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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前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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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2月

斯坦利。欧尼斯特认识一个同姓不同名的人。

良久,欧尼斯特躺在床上回忆起这几月发生的所有事

***

你无情地甩开我的手。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冷冷避开。

你还能更残酷地伤害我吗?那高傲的眼睛透露出的才是你真实的想法吧?可是以前,你分明也笑颜对着我。颤抖地收回手,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你的厌恶充斥眼底,可是你永远不会明白,我飞蛾扑火一样的追求,只对你一人绽放,只因你一人而毁灭。

还有多久?我想快点结束它,这傻瓜般被你愚弄的时光呵可是我曾是那么痴狂地迷恋过它。大概,一切都是对我的罚

***

1920.3月7日

“晚上好!是欧尼斯特啊!”街口的店面边上站着三两个十一二三岁的少年,他们看到同是学校里的学长便很大声地问好。

“晚上--好哟!”年纪最小的孩子还穿着学生制服,类似新兵训练装的款式。他一张口便露出还没长奇的牙齿,漏风的声音像唱歌一样。

“嗯!晚上好!”旋风般跨过三个阶梯一跃而上地冲上自家公寓的楼梯,欧尼斯特还没来得急看清众人只好很大声的回应他们。然而真正他的目的地确实另一番情景,只见一大簇矢车菊仿佛大海波涛起伏般在半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又被一双白藕般的手紧紧地抱在胸前。仔细地插弄好花的女人轻轻弯下腰,把脸贴向那一抹幽蓝,正巧窗外有穿梭而过的电车挡住夕阳的光,一下又一下闪烁的橙黄从远处打过来,把眼前这一幕剪进门外少年的眼,不偏不倚。

欧尼斯特刚踏入门口便看到这副场景,阴暗处几乎看不到母亲朵拉的表情。不知是多了一分还是被削去一分,母亲的目光递过来,不带痕迹地扫过他的衣领。

朵拉不会说话,平日都是用手语和眼神和周围的人交流的。再加上她有轻度的精神病,当然这也是导致她不能说话的原因,准确来说就是失语症,所以只是平常偶尔帮忙打理公寓而大多数她都是待在屋子里的。

“啊啦!看看你脏的样子哟!又出去鬼混了吗?”

欧尼斯特转头透过镜子,只见到一个灰头土脸的自己,开领的格子衫是由母亲朵拉亲手把祖父的外衣改制的,上面的领结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这就是年仅十四岁的他『少年打扮』了。

大惊小怪的外婆吉尔从门外把矮胖的身体挤近并不宽敞的二楼餐厅。他歪过脑袋很快地看了欧尼斯特一眼,脸色便得很差。他双手忙着把鲜鸡蛋码进冰箱的柜门上,一边说道,

“以后不要再乱跑了!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邋邋遢遢的!别人可是会认为你是个没教养的孩子呢!我想你也不想这样被人误解吧!”外婆吉尔皱起眉头。

“……”欧尼斯特抿着唇,并未给予认同抑或是否认。

“噢!又是这件衣服吗?换掉吧!你不要再穿它了。”

“我觉得还可以穿。”欧尼斯特摇了摇头。他把手放进口袋里,隔着衣料捉住今天刚赚到的零用钱。

“我说换掉,你那样像什么样子?!你去把它洗洗收起来吧。”吉尔口气冷淡。

“……”

“欧尼,听到了吗?”

“……嗯,有听到。”

他不经意地回应着,手里捏着的几张钱币因为他的突然用力而皱在一起。

“我看以后你就不要老出门了,这几天你就安分守己吧!”

