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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番外之一 莫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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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我便醒了,生物钟准确顽固得令人无奈。

厨房里传来窸窣的响声,顾念青已经在准备早餐了。近来半年多他一直赶在我醒来之前便开始准备,按照各个地方的特色每天变换着花样烹制早点。

他说,先集齐中国地图上每个地方,下一步就是世界地图。

一年365天,五十年就是18250种。

我说,可以去掉那个250,保留整数一万八,他噗嗤一笑,摸了摸我的头。

50年的承诺,承诺到我们白发苍苍。我不由自主地笑了。

起身准备下床,却发现脚下一空,拖鞋不见了。

赤脚踩下去,有些凉,一步,两步,悄然无声。

他站在客厅的饭桌前,背对着我,我轻巧而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腰,顾念青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回头。

“早上好,我的公主。”这是他最喜欢的电影里的一句对白,一年总要看好几次,主人公冒着生命危险在广播里向妻子问安,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说以后每天都要讲一句,这句话代表着我们很幸福。

我从来不是喜欢浪漫的人,脸皮太薄,对于生活的要求也不多,月圆则缺,幸福的顶端说不定就是灾难。

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不去要求更多。

他脱下手上的塑料手套,反身将我横抱了起来,故作严肃地绷起脸。

“故意把你的拖鞋拿开,就是想让你多躺一会儿,真是不听话。”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房间。

“我睡够了啊,在床上躺着发呆吗?”

“发呆有什么不好?你知道有多少广告创意是在发呆的时候想出来的?相当于给大脑做个按摩,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就生气了啊,我生气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他盯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了,我只好闭嘴,任由他将我重新放回到床上。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他便回到厨房继续做早餐。

再次遇到顾念青,生活忽然变得不真实,像是笼罩在一层薄纱后面的童话故事,轻飘飘的,失去了实感。

房间里有属于他的气味,枕头上也有,这种干净得有些单薄的味道一直都沉淀在我的记忆之中,现在它却充满了我的生活。

早餐过后,我习惯于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念青不上班的时候也不会来打扰我,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要么处理工作上的文件,要么一个人打电动游戏。和同龄的很多人一样,表面上老练成熟的他其实还是有着男孩的稚气,喜欢电动游戏,喜欢NBA,只不过这样的一面被他隐藏得很好,谁都看不见。

经过几年的专业学习,我的美术功底有了很大的进步,在法国时又很幸运地认识了几个非常有经验美术经理人,卖出了几幅作品,价格不算很高,但足够替莫兰他们还清债务,回国之后和几个年轻的画家一起开了个画展,近期才渐渐闲下来,画一些自己想画的东西。但情绪的起伏突然变得很大,画出的作品似乎永远无法叫自己满意,晚上时常失眠。

我望着面前的白色画布,无从下笔,忽然想起几年前周启星为我送行时说的话。

“幸福来了,就坦然接受。”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今天的困顿。

幸福,过于久违了,就像我和顾念青一样,分隔的时间太久了,使得我们始终不知道怎么敞开心扉。

大大地吁了一口气,开始动笔勾勒。

集中精力往往就会忘却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夜色都已浓稠。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托盘的饭菜,茶点还有水果。

我依稀记得顾念青进来过,说了句什么,又出去了,桌上的应该是午饭。

我不在国内的几年里,他做饭的手艺进步飞快,本就是个做事情仔细的人,再加性格里天生自带的傲气,所以做每一道菜的时候都务求完美。

从菜色的味道,到碗碟的装饰,都用心到了极致。

用黄小小的话来说,就是你让他用萝卜雕一朵花,他非得给你一座植物园。

尽管没什么胃口,我还是吃了一些,到厨房去放碗碟时路过客厅,发现电视机还开着,顾念青已经洗漱完毕,在沙发上睡着了。

茶几上放着一摞旅行攻略。年前本来说好一起去南美洲旅行的,却因为画展的事情耽误了,没想到他心里还记着。

兴许是我的靠近惊动了他,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冲我轻轻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肩。

