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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活得随心所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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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时候,长安终于下了第一场雪。虽然前一天北风直刮了一夜,可早上人们推开窗看到外头一片雪白时,还是忍不住欣喜地说了一句“啊这么大的雪,来年收成一定不错”。

韦神羡的新衣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正挂在衣架上,只待最后一点修饰,就可以熨烫了穿上身了。

这些天她一直都忙着做各种服饰,给她父亲做完一件袍子后,她又用剩下的边角余料给各家亲戚们做了些小物件,又拿棉花来填了三四个小老虎玩偶,准备送给家中的几个小辈。

李琎知道她这段时间忙,所以出门服侍等都不叫她,只带了个贴身的小厮四处行走。但韦神羡还是觉出了一丝不妥,李琎现在都不是放她清闲了,而是根本在避之不见了。

别人她尚可解释为嫌她家晦气,不愿往来,可她和李琎是打小的情谊,哪有说避讳就避讳了?

韦神羡是一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既然李琎不愿意见她,那她就去找他好了。

说干就干。她先是从一个小丫鬟嘴里打听出来大公子正在花园后头的亭子那里,然后亲自拿了一碟子胡饼并一壶牛乳,端了去找他。

小丫鬟口中所说的那个亭子,正是当初李琎同李清泼韦神羡鸡血的那里。果然亭中立着一抹纤长的背影,时有缥缈笛声传出。

宁王的大公子一曲《舞山香》引得君王叫好,天下皆知,可是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笛声亦是长安一绝。

笛声凄婉,似是在倾诉一个无人听闻的故事,在冰天雪地里呜咽不息,叫人几欲滴下泪来。

韦神羡轻轻走进亭内,打断了笛声,“再吹下去让宁王殿下听到就不好了。”

笛子犹横在嘴边,李琎的神色微一恍惚,便露出一个酸涩的笑容来。他坐下拿了一块饼子,就着乳白的牛奶大口嚼了起来。

二人无话,只是相对而坐。韦神羡少见的没有聒噪,静静地看着李琎将最后一点吃完,才开口问道:“花奴你怎么不愿意见我了?”

然而李琎并不回答,自顾地说道:“小神仙你只知道我爹不喜欢我吹笛子,可你知道缘故吗。”

韦神羡摇摇头。她只知道只要李琎吹笛子被宁王听,轻则一顿训斥,重则一顿板子。别的公子们都可以吹笛子,但唯独李琎不可,这事就像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一样,宁王府都知道,但谁都不敢去多议论,

“因为羯鼓,是圣上亲自教我的。”李琎嘴角的笑容彻底变成苦笑,他的眼睛里空落落地望着地板,继续用他平淡的语气说着,“父亲一直都很害怕圣上,处处都小心着。圣上不喜欢他结交朝臣,他就不与人来往只和花草树木打交道。圣上喜欢音乐,他就潜心钻研。圣上教我羯鼓,他就不许我再学别的乐器。他们本是兄弟啊,神羡!”

他们本是兄弟啊。

最后的一句话是伴着他的眼泪说的。李琎清俊的五官因悲苦而拧在了一起,一双桃花眼通红。

“神羡啊,我不想变得也同我爹一样,小心翼翼地度日。我本该去游历四方,在朝廷内施展拳脚,却连这长安城都不能自由出入。我为什么要活成这样啊,神羡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活成这样啊。”

韦神羡沉吟。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求不得。如同她求之而不得的光耀门楣,李琎想要的自由。每个人都躲在光鲜亮丽的躯壳后,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痛哭流涕。

她突然不想去问李琎为什么不愿意见自己了,每个人的心中总有一些事情不想告诉别人,只愿在烛台下自己细细翻看,她何必去强读他人的心呢。

“你爱喝酒,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李琎点点头,抬手擦掉了眼泪。那个风流倜傥总是唇角含笑的汝南郡王又回来了。不对,应该说李琎又溜进那个躯壳后面去了。

“花奴,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同求不得。你如今不能自由地出入长安城,可总有一天,就算为了公务你也会出去一次的不是吗?何必为此痛哭伤怀。饮酒只能醉一时,你这样的人才,为了世间的苦闷而醉一世的话,那真的是长安城内万千少女们的一大损失了。”韦神羡神情凝重地顿了顿,又改口道,“不过也有可能趁着你醉了叫个昆仑奴将你抱回自己家里直接生米做成熟饭呢啊啊啊啊别敲我脑门!”

“小神仙,跟你聊天真是难得的一件比喝酒还要畅快的事情。”微微笑着的李琎说道。

“那是,我可是韦神羡啊。”

李琎看着一脸活泼笑容的韦神羡,还是不忍心告诉她宁王夫妇谈话的事。她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听到这些话的。

最后剩下的一点布料被韦神羡做成了一对鞋垫,上面她拿浅一色的线细细地绣了飞龙在天的暗纹,准备等下次李清来的时候送给他。现在冬天了,他总是宫里王府两头跑,脚再不穿暖和点可该冻着了。

所幸鞋垫刚绣完,宁王妃就将李清请来了。

李清从小就是宁王妃元氏亲自抚育的,感情亲厚犹如母子,这些年他来宁王府居住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这回宁王妃实在是思念心切,干脆让宁王进宫禀明后,让皇帝放了他一个月假,收拾了铺盖直接搬回宁王府小住。

现今都十一月了,一个月过后就是年终,料想武惠妃也心疼儿子会招入宫居住,再往后就是新年一直到十五都是空闲的,等于一下子连休两月一样。

而宁王家的几个公子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居住本家,又没有在宫里的母妃,只能每天顶着风雪往宫里跑。你问为什么他们不坐轿子?哦,他们说男子汉大丈夫何惧风雪,所以半个月不到,都冻得恨不能长在床上了。