吉尔迭迭不休地说着,欧尼斯特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唉呀呀!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重啦?”马克打破这僵局。

“惩罚?我活了一大把年纪,就算这时候我也没说假话!如果放任他疯下去以后更难办了吧!我也是替朵拉分担一下,她又不会说话是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这年纪不是最喜欢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吗?”笑嘻嘻的房客之一,担任园丁的朵拉大约二十多岁,说话的时候喜欢咬着竹签。

“像个快活的小狗一样四处溜哒.嘛,你说是吧?”马克说完转向那倒在软椅里的另一位房客,与马克不同,这位先生年纪要大上十岁左右,一副正统的军人打扮——黑皮靴、硬挺的墨绿军外套,里边整齐的衬衫领上正打着黑色的领带,就如同他的发色,棕灰浓到深处乍看一眼,倒像黑色。

不过,他现在不是军人了,自从左耳听力渐损,他便退伍留宿在吉尔太太家的公寓里。如果不是他耳边的助听器,人们大概还会认为他依旧是那个英俊潇洒而又不乏威武的斯坦利下尉吧

但是还是可以确定的是,他依旧拥有那个令女人迷恋,让男人嫉妒的本钱。都说成熟的男性越醇越有味,他也不例外。他的听力缺失但丝毫不会阻碍那副俊颜的魅力,而且女人们会把他当作一个为国家捐献出健康的英雄来崇拜。

主动来讨好他的女人越来越多,然而他却连个女友都没有。至于其中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最近政局动乱,还是不要乱跑的好……”斯坦利放下《人民观察家报》,纸张响动的声音盖过他的尾音。

欧尼斯特闻言看向他,只见那蓝色的眸子里隐着一种胜利的激动,他不着痕迹地用平淡无奇的劝告来挑出目前的□□面。

欧尼斯特从未见过这样极端的政客,就像他每次从啤酒馆里走出来一样。即使其他人不说,他也能猜到斯坦利必定和那个“社会主义工人党”有什么关联。曾记得斯坦利在书桌上留下一张写有“Nazi”的字条,不祥的预感告诉他,这个怪男人一定会搅动一场大风波。(作者注:这里的Nazi就是由阿道夫-希特勒领导的纳粹集团,它主张建立一个无特权平等的第三世界,纳粹成员一般聚集在啤酒馆里活动。其中在不久之后1923年发动著名的“希特勒啤酒馆政变”)

这时,窗下响起一声尖锐的枪弹声,匆忙的脚步踏着皮鞋哗啦啦地拥过来。

欧尼斯特跑到窗前,只见到一群人高马大的士兵迅速拨开马路上的人。似乎有人正高声咆哮着,“让开!都给老子滚开!”,敏感的流浪狗也跟着狂吠起来,跟着女人孩子们的尖叫传遍大街小巷。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惊恐重重拍打在慕尼黑老旧而缺乏温度的石壁上,狼狈不堪地四下散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这些自由兵团在街上的德性!”马克叫嚷起来,他摊开手,“现在经济可紧张哩!连买面包的钱都不够用了!!可是我听说啊今年3月份居然在萨克森和汉堡出现的红军□□才被正规军和自由兵镇压,他们难道想用子弹和刀枪消耗纳税人的钱吗?”

“是因为凡尔赛和约,巴伐利亚政府己经还不起钱了……”,斯坦利拿起茶杯,淡淡地抿一口茶,“他们正实行消极抵抗,可是经济也快要瓦解了。”

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德意志人差不多就要到拿起标语在大街□□反抗懦弱的政府此行的地步。

至于罪魁祸首,人们一致把仇视的目光投向《凡尔赛条约》。

“哦。是那个什么破烂和约啊!都是它搞的鬼……不,应该是法国佬!”

“我记得他们还占领了我们的土地……”

“啊!是不是鲁尔区?”吉尔一听到这里不禁激动起来,“我家朵拉的表姑就住在那里……前阵子不堪折磨逃了过来,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向我哭诉哩。”

想起不久前确实有个灰白头发的老女人来到这里,那个老女人后来又疯疯颠颠地跑去做了僧侣,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包裹着黑袍活像一只巨大的乌鸦,丑陋的样子连野狗都不愿咬他。(作者注:慕尼黑以僧侣众多儿被誉为僧侣的城市,它的标志就是身着黑袍的僧人,城市的主色调也是罗马帝国的黑色和金色。)

