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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心盲(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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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莫多居然杀了人,受害者还是陈思懿的奶奶,这简直荒诞又恐怖。

起初,这件事情听起来就是个笑话,但始终勾不起笑意。人们不太明白,陈家奶奶怎么会和莫问联系到一起?

只有我,只有我心里清清楚楚这其中的联系。

可是…

她真的杀人了吗?为了永远掩盖那个羞耻的秘密而去杀死一个人,有可能吗?我不敢确定。

整整一个星期我都被梦魇所纠缠,不能安然入眠,潜意识不肯放过自己,梦境中我飘荡着,回到了那个废弃的警务室,陈家奶奶用枯瘦如柴的手扼住我的喉咙,躺在一边的莫问爬了起来,朝着正在垂死挣扎的我走来,捡起旁边的砖头砸向陈家奶奶的后脑,苍老的躯体倒下了,我终于可以呼吸了,抬眼看见莫问呆立在那里,鲜血顺着指尖下坠,滴落。眼睛在流泪,表情却是漠然,像个胶质人偶,透着一股绝望的麻木。

我望着那双眼睛,黑漆漆的瞳孔在吞噬着周围的亮光,我试图叫她的名字,但无论花多大力气去发声,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分不清是自己讲不出话来,还是听不见声音,总之,我掉进了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里。我又试着她问靠近,用尽全力却依旧原地不动。

渐渐地,她的身体开始发光,消散,变成无数的细小的微粒,漂浮在空中。

我感到虚晃,身体开始发软找不到着力点,慌乱的感受到达顶点,变成了无力和绝望,开始逃避和挣扎。

我不顾一切地挣扎,如同即将溺亡的溺水者,那个时刻已经不在乎自己是被死亡解脱,还是被他人救上岸去,只求快点脱离这深重的折磨。

终于,我冲出了水面,鱼一样腾空而起,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汗水浸湿了被单和身上的单衣,仿佛真的刚刚被人从海水里捞起来。

房间介于昏暗和明亮之间,昼夜交替的时间点,黑夜的深蓝被白昼的乳白所渗透,演变成温和的浅蓝,天就要亮了。

在陈家奶奶死讯曝光以前,警察已经悄悄展开了调查,经办此案的人是黄小小的堂兄黄御,而最后定案,并向法院递交案件的人是她的叔叔黄国韦,这一对父子当时在局里很出名,父亲是刑侦处副处长,儿子刚从公安大学毕业进了刑侦队,两父子都是牛脾气,常常因为办案时的意见不合吵得脸红脖子粗,黄御长得高高瘦瘦,有股书生气,但行事完全属于不近人情一类的,而黄国韦毕竟在这行纵横了多年,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很多事情讲求原则之外,也重视权衡各方利益。

黄小小最崇拜的人就是黄御,她立志要做警察也是受这个堂兄的影响,二十二岁的黄御在当时绝对算得上偶像剧男主角的设定,修长挺拔的身材,天然无害的娃娃脸,眉眼有那么一点像刚出道的周渝民,五官比之更精致。最主要的是,他十岁的时候就考到了跆拳道黑带,武术方面的既有天分又很勤奋。

黄御带走莫问的那天,我正从楼道里走出来,看见他面无表情走在最前面,身后两个穿制服的女警拉着莫问,不知道是谁叫来了媒体记者,一个三十来岁的摄影师冲了出来,一个劲狂按快门,莫问本能地躲避着镜头,回头看了一眼跪倒在身后的吴太太,吴先生抱着自己的妻子,护在怀里,用手挡住面前的□□短炮。

围观的人多半是晨练的老干部,人群中有看不下去了,大声斥责:“门口的警卫是吃干饭的?怎么把人放进来了?”

我无视着眼前的一切,淡然地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后来透过顾太太得知的。

黄御走过去挡住了拍照的摄影师,厉声吩咐身后的女警动作迅速一些。

就在此时,十米之外,靠近大门的地方冒出一个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王丽菊拉着陈思懿冲了过来。

“我可怜的婆婆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都是这个怪胎!魔鬼!我们家陈思懿怎么你了?全校同学都嫌弃你怕你的时候,就她还理你,这个世道啊,好人当不得!”

