人罢?”

元德景哭笑不得,推开他坐回桌前:“别瞎想。”

元夕蹲在他面前,手在下巴底下垫在桌上:“那我们为什么不去长安?”

元德景被他烦透了,一甩手道:“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日日如此,日日谈崩,惨淡收场,元夕自讨没趣,蹲在院里拿了捧饼渣子喂鸟。

赛金忽然闯进来,看到元夕只停了一停就头也不回跑进里屋去了,元夕不明所以,回头看她。

院外忽然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有个男子朗声道:“是元大夫家么?”

元夕高声答道:“是。”边走过去开门,竟是李纪。

李纪看到他也很诧异,一边走进来一边尽力回想道:“你是……元夕?对么?”

元夕呆了呆,回头叫了声“爹快出来”,行礼道:“回王爷,是我。”

李纪挥手示意不必,看到元德景走出来,拱手道:“元大夫么?”

被困在山上多日,李纪早就想走,但他深知,只要他一走,手下三万人没了主心,必然一蹶不振,怕是要全死在此地。

他连着几天且战且退,撤到了山谷边缘,想退到平原上去,忽然胡令淮与张厉赶到,说是李泰派来救他。

李纪精神一振,胡令淮说要假扮他留下,将狄耶引至乌鞘岭下,由张厉带他先行回去与李泰会合。李纪不假眼色,问他们一路过来可有碰见狄耶,两人皆答没有。

狄耶就潜伏在不远之外,见有人过来也没出现,定然没想轻易让自己离开这里。李纪想了想道,此疫汉人大夫恐怕无法可治,要越过大漠去找边塞的大夫方可解围,为今之计,干脆直接率军下山往平原上撤,狄耶若正面攻来,只有尽力周旋。胡令淮留在此处领兵,张厉带支小队回乌鞘岭找李泰,假装是救了李纪回去的样子,李纪自己则单枪匹马翻过山去找大夫,如此或可迷惑住狄耶。

胡令淮与张厉二人自是不肯让他犯险,但李纪斩钉截铁跨上马,喝令二人听命,二人只好依言行事。

李纪翻过山从沙漠边上绕,快马加鞭走了三日,碰到支驼队,问说十里外有个连延小城,城里倒是有个大夫,再往北边走五日可到兴庆,那里就不缺大夫了。

为稳定军心,李纪将墨云珠留给胡令淮,自己另骑了匹马,连着三日下来,马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只能就近去连延。

这小城不比京中一个坊大多少,李纪问过人,很快就找到城里的大夫家里,说是姓元,门一开,看到温启年的小恩公,他也是意料之外。

元德景出来,听到“王爷”二字抖了一抖,行礼道:“我是元德景,不知大人何事。”

李纪连忙道:“不敢称大人,在下靳王李纪,带军在祁连山……”话没说完,元德景夺门而逃!

李纪不明就里,问元夕道:“你爹怎么了?”元夕摇头表示不知,把李纪请进屋里坐下,问他在祁连山碰到什么事。

赛金端了杯茶来,李纪不喝,三言两语描述了那疫病症状。

元夕仔细想了想道:“这病我小时候见过一次,但是我不会治。”转头让赛金去把元德景找回来,自己在柜子里翻找:“我看看爹的笔记在不在。”

李纪等得心焦,站起来不住踱步,一眼看到里屋一张矮柜上有根精致的玉钗,样子很眼熟。他走进去拿起玉钗看了看,确认是清宁宫所属,曾见柳容戴过一次。

“元夕,”李纪举着玉钗出来,“这玉钗挺好看。”

元夕回头看了眼浑不在意道:“哦,是我娘的东西,我娘可是个大美人。”

李纪本来没多想,把玉钗放回去,嘴里顺着他话头随意应了句“是么”,元夕来了劲,摊开本册子在他面前一边说:“你先看看,上头有我爹的手记”,一边兴冲冲地进去拿木箱子里的画像:“我给你看我娘。”

画轴一展,宣纸上墨染似的眉眼,李纪离京前一直在查,绝不会看走眼,赫然就是前皇后许如真的模样!

李纪放下手里的册子走近元夕:“这是你娘?”

元夕也探头看了看,笑道:“好看么?其实不是我亲娘,我是我爹路上捡的。”

李纪猛然扣住他双肩问道:“你娘叫什么?”

“嘭”得一声,元德景撞进门来,身后跟着个愣住的赛金。

元德景扑通一跪:“求王爷放了他,与他无关!”