“所以我们也要有军队啊!我听说,今年国会刚成立了党卫队是吗?德意志的希望真的只在国会的议员身上了吗?”年轻的花匠露出失望的语气。

“是的。要拯救德国必须从政治开始改革。”斯坦利收拢报纸,右手在桌上有力地敲了一下。

眼下客厅里正热烈地讨论着政事和经济。欧尼斯特觉得无聊又走到玄关处,母亲朵拉站在阴暗处,他从来就不喜欢军队,也不想讨论它们。他低垂垂着脑袋,端着盛有小面饼的盘子,怔怔地出神。一瞬间给人一种好似他就是沉睡了几万年的的雕像娃娃的错觉,即使是充满才情的艺术家给予他迷人的表情也难逃时间的海潮把它们一一磨平。

朵拉是要给另外一个房客送点心,那个奇怪的人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欧尼斯特也没见上几面.然而他想关注的不是这些。

他想说,今天他不小心把朵拉的猫弄丢了。

“对不起!我是把猫弄丢了……”

或者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它自己要丢也没办法!”欧尼斯特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因为他既不想示弱也不想推托什么。

而且,朵拉又不会说话,他这样苦恼到底又是为了要什么“回答”呢?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可恶!

到最后还不是什么也说不出吗?欧尼斯特望向母亲朵拉,他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圣经》吗?不如说,是那个僧侣样的乌鸦表姑给他的。欧尼斯特的眉毛轻轻一挑。

朵拉的表情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她并没有发觉到旁边的欧尼斯特,右手擦过眼框放下来的时候,袖口上是湿的。

她,哭了……?

欧尼斯特愣了一下,又觉得背后似乎有人盯着这里,脊骨上因为聚集太多的目光而寒意渐渗,心里没由地上下一窜,然而转过头去的时候是斯坦利不自然打开报纸的动作——头几张被翻来覆去而发出干涩难听的抗议,接着又很快被下一拨更大声的响动掩盖住,与其说他在翻报纸不如坦言他在折磨这群可怜的“纸们”。

欧尼斯特觉得特别奇怪,询问的话到了嘴边,这时吉尔高声喊了起来,“朵拉!欧尼!叫大伙开饭!”

1921.3月8日

“哎呀!这么黑根本什么也找不到嘛!”

小个子的表弟伊恩蹲在小巷里,脸颊上的小雀斑在手电筒的光照下若隐若现。

从中午到现在已经找了一整个下午还未果。两个人趴在地面,顾不上疼痛的腰,又努力寻找起来。

“可是,说不定就在附近……”欧尼斯特跪在冰冷的地上,一下子瘫软下来。一副歪戴的帽子下面祖母绿的眼睛像极了猫瞳,那纯粹的颜色里闪亮着生命力的光华。

“没办法只能向朵拉姨坦白了”伊恩觉得猫是活的,一旦逃掉就找不回来的。

“不可以!这种事叫我怎么甘心?她会更讨厌我的——”有些赌气的语气使语调突兀地上扬。抬起酸疼的脖子,欧尼斯特正瞥见那被狭窄墙壁切得方方正正的黑色天空。

闻言伊恩深吸一口气,欧尼斯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喊朵拉妈妈。或者说,从那件事后他就改口直呼朵拉的名字吧。

伊恩怎么也不会想到,老姑婆把欧尼斯特送到都灵想要把他丢掉。他一边哭一边灰头土脸地摸索着路,幸好遇上巡逻的警察才回到家里。

“是小孩子不懂事才走丢了,真是麻烦。”老姑婆这样解释着,然而伊恩听来却像来自地狱梦魔的召唤——就是这样的声音刚刚还在和别人说着丢掉欧尼斯特的事,他想骗谁呢?!

况且整个街坊都知道的是,这个主意朵拉也是默许的。(注:老姑婆就是后来当了僧侣的朵拉的表姑。)

他或许听说过朵拉姨妈患有轻微的精神病,但是究竟是多大的痛恨才会让他忍心在自己还尚且有一点机智的时候把欧尼斯特赶出慕尼黑,赶出他的生命?