旁人拦着王丽菊,阻止她打莫问,她就将矛头指向了身边的陈思懿,抓着她的头发死命的摇晃,“就是你这个死丫头,把这样不正常的东西领到家里来,这身体都残疾了,心里面能正常吗?又是没了爹娘管教的!爹死了,娘跑了,克死一家人的扫把星你还敢带到家里来!你这没脑子的丫头!我命苦的婆婆啊,就这样被你们害死了…”

忽然她甩开陈思懿,钻进了人群里,在人们猝不及防之下抓住了莫问,一连扇了她数个巴掌,莫问的苍白的脸上被打出了几条血丝,王丽菊尖利的指甲划过她的眼睑和颧骨,她痛得发抖,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钻进了伤口里,泪水的盐分刺痛着伤口,又形成了新的痛楚。

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做任何抵抗,任由王丽菊侮辱她,踩踏她。

此时的莫问放弃了一切,尊严、良知、感恩以及爱恨,只剩一具无知无觉的皮肉,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不后悔,不伤心,不自责,心安理得地毁掉自己。

“够了!”黄御的声音像是巨大沉重的惊堂木,啪的落下来,惊得所有人都不敢言语了。王丽菊愣住了,她回头看了一眼。

挤在一起的人自动松开了一些间隙,黄御走了过去,拉开了王丽菊的手,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莫问身上。

“我们今天带她回去,并不代表她就是犯人,死者的死因没有查明、法院没有宣判,她就没有罪,即便是有罪,你也没有权力殴打欺辱她,再闹的话,我就只好以妨碍公务处置了。”

王丽菊被那句“妨碍公务”震慑了,她理了理蓬乱的大卷发,拉着陈思懿离开了。

莫问跟着警察走了,再也没回来。

吴太太一家在第二年移民了。关于卡西莫多的故事也告一段落。

陈思贤的婚礼在陈奶奶风光大葬以后如期举行。

陈家奶奶在葬礼上穿着比生前华贵数倍的寿衣,安详地躺在梨花木棺材里,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在灵堂里觥筹交错,笑称这是白喜事,恭贺陈老板今年的红白双喜。

时隔一个月的婚礼被媒体盛赞,以“真实的童话”作为标题被报道了出来。

婚礼的台面上华贵庄重,可是背后,充斥着许多引人瞎想的猜测。

黄小小双眼红肿,站在大厅的角落里,陈思懿邀请我们全班都来参加她姐姐的婚礼,硬生生把观礼变成了一次班级聚会。

“我想回家了。”黄小小靠在姚远的背上,整个人几乎要瘫倒了。姚远摇摇晃晃的,快要支持不住。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我扶住了即将倒地的两个人。

“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这样,我说黄小小,不会连你也觉得自己的‘道明寺’被抢了,感伤于自己的白马王子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吧?”

“伤你个大头鱼!本小姐才不削于这种伤风败俗的婚礼!什么红白双喜,我呸!还有,我喜欢的是花泽类!”

“瞧瞧,这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是什么?”姚远指着黄小小,一副抓到痛脚的得意。

“呵呵呵,是的,我酸,酸她自己奶奶尸骨未寒就迫不及待举行婚礼,酸她为了嫁入豪门不择手段,连规矩都不管了,更酸她有个有钱到可以介入警方调查的老公!”

我和姚远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介入调查?!”

“黄御快被害死了,主动申请调到缉毒大队去,那么危险的岗位,男生就是喜欢逞英雄。”

“什么跟什么?你说的是中文么?我怎么一句话听不懂?”

我和姚远一头雾水,黄小小却一言不发,转身走掉了。

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没有留心多想,关于卡西莫多,关于陈思懿,关于这一场华丽又幸福的婚礼。现在看来,并不是没有留心,而是不愿多想,不愿牵扯更多,更加不愿被其卷入。

上高中之后,大家去往不同的学校,人生的轨迹开始改变,从命运的交叉点错开,彼此之间也渐渐疏远,我和陈思懿考到同一所高中,虽然是不同班级,但偶尔也会碰面,开始了不明原因的恋情,黄小小和姚远去了另一所同等级的重点高中。

填写志愿的时候,黄小小故意不和我选择同一所学校。她说是为了避免和陈思懿再见面,不知何时,她莫名奇妙地讨厌起陈家的所有人。

“小顾同志,自求多福吧,陈小姐一定会和你上一所学校的,所以,我们就此别过!”

