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个故事:老婆、丈母娘和妈（1 / 1）
他从小打到都是公认的高材生，但人长得比较一般，特别是身高问题真是个问题，说一米六五还得找两公分，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自小就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以拿破仑、鲁迅来鼓励自己，希望后天的才华能弥补自身的劣势。
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无论在学习还是在工作上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不仅考上了名牌大学的博士生，还找了一份令人眼羡的工作，成为了家里，尤其是他妈妈的骄傲。
到了终身大事的时候，他就没那么顺利了，他看得上的，人家又看不上他，看得上他的自己又不满意。
终于，他在一次同学的生日会上认识了他后来交往的小女朋友，而我们要展开讲的故事才正式开始。
说到这个小女朋友，之所以说她小，一来是因为年龄小，比他小了五岁，二来是个子小小的，一米五多，和他相差十二公分，正好搭成网上最赞的情侣身高差。他从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了她，于是便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在他用心的追求下，俩人很快坠入爱河，而于此同时，很多问题也被这些炙热的感觉掩盖起来。
她从小到大也并没有被谁追求过的经历，加上本身就是个小女生，因此从一开始就很喜欢耍大小姐脾气，要换做别的男生可能不会买他的账，但他却不然。
一次，他和她约好了去大和吃寿司，但那天他中午陪领导吃饭，拉肚子了，因此晚上就不太想去吃大和了，于是发了个信息和她商量，结果她打了电话过来发了一大脾气，骂得他一点办法没有，只好答应去吃大和。刚一答应，她又不去了，说是已经过了吃饭的兴致。
还有一次，他们约了周末一同出游，但他因为工作安排，周末要陪领导谈业务，于是打算改天再去，但她不干，说是已经安排好时间出去了，不肯能重新安排，结果他只能向领导低三下四的请假，陪她出游了……像这样的事情在他们之间不胜枚举。
有人就会问了，这么不讲理的人为什么他还能继续忍得住呢，飞了她算了。但在他那里却有他的理由，一来她是第一个他看中并且追到手的女孩，二来他觉得她这种“撒娇”能让他找到大男人的气概，这是他从小到大很少能从别人那里找到的优越感，所以还有点喜欢甚至不舍。
所以他和她之间便持续着这种被外人很不看好但自己却乐在其中的境况。
也许她也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对自己的性子丝毫不掩饰，“反正这世上除了我没有谁会看得上他的了。”她曾经这么跟自己妈妈说道，而她的妈妈对这样的言辞也没有加以批判，甚至连更正都没有，因为在她和她的妈妈心里，他对她的死心塌地是毋庸置疑的，因为他就是已经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菜，就算自己不吃，送回去也卖不出好价钱，搞不好还得扔了，所以她们很心安理得地对他呼前唤后。
而她和她妈的这些打算和做法他并没有向家里说过一言半句，其实在他的心里，平时她闹着挑个饭吃、买件衣服或包包、发发小脾气都是小事情，“女生嘛，一个星期发次脾气再正常不过的，遇上特殊时期多发点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就是他的心声，按说这样的人确实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一类的了，但她和她妈却对此并不觉得感动，更别说感恩了，总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女生生来就是要男生来照顾的，女人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行了。”
就这样，他和她谈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为了能和她有一个温馨的小窝，他搭上了自己的全部积蓄和家里爸妈的养老钱，在近市郊的次级中心区买了一套二房的新居。
听说他买房了，她妈妈欢天喜地地请了他来家里吃饭。
“听说买房了？”她妈妈向他递来一碗羹，笑得跟朵似的。
“嗯嗯，大了嘛，总不能有了家庭还和爸妈挤在一起嘛。”
“那是那是……”她妈妈接着说道，“那在哪儿了？买了多大的呀？”
“这个……”他在思考怎么说好。
“没关系没关系，年轻人嘛，要买在市中心又买大房子是太不现实的，我们要求也不高，买在市区呢九十几房的小户型都行的……”她妈妈看到他刚的表情，于是半解释半要求的说道。
“阿姨，这个事是这样的……”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哦哦，没事，要买在近郊，买个小二层别墅我们也能接受的。”