每天早上,韦神羡都会兴高采烈地等着李琎出门。她看着宁王家几个兄弟们都头戴毡帽,身披斗篷,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跨上坐骑咬紧牙关地在朔风中往皇宫走去。然后她就会钻进李琎的屋里,躲在暖阁中穿着薄冬衣,侧耳倾听外头寒风呼啸声,想象着他们兄弟几个在马上瑟缩的身影,觉得天地之间一片清明。

“我说你怎么不在王妃身边侍候,原来是躲花奴这里来了。”伴着风雪声,李清头上肩上布满了细雪,走进了暖阁。

韦神羡本低头在看一章琴谱,听到李清来了,将谱子一丢几步走到他跟前,替他将那外穿的袍子脱掉,又忙忙地斟了茶来,一同忙乱后二人才在榻上坐定。

暖阁温热,韦神羡只穿了件薄外衣,一痕雪脯在碧绿色的衫子后头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挽着细致的发髻,一串珠花点缀得她愈发人比花娇。

二人一见面,就会自动回到十岁的光景,依旧如孩童时一样亲亲热热地说笑,兴高采烈的将这些天搜罗来的趣事轶闻说给对方听。

闲聊一阵,李清注意到她挂着准备熨得袍子,笑着打趣道:“好精致的功夫,你也有肯费心思的时候。”

“我爹月底的生辰,这是给他准备的贺礼。”韦神羡回头看了一眼李清所指的方向说道,“哎对了,我也给你纳了双鞋垫。”

说完,也不等李清阻拦,就穿着薄衫一溜烟地跑进风雪里。待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对鞋垫子,身上多了一层雪。

“傻么你,穿那么薄就跑出去,都几岁的人了。”嘴里责备着,可李清还是站起来替她拂去一身的雪,再用自己的大衣将她裹起来。

一向风里来雨里去惯了的韦神羡也不多在意,反而花痴地嗅了嗅李清的大衣,是振灵香。

她将李清暖炉上烘的靴子拿下来,将里面原来的鞋垫子换上自己做的那双,乐呵呵地想这双换下来的可是内造的,自己剪剪也能拿来继续穿。

这边她心里打着小算盘,那边厢李清却不自在了。他原本以为这些年过去了,韦神羡也不会再同以前一样和自己相处了,可是如今看来她还当自己是十岁的小孩,牵手说笑的也不介意。

他是皇子,跟韦家的姑娘牵扯在一起的话,于二人都没有好处。

就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韦神羡拿过一个针线篮子,修建着李清的鞋垫,特意用了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阿清,以后不是在宁王府,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吧。你和我年纪都大了,传出去了我这样的身份,只会拖累你。”

李清惊讶地看着眼前垂头做针线活的女孩子。他原本以为她还是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其实她也早已不动声色地长大成人,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渐渐地学会了世间普法的这一套东西。

“小神仙,我……”

“不过阿清,你真的要多涂点脚油了,瞧瞧你这皮屑掉的,我都不想拿手碰了。啧啧啧,看上去那么好看一个小伙子,怎么那么脏啊啧啧啧。”韦神羡一脸痛心疾首地拿着那双鞋垫说道。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她正常了,喝着茶的李清愤愤地想道。

韦昭训生日的前一天,韦神羡就回家了。她离家这几年,朝廷对于韦氏的防范也渐渐松懈下来,韦昭训的官运虽然不至于亨通,但是托女儿与宁王家的福,日子也过得宽松些了。但是与同品位的官员相比,还是略有点儿差距。

这一日她起了个大清早,家里没有女主人,一切的琐事都落到了她肩上。既要监督家里下人,又要迎接亲友,各色事宜应接不暇,只恨自己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来。

按照惯例的,宴席上她四叔依旧狼吞虎咽,不过这次大舅喝醉了以后大家都很有共识地将他敲晕了送到屋里睡觉了,但她十二岁的小表弟喝高了,吵嚷着要娶厨娘的女儿花娇做妻子,被他爹一顿训。

总算送走了宾客,留下一地的狼藉。韦家父女二人亲自上阵,一人收拾残羹剩饭,一人执帚清扫地板,泯然于众多家下人之中。

“哎爹,你说你一个读书人,拿起笤帚来也一点不差啊。”韦神羡看着一下一下认真清扫的父亲,打趣道。

韦昭训直起腰来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嫌弃的啧起来,“你看你一个官宦小姐,做这些粗重活居然一点都不违和,真是家门无望。”

“爹你半辈子就混了个穷酸司业,这才是真的家门无望啊。”

“你说爹把你送到宁王府是图个啥?还不是希望你,啊,能跟某个公子对上眼,咱们韦家也好跟着沾沾光。结果呢,哎我都不想说了,天天穿着个男装跟人家在马球场里厮混,哪个男人会看上你哟。”

韦昭训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让人感觉他随时会将韦神羡当做一个需要清理的垃圾,扫进铲子里。

“宁王府里的几个公子哥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高攀的吗。”韦神羡将最后一桌的垃圾拨进篓子里说道,“你有这心思还不如给我找个靠谱的道观,我好剃了头当道姑去。”

“你真的不想嫁人啦?”

“嗯,不想嫁给我不认识不喜欢的人。”韦神羡笑嘻嘻地说道。

韦昭训看着女儿提着废弃的食物远去的模样,皱着眉嘟囔道:“这丫头怎么跟她娘一样牛心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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