“几点了?”他坐了起来,将我揽进怀里,拉着我手上的表看了一眼。

快要转钟了,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都这么晚了?晚饭还没吃,你饿了吧?我给你做碗意大利面。”他准备起身去厨房,却被我拦住了。

“不用了,我不饿,就想这么坐着。”

“好吧,依你,但饿了一定要说。”抱着的手臂有收紧了一些。

“嗯。都快被你养成猪了,你怎么总是关心我饿不饿?”

我背靠着他,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从鼻子发出一声轻轻的笑。

“因为你总是不说,累了,你不说,饿了,你也你不说,病了痛了,全部都不表露出来。”他的声音很小,嘴唇就在我的耳朵旁边,不用看我就知道他此刻的神情是飘忽的。

我挪动了一下身体,拉远了和他的距离,他的手臂僵硬了一瞬,即刻放松了,从我身上移开,我站了起来,回到自己未完成的画前面。

画布上躺着一只濒死求生的天鹅,弯曲着细长的脖子,想要嘶叫,却发不出声。干哑的喉咙被极度的严寒冻住了。

房间里的光线很足,甚至有些刺眼,白炽灯寒冷而尖锐的射线散得到处都是。

“Mo,你知道你像什么吗?”我的导师在一个聚会上喝得微醺时问我。

“像什么?”

“像冰,还是南极的冰,万年不化,骄傲得连太阳都无法企及。”

当时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身体深处却感到有些东西在涌动,一些若有似无的情绪在悄无声息地起伏着。

这天晚上,我又失眠了,找不到任何原因,无比清醒地看着天色由深蓝变成浅蓝,最后完全褪去了颜色。

手脚冰凉,反而感觉是顾念青的身体在发烫。

真切地感受都到细胞从分裂到死亡。清晰得令人煎熬,镜子里的我简直就是另一具陌生的躯体。

餐桌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盛精致,我却味同嚼蜡,只是机械地往嘴里送,坐在对面的人被我的低气压所影响,无表情地吃着,脸色有些发白。

“小熊的毕业典礼你会去吧?”他舀了一碗米酒,放到我手边。

“会。”

“昨天和他通话,他说有了喜欢的女生,时间真快,小熊也快上初中了。”讲到这里,他感到有些不妥,干涩的笑了一下。

“是啊。”

良久,四周变得很安静,连空气开始发涩。

就像隔着一道透明玻璃,以为距离很近,实际上并不在同一个空间里。

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他准备妥当去上班,我躲进书房继续完成未完成的画。尚属于半成品的画立在房间中央,画架旁边是一把梨花木的高脚凳,是两年前顾念青去日本出差时买回来的,当时在机场还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事后他在越洋电话里一边抱怨,一边满心期待地问我喜不喜欢木制家具。

事情就是这么矛盾,两个人离得近了,便会觉得尴尬。相聚太远,就会患得患失。记忆在脑海里穿梭,有的清晰,有的模糊,但他的努力,他的迁就,全部清清楚楚在我眼底。

去法国的第一年,为了赶上课程进度,我几乎连看邮件的时间都没有,他知道每周五晚上导师会邀请同学去他家聚会,我也只会在那一两个小时里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便特意在那天傍晚给我打电话,法国时间晚上七点,也就是北京时间凌晨两点,人最想睡觉时刻,但他坚持每周五雷打不动地在那个时刻给我电话,让我听见他的声音。

他说,就像是读书的时候盼着周六的到来一样,他每天都盼着我们通话的那一天,其实不用讲什么话,从电话听筒里感知到对方的呼吸就会让人觉得无限满足。

那个时候我才隐约感到真实,关于他的所有一切都是真的,他诉说的期盼,他对于将来的设想,以及他有所表露的情感。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将我们的关系视为一个玩笑。只有不当真,才会不伤人。可是不曾想,把真心当玩笑也是一种伤害。