“阿姨，你这两种假设都只说对了一半……”他想慢慢地把“残酷”的现实告诉给面前这个显然想太多的听众。
“是吗？都只说对一半？”她妈妈疑惑地问道，“总不会是市区的复式别墅吧？”虽然她妈妈歇力掩饰这个笑声，想把它装成开玩笑，但却难以盖住妈喜出望外的眼神。
“不是不是，是……”他鼓起勇气，“是市郊的七十方小户型。”
话音一落，餐桌上一片寂静。
她脸色先拉了下来，因为他觉得他太没用，让她在这样的场景下变得很尴尬很尴尬:“买这样的房子还四处和别人说？”
“是阿姨问起来嘛。”他笑着说。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的嘛。”她略带生气的口气让他不敢往下说了。
接着她妈妈晴转阴地“解围”，说道：“买就买了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以后会好起来的，我们都还年轻！”他充满信心的话让她妈妈反倒生气起来。
“就是说啊！年纪轻轻就跟着你去受苦！”她妈妈说着有点要哭的意思，接着大家就都不说话了。
据说过了大半年，他连哄带讨饶地才让这娘俩儿接受了这回事，开始装修了。
而他们撤底分道扬镳的就在装修时爆发了。
他为自己和她的小窝制订了一个装修计划，却不料自己妈妈和未来岳母加入其中，为本来就很烦锁的装修带来了浓浓的火药味。
因为只有两房，于是他想安排一间给自己爸爸妈妈住，他妈妈同意了，想在房间里装成自己喜欢的茶室，能品茶看书；后来她妈妈来了，说就这么个女儿，不忍心她离开自己，要住在一起，要在房间里装个大大的电室和音响，装成音乐室，于是找人把他妈妈装到一半的茶室给拆了……
这天，他妈妈兴高彩烈地来到他新买的这套小两房，查看房子的装修情况。一进门，他妈妈就看到家里的茶室装修一半被装修师傅们拆了。
“喂，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把刚装的茶室给拆下来了，前两天我才看着你们装得好好的我才走的，怎么给拆了？”
“昨天来了个女的，说是房间以后她要住，要改装成音乐室，就让给拆了。”装修师傅答道。
“女的？”他妈妈意外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心里想着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心里就开始鼓起气来，心想道:“还没过门就这么上房上梁的？以后还放不放我在眼里？”
他妈妈越想越不对劲，看到之前心怡的装修被拆得面目全非，一气之下，打了个电话给他。
“你这装修是怎么回事？本来已经在装茶室了，你那个好女友怎么就给叫停了？还一声不吭给拆了，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他妈妈气势汹汹的拷问让他云在里雾里的同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妈，您先消消气，这事我也刚听说，你让我先了解下。”他稍显平和的语气让他妈妈觉出自己的冲动，于是稍缓了缓说道:“好吧，你先搞清楚，我在这儿等着。”
听到他妈妈的电话说的话，装修师傅也是好心，怕他妈妈误会了自家的儿媳妇，便开口说道:“阿姨，不是年轻的女孩子，那天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好像是年轻女孩的妈妈。”
“什么？！”装修师傅的话让他妈妈顿时火冒三丈，“连面都没见过的所谓亲家，竟然如此登堂入室？这样的亲家以后还怎么处？儿子以后还怎么有好日子过？”他妈妈一时想了很多，还没等他给电话便又打了一个。
“不用去问了，是你那个未来的好岳母！你是怎么搞的？她怎么会有钥匙？谁允许她在我们家指手划脚？……”他妈妈很生气。
他一时傻眼了，他在两个妈妈之间的此前所做的“周旋”，怕的就是两个妈妈会有这样的冲突，虽然他知道她妈的做法会让自家妈妈火大，甚至直接影响到他和她的感情，所以才一直不向家里透露半点她妈的做法，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却在这事上翻了船。
“我和你说，她能这样肯定不是一时兴起，如之前没有这样的经历，谁都不敢胆大到这个地步。说，她们之前到底怎么对你的？你向来都没说过这个问题，现在就给我说清楚。”他妈妈俨然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生性平和善良的他自然招架不住亲妈的这个架势，于是全都招了……
听完他的话，他妈妈又生气又心疼，边哭边说道:“你傻呀！我真是白教养你这么多年……我告诉你，这回你分手也得分，不分也得分，我不会同意和这样的人做亲家，也更不会接受这种家庭的人进门的！”说完，他妈妈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一挂他顿时六神无主了，还没缓过神来，她妈打了电话过来。
“你还打不打算娶我女儿？还认不认我这个长辈？！”电话那头她妈一样跟吃了枪药一样，火气十足！
“阿姨，您先消消气，您这说的是哪跟哪儿呀？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气上了身体。”他劝到。
