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王兄之事(1 / 1)
“小剑,你去把当年我叫你收好的木匣子拿来。”
“是。”
太傅摸索着打开小剑拿来的木匣子,把里面的一封书信递给三王子。
“不会的,不可能。王兄怎么会……,太傅,您说,这封信不是真的。”子贤看着王兄留给他的信,信告诉他,他们是仇人,不是兄弟。然而王兄却狠不下心。他不舍得杀了他弟弟,即便是仇人的儿子,都曾是他的弟弟,他又如何舍的。可,他偏偏定要把剑指向他们一起喊着的父王,一定要和父王倒戈相向。子贤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他无法接受。自幼他就和王兄感情要好,王兄也是对他百般疼爱。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三王子,这是大王子临终前托付给我的。”
“王兄死了,不可能的,不可能。老赵,你告诉我,不是真的。”
“三王子,大王子的确是死了,只是大王下令,从今往后宫中再也不许提起大王子子轩,为令者,杀无赦。时间久了,就更没有人提起了。”老赵回答着三王子。老赵的眼泪也出来了,这是他跟着三王子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哭。十二岁那年三王子和大王狩猎,被老虎爪伤手臂,血肉模糊,他都不曾掉过一滴泪。如今,他哭了,不是因为不坚强,而是因为情深,对自己王兄的情深。
子贤跑出酒馆,瑶馨跟着出去。他来到一棵树下,赤手空拳地打着大树。
“三王子,都过去了。”瑶馨从他身后抱着他。她知道他对王兄的情谊,她知道他心有多痛。
子贤转过身抱着瑶馨,仰着头,让眼泪流回眼眶里。这深秋的风就是寒凉,凉进了人的心房里。子贤抱着瑶馨,心情平复了下来。他细细而想,却觉得王兄叛变之事还有很多隐情。
子贤便回到了酒馆。子贤为了了解当年之事,只是把太傅和灵姚留于屋内。
太傅把当年的事都一一告诉了他。子贤才知道贺伺这老狐狸的野心,他只是单纯以为丞相不如将军清廉而已。只是单纯以为因为太后也是他们贺家之亲,他才会有些嚣张而已。原来他的狼子野心更大,而且奸诈狡猾,为了让自己脱身竟然连太傅的妻儿都不放过。贺伺知道太傅与大王子交情深厚,也知道大王子把与他密谋的证据都给了太傅。贺伺为了斩草除根,对太傅赶尽杀绝,他还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当年,老身身负重伤,被管家用命护救出来。正好遇到了灵姚掌柜,是她帮我躲过追杀,这条老命才存活于此的。”太傅对子贤说着。
“太傅,我们去禀告父王。”
“三王子,您先冷静。证据早已经被贺伺给毁了,就是如今让太傅于朝中与他对质,也是空口无凭。只会让贺伺反咬一口。那太傅也定会有性命之忧。”
“是啊,三王子,大王何曾不知道贺伺的野心。只是大王也是无凭证。加上如今贺伺的党羽众多,这样一来,只会是打草惊蛇,逼着贺伺狗急跳墙,会对大王还有三王子不利。”
“贺伺,这狗奴才。”子贤听了,也是觉得太傅言之有理。心里愤怒着无从发泄,手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今日之事,也是贺伺所为吧。”
“三王子,今日之后,您还是少来子轩酒馆。以免贺伺猜测什么,会对你有所图谋。”
“这狗贼还未敢公然对我不轨,今日一领头的想必是知道我身份,方才撤退的。”
“原来如此,还以为这老狐狸只是来吓唬吓唬我们。原来是对我们下狠手了。如果今日不是三王子在,想必我们也是死伤惨重了。”
“瑶珊嫂子,你们台上的剧目是想引那狗贼出山的,你们是想就此把他给杀了?太傅,你们会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那你们呢?就决定誓死一博,与那狗贼同归于尽?”