落地窗外白色的阳光直射进来,带着比体温略高的热度充斥着房间的大半空间。远远可以看见城市上空盘旋着几只大雁,脱离了南去的队伍而孤独迷茫地游荡。

“周医生,我们比赛跑步,看谁先跑到前面的电话亭!”路灯下一长一短两个影子,少年刚巧比身旁的男人矮一个头,从下巴到脖子已然大致勾勒出鲜明好看的曲线,光阴的魔术把小熊变成了翩翩少年,也将周启星从毛头小子变成了稳重的大叔。两个人走在路上时常会被误会成父子关系,令周启星最最感到不忿的是,这种情况顾念青从来没有遇见,小熊和他在一起,人们理所当然觉得是兄弟,不过也有人当他们是情侣的,有一次一个小姑娘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又退回来追了上去,拿起手机猛拍了一阵,然后尖叫着“彩虹国万岁!”,一溜烟跑了。把两人搞得云里雾里,最后一百度彩虹,顾念青脸都绿了。

这件事被周启星听了,拍着大腿笑了好久,编成段子放在朋友圈,我那时还在巴黎,正背着画架,跟着导师到处跑,看到了这个以后笑得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旁一个法国姑娘凑了过来,我把整件事讲给她听,她看了一眼我手机里顾念青的照片,问我:“你真的确信你男朋友不是gay吗?”我当即愣在那里,背后升起一股细思恐极的凉意。

现在晚上七点,我被这一大一小拖出来在街上游荡了一下午,顾念青刚刚打电话过来表示他马上到,小熊之前就给他打电话,说想要借我用一天。

顾念青说他现在要来收回租借的物品。

我很认真地告诉小熊,你家莫莫不属于大猫,她是一个独立自强,享有充分人身自由的现代女性。

周启星跑得气喘吁吁,但还是没能赢过小熊。

他靠着电话亭半天没有动,我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走,远远望见小熊高兴得手舞足蹈,手术之后小熊花了一年时间才能独立行走,后来慢慢学会了奔跑和跳跃。

夜色中升腾起潮湿的雾气,霓虹灯闪烁着,各色亮光在不均匀的空气里发生折射,发散开来成了迷离的光晕,欺骗着人的感官,让你误以为这个世界变美了。

伦敦风格的复古电话亭挺立在这个街口已经很多年了,比许多人的年纪都大,不久前刚刚刷过新漆,表面泛起一层闪亮的光泽,红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走到他们中间,三个人分别靠着电话亭的一个面,剩下进出的那扇门。

“你们有听过关于这个电话亭的故事吗?”站在画面中央的少年用讲故事的口吻说道,不知何时,我开始不习惯叫他的小名,小熊这个笨拙得可爱的称呼停留在了很久以前,属于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孩。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学名,陈白一。

白一见我们都没有讲话,便给我们讲了那个故事。

这个电话亭很久以前便有了,经历过战乱、饥荒,整个城市遭遇空袭,几乎被夷为平地的时候,它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于是就有了一个传说。许多年以前,有一对新婚的夫妻,甜蜜的日子没过多久丈夫便被征兵上了战场,临行前他和妻子约定,如果有一天他要回来了,前一天傍晚会事先往这个电话亭打电话,好让妻子准备好饭菜在家等他。

