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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反向靠近(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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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有一个亮点,透过窗帘的缝隙漏了进来。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亮点,床边的电风扇呼哧转着,那声音吵得我没有办法再次入睡。

夏季的末尾,燥热,沉闷。

周末的时光来得慢,去得快。最难熬的是周六的清晨,早早就醒来,却无事可做。

顾太太的声音隔着门板透进来,她在唱歌,法语歌,曲调很熟悉,每年的春晚都会换汤不换药地出现,西方人的美声唱法和中国人的京剧一样,大俗大雅的,让我接受无能。

外面的歌声停止了,我知道下一秒我妈就会推开我房间的门。

不出我所料,她像强盗一样破门而入,见我没有丝毫惊讶或愤怒,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

“起床,去买早餐,早就醒了,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她猛地拉开了窗帘,阳光像是洪水冲破堤坝一样涌进房间。猛烈的阳光刺进眼里,痛得我翻了个身,滚到了床脚的阴影中。

挣扎了大约十分钟,我起床了。睡眼惺忪地拿着硕大的饭锅去买早餐。

住宅区的假日清晨很安静,只有几个每天都晨练的老人在住宅楼前的空地上练太极剑。这些退休的老干部个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比起我这个半个脑袋还处于睡眠状态的中学生来,更加充满活力。

完全是凭着身体的记忆在移动,走到警卫处时才惊醒,站岗的士兵做了个放行的姿势,我才后知后觉走出住宅区域。

左拐,走几步就是陈思懿家的小卖部。隔着大约十来米的距离,我看见了莫问,旁边是吴家的一家子人,女儿牵着妈妈,老公挽着老婆,只有那个黑白色的矮小身影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他们身侧。

小卖部刚刚开门,陈家老板冷着脸在整理货柜,没看见老板娘的影子,大概是夫妻间闹了不愉快,这种事情隔一段时间就会有。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这家的女主人总能有意无意叫所有路过的人知道他们家发生的大小事情,然后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子上,自以为很高明地挟制住自己的丈夫。

里屋传出只有杀猪场才能听到的叫声,路过的人都停了下来。

“陈天富,老娘嫁到这个家,沾过你们家半点光没有?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为了你那要死不活的姆妈,居然敢吼我!你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的是吧?那个老东西给过你什么?从我跟你处对象到现在,她都只顾自己,年轻的时候克死了自己的老公,现在来克我的老公了,是想叫我和她一样守大半辈子寡是不是?”

老板娘穿着水色的绸缎睡衣,蓬头垢面,从里屋冲到前面来,一把扯住了自己男人的衣服,一副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陈家老板见她这样,有点无奈,又有点慌张,看了看四周观战的人群,叹了口气,

“你闹够了没有?一大早上的,像什么话?不吉利的!”

老板娘冷笑了一声。

“不吉利?还有什么比你那命硬的老娘更加不吉利的?自打她到这个家来,我就没指望有吉利的日子过!”

“你够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再说,我妈不是也解释过了,她不是故意的,亲家那边来的电话她是无意间接听的,没想出你的丑。”

“鬼晓得她是不是故意的?看自己孙女嫁得好心里不平衡了是吧?谁逼她守寡的?装什么贞洁烈妇。”

冷漠而可怕的字句不断从那个女人口中蹦出来,看热闹的人兴致也在不断高涨。

我注意到莫问扭过了头,那一家人很有默契地全部扭过了头,一起安静地离开了人群。我也没再继续关注,而是朝着原本的目标——早点摊前行。

买完早餐回来,那场夫妻争斗已经收场,自然是以男主人的投降告终,一点悬念都不会有。

一家人吃早餐时,我妈突然抬起头,问我:

“莫问你晓得吧?”

我有点诧异,点了点头。

“你下午去老吴家,把莫问找来。”

我更加诧异,没有讲话,只是望着我妈。

“吴太太说他们家莫问法语很不错的,我想叫过来帮帮忙。”

我妈那段时间没有管部门里的事务,而是一直专心在家里翻译一套法文名著,头一天晚上说好要帮忙校对的人第二天早上打来电话说不能来了,有事要回家乡一段时间。

“哦,好。”不知为何,我丝毫没有对莫问的法语能力感到怀疑,平静地接受了我妈指派给我的任务。

原本,我是应该感到极度排斥的,居然主动邀请那个人来我家,居然在除了学校以外的地方和那个人建立联系,居然没有对我妈的做法提出任何异议,这一切让我自己感到不可思议。

我想,肯定是因为我没能从黄小小那里拿回那本书,这件事情让我对莫问存有愧疚,对自己感到失望,所以我想在其他地方弥补,想尝试不再把莫问当成怪物,我一心认定除了这个理由之外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原因致使自己没有当成拒绝我妈的派遣。