于是欧尼斯特这样,或许连流浪狗都不如?

即使有些慈悲心的人都会因为丢弃了一只狗而心怀歉疚,更何况在发现自己快要忘记它,以为它早就死在恶劣的环境时,那只狗竟寻着一切可能拔山涉水,寻着有主人的方向。不因风雪的阻挡而慢下追寻的脚步,不因黄昏的飘零而失去相随的方向。母与子,主与仆,形影不离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有人渴望得到爱表达爱,然而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这样的人,那个老姑婆一下揪住他的领子,“你怎么能回来?你应该消失掉!”

“我我要妈妈”他望向刚刚回来的欧尼斯特因为脖子被勒紧而不住咳嗽着。

“不,你不能和他在一起。都是因为你他才会变成傻瓜,你会毁了他!”

“你说谎你这个大坏蛋!”

“哼!我说谎?我是坏蛋你母亲就是蛇蝎!”老姑婆轻蔑地笑着,浓重的血红口红嚣张得让人旋晕,而那一下没一下的冷哼也不知道在笑谁。

那样的话语,曾像酷刑一样凌迟过人的心。就如同无数个和那天一样的夜晚,没有月亮的漆黑,空有一腔无边无际的绝望腐烂在空气里。

伊恩觉得永远都没办法理解欧尼斯特,他经历的而他却没能看到的、没能想象的残酷还有多少呢?

欧尼斯特身为哥哥也许不会轻易和自己说,而且大多数时候也是他来保护自己。兄弟两人大不同的经历,让伊恩口无遮拦的话语戳中欧尼斯特的痛点。

这份苦楚,汇成川河。逐渐把他们二人分隔那条逆流成河的悲伤的两岸。

欧尼斯特转过头,对着伊恩的无措他却突然大声说道,

“好啦!收起你的鼻涕和眼泪吧!我才不会羡慕你呢!你以为你有爱你的詹尼丝姨妈,因为他不顾一切生下你就很了不起吗?行啦!别浪费你的表情。”

最后的一句话,他却是沉下了语气,仿佛梦呓一般,半是认真半又是玩笑的口气。

“对不起。”

“啊没关系。别在意了,那样的你就不可爱了。”右手抄进裤袋,欧尼斯特笑嘻嘻地站起来。

伊恩不再说话,他踢倒地上的易拉罐,就像欧尼斯特以前那神气的样子。但是他想想,又弯腰把它捡起来放好—毕竟他只是想弄出一点点声音打破这种令他觉得不舒服的氛围罢了 。

“走吧!我们出来已经够久了等会还要去杂货店帮托尼大叔搬货呢。不敢紧不行啊!”欧尼斯特拍拍身上的尘土,指向小巷那边的绿光。

“你不找了吗?我看”伊恩追上他,对方挽起袖管步伐快得他就快几乎追不上。

欧尼斯特站住,侧着身体很认真地等他说话。可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啊!不说就不说好了吧?我只是问你一下而已要不是你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我才不想多理你啦!!”伊恩故作张牙武爪状乱讲一番,直到发线欧尼斯特低垂的眼才低下声音。“喂!你没事吧?就当我没说就好了。”

***

他们到达杂货店时已经有三两个人站在里面了。

“尤金?”欧尼斯特利落地抱起一箱啤酒,他眼尖地发现走廊的那端走来一个男孩子。

黑头发蓝眼睛,直挺的鼻子显得与众不同,典型的犹太人特征。那是一种很特别的东方之气质,男孩下颚利落流畅的弧线,颈口处微微起伏着,感觉上他体质并非属于健壮的肌肉型,更是像长年累月呆在屋子里的人。他顺着他的背影看去,少年有些弯曲的背脊突兀地充斥在眼眶里,那是长期弯曲身体的结果。

男孩子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看向他,他疲惫不堪地抬起头,眼底投映出欧尼斯特兄弟诧异的表情。