从此以后,妻子每天傍晚时分便会守着在这个电话亭旁边,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日复一日,她每天都会到这里来等丈夫的电话,忽然有一天,一个认识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她的丈夫早在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便光荣牺牲了,妻子完全无法接受,她拒绝相信那个人所说的一切,始终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活着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她依旧每天傍晚来电话亭等丈夫的电话,有一次正巧遇上了空袭,天空上有几百架敌方飞机在盘旋,炸弹到处散落,爆炸此起彼伏,妻子躲在电话亭里,害怕极了,忽然,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她潜意识觉得这个电话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一直等的那一个,于是在爆炸的轰隆中,她拿起了电话,里面真的传来了她丈夫的声音,那个声音叫她不要怕,空袭马上就会过去的,她一定可以活下来,他们在电话里互诉衷肠,根本忘记了外面还在战火纷飞,空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快要结束了,电话里,丈夫的声音变得清晰多了,他却说他必须挂断了,妻子急切地想要阻止,问他是不是明天就会回家,电话那头是令人绝望的寂静,断线的声音沉闷地荡漾在空气中。

妻子觉得周围一片漆黑,可几米外明明还亮着火光,马路对面的小店被□□击中,正一点一点在融化,分解,散落,附着着高温的飘絮闪着光,飘舞着。

一场死神的嘉年华,嘲杂,纷繁,闪亮,但充斥着绝望,惨叫和哀鸣。

盛宴过后,总有残余,一些人幸运地从死神眼角溜走,活了下来。那个妻子也是,她一直活到白发苍苍,儿孙满堂。

一个完全经不起推敲的传说,在他口中念成了诗。听的人不会想它是不是真的,只是喜欢它的美。

“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白一。”听了这么多,周启星的第一反应是,十二岁的陈白一如果以后当不了诗人,也必然是个情圣。

路灯下的影子低下了头,昏黄中,我感觉到了小小少年的羞涩。

“才没有。”声音很小,嘀咕着,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喉咙里。

“这个妻子真的幸福吗?”地上那个影子又慢慢抬起头。

半晌没有人讲话。

美好的故事往往不可以深究。

几只飞蛾围着灯光不停打转,浅褐色的身体拼命冲击着同一个目标。触到灯泡的温热本能地躲开,又忍不住再次接近。

影子追逐着光源,不依不饶。

“这个电话亭还有一个传说你们知道吗?”周启星把自己的音调调亮了很多,“其实这个电话亭是一个许愿亭,在里面可以给神明打电话,说出你最想实现的一个愿望,假如神明听见了,愿望就会被实现。只不过,神明很忙,并不是每个人的愿望都能被他听到。但只要诚心诚意,多许几次,神明一定可以听得到。”

“那我们都来许个愿试一试?”周启星倒是真的来了兴致,小白一一脸你比我还幼稚的表情看着他,避开了周启星向他伸去的魔爪。

我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望,眼角的余光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下一秒熟悉的气味便侵袭而来,来人熟练地拉了我一下,顺势将我抱在怀里。

“我看,这一招你还是留给你以后的女朋友比较适合,找个电闪雷鸣的天气,两个人躲进去,干柴遇上烈火,肉包子掉进狗嘴,水到渠成立竿见影。”

顾念青总是可以轻易抓住任何机会讽刺打压一下周启星,这一点实际上大家都习惯了。

白一没忍住,笑出了声。

“口无遮拦的家伙,白一还没进入青春期呢,教坏了你负责?”

“本来就是我半个儿子,用不着你操心。”

“是是是,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是多余的!那我先走了,你负责把白一送回家。”他半真半假地转头要走。

顾念青还真的不准备挽留。

“周启星!”我想叫他回来,却被顾念青堵住了嘴。

我有些好气又无奈,甩开了他黏在我身上的手臂,一个人沿着街道向前走,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了前面的周启星,他其实没准备真的走掉,只是上了台阶下不来,只好一个人缓慢前行。

“刚刚白一一直在,没机会问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把我们叫出来?”前面的两个人并排走着,后面的两人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只是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跟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很想白一,和你也很久没见了。”

“是不是顾念青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没有,他能跟我说什么?”周启星有个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习惯,说谎的时候喜欢用反问句。

“他跟你说了我失眠的事情?”

“你失眠吗?严重吗?你还好吧?”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只是偶尔睡不着。”

“你体重下降了吗?”