当我来到吴太太家里时,她很热情地招呼我进门,问我是不是来找莫问的,我点了点头,她在站在客厅里,一边准备茶水,一边叫莫问出来。

吴太太乍眼一看,并不显眼,很普通的外貌,穿衣风格很随性,但多看几眼以后,会莫名地被这种气质所吸引,轻声细语,却不会叫人觉得做作矜持。有的时候莫问也是这样,静止不动的样子,没有太多的存在感,多看两眼便觉得有所不同。

莫问从房间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本书,脑袋上挂着一个硕大的耳机,和戴着它的人瘦小的身体呈现明显的对比。

那个人看见我的时候明显表现出很惊讶的神色。

我表明来意以后,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对方似乎在想着其他的什么事。

“去吧,小问,帮人家忙是好事。之前你不也经常帮爷爷做一些校对和翻译吗?你没问题的,再说,念青妈妈人很好的,你有不会的可以直说,先过去试一试。”吴太太轻声劝说道。

莫问看了看我,点头答应了。

“你先回去,我等会儿自己过去,姑妈知道你家。”

于是我先行离开吴家,走出楼道的时候四下张望了一下,没看见任何熟识的人,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但下一秒,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陈思懿正朝着我这边走过来,她看到了我。

我装作自若地向前走,故意扬起下巴,挺着胸,好让自己显得更加镇定。

她的样子比我更加惊慌,似乎也在害怕,害怕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被我看穿。

我知道她肯定也是来找莫问的,而且肯定和英语考试作弊的事情脱不了关系。所以,我们不约而同地装作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对方。

目光交错的那一瞬间很巧妙地假装失明,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两个人朝着各自的方向继续前行,故意错开的路线像是两条朝向不同方发散向且永不相交的射线。

一到家,我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看了一会儿篮球杂志,发觉最近几期全部都是差不多的内容,不外乎是盛赞这一赛季的湖人队,把那个横空出世的科比吹捧得天花乱坠,不断的重复让我觉得索然无味,也没有心情仔细去阅读里面的评论文章。于是我将杂志丢到一边,又翻出了一本书,翻了几页,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起来像是无数细小的昆虫,盯久了叫人头皮发麻。放下书我开始尝试放空,尝试什么都不去想,但心里似乎伸出一双手,毫无顾忌地抓挠着。躺在床上我听到门铃响了,听到莫问和我妈说话的声音,听到他们走进客厅的声音,听到我妈喊我出去问好,但是我一动不动,想要假装自己睡着了,我不想去和那个人问好,不想叫对方抱有错觉,更重要的是,不想让自己产生错觉。

顾太太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紧紧闭着眼睛,试图关闭身体所有的感知系统,甚至希望呼吸都能暂时停顿,那样的话,我就不算是假装了,也不算是逃避。

总有适得其反这一说,身体的某些部位会偶尔失控,发生放电现象,只在短短一瞬间,痛感从关节处迸发,痛得整个身体都做出了反应,如同缺氧的鲤鱼,一个夸张的翻身,躺倒的我完全没有打弯,整个身体直直得竖起来,顾太太大惊失色,差点大叫出声。

“怎么了?抽筋了?叫你给我装睡!吓死你老妈了。”她反应过来后大大舒了一口气。

“谁装睡了?啊,好疼,好疼。”几根经脉似乎黏在了一起,稍稍扯动,就痛到不行。

“这是在长身体呢,这点痛你都承受不了,算什么男子汉,就是把你养得太娇气啰,一点疼都哇哇叫的咧。”

门没有关紧,自动开了一道缝隙,可以窥见外面的人。

莫问站在原地,垂着头,颈椎处突起了一块

顾太太瞪了我一眼,出去了,我看见她扶上莫问的肩,又扭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出去了。

我在确认自己停止抽筋之后下了床。

走出房门的时候莫问正坐在沙发上,双膝并拢,细细的手指搭在膝盖上,那个姿势十分僵硬,我妈正在厨房准备饮料。

我看着莫问,不自觉地咬着嘴唇,被对方身上紧张的状态所感染,想不到能说什么。

白炽灯的光亮和阳光比起来实在太微弱,苍白得像是罩着一张宣纸。而莫问的脸比起那盏灯,显得暗淡一些。那双眼睛不停在闪烁,无法集中在一个点上,无法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我感觉得出那股与自己抗争的力,卡西莫多很痛苦,一直都很痛苦,我现在才真的意识到那种无法抗拒的痛,因为我刚刚在抽筋,身体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拉扯的时候最令人痛苦的是漂浮在脑海里无能为力的绝望,明明是属于自己的身体,明明每一寸皮肤覆盖之下的血肉都是活生生的,明明可以感受到每个细胞的呼吸和律动,但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而且你越努力去控制,身体就越僵硬。