子贤看着灵姚,虽然太傅说一切关于王兄都是因为他,可,当灵姚取回白骨灵玉佩的眼神。还有她对贺伺的仇恨。他就知道灵姚就是当年王兄要娶的林瑶珊,弘珉的妹妹,瑶馨的姐姐。虽然父王是王兄的仇人,可,王兄由此至终都把他当弟弟。他称瑶珊为嫂子,也是对王兄的情谊。
“三王子。”
灵姚差异地望着子贤,她眼里透出,他为什么会知道呢。他果真是个通透之人。就如同当日雪翎玉佩,还有子轩酒馆。若非是瑶馨与她相好,想必他都不会相信她所编造的借口。
“瑶珊嫂子,你为何不与瑶馨相认?你又为何要离开将军府,你不知道将军和弘珉对你的思念,就是二夫人也对你挂念尤深。”
灵姚听着子贤所说的,她知道,正因为这样,她才更不愿意回去,更不愿意与他们相认的。当年子轩离她而去,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这个孩子,也为了将军府,为了她文武双全的双胞胎哥哥,为了年老的爹,为了就是不是她亲生却依旧待她亲的娘,为了她未曾见过只知道叫瑶馨送往了庙里生活的妹妹,她不得不走。
“三王子,瑶珊都知道。三王子,当时的情形,你如今也知道。我是许给你王兄的。可是,你王兄是敌国遗孤。贺伺会放过我,放过将军府吗?倘若今日他知道,他更不会放过将军府,这样瑶馨也会有危险。当日,我走也是迫于无奈。如今不认,是如初不忍,不忍看到他们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三王子,你称我为嫂子,能否答应我,不要和他们提起半句。”灵姚深切地看着子贤,祈求着。
“谢谢。”
灵姚看到子贤点头,深深地对他道了声谢谢。
“瑶珊嫂子,子轩酒馆,你们就暂且关了。太傅,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您和瑶珊嫂子不要想着与其同归于尽。你们能劝我冷静,可,你们自己呢?筹划了那么久,就是为了一起身首异处吗?”子贤劝着他们。
是啊,他们的想法真是天真,想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太傅自认了解这老狐狸的性子,却没有想到七年过去了,老狐狸的性子却改了些,更沉重住气了。太傅以为只要把他引过来,那怕是同归于尽,也要手刃仇人。他自己也知道老狐狸不安常理出牌,却还是要选择赌上一把。毕竟七年了,偷生了七年,把一些遗孤训练了七年,不就是为了报仇。
秋之黄昏,透过窗纸,影子苍凉又深重。
“老赵,今日之时,谁都不许提起。尤其见到太傅之事。”黄昏至,子贤他们也要回宫了。太傅也答应他,不会轻举妄动,他们再从长计议的。走在下山的路上,子贤吩咐着老赵。子贤不担心瑶馨和霜儿,但,就担心老赵这笨拙的嘴巴会泄露了。
“是,老奴深记着。”
回到宫中天色也是晚了。三王子本是忘了今日贺妃邀请之事,但,她派人来通传,也不得不去了。老赵问他要送什么礼物之时,他让老赵到取了一本女经之书。道的是如何要遵守纲常伦理。他是想借贺妮晴之口把一些纲常伦理道予给她父亲所知。
这虽然是个小宴会,不过酒菜倒挺丰盛的,夜光杯配美酒,菜肴也是御膳房顶尖的。不过,客人倒是只有子贤,贺妃还真是用心良苦。想为贺妮晴制造多些于三王子的机会。三王子想起王兄之时,想起贺伺那副丑恶的嘴脸就深深厌恶这贺家的宴会。
“贺妃,丞相到了。”一奴才向贺妃禀报着。
三王子听到这称呼暗暗地咬牙切齿。
“臣见过贺妃,三王子。”
“爹,您来了。”
“爹处理完政务,你娘说今日是你生辰让我顺道来看看你。到秀灵宫,陆姑姑说你在贺妃处,我便来了。”
“好了,妮晴,难得你爹来了。快让你爹坐下。”
“今日承蒙三王子不嫌弃,也愿意过来。我带妮晴敬你一杯,以表感激。”
贺妃她们寒暄完了,便坐下举杯敬酒。三王子纵然心有万分不爽,也只能把它当酒一口而咽。
“本王,带一件小礼给妮晴,希望她喜欢。”子贤放下酒杯说着。
“哦,三王子对我们家妮晴如此有心。”
“只是一份微薄之礼。”子贤示意老赵把书给贺妮晴。
“女子无才便是德,纲常之理,伦理之道,以君为首,以朝为忠。贺妮晴小姐受得丞相之真传,也应该和丞相一样懂得其之理。本王这份礼,是希望贺妮晴小姐,能像丞相一样一直都刻自守理,对君对朝为之忠。”子贤看到她们看着书差异着,正是说话的好机会,便说着起来。实则是暗示丞相,要刻自守礼。
“妮晴,快谢过三王子,他送此书就是要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他的侧妃了,要以大王为首,以朝为忠,以夫为纲。”贺妃笑着道。在贺妃的理解里,是三王子要提醒妮晴要懂的三纲五常,不要过于聪明了,要以夫为首,也表示三王子已经接纳她了。她全然不知,三王子要告诉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妮晴谢过三王子。”
“来年生辰,本王带你出宫过。本王知道宫外一个山上有个小酒馆。装饰别致,虽然那里的戏台曲目不知道是何曲目。不过,表演挺精彩的,而且那里的酒菜甚好,我现在都觉得有些回味。”
“哦,对哦,估计明年是无法带你去了。今日去了得知,酒馆的掌柜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得罪了江湖人士,那里都已经乱成一片了,估计掌柜是不敢再开的了。掌柜说原本是听到一位在他国游历的游士把他在那里听到的一个小故事讲给小孩听,掌柜觉得很有看头,于是就将其编排了在酒馆内表演。掌柜说,开张不久就客似云来了,今日掌柜却对我叹气道,生意好也会招江湖人士捣乱,说都不敢再开了。唉,一个能好好玩的酒馆就这样没有了。我也不能带妮晴小姐去玩了。”
倘若伦理之说是“指桑骂槐”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那么接着大大方方提到酒馆就是要洗脱这无银之说了。今日的黑衣人是贺伺那边的人,他们认得三王子,见三王子出现在那里,贺伺一定会对此有疑惑的。三王子,这样一说,一来可以减少太傅和灵姚她们的危险,二来是消除这狗贼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