“应该…没有吧…”这一点我无法肯定,最近食欲不太好是真的。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他拉过我的右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指放在两人的视线中央。

轻轻一抽,无名指上的戒指毫无阻挡地被他拿了下来。

我本能地即刻用另一只手夺了回来,紧紧藏在手心。

“瘦了这么多还说没有事,我这个外人见了都看出来了,你以为顾念青会察觉不到吗?”他放开手,朝顾念青那边看了一眼,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表情很认真,认真得教人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转头看了一眼顾念青,他正在和白一讲话,两个人正好从街灯下走过,可以隐约看见光线在他身上流过,眉目在光影的交错中显得更加立体。

他将目光转向我所在的方位,发现我在看他,露出一个带着甜味的笑,他很少会这样笑,很少会发自内心地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和你一样,他也没有一天睡得安稳,从你呼吸的声音就能感知到你到底睡着了没有,你睁着眼睛熬过的夜晚,他闭着眼睛也一刻不能安眠。”周启星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而我僵在原地,静静看着顾念青向我走来。

他怎么能做到晚上不睡觉,白天照常上班,下班之后照常做饭,而丝毫不流露出倦态的?他难道真的不用休息吗?还是说,他的疲惫我从来都视而不见?

我呆在书房闷头作画,根本不知道他在客厅里是否真的在玩游戏,也不会留意到他躺在沙发上睡去是因为太过无聊还是睡眠不足。

就连他滚烫的体温,惨白的脸色,这些明显的身体警报摆在我面前,我都统统选择性失明。上帝给了我健全的感官,我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被他捧在手心里,变得忘乎所以,把很多事情当成了理所当然。说自己别无所求,其实已经拥有了所有,重新出发的人生,和自己预料的一样,骄傲到只关注自己。

很少和顾念青单独约会,周末的时光总是躲在家里,因为害怕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害怕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小伙子,你这么好的人才,可惜了,大妈给你介绍更好的姑娘。”偶尔去公园里散步,就会有不认识的老年妇女趁我不注意上前偷偷劝解顾念青。

起初,顾念青会很气愤地斥责对方多管闲事,到后来就懒得说话,冷着一张脸走开。

屡次拒绝顾念青的求婚,理由很简单,我们现在就很好。其实,是害怕不被祝福,害怕自己成不了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在婚礼上丢尽了所有人的脸,拼尽全力却落得一个窘迫的收场。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幸福真的来了,离我很近,近到我无从知晓,近到我惶然无措,我总是问自己,我真的可以这么幸福吗?

小心翼翼的,满怀期待的,患得患失的,那些个小小的情绪令人兴奋,又满怀悲伤。

回去的路上我显得很平静,但心里像是一片龙卷风刚刚过境的麦田。白一倒在车后座上睡着了,身上盖着顾念青的外套。

开着车的顾念青很安静,他是很谨慎的人,开车的时候从来不做会令他分神的事情,但白一私下跟我说,那是因为我坐在旁边的缘故。

“大猫很怕失去你,所以只要莫莫你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他开车都会很小心,不讲话,也不听歌,自从莫莫回来以后,大猫真的变了好多,就连笑起来的样子都不一样了。”

当时听到这段话,以为是白一在哄我开心。实际上,顾念青对我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挂在嘴上。

黄小小也表示,这么听话的男的收了吧,免得他总是一副可怜巴巴无处容身的样子。

一向对我结婚这件事持着谨慎态度的表姐,最近也在越洋电话里说起了小顾同志的好话,“就看在他做菜那么好吃的份上吧,我表示不反对你们结婚,以后还可以拿他做正面例子来教育你姐夫,他们老外浪漫是浪漫,还就是缺少你们念青的细腻和务实。”

全世界都要我们在一起。那些不知所谓的闲言碎语又算得了什么?

