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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入骨相思君知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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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夏天的时候,季庭濯病重了,他贪恋了一辈子的权力,连名字都是对权力的隐喻,他想死抓着权力不放手,好像要把权力也一起带去棺材里。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人可以死,但权力要留着。

庙里的老和尚说,人快死的时候,其实自己是知道的。

那天,病了很久的季庭濯忽然清醒了,他把所有的儿子都叫来,跪在大殿里,一跪就是一整天。

人老了,就变成孩子,用这种撒泼一样的方法来宣告权力的所属权。

那天晚上,热了很久的天忽然下起一场冷雨,我被雷声惊醒,我问婢女,“宫里的皇子散了吗?”婢女说,“还都跪着。”

我穿好衣服进了宫,去大殿的路上,我遇到了贤妃,身后跟着两个婢女。她不再和从前一样趾高气昂,而是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没了精神,她再得宠,也终究没有儿子,但我还是对她行了大礼,她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我,就和从前的凝幽一样。

我要离开往大殿走,贤妃却拦住我,她没有说话,但眼睛里都是恐慌。我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宫女,都很面生,脸上堆满了冷漠。

我知道,她们是要送贤妃上路的。

我拿开贤妃的手,继续往前走,谁知贤妃却忽然大喊道,“别过去!宫里头有兵,他们要造反了!快逃!……”贤妃还没说完,背后和肚子上都被扎了一刀,她就这么躺在了冷冰冰的石阶上,再没了声响。

我跑进御花园,那里已经血流一片,地上横七竖八地堆着尸体,几乎都能叠起来。我看到敏攸,向他跑过去。他正在和季问洛对峙,两个人不分上下的,季问洛受了伤,但是有个少年将军一直护着季问洛,两边的人马就在御花园里楚河汉界一样僵持着。

敏攸看到我,明显一愣,但随即又变得冷漠而无所谓,他说,“你怎么来了?”

我抱住季敏攸,却感到他身体一丝颤抖,那一刻我坚信他有事情瞒着我。我说,“不管你是利用我也好,是算计我也罢,你让我跟你走,不管你去哪儿,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季敏攸推开我,他的目光很冰冷,脸颊上沾了血迹,他又问了我和上次一样的话,“你又能给我什么呢?”血迹顺着他的脸颊滴到地上,“别跟着我,更别拖累我。”

我坐在宫廊的地上,看着他带着军队离开了皇宫。

我开始咳嗽,大火的烟让我不能呼吸,我受了伤,动弹不得。

大火烧了半个宫廷,连绵不断的,直到第三天才停下来。

季敏攸带着人和季问洛的厮杀,后来逐渐落败,但他还是杀出了重围,杀出了长安,他在长江的那一头安营扎寨,从此真正成了季问洛的眼中钉肉中刺。

宫变之后我就病了,生病的期间,季敏攸和季问洛都各自登基,大历一分为二,一南一北。

等我的病完全好了,已经又是新的一年了。那年的花灯节,我坐在书房里,听见屋外婢女的欢呼,我打开窗户,问,“什么事这么吵?”婢女开心的说,“少爷快看,河那边放灯了。”我抬头一看,长江的那一头升起了无数的孔明灯,天上的星星也一闪一闪的,就和那年的花灯节一样。

我进宫议事的时候已经是开春,季问洛坐在御花园里,我还没靠近,就听见有人喊他。

“阿洛阿洛,你看这边开了一朵绿色的小花!”

那人叫云清,就是之前一直护着季问洛的少年将军,他是季问洛一手养大的,今年已经二十岁,但一举一动还像个孩子。云清见到我也是一愣,然后对季问洛行了大礼,对我行了见面礼,“见过皇上,见过夏大人。”

季问洛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云清摇摇头,他把手里拽的一朵小花藏在身后,他说,“我……臣只是来看看皇上,臣……臣先告退了。”

云清走后,我说,“云清也这么大了。”

季问洛说,“幺儿是和我一条心的,他只对我一个人好。”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算计,还透着一股温柔和希望。

我第一次瞧见季问洛这样,我说,“原来陛下的眼睛里,也是能有怜意的。”

季问洛有些自豪地看着我,他从来都是孤高而自傲的,就和敏攸一样。

季问洛说,“我和某些人不一样,我能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们果真是兄弟,就连看不起人抬起下巴的样子都是如出一辙的。

季问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好像是封赏一样似的说,“五弟没给自己留条后路,却把后路都留给了你。可你为了他,却心甘情愿的要丢了文人风骨。”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我终究是庸人自扰,我烧了书,并不意味着我能走出书里的影子。书被困在大火里,烧为了灰烬,而我也困在书里,走不出这片牢笼。

如果我真的放下了一切,那天我就不该坐在宫廊上一动不动,我该跟敏攸走,不管他去哪里,我都跟着他。

但我那最后一点可笑的自尊阻止了我。

我说,“微臣是后悔的。”季问洛笑了,好像看穿了一切,“你再后悔也是没用的,你的骨气不允许你做出叛国的事情来。所以敏攸才不让你跟着他。如果他赢了,你自然会活的好好的,可如果他输了,那么你没有背叛朕,而夏家又是大功臣,朕又能拿你怎么办呢?”