“伤身体？！”她妈听到这两个字像被点着了一样，“你少在这装好人！我天天给你监工，今天来晚了一会说话就不好使了！”
“她妈该不会也去看装修了吧？”他想着，心里顿时害怕起来，“不会吧？！这会儿俩妈碰上不得打起来？！”于是他赶紧确认到：“阿姨，您现在是在哪呀？”
“我在你新房！”她妈说完也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幅俩妈“剑拔弩张”的局面，于是一阵凉风从头窜到脚底……“坏了，这是要出事啊！”他赶紧和领导请了假，三步并作二的回到了家。
话说，这两位妈确实已经“开战”了。
“把我家钥匙给我！我们家买的房子是我们家的，你凭什么在这进进出出？”他妈妈向这位准亲家开出了第一枪。
“这是我女儿的家，不是你的，我女儿才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她都没赶我走，你凭什么赶我走？”她妈很肯定地坚持了女儿和她本人的地位。
“你女儿？你家出了一分钱了么？买这房子我把我和他他爸的棺材本都搭进去了，你连个屁都没放就在这当大王？你也配？”他妈妈的指责让这场口舌之争顿时升级了。
“我养了女儿这么大，本来就得你儿子护着，谁叫他老大不小了还找不找媳妇儿，要不是遇上我们家她不挑，他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还谈什么结婚？”她妈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层次……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是我们他可怜你家那女儿才将就将就，我之前一直都不同意的……”
“你以为我就同意？！你家他也得让我看的上才行啊……”
俩妈越说越激动，一副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架势，幸好他及时赶到，但他地出现只能从行动上阻止两位老人互相攻击，但平息不来这场“恶仗”。
“他，你今天要不把她给我赶出去，以后就别叫我妈！”
“小刘，你今天要是敢叫我出去，你就再也别来找她了！”
这是要他小命的节奏啊……“妈，阿姨，你们别吵了，这事是我没处理好，你们先消消气，回头再说好吧？”他企图从中调停这场纷争。
“不行？！现在必须解决！”他妈两眼充满了敌意地盯着准亲家，口气生硬而霸道地要求着自己的儿子。
“小刘，是你妈不愿意罢休，我也只好奉陪了！”她妈说完把卧室的门关上，守在门口打算要个说法。
他快要疯了……
“妈，您先回去吧，人家在这装修呢，你们在这吵像什么话？”他只能先从亲妈开始“下手”，在他看来，自己妈还是好说些。
“什么？你还是不是我儿子？啊？！我养你这么大，到关键时刻你竟然向着一个外人？！你还有没有良心？！”他妈妈听到他的话气得火冒三丈，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火都可以把房子给烧了似的。
“没有没有，妈，妈，您想多了，我这不是看您吵得太辛苦了吗？……”他无奈地解释道。
“辛苦？！要是怕我辛苦就把她给我赶走，这是我们的家，轮不到她指手画脚！……”
“你说谁轮不到，这是我女儿的家，你和我一样的，也是个外人罢了！”她妈听了很不爽。
“不是不是，阿姨，我妈不是这个意思，您看要不您先回去？回头我找她那会我们再聊？”他试图从她妈“下手”结束这场争吵。
“你当我傻啊？！话都明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几个意思？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听！我告诉你，你要是听你妈的话，我女儿以后哪有好果子吃？还找她？你要是处理不好这事，以后不要再去我家了！”她妈斩钉截铁地给了他一个很痛的警告……
“不是不是，阿姨您听我说……妈，妈，您听我解释……”他的话被淹没在俩妈的争吵声中，他眼睁睁地看着两家人在谩骂声、吵闹声中走向水火两极，却无能为力。
就这样，俩妈无休止地争来争去，无休止地攻击来攻击去，他在这场恶仗中成了彻彻底底地牺牲品。且不说这俩妈最后是如何精疲力尽、心不甘情不愿地碍于上了年纪体力有限，不得不结束了这场争斗，即便以后身体恢复了精力和元气，这场恶仗却着实给两个家庭带来了无可挽回的仇视和敌意。
婚姻的基础是爱，因为相爱所以才走向婚姻，而婚姻却又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家人的事，两个相爱的人并不能单凭“爱”就一片坦途走到白头，婚姻的社会性决定了它被加载了很多除了爱以外的东西，而有时这些东西不是爱就能解决的，于是才会有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
也许，他们并不是彼此最适合的人，这句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大家善意地默认了，因为都不忍心去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