锋利的疼痛总是可以一闪而过,而僵直是漫长的。我看着莫问,那个被我称作卡西莫多的人,那个人总是处在僵直的状态,不说话,只是和自己斗争。这样在一旁望着,我发现自己身体的某处被扯出一个洞,不断侵蚀扩大,并且往外漏气。

紧紧抓握住衣角,装作和平常一样,把眼色伪装得冰凉、冷漠。

“你好。”我站着,对方坐着,居高临下的位置,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有礼貌,而这种礼貌正是在无声地告诉那个人,你我之间,永远泾渭分明。

莫问没有说话,扯动嘴角笑了笑,僵硬仓促的笑一闪而过。

“招呼打完了,妈,我回房了。”

房门关闭的瞬间,我听见了顾太太的叹息。

那个洞还在扩大着,洞口外翻,我渐渐变成了一只没有气的气球,扁扁的,耷拉在地上。

“莫问,这个单词的时态变化好像不太对,是这样的吗?”

“这个是特殊变化,我查过几遍,应该没有错。”

“莫问,145页往后的内容要再进行一次核对。”

“好的,老师。”

“莫问,先吃点东西,这点心是念青最喜欢的,你尝尝。”

“谢谢,老师。”

“小问,你说哪一首歌比较适合在正式场合表演?帮我出出主意。”

“这首吧,耳熟能详,也比较适合您的声线。”

“记得明天还要再来的啊,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蜂蜜蛋糕。”

“嗯,好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这样的对话成了我家的周末日常,我开始习惯莫问的身影出现在家里,有的时候我爸在家办公,书房没了位子,我妈就会叫莫问呆在我的房间。

我斜靠在床边,莫问端坐在写字桌前,专注地盯着桌面上的书。那瘦小的背影一半明,一半暗,但不再只是黑白两色,有的时候会穿米色的毛绒外套,帽子上有毛茸茸的一圈,宽大地包裹住薄薄的身体。

秋季正式降临,气温稳定在十度左右,昼夜的温差扩大了不少,干燥的空气抽光了皮肤表面的水分,轻微的摩擦便能引起一阵电光。

不算宽大的空间里,这样的碰触不可避免地会发生,我被静电反应击得往后倒退,莫问缓缓抬起脑袋,疑惑地望着我。我再次望见那双眼睛,黑压压的一片,叫人不能喘息。憋在胸口的气息形成一道锋利的面,横向切割着我的整个胸腔。

无辜,疑惑和探寻全部呈现在眼睛里,我没有说话,拿过书桌上的一本书,坐回到自己的床上。

空间里的压迫感还是没有降低。

“你也喜欢斯汀?”房间的另一边传来那个人试探的声音,音调的波动频率和我的心跳一样不规律。

我看到阳光下的半张脸在闪烁。又扭头看了一眼墙上面斯汀的海报。海报上中年男人的样子孤独又忧郁,眼睛里还带着几分讽刺,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我更喜欢张学友。”

莫问呆滞了几秒,我不确定那张脸是否掠过一个短暂的笑意,因为紧接着它被堙没在阴影之中,对着我的又是已经熟悉或者说习以为常的背影。

墙上的斯汀看起来更加肆意,那个样子不仅是讽刺,更像是嘲笑。

我站起身,撕下了那张恼人的海报,莫问惊讶地看着我,而我得意地笑了,慢慢将手中的海报揉成一团,动作很粗暴,将胸口积郁的所有气闷全部发泄在那可怜的海报上。手中的纸团沿着不规则的褶皱缩成一团,斯汀的脸皱作一团,没了刚才的得意,但依旧冷漠而讽刺。我轻轻一抛,它掉进了垃圾桶。

知道吗?有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地去厌恶一个人,是为了不去在意。

但是结果只会更加在意。

那以后起码有一个月,莫问都没有对我讲过一句话,总是安安静静来,安安静静去,来去之间的分分秒秒都是沉默,把自己变成了空气。

和我恰恰相反,顾太太完完全全把莫问当成了自家的小孩,大张旗鼓地在小区里拉着莫问的手,亲密地叫着小问,甚至在为我购置新衣服的时候也顺带捎上莫问的那份,街区里开始传出了难听的传言。