打在心头的一个死结似乎就这么被解开了,起码此时我的心被他的好填满了,不再空荡荡,也没有虚晃的不安。

车开到白一家楼下,一个背着红书包的小女孩在门口不安地张望着,看见我们以后,笑吟吟的跑到刚停稳的汽车旁边。

白一刚被叫醒,抬头朝车窗外一望,便认出那是他妹妹。

“圆圆!你怎么来了?”白一立马下车,上去抱着小女孩原地转了好几圈。

“查先生最近出差不在家,所以我就来找你和老妈了。”圆圆刚落地,还有些晕,说话的语气透着和年纪不符的成熟。

我和顾念青下车和她打招呼。

“圆圆,好久不见。”

“顾先生,顾太太,你们好!”她甜甜地问好。我却被那一句顾太太吓得半天反应不过来。

“真乖。”顾念青倒是乐得很,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到十岁的孩子望着顾大叔居然脸红了,还眼波流转!

我心中万马奔腾。

“你们赶紧上去吧,妈妈在家等着呢,我们先走了。”我笑眯眯地盯着圆圆,她下意识躲到了白一身后,顾念青轻笑了一下,拉着我上了车。

一路上都没说话,顾念青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什么好笑的,那个什么圆圆一点都不可爱,叫什么顾太太,我说了我是顾太太吗?你也是,那么小的孩子你都不放过,内心再阴暗一点是不是就可以考虑一下光源氏计划,来个少女养成?反正到时候我已经人老珠黄,她正好来个无缝续接,填补一下。”我一口气竟然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顾念青忽然将车停到了马路边,转过头什么都没说直接按住我吻了上来。

不同以往的热烈快要将我点着了,完全没空呼吸。好像被卷入了暴风中心,周围安静得出奇,我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心里却暗暗在尖叫,莫问,不是刚刚还在生气吗?!我反应过来想去推开他时候已经晚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的外套脱了下来,手偷偷伸进了我的衣服里,轻巧而灵活地在我敏感地皮肤上游走,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软掉了,根本没法使上力气。

两个人就这样耳鬓厮磨,缠绵缱绻,似乎永远都不会分开。

清晨,我醒来时,阳光已经落到了床头上,下意识摸索了一下身旁的位子,不出意料地发现是空的,顾念青雷打不动地比我早起。

我循着饭厅传来的香味走了出去。

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长着一张过于美好的脸,黑色的围裙干净得让人觉得有些多余,他见我走来,很自然地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放下了手上盛着羊角面包的盘子,将我抱了起来。我像是一只刚从水里被抓上来的八爪鱼,缠在他身上,闻着他衬衣上混着面包香和洗衣粉味道的气味,这气味实在太好闻,我感到有点饿了。但并不是对于食物产生的饥饿感,而是对自己抱着的这个男人,他明晃晃的样子,对我来说比餐桌上的精致每餐更加诱人。

昨晚我睡得出奇的好,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置身在南美洲的美丽沙滩上,周围全部都是美好而友善的人们,他们不认识我,但却依然友好地平常地对待我。

“早上好,我的公主。”他在我的耳边温柔地问好。

“早上好。”我的唇贴在他的颈项间,懒懒地回应着。

“我爱你。”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飘出的时候,我的身体下意识僵硬了一下,就像有人在我身体里倒了一杯浓醇的巧克力糖浆,除了甜蜜还是甜蜜。

“我们去旅行吧!”我想和他一起去梦里的那个地方。

“真的?去哪里?”他似乎有一点难以置信。

“去南美洲啊,去看马丘比丘古城。”

“是个好主意。”他抱着我,轻轻往房间走。

我继续讲述着自己对旅行的期许和计划。

他轻轻将我放在床上,整个人覆盖在我身上,用喉咙发声,回应着我的话。

阳光的暖意包裹着整个房间,窗外是湛蓝的天,一架飞机划过天空,留下一道软绵绵的白色痕迹。

顾念青,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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