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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心盲(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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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她很美,带着醉意,也依然美,放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是秀色可餐的盛宴,我却食之无味。

交往的漫长岁月里,我们有数次跨越防线的机会,都在最后的关头拉了缰绳,嘴上的借口从来都是时机不成熟。

这一次,她终于被我的抗拒和犹豫激怒了。

“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和莫问早就做过了,怎么?对着我就不行了?还是你喜欢那种残疾的?口味真是特别。”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我被她一刀插中了要害一样,反射神经都在停顿。

“我奶奶去世以前告诉过我,那个关于你和莫问的秘密,她提醒我离你远一点。我一直都是半信半疑,我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会做这种事情,所以就装作不知道,莫问也求我不要说,而且,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你喜欢我,这事传出去了,我也会成为笑柄。现在看来,我奶奶说的都是真的,而你们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害死了我奶奶!”

“不关我的事,我没叫她去杀人。”她说出了我心里的猜测,我心里知道,但我本能的排斥这个猜想,我怕极了,浑身都在抖,可是巨大的恐慌后面,是可以吞噬一切的空虚。

“是,你没有,我知道你没有,念青,我爱你,我会帮你保守秘密,我们马上结婚、接着生孩子,两个人幸福地过一辈子。”她击溃了我,又来拯救我。

我喘息着,颤抖着,几乎要被陈思懿的温柔所迷惑,但就在最后的心里防线即将溃散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通电话惊醒了摇摇欲坠的我。

我推开陈思懿,站到一边去接听电话。

陌生的号码,我在犹疑中按下通话键。

“喂?”

“顾念青,还记得我吗?我是黄小小。”熟悉又陌生的音调,一下子勾起了许多亲切的记忆。

“当然…记得。”

“幸好,你还记得我,老同学,咱们见一面吧。”对方轻松的声调化解了许久不见的尴尬和突然联络的惊讶。

“可以,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下班以后怎么样?在威斯汀见。下午六点。”

“好的,明天见。”

我放下电话,陷入深思。

黄小小的突然联络令我惊讶又好奇,鉴于她和陈思懿之间莫名紧张的关系,当陈思懿瞪着眼睛询问我来电的人是谁的时候,我只是随便搪塞了几句,随后强行将她送回了家。

第二天的天气异常反复,中午艳阳高照,下午四点钟突然下起雨来,将近下班的时候,雨变小了,太阳趁此机会冒了个头,都以为雨从此就要停了,结果五点半左右,太阳又没了踪影,随之而来的是一场瓢泼大雨。

路上的人和车都慌乱了。

疾行的车溅起水花,溅得路人一身泥泞。路口的行人挤在咖啡店的雨棚下,堵住了大型车辆的去路,后面的车也就跟着无法动弹。

货车司机疯狂地按着喇叭,人声盖过雨声,和喇叭声相撞。

在混乱中,我预感自己要迟到了。我的车就堵在路口前,转个弯就能到威斯汀,但拥堵了半个钟头,我的车仅仅前行了十米。

无奈中我只好打电话给黄小小,预先告知自己被堵在路口,可能会迟到。

“你开的什么车?车牌号多少?”她说话时气息不稳,像是在奔跑之中。

“你问这个干嘛?”

“告诉我就是了。”

“沃尔沃S80,车牌号,xx-AL890。”

“OK!”

通话结束不到十秒钟,有人敲响了我的车窗,转头一看,黄小小阴沉着脸,隔着车窗看着我。

就这样,时隔多年,我们在我的车里重逢了。

黄小小喘着粗气,用光了我一盒纸巾,终于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落汤鸡。

头发还是湿湿的,贴在脸颊上。

怕她感冒,我打开了车里的暖气。环顾了一下四周,拥堵的车流还是没有丝毫松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威斯汀,你要是饿了,我车里还有点面包。”

“我还不饿,执勤换班的时候我吃了一点东西。”

“执勤?”

“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了。”她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自信。

“恭喜啊,警察先…不,警察小姐。”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骂人啊。”

“没有,我哪敢,现在您是官,我是民,贱民哪敢骂咱父母官啊?”

“贱民开这么好的车?那谁都愿意当贱民。”

“贷款买的,现在每天背着山一样高的债务生活,搁在一百年前,咱就是农奴。”

“谁信啊,还农奴。”

“不开玩笑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毕业这么久了,一直都没你什么消息。人间蒸发了人一样。”

“发生了一些事情,回头跟你细说,今天找你,主要是想问你有没有莫问的消息”

莫问,莫问,就是叫你不要去问,但是每个人都在问。

“莫…问?”我缓慢地转头看向黄小小。

“卡西莫多,当时班里的人都叫她卡西莫多,你不会不记得。”

“她…不是坐牢了吗?我怎么会知道她的消息?”

身体在发紧,开始难以维持自若的姿态。

“呵,坐牢…”她嘴角拉起弧度,带着深深的讽刺意味。

“有什么不对吗?她是坐牢了啊,她杀了人…”

“她没杀人。”这几个字坚定又冰凉,像是对我的斥责。

“没杀人,为什么会坐牢?”我还在强撑。

“就是想弄清为什么,才要找她。”

“我不清楚她在哪里。”从指尖开始,有一股凉意在往心里钻。

“算了,我也没有对你抱太大的希望。”

“那么久了,还有必要翻案吗?”