当我在学校里看见了和我穿着一模一样外套的卡西莫多,有种五雷轰顶的绝望和惊慌。

走过几个低年级的女生,她们指指点点,捂着嘴大笑着。

狭窄的走道里回荡着人们的窃窃私语。

我被气恼和羞耻架住,身体仿佛悬在半空,不能挪动,眼睛望着前方的莫问,那张脸看起来比平时苍白很多,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无措地看着我。

广播站的晨间播报突然响起。

“现在为您播报今天的天气状况,冬季正向我们步步走近,预计今天下午将迎来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降雪,请各班老师和同学做好防寒保暖的准备…”

播报员清亮的嗓音被喇叭的滋滋声碾碎,传入耳朵听起来有点沙哑。

卡西莫多放下了书包,拉开了深红色外套的拉链,用力地拉扯着,笨拙而又艰难地把它脱了下来,黑色毛衣暴漏在寒冷的空气之中。大门处挡风的大帘子忽然被掀开,凛冽的风趁机灌入,瘦小的身影本能的打了个抖,转身闪进了教室。

姚远突然从身后拍了我一下,我迟疑了片刻,被他拖着进了教室。

莫问坐在位置上,将外套压在身下。我收回视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姚远盯着莫问看了半天,回头小声对我说。

“卡西莫多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好使啊?都冻得发抖了还不穿上外套。”

“莫问穿不穿外套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干嘛?”

“不是,我说你怎么跟吃了炸药似的?没劲。”他嘟嘟囔囔回过身。

我紧紧抓着手里的笔,过度的用力使得身体开始颤抖。眼角又忍不住向莫问那边看去,我搞不懂刚才那一连串举动的原因,莫问为什么要脱掉外套?因为讨厌我吗?还是在对我那些幼稚的行为做出反击?我想不通。

原本要为我们上第二节的老师被忽然变幻的天气击倒,班主任进来宣布这节课自习,她瞟见了蜷成一团发抖的莫问。

“莫问!你怎么搞得哟!这么冷的天气你不穿外套?冻病了家长又来找麻烦的哟,那个,你坐在屁股地下的是什么?这不是有外套吗?为什么不穿?”

她站到莫问和我之间那道狭窄的过道上,伸手要去拉扯莫问身下的衣服。

莫问忽然站起来,紧接着撞了一下后座同学的桌子,桌上的那杯不知为何物的液体倾泻了下来,正好倒在那件深红色外套上,污迹就像是会灼烧的硫酸,将那件衣服沁成了焦黑,空气中飘散出甜腻的奶茶味,我这才确认,刚刚泼倒的,是学校食堂一块五一杯的原味奶茶。

湿哒哒,粘腻腻的外套躺在地上,就像被一群人群殴之后无力还手的可怜虫。

班主任紧锁住眉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后座的女生大声尖叫起来。

“你他妈是故意的吧?你知道我买这杯奶茶排了一个课间的队吗?有病你就回家去坐着,你来这里给别人添堵有意思吗?真是受够了,我要去找老师给我换座位。妈的,真是晦气…”

很多年之后,我已经不记得当时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了,但永远忘记不了那时她脸上的表情,颧骨上突起的肉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抖动,厌恶,轻视,鄙夷,那些恶劣的情绪笼罩在脸上,看起来丑陋又可怕。

我感到身体的某处在发热,能量在聚集和膨胀,那是愤怒,我知道那是愤怒,我被自己的愤怒惊吓到了,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愤怒?我为什么要替卡西莫多感到愤怒?

去帮莫问啊,去啊,帮那个废人,叫所有人都注意到你和卡西莫多穿了一样的外套!

去扇那个女生一巴掌,让自己顺利脱掉班长的头衔。

怎么?不敢?好好做你的乖孩子,不要想一些自己做不到的蠢事。

最虚伪的人都喜欢装作自己不虚伪,不要动,什么都别做,反倒说明你真诚,勇于接受自己的虚伪。

所以,什么都不要做。

我被脑海中的声音说服了,我静静坐着,静静看着。

是莫问自己选择的,宁可忍受寒冷也要对我还击。

还击总要付出代价。

卡西莫多正在付出代价,苍白的脸上,黑不见底的眼睛,眼眶边有刺眼的红色,拼命忍住没有崩溃哭泣的红色。

“朱雨婷,你够了。”轻巧却有力的几个字。

教室突然安静得不可思议,我莫名地不敢呼吸。

“要吵的话给我滚出去,你大爷我要睡觉。”周启星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坐在自己前面的女生,缺乏耐心的脸涨起一片红。

朱雨婷刚想回骂,但看见周启星通红的脸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四周响起兴味索然的叹息。

原以为会更加精彩的剧情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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