至于姚远,他说自己喜欢的姑娘住的地方离那所学校比较近,就算最后选的学校的不一样,在路上碰见的几率也大些,但事实是他们一次都没碰见过。后来才知道,那个姑娘和同校的富二代好了以后都是坐人家的专车上下学,坐上了宝马车,哪里会注意街上是不是有个人在等自己?从此姚远意识到,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走在街上找寻你的身影,而你却在别人的宝马车里欢笑。所以他奋发图强,在大学里主修金融,毕业后出国镀了层金,回来之后当了一年海待,现在在某国家银行里面做了个项目经理。

这是个拼命想要立志,而最终败给现实的故事,心仪的姑娘再也没见到,而自己在忙忙碌碌中早已忘记了最初的梦想。

而我和陈思懿,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革命情谊,没有死去活来觉得多爱对方,但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工作稳定以后,我向家里申请了一笔贷款,在市区靠近中心的地段买了套公寓,直到发现小熊的存在,我才知道陈思贤为了照顾小熊,也在同一个小区购置了一套房子,我曾经怀疑这并不是单纯的巧合,仔细想想,又找不到更加复杂的内在原因。

关于小熊的争论僵持不下,我和陈思懿陷入冷战。将近半个月谁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的意思,周末下班以后,没有了例行公事一般的约会,倒是一件乐得轻松的事情。我和Johnny以及其他几个同事在pub闲谈了两个多小时后才回家,到家的时候将近十一点,刚进门,陈思懿就按响了我家的门铃。

她喝得酩酊大醉,闯进门来,踉跄了两步后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没说话,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一巴掌打掉了水杯,一声脆响,杯子碎了一地。

“姓顾的,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是真的关心小熊吗?你他妈就知道关心自己,我知道你妈不喜欢我们家人,嫌我妈以前是卖菜的,配不上你们家,可你们顾家也没有那么了不起!我姐,她现在可是査太太!市长见了她都得点头哈腰,因为这个城市三分之一都是我姐夫出钱建的!你妈她凭什么瞧不起我!我们家今天的一切,全部都是通过努力得到的!你爸你妈读书多有什么用?莫问他们家有教养有什么用?她还不是成了每个人都讨厌的卡西莫多?!她是杀人犯,杀人犯你知道吗?有那么了不起的家门,到头来,还不是成了杀人犯,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

她没说错,卡西莫多被所有人抛弃了,包括我,所以我更加不愿提起她,从她身上,我看到了最真实最丑陋的自己,发现顾念青原来是那么胆小又自私。

“够了,你醉了,我送你去你姐那里,告诉我她住哪个单位。”我拉起她,向门走去,她甩开了我, “不要!我不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不要再说了!”慢慢发热的身体使我的情绪变得暴躁。

都以为在多年以前,那个人就已经彻底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了,但我知道,其实没有,她一直都在,只是我假装看不见,假装记不得。

我没有喜欢过陈思懿,但我也离不开她,因为我们是同谋,有她在,我才不会觉得自己丑陋。我们都曾经离莫问很近,都利用和伤害过她,我们是密不可分的同谋。

但是同谋之间最大的分歧,恰恰就在那个被他们共同伤害过的人身上,互相争吵是因为他们都觉得对方才是罪魁祸首,而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个帮凶。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她原地打转,几分清醒几分醉,酒精勾起的笑意里闪烁着痛。

“你疯了。”我冷冷地看着她,发现自己骨头里都是寒冰的碎渣。

“我今天不回去了。”她渐渐止住笑,艰难地直起身,向我的房间走去。

“那你睡房间,我今天睡沙发。”我坐了下来,稍稍放松了身体里紧绷的弦。

她忽然转身扑到我身上,开始吻我,疯狂地抚摸我,想要激起我的欲望。

体内升起的火却使我燥热,她身上的香水味、酒味、烟味…所有的气味钻进我的鼻子里,激起喉咙里一阵反弹,本能地推开了她。

“念青,我想要你。”她扬起微红的脸,眼波流转,带着qingyu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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