“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久都不联系你们任何人吗?”她的眼眶渐渐发红,悲伤的情绪在眼睛里聚集, “黄御死了,我叔叔离职了,我咬牙切齿地过了三年部队生活,想方设法去到当年经办此案的管区,全部都是因为当年的案子,你知道十四岁杀了人,下场是什么吗?你知道少管所的里生活对莫问来说比地狱还要可怕吗?有翻案的必要吗?顾念青,我骂你王八蛋都怕脏了这个词。”

她的愤怒、憎恨以及厌恶,像是波浪,层层推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毕业后,我辗转去了好几个区的刑侦队,经手了数百个案子,但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陈述书,就三个字,我认罪。打死不说理由,没有杀人动机,就那么定案了,审批的材料上面有黄御和叔叔的签名。就两个签名,将他们钉在了道德审判的耻辱柱上,黄御为了赎罪,去了缉毒大队,不出一年,光荣牺牲了,叔叔没了儿子,几乎崩溃,只好提前退休,在家里郁郁而终、如果我不翻案,要是自己哪一天为国捐躯了,去到地下都没脸见他们!”

再怎么要强,再怎么倔强,再怎么拼命忍耐,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她用手按住胸口,想要抚平心中翻涌的情绪。外表坚强干练仅仅只是生存的伪装,剖开来看,里面是一座被野火焚烧殆尽的荒城,风一吹,连灰烬都不剩。

被雨水冲刷着的车窗,左右摆动着的雨刷,因为无法忍受拥堵而争吵的人们,所有一切在我眼睛里都变得虚无而荒诞。

事实和谎言在我脑海里分庭抗礼。

卡西莫多的身影渐渐湮灭了视线里的一切。

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莫问杀了人,仅仅只是因为陈家奶奶去世那一天莫问去找过她,并不能证明她就是凶手,但是,陈家的人一口咬定她就是凶手,最不可思议的是,莫问供认不讳,没有半句辩白。

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这样没有直接证据,仅仅凭借犯人的口供,根本就不足以定罪,但是警察局这边还是向检察院递交了起诉书。

黄小小说,当年黄御准备出国进修犯罪心理学,刚好差一笔费用,莫问的事情过后,钱的问题突然就解决了,但是黄御最后还是没有走,而是选择了去缉毒大队。

再查询莫问这么多年来的探监记录,她只见过一个人——陈思贤。

为此,黄小小找过陈思贤,但对方始终保持着沉默。

没有想到的是,和黄小小见面的一星期后,陈思贤主动找到了我。原以为她是为了陈思懿的事情而兴师问罪。结果,她给了我真相,一个掩盖了十四年,快要被捂得发臭的真相。

我们约在我家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她被昂贵的衣物和精致的妆容包裹,坐在我对面的位子,不能说是面无表情,而是脸上戴着面具的感觉,被固定的表情绑架,从嘴角扬起的弧度到眼睑垂坠的角度,全部都被计算好,而她只是机械地维持着这种状态。

我搅拌着被子里的咖啡,耐心地等待着她先开口。

陈思贤盯着我看了很久,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丝毫变化,我平静地接受着她的审视,就好像外国电影里接受女王检阅的士兵。

“你是真心想和思懿结婚吗?”

我问了问自己,我不知道。

“不知道,在一起那么久了,是时候该结婚了。”

“回答倒是挺诚实。”她似笑非笑,端起了茶杯。

我脸上的表情尴尬地凝结住,像是被老师的讽刺弄得不知所措的小学生。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也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我轻轻点了点头。

“你和莫问是什么关系?或者说,莫问,对你来说是什么?”

完全没有预兆地切换到这样一个有些跳脱的话题,问得我措手不及,我张了张嘴,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莫问是我的谁?或许是我一辈子都没法给出答案的问题。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不一般。”

“据我所知,你和她的关系好像也不太一般,她杀了你的奶奶,做孙女的居然还去探监。”我顺着她的问话果断地反击。

“看来,黄小小也找过你了,也好,我今天找你,本来就是来告诉你真相的。”

我屏息聆听着,迫切地想要知道,但同时又害怕承担那个真相背后可能存在的沉痛代价。

“你也应该知道小熊的事情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踩踏别人的人生获得的幸福,最终持续不了多久,奶奶在天之灵肯定也在诅咒我。”

忽然,我发现面前这个女人其实很可怜,表面上锦衣玉食,贵气逼人,拥有人人向往的富贵人生。实际上她只是一张纸,单薄,脆弱,发着灰,努力忘记自己曾经是一棵树,长在阳光下,大树参天,自由呼吸。

她既不能笑,也不能哭,所以只能面不改色,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诉说着那些伤口的由来。

她说,她奶奶的确是被人杀害了,但凶手不是某一个人,凶手是时间,是人心,是沉默。

归根究底,凶手是他们一家人。

她说,她被暴风雨一样的爱情卷走了灵魂,所以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她爱那个人,她要嫁给他,不在乎付出多少代价。

她说,她和他之间横亘着一条巨大的沟壑,里面满满都是金钱,身份,地位的落差。好在她足够优秀,足够美丽,再不济,她可以用尊严去换取剩下的落差。但是,这已经是极限了,那段落差已经是她能够弥补的极限了,再多一寸,她就无能为力了。

终于,她和査彦明靠着努力,靠着祈求,靠着委曲求全,马上就要走到终点了,获得圆满了,但是,陈奶奶的死把所有一切都化为乌有。

因为,那个真相,莫问承担和湮灭的真相,会摧毁所有。

因为,陈奶奶,是自杀。

因为,陈奶奶是被她的幸福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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