又过了两年,战事越来越吃紧,我知道敏攸娶了亲,知道他有了孩子。他会给我写信,不是固定的,偶然想起才会写。信里写满了他的得意。

后来一段时间,我忽然又收不到他的信了,我四处寻找原因,才发现信被婢女收了起来。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哭着对我说,“少爷,你莫看了。你流再多泪,伤再多心,他也是不放在心上的。”

我把那婢女赶出了家门,但我知道,她说的是没错的。

宗族里的老人总是揪着我不放,说我不娶妻生子是违背了孝道,父亲已经懒得和我置气,季庭濯死后,父亲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样。

没了父亲的责骂,我更加不在乎。我烧了那屋子的书,就不再是从前的夏修,在我心里有东西比四书五经更重要。

我从分家过继了一个孩子,平时都是秋姨在带,我偶尔才去看看那孩子,教他读书写字。

又过了一年,父亲病重了,我守在他床前,因为我是孝子,所以我必须寸步不离。父亲的意识不大清楚了,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他好像把我认成了别人,他拉着我的手说,“你又不去上早课,被太傅发现了,打的可是我。”

但过了一会,他又清醒了,对我说,“你娘是天下最好的女人。”父亲好像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可是却又没有力气,他渐渐睡过去了,呼吸有时候沉重,有时候微薄。

我睡着的时候被婢女摇醒了,告诉我老爷去了,季敏攸要攻城了。

敏攸拿下了七八座城池,几乎一下就要攻进皇城里。

那天季问洛召我进宫,他见我还在守孝,对我说,“我对不住你。”

然后有侍卫把我捆起来,把我吊在在城墙上。我吊在城墙上三天,一滴水没喝,一粒米没进。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季问洛切了我的两根手指,送去了季敏攸的营帐里。

送信的来使被杀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是不是活着的时候,季问洛忽然放了我,我修养了两天,才知道云清死了。

我进了宫,宫里一路上都很冷清,毫无生气的。

我走进大殿的时候,季问洛坐在皇位前的台阶上,他喝了很多酒,周围却不见有太监劝他,他孤零零地坐着。

他见我来了,有些无力地笑了,他说,“夏修啊,你咒咒五弟吧。”

不信神佛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迷信起来,我跪在地上,说,“夏修的话不比常人更有用些。”

季问洛把酒放下,他在那边笑,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他就是一直在笑,好像我是一个很可笑的人一样,他说,“事到如今,你还要这样护着他。”

季问洛把酒瓶给我。

我无奈,“多谢殿下厚意,只是大夫说了,微尘这伤最忌饮酒。”

“是吗?”季问洛咂咂嘴,说,“真可惜。”

季问洛喝着酒,眼睛却好像看到很远以外的东西,他对我说,“那时我和你说,我能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是末了,却是我亲手把他送去最危险的地方。”

我从来以为,他的心是凉的,至少他所说地喜欢,不会是真正的喜欢,即便带着柔情,也不会是真的。但我今天才明白,原来喜欢这个字,是说不了谎的。

我这才想起,我从未对敏攸说过,我喜欢他。

我就劝季问洛,“云清一定是明白陛下的。饮酒误事,陛下还是少喝些为妙。”说完后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余,季问洛抱着酒壶,根本不听我说什么。

他就这么看着那长长的宫廊,目光呆滞。“幺儿就是沿着这条路出宫的,他说,如果他不赢,那他就绝不会回来见我。”他又喝了一大口酒。“他总喜欢我叫他幺儿,说是听见了家乡的话,就心里欢喜。”

原来云清是川蜀人,所以季问洛那个时候才忽然吃起辣来。

我想到季问洛彻夜批阅奏折的样子,想到他周旋权臣绞尽心思的样子,我想,他做的事虽然未必利民,说一声“为国”却是问心无愧的。

我不知道他和敏攸究竟谁对谁错,但今时今日,国因内乱而元气大伤,空令胡鞑壮大,无论是谁,只要为华夏之人,便都是罪人。

然而季问洛却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一样,他说,“历史没有谁对谁错,谁赢了,就是对的,谁输了,才是罪人。”

我没有说话,他却又问我,“如果,我输了,大历没了,你会怎么做?”

我说,“只是输皇上一个人,和大历是无关紧要的。但臣发誓,只要大历仍在一天,臣便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果臣有生之年,胡鞑南下灭国,臣便带领夏氏一族,奔了长江,以身殉国!”

季问洛笑了,“那如果五弟输了,他死了呢?”

我说,“那夏修就守孝三年,然后奔了长江,只殉他一个人。”

季问洛听后很久都没有说话,末了他才说,“五弟没给自己留条后路,却把后路都留给了你。”这话很轻很柔,再没有第一次的趾高气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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