李纪心念一转,刚想接着问,转身取下佩刀放在桌上道:“说。”

元夕被吓了一吓,看到元德景跪下立刻反应过来,跑出去扶他,元德景仍然跪着,抬头无限缱绻地看了眼元夕手里的画像,肝肠寸断,缓缓说出多年前的一件深宫秘闻。

当今皇后柳容原是德妃,是今上第一位侧妃,出自世家,心比天高,一直以为王府正妃之位非己莫属。许如真是李乾打仗时偶然遇见的,一见便是钟情,离家一路追随李乾回了长安,李乾力排众议娶她为正妃,柳容嫉妒万分但无可奈何,许如真很快生下两子,在府中地位更稳,元德景便是那时开始跟随许如真的。

不知怎么,明王李颀也属意许如真,明里暗里与李乾斗了起来。许如真对李颀完全避而不见,一直支持李乾登上大统,她也顺利坐上后位,又诞下一女。

柳容一直无子,求神问药皆是无解,便毒死了李纪生母,将他抱到自己宫中抚养,但李纪不受宠,李乾看也没来看过一眼。柳容不甘心,借用母家势力,不断怂恿前朝提议改后,皆被李乾否了去,她还是不死心,暗地里和李颀搭上线。

待到李纪稍大些了,柳容下了狠心,让李纪拿喂了毒的点心去给许如真,被元德景识破,反给李纪吃下,说柳容宫里点心有毒,被柳容反咬一口,说许如真毒害李纪。李乾不信,去问许如真,正巧撞见许如真被柳容下了药,和李颀苟且。李乾大怒,没杀她已是用尽一生荣宠,只把她打入冷宫,将李颀贬去岭南,找人弄死了。

元德景一力担责,许下了所有过错,本要车裂,许如真心灰意冷,求柳容让元德景留下全尸,代价便是自裁于冷宫之中。

可怜她本是江南深闺里一个如花美眷,莫名被卷进无休无止没有尽头的缠斗里,死时五天没吃东西,三九天里只穿件中衣,一尺白绫,将她葬送在了深墙后头。

元德景曾因宫外的机缘得了高人一颗保命丸,虽然被打得几乎五脏尽碎,到底留得命在,只断了条腿,没长好就逃出了长安。捡到元夕,恍如上天给他机会再活一次。他越跑越远,最后带元夕定居在了大漠之中,本想养大元夕就去地下见许如真,但元夕身上有疾,元德景实在是放心不下,如此苟活至今。

“千错万错都不关他的事,求王爷放过他。”元德景不停磕头,血渐渐从额头渗出来,沾湿他面前一方泥地。

李纪想骂他鬼扯,但他自己知道,柳容的确自小和他不亲。长安大牢里崔佐临死前的一番话,点醒了李珏,怕是却让崔佐又成了一个枉死柳容手下的冤魂。

他不明白,原先柳容地位不保,要用此下招,他虽厌弃,但尚能理解。可现如今,她早稳坐后位多年,缘何还要向抚养二十多年的儿子下手?她常年跪在云香缭绕的烛台佛龛前,修得到底是什么佛道?

李纪决定不相信,一个从未谋面的老太监,潜居边塞几十年,居心叵测的一番话,他为什么要信?

他漠然拔出刀来,任眼前三人全都跪下不断磕头,指刀向正中的元德景。一脚踢开扑上来的元夕,他喝了句“滚开”,挥出一刀不偏不倚砍下元德景头颅。

李纪还不解恨。

老袁头循声过来,一边喊元夕一边问:“刚才有个人问元大夫在哪我就给他指了,这会儿到了没有?”他踏进门,只看到元夕倒在墙根,赛金对着元德景尸首瑟瑟发抖,吓了一跳。李纪对他看也不看,任老袁头尖叫一声跑走,只缓步向元夕走来,手上刀尖仍在淌血。

元夕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元德景的头滚到墙角,元夕往那里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难以置信。

他想起身,未果,只好伸长一条手臂,另一手在身后按着地,头冲墙角,想爬过去抱住元德景头颅。

太冷了,爹会冷的,元夕想。

李纪站定了,举起刀,赛金“啊”的一声抱住他腿,大叫道:“元夕,快跑!”

元夕被她叫回神,一双眼睛仿佛是落到了云天之外,清晰而清醒地看到一把刀从赛金背心正中直□□去,赛金猛地一震,又叫了句“快跑”,手上还紧紧抓着李纪大腿,不停说着“快跑啊”,一声比一声低入尘埃,一声比一声沉入泥海。

“赛金叫我呢,”元夕反应过来,“赛金在叫我跑。”他撑着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从院子里跑出去,跑得没心没肺,跑得肝胆俱裂,跑得整个腔子仿佛浇入铁水,烫得灼痛,被夕光照成一条镶金的丧家之犬,四脚生风向沙漠里跑去。

他摔了一跤,跌进一个沙丘里被埋了起来。

闭上眼,他感觉到鼻间的风细弱但不断。

“我在兴庆么?还是在长安?”元夕突然在心里想,“初一哥在哪?他手上有伤,现下还好么?怎么还不来找我?”

哦,他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兴庆城外的战场上,这是连延城外,他的家里。

万里戈壁滩上,塞雁南飞,夕阳倒射。

无垠荒漠,有一小堆沙丘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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