心里没由地上下一窜。没容欧尼斯特多想少年便离开了,那洗得发白的袖角像凋零的落叶在拐角出一晃而过,他的目光瞬间失去了捕捉的方向。

“他怎么啦?”伊恩也感觉奇怪。

“啊,你说那个修理厂的学徒吗?”托尼正比对着这个月的帐目,头也不抬地说着。“最近好像有犹太人都失踪了,尤金应该是为这个担心吧。其实他干活挺利索的,我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情。”

"不会吧?很多犹太人失踪了吗"伊恩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妙,"这个家伙怎么不和我们说嘛。"

"自从上次我们把修理厂的机器弄坏后,他就不怎么和我们说话了。"欧尼斯特提起旧事也是一叹。

"嗯,也是。"

小番外

“欧尼你不走吗?天黑了耶大家都走了。”

“我我想等妈妈来,再等等好不好?”七岁的小男孩脸上沾满灰泥,他这样说的时候一直纠结着他的袖子,祖母绿的眸子浮现出一丝失落感。

“啊?我不要啦,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我妈妈说早点回去有好吃的!

“什么笨蛋伊恩,有好吃的又有什么了不起我才没有因为肚子饿想要回家呢”小脸嘟嘟的他闻言夸张地张大了嘴,足足愣了几秒后涨红了脸,在霞光下乍看一眼还以为是红色的气球。

“那,那我就先回家带东西给你!”伊恩忽然提议道,他觉得自己这个点子简直棒极了。

“”欧尼斯特好似没听见一般,一会又说,“随便你,反正我妈妈很快就来了。”

“那要是他一直不来怎么办?”

“骗人!我妈妈才不是把我丢下的人”稍带哭腔的声音从小嘴里溺了出来,又倔强地闭上嘴巴。

欧尼斯特像一只小猫一样重新安静了下来,双臂用力地抱住身体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

那时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出现在公园门口,难得留下来的同伴像小鸟一样冲向母亲怀里——“伊恩,欧尼!我先走了咯!拜拜!”

“拜拜。”伊恩这时才发现,公园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夕阳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就像此刻时钟狭而长的指针孤单地指向六点整的方向。

相比之下,欧尼斯特的耐心似乎是用不完的。那时的伊恩被饿的前胸贴后背早就管不了那么多,可是多年后他回想起来如果当初他让妈妈詹尼丝把欧尼斯特带回家里该有多好,可能一切可怕的事就不会发生吧。

可是,一切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他不知道,有时候,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开始怎样都好,只是徒增了伤害和满腔的遗憾。

第二天妈妈詹尼丝焦急地从诊所把发烧的欧尼斯特抱回家后,伤心地告诉他:那样寒冷的夜里欧尼斯特在空无一人的家门口等到第二天的日出。事后,他笑着打趣,欧尼你还真能等!欧尼斯特撇开一眼,我会等的,一直都等。

欧尼斯特又说,母亲那晚只是忘了回家而已。当时还被骗了过去,可如今伊恩想来,有哪个母亲会这么粗心呢?

你真是个傻瓜!于是他没心没肺地又戳开欧尼斯特的伤口。

你才是!我不和傻瓜说话。欧尼斯特挑起眉认真地说着。那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看到像小猫一样的欧尼斯特,蜷缩在公园的滑滑梯旁,用力地抱紧肩膀,祖母绿的眸子空泛地望着地上的某一个点。

那一年,伊恩六岁,欧尼斯特八岁。慕尼黑的街头拥挤而喧闹,有谁会注意一个孩子是贪玩忘了回家,还是因为流浪而无家可归呢?当汽车轰隆隆地压过街头,卖花的姑娘羞涩地扬起年轻的脸庞。那边白鸽绕着教堂的上空已经有一个来回……等待,是永远的主题。它漫长而难熬,然而总有人心甘情愿。你若说他傻吧,但倘若有一天他放弃了等待,你又会无所适应。人嘛,总是这么难懂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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